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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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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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根结底,有了核武,就是流氓。
  张百龄显然更不喜欢行刺这种触犯规则的事情,怒道:“老夫说的不是行刺,你们就没点其他手段?”
  众人都摇头。非暴力不合作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真要出头和薛清秋来硬的,那除非请出身后的大宗门,否则别无他法。
  张百龄环顾半晌,心中颇为失望,淡淡道:“且先让薛牧松懈一些时日,届时老夫自有手段,你们只需出力缠住卓青青等人,薛牧自有人对付。”
  送走正道诸人,张百龄绕往后院。
  只刚刚踏进去,他就觉得自己陷入了绮梦里。整个空气都变得旖旎了几分,好像有情人低语,月下缠绵,靡靡的喘息萦绕,让人心动神驰。
  实际上场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名黑衣女子安静地站在月下,黑纱蒙面,看不清面容,黑衣也是穿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什么引诱。可偏偏他就能感到靡靡的气场,随着女子细微的动作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天然牵引着人心最本能的欲念。
  这媚术已经登峰造极,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为引,直接就能让人跟着她的一颦一笑而心猿意马。
  她的媚术和星月宗不一样,星月宗的媚术是术,而她的媚术,直接就是道。
  合欢圣女秦无夜,人如其名,这样的女人,真是能让人没有夜晚的……
  她看似真的快要突破洞虚了,洞虚之意已经隐约可现,大约不用几天了。这二十一二的年纪,比薛清秋当年还要震撼人心,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造化。
  张百龄轻轻吁了口气,摇头驱散心猿意马的念头,低声问道:“你真有把握控制薛牧?依我看,还不如等你突破之后,以洞虚之能直接行刺的好。”
  秦无夜眼眸里似有笑意,盈盈低语:“薛牧也不过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很好色的男人……瞧这几天把他家琴仙子折腾得哟,人家看了都浑身酥软呢……”
  低语入心,更如情人缠绵,张百龄只觉得心脏都跟着她的气息跳动,实在不敢继续扯下去了,有些狼狈地告辞:“那本官就等圣女的安排,希望不要太久。”
  “不会太久的。”秦无夜喃喃低语,也不管张百龄狼狈离去的身影,自顾抬头望月:“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薛牧真是神仙人物,这让人家怎么舍得毁掉呢……”
  ……
  灵州北边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冰雪皑皑之地,问剑宗,天剑峰。
  蔺无涯静立在崖边,看着远方遥远的冰川,和天际交会在一起,犹如一把横贯万里的长剑。圆月就在剑身上,如天剑贯月而过。
  他安静地看着,忽然伸手一招。
  龙吟声起,天剑晃动,一柄长虹犹如来自九天之外,重重破进天际冰川交接之处。继而一阵天倾地陷的巨响,冰川破碎,星月沉沦,天地骤暗,怒涛狂起。
  这一击,已经是击在千里之外。天剑峰看似没有反应,但旁观者知道,远处怕早已经是山河破碎,随手一击,破灭千里,这是最接近合道的一击。
  旁观者只有一人,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慕剑璃。
  看着远方的波澜壮阔的风浪,那一轮圆月便在其上浮沉,悠悠映照,亘古不改。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薛牧的诗句瞬间闪过脑海,慕剑璃轻声叹了口气。
  连看见这样怒海狂涛冰川破碎的场面,她心中居然不是仰慕那强大无匹的剑气,反倒是想起了这个……显而易见薛牧故意的挑逗已经成功了,那一抹尘埃附着剑心,再也无法那样明净无瑕。
  “你的拜剑之仪尚有时日,这是提前完成了?”蔺无涯没有转身,同样看着远方圆月,淡淡开口。
  慕剑璃醒过神来,肃然回答:“是,前些时日斩了一头黑蛟,颇有所悟,已然进阶化蕴之巅。如今再行拜剑已然没有意义了。”
  “嗯……有此造化,历练已足,当叩问道之门。”蔺无涯颇为赞许地点点头:“此来寻为师,可是有所困惑?”
  “是……”慕剑璃认真问:“我宗讲究人剑如一,此心唯剑,不染尘埃。但徒儿红尘历练,总觉人有七情,如何不染?不悟此理,则心有杂念,打不开问道之门。”
  蔺无涯呵呵一笑:“看来我的木头徒弟,终于也长大了。”顿了顿,又道:“本宗万里拜剑之仪,非是问剑,实乃问心。山中枯坐,悟不得剑,唯有俗世沉浮,万里行路,尽览人心,方能纤尘不染,进窥于道。”
  慕剑璃低声道:“徒儿已有所感。”
  “嗯,心有何惑,不妨说来听听。为师很快又要闭关,趁此机会点拨明白。”
  慕剑璃欲言又止,一时之间念头纷至沓来,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涯共此时
  蔺无涯也不催,就安静地看月亮,等着徒弟组织语言。
  慕剑璃沉默了好半天,才决定从简单的话题开始问起:“徒儿不知正道为何忽然排斥抹黑我,就连同门之间也有酸话。”
  “不过是为师当初放了薛清秋,激起了不满,他们算在了你的头上。”蔺无涯微微一笑:“你对这种人情冷暖也会有困扰?这可不应该。”
  慕剑璃道:“徒儿并非在意旁人冷暖,只是担心长此以往,将有负宗门职责,不知将来应该怎么做才好。”
  “宗门职责?”蔺无涯似是有些嘲讽:“我蔺无涯继任问剑宗主以来,你见我履行过职责?”
  慕剑璃怔了怔,仔细想了想,师父好像真的是除了修炼什么都不管,宗门都越来越穷,越来越没落了,他也不放在心上。其实就连教徒弟,他也不太负责任的,偶尔点拨几句就算很不容易了,基本任人自生自灭。好在她也不是需要别人太多指点的,师徒两个相得益彰。
  她也明白师父的意思,他是一心扑在合道上,只要真合道了那就是天下无敌,镇压一世,宗门自然就想要什么有什么,和薛牧那种行事方式几乎是两个极端。
  糟,怎么又想起薛牧了……她急忙转了话题:“如前些天徒儿自作主张参加了星月宗的典礼,若是给本宗带来后果,莫非也不要紧么?”
  蔺无涯压根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去参加星月宗的典礼,只是淡淡道:“爱怎么做便怎么做,我们师徒行事只需要向自己的剑心交待,何尝需要看那群废物的心思?”
  慕剑璃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去参加典礼,算是报恩吧。之所以说起这些话题,无非是找个切入点慢慢切题罢了……她发现自己也会玩话术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人的影响。
  蔺无涯又道:“你可曾想过,当日杀人的是薛清秋,放人的是我蔺无涯,这些人为什么不找薛清秋不找我,反倒针对孤立你?”
  慕剑璃微微一怔,这个倒是没想过,师父的债徒弟还,这不是天经地义吗?也值得一问?
  蔺无涯笑笑:“因为他们怕我,怕薛清秋。但不怕你。”
  慕剑璃沉默。是了,原来如此。
  “蝇营狗苟之辈,又何须介怀?只要你够强,便是做了再多让他们不满的事,他们也只会畏你敬你,何来困扰。”蔺无涯笑道:“这么简单的事,不足以让你风尘仆仆回来解惑,还有其他吧?”
  “是……”慕剑璃犹豫片刻,低声道:“人情冷暖,宠辱不惊,无悲无喜,这并不难做到。但如……心中若有情,又如何抹杀?”
  “咦?”面对同道排斥都毫不在乎的蔺无涯,听了这话却豁然转身,很认真地打量着徒弟,肃然道:“你动了情?”
  慕剑璃犹豫着道:“当是未曾动情,只是心有所惑。”
  蔺无涯也不深究,也不问对方是谁,只是沉默了下去。过了很久,才淡淡开口:“心如止水,非是无心,只是不起涟漪。”
  “何以止水?”
  “可还记得自己何时忘掉了恐惧?”
  慕剑璃想了想:“有幸被师父收为亲传,得以试炼于万剑冢。在万剑冢的煞剑幻象内经历过最极致的恐惧,当克服之后,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曾经沧海难为水,不过如此,所以人间情爱也是一个道理。”蔺无涯冷峻的面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找一个人,用最深的态度爱上他,然后……忘了他。”
  慕剑璃心中一个咯噔:“若是忘不掉呢?”
  蔺无涯摇摇头,再度转头看天:“你会忘掉的,或许数月,或许数年。因为世上或许有铭刻一生的恨,却绝不存在永远铭心的爱,无论你曾用情多深,也无论那人是谁。”
  慕剑璃睁圆了眼睛,小嘴微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见徒弟都快傻了,蔺无涯没有再多解释,飘然离开,留下颇受冲击的徒弟一人安静安静。
  皑皑冰峰之上,慕剑璃眼波迷蒙地看着远处已经平静下来的冰川,上面一轮圆月,悠悠映照,照在冰川上,照在人心里。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悠远的意境缭绕耳边,若是剑心无瑕,或者还能不萦于怀,可她剑心已经有了尘埃。
  求教师父,不仅没拂去尘埃,反而把一抹尘埃化为了泥潭,卷得剑心震颤不定。
  找一个人爱上?这可真是见了鬼。一个人,能是谁人?满脑子除了薛牧的笑脸,其他什么都放不下去了,就连修炼都心神不宁,强自练下去都不知道要不要走火入魔,你还想找谁人?
  其实师父的意思,她大约也有数,无非得之忘之。剑道之上多有这类概念,便如得招忘招,只是她从没想过感情也能这么去套,细想起来却又很有道理。
  未经红尘,如何超脱?不历俗世,何以看破?
  可话说回来了,就算真要尝试红尘爱恋,那也不该是薛牧啊。这个人实在太莫测了,到时候可真是有可能搞得不由自主。江湖上俊杰无数,何必非他不可?
  慕剑璃沉默良久,纤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心思起伏难定,不知不觉手心竟然握出了汗水。
  换一个人,能忘掉他么?
  忽然念及,听说南方多有人物,不如南下,看看南方风土如何?或许红尘之中,另有良人?
  说走就走,慕剑璃随手整了个乾坤袋,大步下山。
  ……
  城主府的后院里,月色映照花间石桌,桌上有酒,几碟小菜,闲适淡雅。薛牧并没有在望月,而是正在招待南方来客。
  “这北方之月,和南方也没有区别嘛,一样的清辉皎皎,温柔如水,如情人笑靥。”
  来客是男的,新秀谱第一期榜上有名,铸剑谷俊杰郑浩然。
  哪怕岳小婵信中有了提示,薛牧还是很难把眼前这个长着正太脸摇着折扇的公子哥和铸剑宗门联系在一起,这反差简直太离谱了好不好……何况你名字还叫浩然,难道不应该是凛凛大汉,正气浩然吗?
  一个正太公子哥是什么意思啊,摇着折扇跟吕书同似的,本城主好歹算个文人,都没这么玩呢。
  而且这货当初和风烈阳差不多前后脚离开玄州,风烈阳都已经到多久了,这货才到……号称是一路寻访好材料,薛牧总觉得这是一路游山玩水的味道更浓些,听他说月亮的语句就有感觉了。
  南方人物就是这样的么?可铸剑谷不是南方的,他们是东方的,甚至还偏北呢……
  这世界很大,自己的见闻还是太过局限了,这各地的风土人情果然是大不相同。认真地说,应该是灵州特别奇葩才对,别处绝对不是灵州这么乱糟糟的,以后有了闲暇,应该到处去走走才对,不枉了穿越一遭。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更在乎的是,能从郑浩然口中得到岳小婵的近况,毕竟那家书里说得不清不楚的。
  “那个……郑兄,不知小婵情况如何?”
  “岳姑娘的灵秀之气实乃郑某生平仅见,如果让郑某评价,那就是一句月下精灵,令人难忘。”
  我不是让你评价小婵多漂亮的……薛牧哭笑不得,但被郑浩然这么一说,他也忍不住抬头望月。
  月下精灵吗?很适合的评价。
  离那封家书也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她在南方州郡又卷起了多少鸡飞狗跳呢……
  岳小婵此时早就不在玄州了,她在东南鹭州,正道八大宗门之中无咎寺的地盘里。
  “按夤夜师叔的阵图,鹭州是最后一处阵眼支点。”岳小婵站在月下,悠悠看天:“此处星罗布下,天下阵图激活,我就可以直接和师父对话啦……还有臭叔叔,不知道忘了小婵没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科学的科学
  “薛城主担心岳姑娘近况?其实不用担心。”郑浩然摇着折扇,闲适地笑着:“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谁能欺负得了她?尤其在玄天宗闭了山门之后,岳姑娘更是横行过市,跟个混世魔王一样。”
  薛牧放心了几分,失笑道:“我看那丫头也不像是爱惹事的性子啊,怎么去了南方就成混世魔王了?”
  “江湖事,可和城主这一城之事大不相同的。”郑浩然意味深长地笑笑:“岳姑娘貌美,本身就是祸事,不粗暴些震慑别人才麻烦。何况岳姑娘主动惹事的时候,往往不是为了自己。”
  薛牧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郑浩然笑道:“郑某初见岳姑娘,是在一处酒楼。有人在谈论三好薛生的几篇文章,说是臭不可闻,粗俗不堪。”
  薛牧:“……”
  “然后这人碗里忽然就多了一只死老鼠,都不知道哪来的。”郑浩然哈哈一笑:“在下旁观看得分明,一位少女在墙角做鬼脸,娇俏无双,令人莞尔。”
  薛牧警惕道:“老兄,你不是起了什么想法吧?”
  郑浩然怔了怔,失笑道:“天下妖娆所在多有,以在下的身份,平素要勾搭一些美人儿可不算难,吃撑了去惹星月少主,自找麻烦?再说我好像打不过她,这可不合我的择人标准,在下可不如薛城主头铁,连她师父都敢惹……”
  薛牧有些尴尬,自己这“姐弟”之称好像是谁都忽悠不过去来着……但心情却也放松下来,笑道:“照这么说,小婵日子还挺滋润的了。”
  “艰险之处也是有的。”郑浩然淡淡道:“你们的星罗阵,乃是天地大阵,棋布天下。各处分阵均有地眼,夺眼要杀人,守阵要立威,尔虞我诈血雨腥风不知几何,莫非薛城主真认为岳姑娘在游山玩水?妖女之名早已传遍,正魔对立尖锐无比,可不像灵州这么微妙。再者,秘境出世,异宝争夺,于万千俊杰之中取栗,于奇诡空间之中存活,成长历练莫不如此,这便是江湖,而非一城之治。”
  薛牧沉默,缓缓添了一杯酒,郑重举杯敬了一下:“多谢郑兄提点。”
  郑浩然的谈吐气质、眼光见识,再度提醒了他一件事。
  各种武二代官二代里,纨绔子弟固然是不少的,但只要是声名在外的优秀传人,既然能够名传江湖,自然不太可能是那种斗鸡走马的反派二代,脑残叫嚣的那种弱智。相反的应该是受着精英教育成长,在同辈子弟之中脱颖而出,各方面都是远超常人的。就算是反派,也会是很难缠的那种。
  眼前的郑浩然如此,慕剑璃如此,风烈阳如此,甚至章博涛也是如此。
  在他心中始终很没有存在感的“潜龙十杰”,想必个个都不会差的,这在将来一定不能轻敌了。别以为直面过他们师父,就自认高他们一筹,真要有这种优越感,说不定就得栽到坑里。
  郑浩然陪他喝了一杯,又从怀里取出一枚星忘石,笑道:“岳姑娘荐我来灵州,说是此地奇物多,有助于我寻访铸剑材料,这我是相信的,灵州物资之丰,我也闻名久矣。不过她若要我对你们星忘石的功效提出什么见解,那可就难为我了。我家是铸剑宗门,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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