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回武道院?”众人对视一眼。
“安公公,请留步。”李士奇向老太监叫道。“李大人?”安公公连看向李士奇。“公公,这一次观音阁评鉴是哪一个高人,圣上可是已经知道了?”李士奇连询问道。安公公咧嘴一笑:“武道之事大于天,圣上岂能不关注,此事圣上确实早就知晓,高人是谁,我却不能透露,诸位大人回去自然知晓。”
“多谢公公了。”
……
李士奇、郭叙真等连出了宫,一个个心情复杂的往天龙寺赶去。
天龙寺武道院内。
“观音阁评鉴出来了?”张九才放下手中的书本,眉微微一蹙,一道身影推门进来。“九才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郝连敏说道,目光落在秦虎身上时,忽然一愣。
“哈哈,这钟声总算响起了,太爽了!”秦虎手舞足蹈的。
“有丰,莫不是你知道是谁?”张九才、郝连敏连看向秦虎。
“知道,自然知道,除了他还有谁?”秦虎声如铜钟。
“有丰,事情还没明朗,你还是别乱说的好,免得让人笑掉大牙。”秦龙声音响起。“知道了。”秦虎哼了声,一个飞步出了门,“走,去看看。”
建极大钟响起,一个个明白这钟声含义的都赶往武道院。
“嗖!”
张九才冲入武道院武经库石屋。
一入库,便看到正捧着一本册子看的唐甄,周边还有着不少前辈,一个个面色怪异。
“各位前辈,这一次是谁?”张九才连询问。
胡寻鹤怪异的看向张九才:“九才小弟呀,这一次出成绩的人,嘿嘿,那可是破天荒,那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谁。”“九才,你不必问,等下自己看,一定吓你一跳。”旁人也一个个不答。唐甄只是飞速的浏览了一遍便将册子递给了下一位,一个个轮流着观看,无论张九才、秦虎、秦龙等太极社众人如何询问都是不答,这让张九才、高世霸等人更加好奇。
这库中不时有人冲进来,一入门便询问,唐甄等也是笑而不答。
“功隐,只有一本册子么?”
忽然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只见李士奇、郭叙真等四十个去皇宫议政的老人鱼贯而入。
“李老,因为观音阁急着宣布,所以只有原件。”韩功隐向李士奇连说道。李士奇瞥了眼捧着册子原件观看的陈明道,又询问道:“这次的高人是谁?”
李士奇的地位,众人可不敢卖关子。
“要问是谁,还是李老自己看吧。”陈明道笑着手一抖,手中册子飞向李士奇,“李老,这人呀,你绝对想不到。”
“哦?”李士奇一伸手抓过册子,连翻开,目光直接略过一切正文,落在三个字上面,那是——段海峰。
“是他!”
李士奇一下懵了,目光呆呆的完全仿佛僵住了一样。
“李老,是谁呀?”后面闻士达、易绍功等人连询问,可李士奇如石化了一样,站在李士奇身旁的几人孟述圣、黄通明、刘豫、许凭云等探头看到那册子上的字也是怔怔的发呆。
“这个发表成果的人是段海峰,这也未免。”李士奇心中呐喊着,闻士达心中翻腾着,易绍功胸口起伏如拉风箱。
“我记得天龙寺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在武道上获得突破的年龄是35岁,而这个人已经被人认为运气好到暴天。”刘豫目光死死瞪着那三个漂亮的楷字。
“原来那时我对圣上的分析是真的呀。”
孟述圣终于回醒过来,他眼神复杂的看向一旁人群中的郭叙真,“老郭啊,我有时真羡慕你的运气呀。”
“我的运气?”郭叙真瞪眼,其他一个个还不知道真相的都看向郭叙真。
“老师的运气,莫不是小朝?”
“父亲的运气?”秦虎、秦龙、段无丙、郭奋发等人都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也不敢就此肯定,毕竟与郭叙真相关的不止是他们这些弟子,郭叙真所在门派的其他人也能扯上,只是关系略小而已。
“老孟,你告诉大家,这是谁出了成果,怎么又与我扯上了。”郭叙真连说道。
“你弟子有了出息!”黄通明这时也醒悟过来,连说道,“你和本释大师,照真人共同的弟子有了成果,啧啧,历史上最年轻的也是35岁,你这弟子倒好,我记得他绝没超过17岁吧。”
“你是说?”郭叙真整个人声音都颤抖起来,他郭叙真、本释大师、照真人三人共同的弟子只有秦朝、秦龙、秦虎、段无丙、郭奋发、秦启、秦树几人,而这其中最先拜他们三人为师的是秦朝。无疑所有人当中,最令人看不懂的就是秦朝。
“我弟子段海峰?”郭叙真沉声道。
黄通明一点头:“除了他,还能有其他人么?”
“是海峰兄!”张九才、杨启中、段昌业、关诗皓、高世霸等一个个都懵了,他们虽然不明白这出成绩的难度,可是自己无法感受,可是看了那么多资格,也知道十多岁少年是不可能在这方面有成绩的。“哈哈,我早就说了是他,你们还不让我说,怕说错了,怎么可能错?”秦虎猖狂的声音响起,秦龙、段无丙、秦启、秦树、郭奋发都兴奋起来。
老一辈的都没说话。
这一次是段海峰,对于李士奇等老人来说,便如被一柄大铁锤给砸中了。
“我这一次倒底在做什么?”李士奇捏着拳头。
“这倒好,我们七人辛辛苦苦去做说客,以为把他从第四把交椅的交椅上拉了下来,当真是……”
枉做小人!
李士奇、许凭云、闻士达等一个个想着前几个月的跪谏,那一次跪谏真正的用意他们谁不明白,并非反对天龙寺一分为四,反天龙寺扩招,而是反保定帝让秦朝上位。
“此子不是愚钝之人,我们跪谏反的是什么,他岂会不知?”
“他如此合作,我们还以为,他有自知之明,没想到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上位……”
“阳谋呀!”
一个个都明白过来,感情秦朝对他们言听计从,真正的用意是阳谋,根本不屑于走后门上位。
“走吧!”
“老了老了,都回去吧,也该反省反省了。”
很多老人脸上浮起落寞,这半年来,他们四处奔波,心思都放在拉关系,拉投票上,当然半年时间对渡过漫长岁月的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就仅仅半年,秦朝一个闭关,却弄出这么个。
“好小子,我老梅可真服了你!”梅时著死死咬着唇,双眼闪着光。对于要出成果,而且不是跟风之作,是创造前人所没有的,其中要攻克多少难关,他梅时著、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是最明白的。“老戴,此子很厉害。”梅时著沉声,“说句玩笑话,如果老天爷真有私生子,定然是他,因为我们……”梅时著没往下说,戴经世却是微微点头,对梅时著,他戴经世来说,出一次成果,攻克一次次的难关,其中最大的难关是自己。
“行路难,做一件事当挫折度只有1时,最易克服,也做得最有成就感,可挫折度上升,当达到7,8,甚至上百倍,千倍,要克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和老梅完成那个东西,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修行,救赎,我们有运气,也有毅力,才能克服八十一难,终成正果。”
“这个时间我们是用了二十三年。”
“他半年攻克,那八十一难是如何被他弹指间化为清风的?”梅时著、戴经世走出武经库,秦龙、秦虎、张九才等一个个也走出武经库,秦朝的成果只被制成了一本册子,他们想看也急不来。
武经库中留下的人不多。
李士奇依然抓着册子,目光呆滞。
第五卷天龙寺第十六章武道猜想
“我李士奇用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有,为何?”当年看着比自己年轻的孟述圣出成绩,李士奇心中就很不服,震憾后也曾努力过,而后看着郭叙真、黄通明出成绩同样不服气,可到了最近十多年,即便是袁明德出了成果,梅时著出了成果,李士奇心中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地里收成少,不完全是地种得差,更是老天爷不给力。
可是秦朝这一棒。
“我记得四个月前去见他,他在画画。”
“过了十天再去见他,他也在画画,临摹高阳春的两幅画,满屋子都是他的作品,那绝不是做戏的,既然不是作戏,那他这一次的,就是在玩画之余做出来的……”“钻研画技也能这样?”“他能,我们不能,这定然是我们出了问题,而且不仅我们,这整个天下也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一定是!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们这些人九成九一辈子,都没大成就,一直以来,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这不是他们能力不行,而是运气不行,因为他们在经学上,在各种学问上的都是顶呱呱的,不弱于三圣,而孟述圣、郭叙真,甚至历史上很多人即便是有了成果,可也都是一生之年只有一那么一次,有两三次的只有在早期才存在,年代越往后推,出成果越在于运气。
“运气没错,可‘君子藏器于身,时而动,不时而静’。”
都是经学大师自然知道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除了运气外,本身的功底,比如说数学的运用,长生诀各公式的理解……学问上各个方面不达到某个临界点,即便老天爷把一个个机运都丢给你,你也抓不住。
李士奇目光开始挪动,从册子上‘段海峰’三个字上移开,观看起正文来,可又是一怔。
正文首页,第一行是两个大字——“致谢!”。而后则是:
“庄子曰‘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吾意以为道无所不在……”
“五华楼问政后,初入状元楼,吾师照真人尝指画而问吾心,此画有两幅,一为‘达摩面壁’,一者‘为民请雨’,其意……”
“吾以心观之,即知此画有蹊窍……”
“吾日夜揣摩,忽内人指地而曰……”
……
看着这长篇大论的致谢词。
“他段海峰原来不是在习画,而是早知那两幅画中有藏有武道。”李士奇眨着眼,“那两幅画,我李士奇不知背着手,欣赏过多少次,一次次品头评足,从来只觉此画美妙,意境、画工无一不臻至极高境界,可是从来没想过……不,我想过一次,可没有发现,便就此放弃。”
“为何我发现不了?”
“这两幅画便是老天爷送给我天龙寺的运,这个机运摆在众人面前,这么多年来,一代代新人换旧人,却没人能识,真神就在眼前,凡人却处处烧香拜佛,请神下凡一见,凡人,终究是凡人呀!”李士奇将册子合上,再也没心思细看其中的真正内容。
一旁何善政看向李士奇,心中摇头。
“君子藏器于身,时而动,不时而静。”何善政轻声呓道。
“是啊,没有藏器于身,天时地利人和俱在,亦是枉然呀!”李士奇背手转身出了武经库,身形挺拔。
所有看过这册子的都是看了首页的致谢,便心乱如麻,高阳春的两幅画,他们每一个看到过的次数不比秦朝少,却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心已乱,自然没法再认真关注册子中更有价值的内容,那引起天地感应的哲学上创造。
整个武道院心情复杂时秦朝正脚步轻快的往武道院外走去。
天龙寺一处阁楼顶楼上。
也有一道火红玉影飞起,如大雁横空般落入阁楼顶层楼道。
“段海峰闭关了,我这运气还真是,每次来都见不到他。”美妇人缓步于楼廊间,她左手持着一把尺长弯刀,通体火红,剑柄护手高高翘起,仿佛一只飞雁——红雁刀,江湖中只有一人持此刀,便是‘人如雁,一去碧空万里’的‘红雁刀’巢美雁。
“这段海峰的名字,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巢美雁目光落在楼道上,很是感慨,她每次回大理城的家,街道巷尾出现得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段海峰,听多了,尤其是从父亲嘴里听到段海峰的能力,巢美雁也对这少年起了好奇心,可惜天不作美,始终缘吝一见。“这少年被人传得简直如生而知之的经学大家,至圣先贤,真想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巢美雁轻笑着目光落在左边第三根柱子上,那柱子上有着一朵莲花的刻痕。
“花还在。”巢美雁眼中露出复杂神色,一个飞身落在这柱子前,手指抚摸着莲花刻痕,“我记得这是我七岁时刻的,我这一族,女子敬神烧香时规矩颇多,其中一条是不许庙中刻划,尤其是刻花,因为庙中刻花命惹桃花,是不洁之兆,会与人通奸,我因此被母亲训了一顿,没想到这朵花到现在都没被寺庙维修师傅给发现,而我命犯桃花……”巢美雁脑中出现了一张脸。
那是一个似乎有些傻里傻气的少年脸蛋。
当年六花谷,被秦朝抱着滚入沟渠,作为书香世家出身的传统大家闺秀,巢美雁心中冲击岂会不大?离开六花谷后,巢美雁一直刻意不想想起那一段不伦的风流偶遇,提醒着自己要忘记,可世间事情就是那么怪异,你越是提醒自己忘记反而越是铭心刻骨。
这种想忘记,强逼自己忘记,却偏偏越来越忘不了逼得巢美雁简直要发狂了。
“该死的贼子。”巢美雁起身看向外面的美景,想排除脑海那个身影,“若让本姑娘再见到你,一定撕烂你那张臭嘴。”巢美雁极力远眺天龙寺的风景,就在这时——
远处秦朝的身影飞一般从武道院射出。
“那个身影……”
巢美雁视线一下凝固,胀大的瞳孔倒映出秦朝的身影,其实秦朝当然在六花谷底是作了一些易容改扮的,而且一晃近两年了,秦朝又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个子窜高了一个头。若是巢美雁当面见到秦朝,也许会感觉熟悉,可未必认得出,可偏偏两人隔得太远。
“那个身形,那个气质……”
巢美雁脑海中两年前的少年身影再现,那少年的身影气质立时和远处飞射出武道院的少年完美合一。
“嗖!”
巢美雁从阁楼飞起,落地后飞奔向武道院方向。
“那人是从禁地武道院出来的,武道院出来的少年,那应该是太极社的……”巢美雁身如电擎。
半个时辰后。
“追丢了。”大街上巢美雁眉头蹙起,“算了,那少年是武道院的,我只要去天龙寺守株待兔便是。”
风习习。
僻静树林里,简易条桌上,一少年正磨着墨。
“武道成绩是基础。”秦朝目光透过树林看着远处的洱海。有地位,说出的话才有份量,自春秋战国以来,凡学问人,要想著书立说,开创一派,第一必要是武道出成绩,这样你写的东西才不会被人无视,因此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梅时著才会在出了成绩才立书。当然,以诗词,或者其他文学也不是没人听,可诗词,你有苏东坡之才,还是李白、杜甫之能?
没那才华,正常大家水准的诗词,只能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古诗词汪洋大海中。
而且诗词顶天了只是一词人。
词境界再高也是不能合长生诀的。
可哲学、自然等实质学科,著出的书文可以称之为‘武道心法猜想’,是可能被后人以此为基础合长生诀。因此秦朝可以写地球是圆的,可以发表地心说,日心说,宇宙说,而合长生诀的证明则交给后人去完成。这和前世未经严密科学证明的‘科学猜想’、‘数学猜想’一样。
同样,这样的‘猜想’性质的论著,因为份量不够,不被人合成长生诀前,是不可能引起天地交感的。
“老子成功后,著《道德经》这本穷尽天地奥妙的‘猜想’,自此后道家一脉合长生诀,不是解此经,就是解以此经为基础,推衍而出的各种道家著叙。”
“佛家经藏汗牛充栋,被合长生诀成功的思想十不存一,却是执武道界牛耳……”
“我如今也可出书立说。”
“合长生诀的事,不能事必躬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