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明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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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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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勒虚云原先定计,是由龙鹰引得田上渊的“覆舟小组”,到某一指定地点,由埋伏在那里的三大高手,台勒虚云、无瑕、洞玄子骤然狙袭,只要能于首轮攻击重创田上渊,台勒虚云将如附骨之蛆,锲而不舍的直至置田上渊于死地,无瑕、洞玄子和龙鹰,则阻止小组其他成员护驾,可杀多少人,杀多少人。
  策略上,实无懈可击。
  台勒虚云厉害处,是从蛛丝马迹,猜出“覆舟小组”的存在和发动的时间,而此前龙鹰压根儿没想及。在思虑缜密上,龙鹰逊台勒虚云至少一筹、半筹。
  然而,以战略言之,天下无人能出龙鹰之右,魔种令龙鹰成为最能知敌的人,即使在此刻强敌环伺下,仍敢以身犯险,占敌人便宜于对方最强势之处。
  田上渊眼神微变,显示他在用心咀嚼龙鹰的话,当然不开腔回答,若这么做,何用蒙头蒙面,皆因日后一句“你怎晓得那个蒙面者是我”,立可推个一干二净。
  龙鹰停下来是必须的策略,让田上渊以为他中计,而他则在等待其他人进入攻击位置,即是静候最佳反击时机的出现。
  一时成隔开五间铺子、一道东市内街的对峙局面。
  十二个差不多于大致相同时间赶至的敌人,从四方八面潜近,其他人最快的仍落后达数息之久,但已隐隐形成包围网,此时他循哪个方向逃,亦遇上敌人。
  即使形成“内圈”的十二个敌方高手,到达的次序亦有先后之分,被龙鹰的魔种一丝无误的掌握。
  龙鹰晓得经历过三门峡之战、河曲数战、多次魔奔、追杀鸟妖一役后,他的“道心种魔大法”,已突飞猛进,于今次遇伏的天机灵应,表露无遗。
  精采的是可以掌握即要发动的高手每一个人的来势,至乎深浅,这是以前不可能办到的。探悉其位置已非常了不起,更难得是他感应到参师襌,也因而掌握老田今趟拦截他的策略战术。
  敌人采用的方法简单有效,就是以田上渊带头拦截,如龙鹰硬闯,最为理想,必死无疑,因田上渊肯定可缠着他。
  若龙鹰知机遁逃,则由同级数的参师襌领先攻击,效果相同,紧缠之不放,待其他人杀至,形成合围之势。
  此为敌方战术的骨干,能临机变化,实际可行,更为在目下的情况里的最佳战术,以最强的田上渊和参师襌带动攻势。
  像现在般,田上渊封着去路,参师襌便凭其在千军万马里能夺帅的武功和身法,第一个无声没息的从左下方穿街过巷的赶来,扑上龙鹰立处的铺子屋顶。比其他高手至少快上数息的光景。
  可以这么说,如让参师襌足踏屋脊的左端,龙鹰的死将成定局,谁都不能改变。
  在敌人眼里,龙鹰这么的停下来,愚蠢至极,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去。
  田上渊动了,倏地射往半天,横空而至。
  龙鹰知老田目的在分自己心神,令他觉察不到参师襌的从旁杀至,心中好笑。自己肯定为参师禅命里注定的克星,这家伙每次遇上他龙鹰,无一次不吃磨,只看是大亏还是小亏,真不知是何运道?
  他不知多么想把参师襌当场处决,然小不忍则乱大谋,还须赔上性命,故只好多忍他一会儿。
  下一刻,龙鹰闪电左移,望着屋脊尽端外空荡荡处,一拳轰去。
  积蓄至顶峰的魔气,随拳而去,蒙面的“老朋友”参师襌从地面斜掠而至,天衣无缝填补了剎那前仍为虚空的位置,仿如送上来让龙鹰喂他全力的一拳。
  如一切不变,龙鹰的一拳将轰在参师禅的胸膛上。
  此时离龙鹰最近的,非是腾空扑至的田上渊,而是紧随参师襌身后的两个敌人,均到了该跃离地面,投往屋顶的位置,比参师襌慢上一线。
  蒙着头脸的参师禅左右手各持一轮,瞧姿态该在足触瓦顶前,掷出其名慑塞外的飞轮,既可先声夺人,又可争占上风。岂知尚未清楚情况,魔气临身。
  换过施袭者是别的高手,管他强如拓跋斛罗,又或台勒虚云之辈,参师襌怎都有些儿预觉。却恨针对之是深悉他的龙鹰,魔气则超越了任何先天真气的范畴,没形成可使他感应得到的气场,龙鹰在拿捏时间上又妙至毫颠,令他除硬捱外,别无他选。
  高手相争,争的不过一线之差,参师襌这般的以无着力之处的“虚”,去挡架龙鹰蓄势以待的“实”,相差岂止“一线”,双目现出震骇之色。不过高手毕竟是高手,自然而然做出于此劣境里最能救命的招数,两轮合并,以锋利的轮边正向龙鹰攻来的一拳,尚未前推,龙鹰重击双轮。
  “轰!”
  劲气溅飞宣泄,狂流横飙。
  龙鹰不理夺命轮的边缘多么锋利,毫无花假的一拳轰击在双轮处。
  拳、轮相触。
  参师禅如被电极,浑身剧顚,上身先往后仰,朝上喷濯漫空鲜血。
  接着龙鹰没想过的事发生了,两轮竟分中折断。
  参师襌变断了线的风筝,不堪狂风吹残似的拿着两个破轮朝后抛飞,观其势,落点怕在数间铺位外,二、三十丈远的某处。
  撃中双轮之际,一股无可抗拒的猛力,反震过来,令一心狂追参师襌而去的龙鹰,连消带打的如意算盘敲不响,未能占尽参师襌的便宜。
  龙鹰双脚紧钉屋脊立处,身往后仰,以化去对手厅大的反震力,到快要横躺屋脊,后枕离屋脊尺半的距离,终化去参师禅的反震力道。
  龙鹰仰着身体平射往屋脊另一端。
  本紧随参师襌赶上来的两个敌方高手,骇见参师襌喷血倒飞,忙改变角度,分跃往左、右檐缘的瓦面去。
  从龙鹰的位置掌握被牵动的敌势,横空而来的田上渊正朝下降,依势子落点该为右方邻铺的屋脊。可是,龙鹰直觉感到田上渊势不止此,凭其“血手”,可轻易改变落点,并可增速,不知底细者,肯定被他愚弄。
  去掉参师襌这个大威胁,余下任务,是令老田无从着力,永远差上一点点,方能以其独异的功法,缠死龙鹰。
  龙鹰今夜之战的策略,就是尽己之长,克敌之短,看谁更懂利用地利。
  三敌从后方射上来,取的是屋脊和两边的瓦坡边缘,龙鹰如此仰身投后,刚好给三人截个正着。
  另有四人现身左方邻铺的屋脊瓦坡,下一刻将投跃过来。
  这般看,参师禅虽硬涯龙魔的重拳,仍可换回龙鹰陷身敌阵之险。由此可见参师襌确有当龙鹰劲敌的资格,田上渊外,攻来的九个敌人,无一非一等一的强手。龙鹰倏地定止。
  此时朝下落的田上渊来个半空翻,头下脚上之际,两手隔空抓往屋脊,营造出新的动力,改向朝龙鹰即将抵达的位置以电光石火的高速,疾射而至。
  龙朦的煞止,顿令田上渊凌厉和出人意表的一着,出现达三至四尺的误差,但田上渊再没法改变。
  龙鹰凌空半旋转动,从仰变俯,同时双手抓着屋脊,生出的力道,恰好抵销了去势。
  最先赶到的,仍是田上渊,其他人均要慢他有长有短的少许。
  龙鹰心叫“技术就在这里”。
  若双方均凌空,田上渊蓄势的“血手”,将可尽展其长,龙鹰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实非常难得,接下去当然是陷身敌阵,至死方休。
  要撇开老田并不容易,凭其不在龙鹰之下“明暗合一”的功法,手下高手任何一人能稍阻延龙鹰片刻,他仍可及时赶至,龙鹰难逃落败身亡的结局。想想此时的田上渊等于另一个拓跋斛罗,便明白龙鹰的顾虑。
  破围之法,还看如何应付田上渊。
  龙鹰风车般旋转,尚未转足一圈,两脚连环踢出,迎往双掌改向朝他推至的田上渊。
  田上渊不得不在中途变招的“血手”,不论气势、功力均大打折扣。
  反之龙鹰的连环腿,卯足全力,且巧绝无伦,用上全身劲气,浑体的庞大能量,且先至的一脚纯为魔炁,后一脚则为具“至阴无极”雏型的道劲,分别以“横念”踢出。
  “砰!砰!”
  劲气爆响。
  田上渊千个不想、万般不愿,仍因无着力之处,照单全收至阳和至阴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虽然大部分给拒于经脉之外,仍被部分入侵,应脚从何处来,归何处去,倒飞回邻铺瓦面。
  龙鹰心呼“好险”。
  倘若仍是凌空,那田上渊“血手”所生的吸啜力道,势令他如撞上蛛网的飞虫,愈挣扎,用的力道愈大,愈给缠紧。现在则以双手抓着屋脊,十指陷进梁木去,等于下锚的船,不怕风浪。
  敌人分从前后扑来,如狼似虎,一副吃定龙鹰的模样,拔剑、祭刀。
  刺杀讲求的是轻便灵活,不可能抬枪扛矛的,故敌人用的大多非平时拿手的武器,此认知对龙鹰异常重要,乃敌人的破绽和弱点。
  抵着了田上渊“血手”吸啜的力道,于众敌攻至前,龙鹰回复动力,就那么弹离屋脊,直挺挺的滚落瓦坡。
  此时左方邻铺瓦顶的四敌,正先后腾跃过来,其中一人,落点恰为龙鹰即将滚往的位置,立成龙鹰活靶,倒霉至极。
  再一个滚转,龙鹰成功凝聚魔气,举手送出。
  对方已知机,来个凌空翻腾,且将马刀随手朝龙鹰扔下去,腾出双手,运掌迎接龙鹰从下而来的气劲。
  一声爆响,那人喷血抛飞。
  扔下来的马刀,破瓦而入,刺在空处,龙鹰早贴着屋檐滑往店铺间的长巷去。着地后,龙鹰没停留地开溜,舍东北取西南,灵应全面开展,化凶险的伏击,为在东市捉迷藏。


第八章 后着之计
  龙鹰揭开纱帐,独孤倩然海棠春睡的美态展现眼下。
  早在他穿窗着地,高门美女惊醒过来,因知是龙鹰,仍慵懒在榻,不愿睁目,或许仍失陷在魂牵的梦回深处。
  她的衣服不仅单薄,更是少至难以蔽体,全赖绣被的掩盖;披面秀发散落香枕,如云似水,乌黑闪亮的长发,衬得她露出的大截丰满胸肌,春藕般的裸臂,冰肌玉骨,令人目眩。
  在离天亮前仅一刻的暗黑中,经历过险死还生的激烈战斗后,美人酣睡刚醒的迷人情景,两人间若有如无的情意烘托里,格外触动龙鹰的心神。
  此时的独孤美人儿,侧转过来,俏脸迎向,有意无意地任龙鹰饱览春色,毫不介意,最令人心痒的,是她尚未睁开美眸,让龙鹰看到她亮星似的眸神,龙鹰如何尽窥胜景,她一概不理。
  如若自己早上二、三个时辰,于“约定”的时间来会美人儿,她仍以这副模样与自己相晤吗?
  大概不这样便宜他,至少披上一袭外袍。
  像独孤倩然般的高门美女,有她的教养和矜持,纵然千肯万愿,如商月令般野丫头作反,顶多欲拒还迎,而不会似美修娜芙般开放直接。
  恰是在现今的情况下,美人儿藉点睡意不理礼节,写意自由的待他来访。
  与参师襌和田上渊先后交手,虽达致预期的效果,破掉对方的杀局,但他亦受了不轻的内伤,特别是与前者的以硬撼硬,直至抵达独孤大宅,方复元过来。
  今趟田上渊真的露了底,出动了他在京最精锐的手下,打尽手上所持的好牌,令龙鹰可精确掌握,更有信心做出强而有力的反击。
  天明前他必须离开。
  心里沉吟,目光却贪婪地盯着她雪白的胸肌看,联想着密藏绣被内的峰峦之胜,此乃天然本能,与好色没有绝对的关系。
  晓得美人儿睁开美目,已迟上一线。
  独孤倩然颊泛红晕,却没丝毫将被子拉高一点的意图,呈示出来的放任,于她是非常罕有的况味。
  龙鹰馋相曝光,手忙脚乱下,词不达意的道:“倩然姑娘你早,嘿!请恕小弟来迟之罪。唉!刚和老田大打出手,由于小弟还有对付他的后着,故曙光一现,便须离开。”
  叹息发自真心。
  坦言之,是他抗拒不了高门美女动魄惊心的诱惑力,从昨天清晨开始,他们的“夜半私约”一直萦绕心头,充满期待渴想,纵未可真个销魂,但能在榻边共话私语,足令人颠倒迷醉。
  光阴苦短。
  独孤倩然拥被坐起来,轻轻道:“鹰爷坐。”
  龙鹰侧坐榻缘,几是互相倚偎,气息可闻,气氛登时异样起来。
  独孤倩然红霞渐退,含笑打量着他,道:“可有倩然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身份特殊,能在某些情况里,发挥意想不到的效用,先决条件是不可让人晓得她和“范轻舟”的关系。
  龙鹰点头道:“定会有的,届时必央姑娘帮忙。”
  独孤倩然秀眸闪闪的看他,似可不绝地从他处发现新鲜有趣的事物,香唇轻吐的道:“昨夜不成,还有今晚,鹰爷怎看?”
  龙鹰慌忙道:“这个当然。”
  目光下移,立即大叫乖乖不得了。
  美人儿拉上却没补下,一双大腿露在被外,恐怕面壁的高僧亦受不了。
  “鹰爷!”
  龙鹰梦醒般把目光移返美女的花容处,应道:“是!”
  独孤倩然含羞答答的垂下螓首,耳语般低声道:“今晚行吗?”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此时他们的“夜半私约”,非但不知转往哪里去,模糊了初衷,且是彻底变质,微妙之处,两个当事人一塌糊涂。
  对其他美人儿,小魔女好,仙子好,无瑕也好,龙鹰从来当仁不让,不客气,能占多少便宜便多少。
  偏是对着眼前关中高门世族的第一美女,他不敢妄动,冒犯如犯禁,而即使独孤倩然一副任君大嚼的情态,他竟提不起和她亲个嘴儿、顺手摸两把的勇气,确属异数。
  她的恬静,令人不忍破坏。
  美人儿以蚊蚋般的声音道:“鹰爷可到这里先睡觉,后说话。唉!鹰爷昨夜没睡过,对吗?”
  独孤倩然说来轻描淡写,可是以她高门的出身背景,这样的话,只可对夫君说。她的意思当然并非明表献身之意,但分别不大,等若邀他同榻共枕。
  中土一天仍是唐室李家的天下,独孤倩然绝不容婚嫁,因而声明丫角终老。宇文朔看穿独孤倩然对龙鹰“范轻舟”的情意,故此屡次提醒,直至晓得他是龙鹰,始没再提及。非是宇文朔认为龙鹰可公然娶独孤倩然为妻,若然他这般做,没人奈何得了他,但对独孤家与唐室的关系,肯定是灾难。
  知悉“范轻舟”为龙鹰,宇文朔不用担心他的一边,亦清楚独孤倩然懂得以大局为重,那只要可瞒过任何人,他们爱干什么,宇文朔乐见其成。
  龙鹰道:“一言为定。今晚不成,便明晚,除非小弟像在洛阳般给驱逐离境。”独孤倩然“噗哧”娇笑,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让龙鹰看到她风情万种的一面,欢喜的道:“那次驱逐是玩掩眼法的小把戏,天下谁奈何得了鹰爷?娘娘加上大相仍落得个左支右绌,给鹰爷硬将右羽林军大统领的鲜肉,从他们口边夺走,还解除宵禁令。”
  接着目光下垂,轻轻道:“禁令解除,倩儿随大伙儿到街上趁热闹,心里非常激动,不住地想,天下间还有可难倒鹰爷的事吗?。”
  龙鹰将头凑过去,轻触她的额头。
  独孤倩然娇躯微颤,没避开。
  这是截至此时,两人最亲密的接触。
  如美女仰起俏脸,龙鹰清楚自己将毫不犹豫,痛吻她香唇。
  龙鹰道:“天亮哩!再不走便迟了。”
  龙鹰进入西市,于中央广场一边其中一个露天食档坐下,刚点了东西,无瑕到,在他的那桌坐下。
  食档的六张桌子,由于时间尚早,只两张有客,包括他们的一桌。
  龙鹰挨过去,凑在她耳边道:“大姊你好,昨夜有否挂着小弟?”
  无瑕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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