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卉,永世不得再回来。你可明白?”阿秋听罢,点头答是。她心中明了,主人这是下了逐客令。
沐雅沁继续道:“所以,你与李景贤,到底有何打算?”阿秋听罢,脸色一红,低下头来。沐雅沁笑道,“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阿秋,你与李景贤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了!”阿秋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芳草卉,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自己此番出来陪同老太太赴宴,还未来得及回去,便被下了驱逐令。
“主人,我。。。。。。”
沐雅沁打断她道:“阿秋,既然你心意已定,就不要犹犹豫豫,免得错过了对的人。“这句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沐雅沁说着,看着李景贤道,”我知道,阿秋对你颇具好感。虽然她从今日起不再是我芳草卉的人,但是也请你记住,若是有朝一日叫我知道你辜负了她,我沐雅沁就算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那时,我保证教你全身都动弹不得,你可明白?”
李景贤点头道:“沐姑娘,即便你不说,我李景贤也绝非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阿秋就交给我吧!”话音刚落,只听阿秋大叫道:“谁要交给你?”说着,转而看着沐雅沁道:“主人,你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吗?”
沐雅沁点点头道:“阿秋,李景贤跟韩啸月一样,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主人没能留下韩啸月,你千万不能叫李景贤也走脱了。从今日起,我不是你的主人,你恢复了自由之身,你就是你!”说罢,生怕心中舍不得她,便转身避开她的眼睛道,“阿秋,快走吧!李景贤与我并非一路人,再走下去难免双方尴尬。就算是为了我,走吧!“
阿秋此刻早已泪流满面,呆立在那里不肯动弹。沐雅沁见状,抬腿便走。她一定要赶紧离开阿秋的视线,免得她再心有不甘。阿秋呆呆的看着沐雅沁远去的背影,蹲坐在地哭了起来。李景贤摇着六轮车上前道:“阿秋,若是你舍不得她,那就。。。。。。”阿秋未等他说完,一把搂住了过来道:“傻瓜,我当然更是舍不得你。。。。。。”说着,两个人便紧紧抱在了一起。
沐雅沁握着手中的雏菊,一抹泪水道:“迟海、小婉。回到芳草卉,发动所有弟子将花花草草一并铲除,广植雏菊,明白了吗?”迟海与小婉面面相觑,点头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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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松与周小娥在崔氏药铺调养数日,河西六鬼寸步不离,生怕突然有一日周小娥醒来被成松偷偷带走。一旦如此,他们六人在春祥居所作的努力便都付诸东流。
直到第四日,周小娥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娥姑娘,你醒啦!”陶殇儿大叫道,“快来看啊,小娥姑娘醒啦!”话音刚落,其余五鬼和成松便一起围了上去。一名小伙计闻声上前拨开众人道:“来让一让,叫我看一下!”说着,凑到了床前,看着周小娥道:“姑娘,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啦!你现在有什么不适吗?”
周小娥迷迷糊糊,指了指后背道:“我感觉我的后背,好像有些疼。。。。。。”小伙计点头道:“疼就对了。你伤在脊背。”
“受伤?我受伤了?”周小娥一愣道,“我是被何人所伤?”众人听罢,登时一愣。成松道:“小娥,你不记得了?师父拿你去挡了老太太的铁筷子,你失血过多险些丧命啊!”
周小娥惊诧的看着他,摇摇头道:“你是谁?谁是我师父?你在说什么?”成松听罢,上前扶着周小娥的双肩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你的大师兄成松啊!”周小娥面露惧色,摇摇头,身体不由自主向后缩起。
河西六鬼见状,心中纷纷暗喜。
何青峰笑道:“小娥姑娘,你忘记了?我是你大哥,何青峰。”说着,便将其与众人一同介绍了。唯独到了陶殇儿这里,何青峰轻咳两声道,“这位是你的未婚夫,我们的老六陶殇儿,你们不日便会成亲啦!”
成松见状,心中暗道:“这河西六鬼该不会是想趁着小娥短暂失忆,趁机骗走吧!”想到此,赶忙上前道:“小娥,你别听他的!他们是坏人,他们。。。。。。”成松情急之下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而在周小娥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坏人”。
周小娥只觉得脑袋发胀,闭上眼摇摇头道:“你们都别说了!我谁都不认识!你们快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小伙计见状,赶忙将众人推开道:“好啦,小娥姑娘看来是受了严重的伤,似乎是失忆了。请诸位稍候片刻再来吧!”
成松大叫道:“小师妹,我是你大师兄成松啊!你怎么不记得啦?”何青峰上前一把将他推出房中,自己也跟着出来道:“成松,现在小娥姑娘正好失去了记忆,那咱们就公平竞争了!也别说我们河西六鬼欺负人,有本事就在我们六人面前将她抢走吧!”
成松自知寡不敌众,只得悻悻道:“我不会叫小师妹嫁给那个糟老头子!你们等着!”说罢,向后退了两步,到院门口坐下,心中暗骂韩啸月道:“韩啸月,都是你害的!我与小娥保护了龙嫣一路,你却眼见着我们受伤而不顾。总有一天,我会教你付出代价!”
第一百七十九章寻书不见
庐火相倚谈笑中,英雄不问谁喟叹。
卸下包袱,不再有什么家国大事压在双肩。韩啸月与龙嫣历时三载,先后去过了漠北的草原、东方的海边。一番游历,叫两人整日如胶似漆一般,叫外人看在眼里都钦羡得很。
两人决定去到西边,找一处鲜为人知之处落下脚来,从此隐居起来。从东方的海边一路向西而来,途中经过大平镇。韩啸月也很想知道,自己曾经藏起来的那卷《剑华本纪》是否还在。
“嫣儿,前面就是大平镇了。不如,咱们在那里落脚如何?”韩啸月看了看眼前大平镇道。龙嫣点点头道:“好吧。不过,我知道你是作何打算。”说着,龙嫣神秘一笑道,“你定是想看看咱们藏着的那卷《剑华本纪》是否还在吧?”
韩啸月笑着点头称是道:“还是你了解我。说来咱们一别此地也有六载,恐怕早已物是人非吧!”龙嫣听罢点点头道:“是啊。沿途百姓都在议论,说宋国皇帝将唐国皇族整族人都押解北上,囚禁在汴京附近,不知是真是假。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悲惨!”
听到此,韩啸月不禁回想起当时的自己,是如此意气风发。若是奋起一战,未必会是被囚禁的结局。“不是都传,宋国皇帝将所有开国大将的兵权卸下,全部放归田野了吗?‘兔死狗烹’,依我看,这个皇帝的确干得出来此等狼心狗行之事!”龙嫣听罢,赶忙捂住了韩啸月的嘴道:“嘘!啸月,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领兵的大将军,国事已与你我无干,我可不许你再瞎说啦!”
韩啸月笑着握住龙嫣贴在自己嘴边的手道:“好啦,嫣儿,我知道分寸。值得欣慰的是,李氏兄妹总算是换得了自由之身。”龙嫣一撇嘴道:“那还不是他们散尽了家财,疏通好了各路人脉,才获得此权利嘛!现在他们可不是什么皇族身份了,不知还有几人愿意与他们有干系!”
“当然算我一个啦!我与他们从小玩到大,就算谁都抛弃了他们,我韩啸月岂是那种势利小人?”韩啸月说着,拍拍胸脯。龙嫣微微一笑道:“好啦!就说你讲义气行了吧?”二人说着,便走进了大平镇。
所幸街道景象并无大的变化。自大平山牛峰、牛岭二兄弟被剿灭,大平镇倒比之前繁华许多。街道两边酒铺林立,而在蜀地,只有真正和平时期才会在一个镇子上见到如此多的酒铺。韩啸月心中不知是悲是喜,蜀国之灭亡到底对于百姓而言是福是祸。
两人按照记忆,找到了那家客栈。站在门口,龙嫣突然想起了丁岳婵。
“啸月,那日就是在这里,岳婵姑娘伸出了援手。。。。。。”说着,龙嫣指了指门前台阶道,“只可惜,好心人却没有好报。。。。。。”韩啸月明白,她指的是枯禅寺审判余正梅之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人各有命,余正梅终究没有逃脱那场荒唐的审判,也许就是命数。倒是苦了岳婵姑娘,日夜相伴的姐姐横死。。。。。。确是唏嘘!”
原来,那日司徒生和丁岳婵赶到枯禅寺之时,只看见大雄殿的巨大佛像之上,余正梅的尸首被绑在了上面。看尸体僵硬程度,余正梅已经死亡三四日有余。她受到了汉昇堂和忘川阁的联合审判,甚至遭到了非人的虐待。不仅脑袋上的头发都被连根拔光,就连手脚上的甲盖也叫他们全部撬开。脖子上一条深深的血印,定是被人割破了颈部,鲜血染红了那尊巨大佛像,场面甚是凄怆。丁岳婵亲眼目睹此等惨状,接连数次昏厥。司徒生也暗自咒骂李延亮:“不要说是对待一个女人,就是对待一个动物,是个人怎能下此毒手?”司徒生之恶,此刻与李延亮相比,也逊色数十倍。
两人一阵感慨,便进到客栈之中。客栈布局略有改动,但之前所住的房间方位并未有变化。两人在掌柜带领下进入曾经藏书的房间,掌柜便退了出去。龙嫣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坐下笑道:“太好啦!看样子,这房间基本没有变化!”韩啸月点头答是,一起坐下道:“这我就放心啦!当年,害怕自己能力不足,没有办法好好保护此书,辜负了齐大人之遗愿。这次回来,着实不能再叫这书离开我半步。”说着,便赶忙将床上被褥掀开。
韩啸月将那卷《剑华本纪》就埋在床下。两人将被褥掀开,移开床榻,赫然可见地上一块块灰色砖块。时间过去的久了,却分不出到底埋在哪块砖下。韩啸月先动手将一块砖搬开,却见里面空空如也。龙嫣跟着搬开第二块,却也不见那卷书的影子。一连搬开了五六块砖,却也没个影子。
“奇怪。。。。。。”韩啸月自语道,“已经搬开了五六块砖,却怎么见不到踪迹?”龙嫣仔细回忆了一番,方位似乎与印象中的并无差别,便挠挠头道:“没错呀!我记得是跟你一起埋得,就在这几块砖之中。。。。。。”
韩啸月想了片刻道:“嫣儿,你说会不会是叫掌柜给发现了,拿了去?”龙嫣摇摇头道:“你看这房间布置并无异常,他们怎么会随意搬动这么大一张床?就算是换过了床,也不应该随便撬开地上的砖头呀?”
话虽如此,但二人心中都不敢肯定,这家客栈掌柜一定没有搬动过床下的砖块。“那这是怎么回事呢?”韩啸月想了想,起身道:“不管如何,咱们先把床榻还原,别叫人家看出问题来。”说着,又看了看日头道,“今日咱们先暂且住下,明日一早我便去问问掌柜。若果真是掌柜的所拿,就算是抢我也得抢回来!”
龙嫣见状,赶忙拉住他的手道:“啸月,如果是掌柜所拿,你可千万不可硬夺啊!”韩啸月哼笑一声道:“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书,别人休想霸占!”说着,轻抚龙嫣的脸颊道,“嫣儿,拿回属于咱们的东西,我绝不为难于他!”龙嫣听在耳中,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八十章遗孀追思
韩啸月疑虑是客栈掌柜拿走了他们藏好的《剑华本纪》,想要一问究竟。龙嫣怕他冲动犯错,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两人直睡到了天光大亮,韩啸月洗漱完毕,出门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龙嫣。“要是父亲还健在,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该是有多高兴啊!”一个想法闪过,便轻轻将门关闭了。
走下楼来,见掌柜正在门外揽客。这个掌柜身材瘦高,一脸的忠厚相。韩啸月径直上前打了个招呼道:“掌柜的,您还记得我吗?”掌柜看了看他,摇摇头道:“小的眼拙,客官是……”
“六年前,我们曾住过您的店。”说着,一指自己的房间道,“就在同一间房中。与我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娘,在您这里住了十几日之久。”掌柜笑笑道:“实在不巧,小的刚在这店做掌柜不足三载,六年前我还不在这儿呢!”
韩啸月听罢一愣,仔细端详着掌柜,却没发现与之前掌柜有何不同,便道:“不对吧!我记得六年前就是您做掌柜啊!”掌柜哈哈一笑道:“客官,您记错啦!那时候,想必应该是我兄长接待的您吧!”说着,突然面露悲色道,“小的的兄长三年前不幸遇害,这才叫我继承了他的店面。”
“遇害?”韩啸月心中一紧道,“何时被何人所害?”掌柜想了半晌道:“具体何人所为我倒不清楚。只是,据嫂嫂讲,三年前那伙人之所以找上门来,全是因为一本奇怪的书……”
韩啸月心中暗暗吃惊,果真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最终还是没能藏好那本书叫人找了去。若是还在掌柜的手中,或许自己强硬一些可以硬抢过来。但眼下不知在何人手里,总归是没有办法了。或许丢掉一本书不算什么,即便是一卷《剑华本纪》,但他如何面对齐元振的在天之灵?
想到此,韩啸月继而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些人是何打扮?”掌柜冥思半晌道:“我倒是依稀记得,那伙人手提长剑,一脸的凶相。”
手提长剑之人何其多也,面露凶光也可能不过是一种伪装。单凭这一点,韩啸月却着实无从决断。
正在此时,一名中年女子从门外进来,掌柜笑着上前道:“嫂嫂,你回来啦!”中年女子将手中菜篮递到了掌柜手中道:“快去拿到后厨,这两日镇上的外乡人越来越多,咱们客栈的生意一准又要红火了!”说着,把双手在衣服上随意擦抹,便要随着一同前往后厨。
韩啸月见掌柜唤她嫂嫂,便突然拦下道:“这位姐姐,在下是贵店住客,请问您可是之前老掌柜之夫人?”那中年女子听罢先是一愣,而后上下打量着韩啸月,点头答是。韩啸月深施一礼道,“在下有几句话想问一问,不知是否方便?”
中年女子看了看掌柜,掌柜上前对韩啸月道:“这位小兄弟,这似乎不太合适吧!毕竟嫂嫂是我兄长之遗孀,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再次提起只怕难免神伤啊!”韩啸月点头笑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说着,韩啸月再次朝二人施了一礼道,“若是二位能将此事详细与我讲来,他日有机会,我定会替老掌柜报仇雪恨!”
中年女子一听“报仇雪恨”四个字,当即双目含晶,双手不住的颤抖道:“什么?你是说,你要替我家老头子报仇雪恨?”韩啸月用力点点头。反倒是掌柜有些不屑一顾,撇了撇嘴道:“那些人厉害得很哩!你说说看,你倒有什么本事,能为兄长报仇雪恨?”
韩啸月心中明白,如此无缘无故说要替老掌柜报仇,难免惹得他们怀疑。不露出一手,他们便不会安心。韩啸月伸出二指,将内力汇入,一招遁地指,径直戳向手边桌案。那桌案倒有半指来厚,韩啸月稍稍用力,便将桌案戳出一个一指深的洞来。掌柜与中年女子看得目瞪口呆,当即将韩啸月拉到一边桌案前坐下。
“来来来。。。。。。英雄啊!你真的愿意为我兄长报仇?”掌柜方才还不屑一顾,现在反倒比中年女子更为激动。中年女子终于一把老泪纵横,在旁哭得无暇言语。韩啸月点头称是,赶忙安慰道:“好啦,你们先不要哭。只要你们能够说出是何人所为,我定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中年女子定了定神,一边抽泣一边道:“三年了,终于有机会跟一位少年英雄提及此事啦!”说着,看着韩啸月回忆道,“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天。我们客栈需要重新装修一番。老头子害怕花太多银子,就只是粉饰了一下店面,房间并没有做过多改变。当时,是我提出来,要给所有房间更换床榻,毕竟之前的床榻早已有客人说过,睡上去会‘吱吱呀呀’的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