众人开始,原来是岳飞的老丈人大名府黄县县官李文书李大人。
马如龙见到李县主,彷如见到救星一般,连忙站起来,走上前去,握着李文书的双手,把来意又再重复了一次。
李县主听了,想了一会儿,给周侗打了个眼色,说道:“毕竟大家都是同僚,守望相助也算是本份。我们就一起去大名府瞧瞧,那些强人如此凶残,即使不能使用掌心雷,去助把拳,壮一壮声威也好。”
马如龙站在李县主旁边,如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连声称是。
“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上一遭吧”周侗虽然不知道李县主打什么算盘,但既然李文书提出,当然有他的道理,也就同意了。
马如龙见周侗答应,喜出望外,马上接口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杨再兴笑了,说道:“我们连午饭都没吃,如今可是饥肠辘辘,还是吃过晚饭再走吧,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周侗偷偷把李县主拉到一边,问道:“亲家,我们为何要赶这趟的混水,这很容易引起别人主意的。”
李县主轻轻一笑,说道:“过几天,种师道的三百精兵就要抵,要这些精兵安心,可需要一大笔安家费;再说了,那伙强人肯定就是女真人,他们可是有几百匹好马,机会难得啊!”
周侗一听,恍然大悟,赔笑道:“还是你够狠。”
……
众人匆匆吃过晚饭,便离开麒麟村,往大名府而去。
岳飞还特意带上了于哈哈这个翻译。毕竟在女真人当中,象独奴可公主一般精通中原话的为数极少村里只留下李忠和张义两位教头以及独奴可公主和佘小坤这两位女眷。
单是防备一般的盗贼,这四位已经是绰绰有余。
……
走到一个叉路口,岳飞勒挺马,对马如龙说道:“马大人,我派两位兄弟先去馆陶县驿站探听情况,你也派个手足带路吧。”
马如龙当然是求之不得,说道:“李崇义都头熟悉地形,就让他带路吧。”
岳飞转头对着杨再兴说道:“杨兄弟,你和汤怀身法较佳,就由你们两个带上李都头和于哈哈去探明那伙强人的情况,如何?”
杨再兴当然没问题,调转马头正要出发,见李县主过来挡住去路。
杨再兴正要问个究竟,只见李县主抛了一个锦囊过来,说道:“里面写了一些事项,一定要查探个分明。”
杨再兴知道李县主的身份,不敢怠慢,接过锦囊,唱了个肥喏,便与汤怀李崇义和于哈哈四人往馆陶县驿站飞驰而去。
马如龙领着岳飞和其他人等往大名府跑去。
大名府除了黄县有些山地外,其余的都是平原地带,地势平坦广阔,路也好走。
一行人等骑着快马,三更子时便已经到了大名府城楼下。
马如龙喝开城门,领着众人直奔梁中书的官邸。
已经是深夜了,但中书府依旧是灯火辉煌,形同白昼。
好大的一座府邸。
马如龙领着众人穿堂过厅,进入内堂,蔡夫人显然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众人分宾主做好,奉上香茶。蔡夫人径直说道:“周大人,岳大人,如今强盗猖狂,我希望你们明早出发,前去营救中书大人,如何?”
周侗已经领悟到李县主的用意,便答道:“蔡夫人,大名府的官兵余部不足一千人,而且盔甲单薄,刀枪驽钝,实在不足以救人。到邻近州府搬救兵方为上策。”
蔡夫人听到“邻近州府”这四个字就已经火冒三丈,父亲蔡太师在位的时候,邻近州府的官员时常前来走动巴结。如今被天子贬了才几个月,那些官员如同陌路之人,蔡夫人四处多番求救,没有一个有回复的。
蔡夫人压了压火气,说道:“远水不能就近火,周先生不如让岳大人使出拿掌心雷,杀死那帮强人,求出梁大人?”
周侗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掌心雷的原理后,说道:“掌心雷要消耗大量的元气,每使用一次,必须相隔半年,否则会引发天地元气的反噬,一命呜呼。飞儿两个月前在开封府为了救皇上,已经使用过一次,近期恐怕是使不出来了。”
蔡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突然站了起来,跪在了周侗的脚下,哭道:“周神仙,如今只剩下三天时间了,你不看在同僚的份上,也要看在大名府数十万百姓的份上,那帮强人杀了梁大人可就要回来屠城了……”
周侗连忙把蔡夫人扶起,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恐怕一时很难筹备。”
蔡夫人听说有办法了,马上止住哭声,问道:“什么办法,周神仙但说无妨。”
看来蔡夫人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周侗和岳飞的身上了。
周侗见蔡夫人入巷了,便说道:“夫人应该听说过‘雷霆万钧’吧”
蔡夫人不明就里,连连点头。
周侗接着说道:“这里的‘万钧’指的是万钧之力,也就是说一个雷霆有一万钧的力量。”
蔡夫人家教甚好,诗词歌赋无所不晓,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住地点头称是。
周侗继续说道:“这个掌心雷的威力比起天地之间直接形成的混沌雷霆威力要少了很多,只有百钧之力,如今飞儿元气不足,需要炼化百钧黄金,以精金之气补自身元气的不足,才能发动掌心雷,斩杀敌寇,救出中书大人。”
钧是古代重量单位,合三十斤为一钧。
也就是说,周侗向蔡夫人开口要三万两黄金,大约三十万两白银。
好大的一个狮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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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真相大白
“什么,三万两黄金?”蔡夫人差一点跳了起来。
三万两黄金大约可以兑换三十万两白银,也就是三十万贯钱,刚好是大名府库房一年的财政盈余…
整一个宋朝,对工商业并不抑制,而且大宗的生活必备品都由官府垄断,如盐铁等等,国家库房充盈。
宋徽宗宣和年间,平均年度财政收入(岁入)为一万万贯,各地州府自然不弱。正因为如此,蔡夫人每年都要梁中书送给蔡太师十万贯的生辰纲,以表示孝心。
虽然生辰纲偶尔也有被强人劫走,但大部分还是能顺利送到东京汴梁城里去。
蔡夫人眼睛一扫,周侗岳飞的神情轻松自如,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再往后看,竟然发现黄县的县主李文书也混迹在岳飞的诸多兄弟之中,满脸堆笑……
蔡夫人那里还不明白,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声,对周侗说道:“也罢,周先生,就依你的方法。我明天中午前准备好黄金,送到驿站住处,希望周先生和岳大人收到黄金后,马上出发,尽快把梁大人给救出来。”
既然已经谈妥,周侗与岳飞领着众人,辞别蔡夫人,到大名府的驿站先行住下。
蔡夫人目送着周侗等人离去,想起那三十万贯钱,心里一疼,手上一松,大好的一个“玉壶春”白瓷茶杯砰然掉落地下,四散碎裂开来。
……
翌日辰时,大名府驿站内,岳飞领着众兄弟们做完早课,练完辰时逍遥游,正要回房稍作歇息忽然大门打开,四人四马闯了进来。
众人看时,原来是杨再兴汤怀李崇义和于哈哈四个人回来了。
岳飞连忙把杨再兴牛皋和于哈哈领进周侗房间,把李县主也一并叫了过来。
于哈哈最怕的就是牛皋。有牛皋在,不用担心于哈哈说谎。
周侗房间内,岳飞等六人各自坐好。
“于哈哈,你看到什么了,快点说来听听。”牛皋开口了。
于哈哈一听到牛皋的声音,心里一寒,马上说道:“牛大哥别急,我们已经查看清楚:那伙强人,其实就是三太子完颜答罕和五太子完颜泽利所率领的两支斥候分队,再加上原来独奴可公主的残部,共有两百五十多人。”
岳飞一皱眉头,问道:“你上次不是说这六只斥候队伍分成六个方向探路吗,怎么这两支队伍会聚集在一起,还强抢了官府一个大官?”
那于哈哈听到岳飞如此问法,苦笑一下,答道:“我与杨大哥在驿站蹲了几个屋顶,听了许久,大概听出了原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牛皋不耐烦,插嘴骂道:“如今不是领功劳的时候。”
“是是。”于哈哈点头哈腰,接着说道:“我的同伴,不,是独奴可公主的旧部,不敢回金国,怕回去被贬做奴隶,便私下商量好,通知了独奴可公主的其他几个兄弟,加入他们的部队,假如能救回公主,他们就不用受罚。三太子完颜答罕和五太子完颜泽利所率领的两支斥候分队离这里最近,所以先到,其余几位太子的分队估计还有二三十天也会到来。”
“你怎能确定其他几位太子也一定会来?”周侗发话了。
于哈哈对着周侗一弓腰,说道:女真人最是团结,尤其是亲兄弟姐妹,所以收到消息,必定来救,否则回到金国,就会被族人耻笑。”
岳飞问道:“救人归救人,他们把大名府的梁中书大人掳走,又是什么用意。”
于哈哈对着岳飞又是一弓腰,说道:“他们不知道是谁抢走了公主,人海茫茫,无处可寻。唯有出此下策,让官府逼迫那些强盗,哦,不,逼迫那些好汉自动出现,找到公主。”
于哈哈的官话本来就不咸不淡,加上神态可掬,说话见又怕得罪岳飞他们,语言有些颠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等大家笑完了,李县主突然问道:“那些女真人强占了驿站,那吃的是随身的食物还是在当地采办购买。”
于哈哈对着李县主又是一弓腰,说道:“他们一开始吃的是驿站里面的存粮。听他们说,驿站仓库里的存粮仅仅够他们吃四天,加上他们随身携带有三天干粮,一共只能吃七天,所以他们也只给了大名府七天的时间去寻找公主。”
众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
李县主继续问道:“为什么那些女真人不在当地购买食物?”
于哈哈一弓腰,说道:“军师哈迷蚩曾经给了各位太子每人一个锦囊,锦囊里面写了一些妙计,其中有一个就是,假如在一个地方逗留时间超过三天,千万不可在当地购买食物。因为汉人狡猾,最会下药害人。”
岳飞看了一眼,见再没人要问,便挥手让于哈哈先行退下,其余五人继续商讨。
“杨兄弟,除了于哈哈刚才所说的那些,你还有没有补充?”岳飞问道。
杨再兴,取出了一张纸条,轻声朗读:“驿站厨房的灶台里有新灰,证明当天还有蒸煮食物。碗筷洗过,灶台油污很少,剩下的柴草不多;驿站里有茅房四间,臭味不浓,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驿站里面有水井两口,一口靠近厨房,一口靠近马房;马房里面干草已经所余无几”
“喂,我说老杨家的兄弟,你无端端说这些乱七八遭的有什么用途?跟打女真人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真是笑坏我老牛啦?”
听着听着,牛皋不禁笑了出声,开口打断了杨再兴的朗读。
杨再兴也不恼怒,反而冲着牛皋一笑。
平时相互打骂惯了,见杨再兴如此表情,一时反应不过来,心想:“这小子娶了媳妇才几天,那么快就转性了?居然不和俺老牛拌嘴。”
这边厢李县主下了座,走到牛皋身旁,冷不放一手指头敲在牛皋的脑门上,嘴里说道:“让你说乱七八糟,让你说没关系。”
牛皋见打人的是李县主,不敢躲避。嘴里却是不服,说道:“李大人,你也要说出个道理来,不要倚老欺人。”
李县主见牛皋如此说法,心里好笑,大声喝道:“江振子那肥猪教是如何教导你们一字兵法的,一字兵法第一条是什么,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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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瞒天过海
牛皋嘴里糯糯道:“一字兵法第一条:遇敌之初,必先探之;事无大小,皆有所用;巨细无遗,方始成策……”
李县主斥责道:“灶台油污很少,说明那些那些女真人这几天都没肉可吃;茅房臭味不浓,证明驿站依旧有人上门倒夜香,清扫垃圾;水井的位置马房的干草等等。所有的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情况,你懂不懂。”
牛皋躲在一旁,不敢再出声了。转头一看,竟然发现杨再兴在对面望着自己,脸上一幅强忍住笑的表情。
牛皋才明白,这次又被那小白脸给坑了。
周侗也听岳飞说过在汴梁城时学习一字兵法的事,虽然只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毕竟在战场上各出奇谋,胜者为王,所以也就由得岳飞自己决定。
如今见李县主搞出这么多东西出来,也想见识一下一字兵法的做法,便笑呵呵地说道:“亲家就不要和这些后辈一般见识了,我见亲家早有准备,不妨把计划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
李县主等的就是周侗的这句话。听到周侗开口,李县主就把他的整个计划原原本本,很详细地说了出来:“金人的警戒,重在四周空旷地带,驿站内部反而防卫松懈,我们”
李县主如此这般地说完,屋内众人表情各异:岳飞杨再兴和牛皋在汴梁城里已经见识过江振子的安排,反应还不算大;而周侗则是张口结舌,完全给镇住了。
这还算是在打仗吗?周侗自己也糊涂了起来。
……
两天后,距离信中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
馆陶县驿站内堂,两个彪形大汉正在聊天。一个大汉在来回踱步,另一个大汉却坐在椅子上喝水。
坐在椅子上的大汉说道:“喂,五弟,你别走来走去,走得我眼睛都花了。”
来回踱步的大汉挺了下来,说道:“三哥,我这不是心烦着吗?军师的锦囊里说擒贼先擒王,我们把这大名府最大的官都给捉了,到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但是那些汉人怎么还不把小妹给送回来?
原来坐着的是金国三太子完颜答罕,而来回踱步的是五太子完颜泽利。
完颜答罕随口应道:“莫不成真的象那个梁中书所说,他是冤枉的,什么都不知道?”
“呸”完颜泽利恶狠狠地说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明天下午还不见人来,就把那梁中书一刀砍成两截,解解气再说。”
走了几步,完颜泽利又说道:“好几天没吃肉了,这嘴给淡出个鸟来,也不让出去打个粮草,连马都快没吃的了。”
完颜答罕正要开口回答,忽然有个士兵闯进来,说道:“两位殿下,有公主的消息了。”
两位太子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听那士兵的汇报。
那士兵接着说道:“外面来了两个南蛮,说是掳走公主的同伙,拉了三只烧猪,几十坛酒,说是来讲和,还绑了公主一个侍卫来。”
“快叫他们进来。把东西也都拿进来。”两位金国的太子听到如此消息,连日的劳累一扫耳光。
不多时,那士兵就带着一高一矮两个汉人和一个女真人走进内堂。
这三个人就是牛皋汤怀和于哈哈。
完颜泽利一见牛皋,很是惊奇,说道:“汉人不都是小个子吗,怎么会有个九尺大汉,还长得这般黝黑。”
牛皋听不明白完颜泽利在说些什么,眼睛一瞪,于哈哈把意思翻译了。
牛皋哈哈大笑,说道:“汉人有那么多,一些长得高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女真人不是也有长得矮的吗?”
于哈哈把意思一翻译,那完颜泽利也是哈哈一笑,走上前去,冲着牛皋就是一拳。
牛皋不躲不闪,双脚发力,身体前冲,在完颜泽利出拳前的一刹那,一肩膀把完颜泽利给撞翻在地。
太祖长拳:铁山靠
牛皋这一靠,一下子把两位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