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踹什么踹,再踹老子定斩不饶!”那名小将怒冲冲地喝道。
跟李风云来的那两名小兵立刻住了手,那名小将他们知道,大有来头,李风云得罪得起,他们可得罪不起。
那名小将吩咐身边的两名小卒打开寨门,狠狠瞪了那踹们的小兵一眼,飞起两脚,将这两人踹翻在地,呵斥道:“娘的,没长眼吗?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撒野?”
虽然是训斥那两名小兵,实际上冲着李风云而来,因为弄不清李风云究竟是什么来头,那名小将决定先拿这两名小兵开刀,试探一下李风云,万一李风云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孙,放在耶律麻答亲兵营历练,也有回旋的余地。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凭着区区一个亲卫的身份,李风云敢在他面前放肆。
至于李风云是不是来偷营,这小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如果换做他人,见这小将这般,多半会心虚,可是李风云自小在清平镇长大,坑蒙拐骗的事不知做过多少,江湖人对峙,讲究的就是一股气势,对方凶,要比对方更凶才对,况且这小将只对那两小兵下手,没有直接对他下手,说明这小将心中还有所顾忌。
这小将有顾忌,李风云没有,冷哼一声,李风云也不说话,欺身上前,“啪”“啪”就是两耳光,又一脚将那小将踹倒在地。
不是那小将不敢躲,而是实在是躲不开,那小将的武功才初入三流,跟李风云相差太大,怎躲得开李风云的这两巴掌一脚?
李风云揍完那小将仍不打算放过他,一招手,指着那小将示意跟随他的那两个小兵继续揍。
那两名小兵犹豫了一下,李风云敢揍这小将,他们哪敢揍啊?他们又不是不知这小将的来历。正在犹豫之间,耳边忽然听到李风云一声冷哼,这两人立刻清醒了过来。
敢这般嚣张的揍这小将,这亲卫的来历肯定比小将大,反正把这小将给得罪了,要是再把这位无比嚣张的亲卫也得罪了,还怎么活啊?揍就揍吧!
想到这里,这两名小兵上前几步,踢脚猛踹倒在地上还在“哎呦哎呦”惨叫的小将。李风云出手不轻,到现在那小将都还没清醒过来。
跟那小将出来的那两名小卒见势不妙,想要回营报信,抬眼却见李风云双目如虎狼般牢牢盯住他们,不由得两腿发颤,哪敢挪动半步?
桥那边那位十夫长看得眼珠都快掉下来,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心中暗自侥幸:“娘的,原来你也有今天,老子算是攀上高枝了,看来这亲卫的来历比老子想的还大,不晓得是哪位大人的高足?”
足足揍了那小将小半盏茶的工夫,李风云担心惊动他人,冷哼一声,迈步跨进寨门。
这次真他娘的威武!那两名小兵胸脯拔的老高,跟在李风云身后走进了粮草营寨。那小将爬了起来,如霜打过的茄子般,一脸灰败之色,一口唾沫吐出几颗牙齿,横了一眼身后还在哆哆嗦嗦的两名小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关上寨门!”
寨门“吱呀”声关上,那小将还在思量李风云究竟是什么来历,忽见一道黑光闪过,就觉得世界旋转起来,隐隐看到黑暗中有五具尸体缓缓地倒地。至死,他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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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章 再放一把火
见寨门已经关上,李风云立刻动手,一招“风卷残云”解决了那小将与四名兵卒,并未闹出多大动静。
见没营寨中有人注意到这边,又猫身一跃,化作一道残影,飞身离去。
营寨上还有两名小兵,不过见李风云这般嚣张,他们哪敢管李风云的事,身子站得笔直,只瞅着营外,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敢。就算听到一点动静,也没有起疑心。
粮草营寨中的守兵并不多,在这种军机要地,人手越多越容易出问题。粮草营寨不出问题则罢,一出问题必定是大问题,多少大军,败就败在粮草之上?
除去休息的人马和营寨上守卫的人马,整个粮草营寨只有一队巡查的兵马,这队巡查人马并不是针对外来的偷袭者,主要是看管灯火,防止灯火引燃了营寨中的粮草。
这正方便了李风云行事,不多时,李风云在上风口引燃了十多处堆积粮草的草棚。不过,李风云做得十分隐秘,火头一时难以被人发现。
瞅着差不多,趁着众人还未发现,李风云飞身来到了营寨门口。
推开寨门,李风云闪身而出,又将寨门掩上,大摇大摆地朝防守的营盘走去。
那十夫长见李风云出来,仍旧十分恭敬,但没看见同他一起进去的那两名小兵,心中十分奇怪,只是不敢问,生怕惹恼了这位亲卫,李形他是亲眼见到过了。
恭恭敬敬直将李风云送出了营盘,看着李风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那十夫长暗想:“那两名属下多半是被粮草营的人扣住了,做些苦力,娘的,他们不敢惹这位大爷,两名小兵还是敢惹的,估计他们要吃点亏……”
正在思量间,忽听粮草大营中铜锣之声大起,有人大声呼叫:“走水了,快来救火啊!”转头望去,只见粮草大营中火光四起。
“啊!”十夫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刻联想到李风云,不由得恨声骂道:“好贼子……”
刚吐出几个字,十夫长立刻住口,心中暗道:“无论如何,这事不能泄露出去,要不然老子小命难保。”
想到这里,十夫长抬头四望,正见入口处的那名十夫长正朝他望来,眼中满是焦虑与懊悔,论责任,这一位的责任只怕更重,估计他也担心事情暴露。朝那位十夫长微微一点头,那人也朝他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达成了默契后,两位十夫长立刻想到的是四处封住知道此事的人的口,纷纷行动了起来,此处不表。
却说契丹军帅帐中,此时耶律安端正和几位军中大将研究形势。
一名大将道:“他娘的,晋军也太胆小了,一天才前进十几里,都是兔子生的么?”
另一名大将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兔子生的,他们是怕大汗的大军突然回戈一击。这些晋兵,都是属老鼠的,有座营寨给他还好一点,还能像乌龟一样的防守,真要野战,哪里是我契丹铁骑的对手。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追杀我们,只想将我军送过黄河。我敢打赌,只要我军亮出一个千人队,那些胆小如鼠的晋军立马就会缩回窝里。”
众将哈哈大笑。
耶律麻答止住众人的笑声:“也莫这般小瞧晋军,晋军中还是有几支能征善战的强兵。比如李守贞的部队,比如刘知远的部队。
好在大汗根本就没指望晋军会与我等野战,就算是他们一天前进十几里地,爬也总归能爬到我等预先布置的伏击圈,到时我等将口子一收,近十万铁骑亮出来,三十万晋军就算完了。
耶律大汗这一招果真是妙,开封那小皇帝只怕没想到黄河岸边的大汗用的是白天渡河,晚上回来的计策,北岸的军营根本就是空的。
只要一举歼灭这三十万晋兵,那开封城就是大汗的了,这天下,也是大汗的了。诸位裂土封侯近在眼前!
不过,越到最后时刻,越要小心,千万……”
刚说到这里,忽听营帐之外喧哗之声大起,耶律麻答一皱眉,喝道:“何人喧哗,不怕炸营吗?给本帅抓来立斩。”博州城外那一场炸营给他留下深深地伤痛。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亲卫跑了进来。
“什么不好了?”耶律麻答心中一股火起,大声呵斥道,“帅帐之中,居然敢出此不祥之语,来人啦,给我拉出去立斩!”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那名亲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一名大将看不过去,上前一步道:“大帅,何不听完究竟发生了何事再做处置?”
“嗯!”耶律麻答轻哼了一声,怒眼瞪着那亲卫,喝道:“还不快说!”
那亲卫见状急道:“粮草营寨走水了!”
“啊?”耶律麻答眼前一阵恍惚,几乎摔倒在地。
强定住心神,耶律麻答顾不得处置那亲卫,三步并作两步急冲出帅帐,果然见后营粮草屯集处火光冲天。
“快随我前去救火!”耶律麻答深知粮草大营的重要所在。众人簇拥着耶律麻答直冲向粮草营寨。
眼见一大伙人离开,李风云笑嘻嘻地从一座帐篷后闪了出来,直向帅帐走去,一路上虽有惶惑不安的契丹兵卒,但居然没有一人拦住他询问一下。
走进帅帐,帅帐内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帅帐中央悬挂着一幅地图,地图上标识着各军的位置。
李风云仔细看了看,不由得惊得脸色苍白,耶律麻答驻军在此的意思明白了七八成。
“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帅帐!”李风云正在发呆之时,忽听背后有人喝道。只是那人说的是契丹语,李风云一个字也没听懂。
李风云心中一惊,转过身来,不由得又是一呆,这人他认识。
不止李风云呆了一呆,那人也呆了一呆,旋即狞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好哇,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好大的胆子,契丹大军的帅帐你也敢来闯一闯,真是寿星爷上吊,嫌命长啊!这一次,看谁还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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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一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风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此处遇到他。他不是别人,正是屡次跟李风云打交道的长白老怪。
当初杨瞻被李风云等人在树林中伏击,长白老怪害死不少杨光远手下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精骑,更重要的是因为此,杨光远精骑的军心一落千丈,杨光远恨他入骨。
长白老怪也不是傻子,所以根本没有回镇州,养好伤直接去投奔耶律德光。他不能不出现,要不然耶律德光非把他的宗门平了。
回到耶律德光面前,长白老怪自有一番他的说法。
本来,耶律德光对长白老怪颇为不满,但是镇州之战发生后,杨光远部几乎被全歼,耶律德光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显然,镇州之战的失败与长白老怪没有丝毫的关系,这就说明,所有的问题出在杨光远的能力上,长白老怪有责任,但是责任不会那么大。
而且从另一方面考虑,杨光远现在虽然有近万人,但是真正算是精兵的,也就是那么几千人,几千精兵,也许是一股不错的力量,但也代表着杨光远在中原的影响力所剩无几。单纯的几千精兵,耶律德光还真是不在乎。
而长白老怪则不同,长白宗在北地的影响不小,长白老怪的武功绝对不弱,天下能胜得过他的人不多。用得好,可以是很好的一把匕首,这么多年,长白老怪立下的功可不少。
所以,耶律德光只是轻责了长白老怪几句,便不计前嫌,后来耶律麻答战败后,耶律德光更是安排长白老怪来帮耶律麻答。
不止李风云没料到会在耶律麻答的帅帐中遇到长白老怪,长白老怪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李风云。
对于李风云,长白老怪可谓是恨到骨子里了,此时相见,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风云咧着大嘴巴,朝长白老怪笑了一笑,道:“长白老怪,好久不见!”
长白老怪嘎嘎怪笑了一声,道:“不错,以前的事,老夫还记忆犹新,老夫提醒你,莫要再拿你那什么师父师兄来压老夫,老夫可不吃这一套,怎么样,那粮草营寨的火也是你同伙放的吧,老实说,你们究竟混进来多少人?”
不管不顾,长白老怪直走到帐中坐下。
李风云哈哈笑道:“不多,才几十个吧!放心,疯和尚没进来,他太显眼,没敢让他进来,其余的有前辈认得的,也有前辈不认得的。”
长白嘿嘿一笑,指点着李风云道:“你这小子诡得很,还混进来几十个人,你当这军营是大街吗?谁想来便能来?能偷偷摸进来十来个高手便算是不错。不过这十来个人也真有本事,居然又将粮草烧了!小子,你老老实实告诉老夫,你不去烧粮草,来这帅帐做什么?难不成凭你这点本事,还敢单枪匹马刺杀大帅?”
李风云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还别说,真有这打算!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去大营之外,我跟前辈好好分说分说。”
长白收起笑意,目光一寒:“不必,老夫觉着在这帅帐中就很不错,耶律大帅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正好好好跟你谈谈心。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大帅说去吧!”
“别呀!”李风云急道,“我跟他也不熟,听说我师兄还刺杀过他兄弟,不公报私仇……”脚步朝帐门移去。
“哼!”长白老怪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斜睨李风云,眼中满是不屑:“你要走,直管走,看看老夫究竟有没有本事在你溜出这帅帐之前将你毙杀。”
李风云身形一顿,长白老怪有多大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当初树林中,白福通、佘破财、玉堂春三人先后偷袭于他,仓促之间也只将他击成了重伤。真要惹得这老怪出手,他决计没有把握能逃得出这帅。长白老怪现在不想杀他,只因为他不屑出手杀他。
“哈哈哈哈!”李风云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长白老怪,你也太狂妄自大了,我离帐门口才几步路,我要拼了命,不信逃不出这帅帐。”
“不信你便试试!”长白老怪双眼微合,眼缝间寒光闪闪。
“那倒不必,虽然我不相信前辈有这本事,不过总归是前辈,这点敬意还是有的。除非前辈肯跟我打个赌。”李风云摇了摇头。
“打赌?”长白老怪眼中露出几丝戏谑之色,就像猫看见了老鼠,“打什么赌?”
李风云答道:“如若我赢了,今夜前辈不可再管我的事情;如果我输了,前辈不是想知道那口诀中的秘密吗?我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停了片刻,李风云又道:“当然,我也不会占前辈的便宜,从帐内往帐外突太容易,改一改,我从帐外往帐内突。帐外那没得契丹兵马,前辈也不必担心我逃了。”
长白老怪对李风云那套玄而又玄的口诀,的确是有所图谋。这一次他深受重伤,能这么快养好伤,某种程度上是受了那种口诀的一些启示,这让他更深信这口诀的深奥。
这也难怪,那口诀本就是一些抽象到了极点的道理,大而泛之的话,只要肯联系,总能扯上点关系。长白老怪与其说是受那所谓口诀的启示,倒不如说这些年的积累让他因机缘而有所突破。
鸩血神功虽说是盖世邪功,危难之际让他保住了一条命,但此功越练到后来,其实对气血的桎梏越深。上次树林中长白老怪被打成重伤,被迫之下施展鸩血神功,虽然让他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但也去除了对他功力的一种桎梏,因祸得福,反叫他实力更胜当初。
这是本来之意,长白老怪偏偏认为是那套功诀的妙处。要知到了他这般修为,要想再进一步,已经是千难万难,如果真有机会得到那套神秘的口诀的秘密,长白老怪绝不会轻易放弃。
见长白老怪的脸色阴晴不定,李风云心中一喜,人只要是有所贪就好办,怕只怕心无所欲,无欲则刚,再多花言巧语也无用。如今长白老怪心中有了贪念,动手之际也就有了顾忌,至少不会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怎么样?前辈敢赌还是不敢赌?”李风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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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二章 忽悠长白老怪
长白老怪冷眼瞅了一下李风云,道:“赌又如何?你以为你用计出了帅帐,老夫就拿你没办法?赌就赌!”
李风云哈哈大笑,迈步朝帐外走去,果然,长白老怪一动不动,并不拦他。
走出帅帐之外,李风云微微一笑,低声笑道:“这老家伙,果真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