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销风华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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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销风华烬-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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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得这样逼我吗?”辛苦看着释无殇那只正在流血的手臂,声音低哑得近乎呢喃,却弥漫着更为强烈的凄苦无助,仿佛,那个脆弱的灵魂,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每一片都浸着浓浓的哀伤,“你是这样,辛钺是这样,羽田枫,更是做到了极致……每一个人都逼我,把我逼到无路可逃……”
  “你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好,我告诉你,”辛苦的眼神,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疯狂,“我被羽田枫强暴,迷奸,我以为,是我的错,是我误吸了媚奴才会那样,我甚至,和伊纱也……”辛苦哽咽住了,她使劲握住拳头,努力让自己用一种平静的声调说下去,“后来我清醒过来后,以为是我自己主动做的,那时我真的乱了,我觉得自己好脏,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想见到你们,期冀着你们可以给我一点温暖,可是,我以为,把全世界的阳光都交给我的人累了,那个有着黑曜石般亮丽眼睛的男人,以为可以如黑曜石般,成为自己守护石的男人,倦了……”
  辛苦哽咽了一下,又嘲讽得笑了:“我能怎么办?我只想快些逃离,可是,羽田枫用媚奴控制了我,我被他绑在床上,用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具折磨,被他一次次强暴,直到后来,他找来伊纱,要和伊纱一起玩弄我……那时,我被欲望折磨得快要发疯,居然挣脱了锁链的束缚,羽田枫在伊纱的劝说下,放过了我,那时,我好累,累到连跟他计较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我被一个富家子弟收留,做他的管家……”
  辛苦的脸上,有了柔和的笑意,“他是个很可怜也很可爱的孩子,可惜,他的妹妹爱上了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找人强暴我,好在,那个男孩子及时赶到救了我,虽然,那个人威胁不了我,可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保护我,我真的,好开心……不过,他妹妹还是逃了,好巧不巧,被羽田枫收留,然后,羽田枫找上门来,他把我的一切丑事都告诉了那个男孩……”
  辛苦的笑意已经消失,清丽的脸蛋血色全无,透出可怕的,如纸的苍白,她看看释无殇,看看童言,气息渐渐若似游丝:“我杀了他,用一把银质餐刀。准确地说,是我凌迟了他,血肉成泥,白骨森森,他从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变成了一副骨架,然后,我离开了那个男孩,和伊纱一起打拼,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说完这一句,辛苦好似耗尽了全部的气力,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96章 苦肉计
  
  辛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千叶馆,自己的卧室里。
  到处还是轻纱喵喵,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从黑泽家来到千叶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在浴缸里放了满满一桶消毒水泡了许久,此后,每次杀过人,她都会用消毒水来泡澡,不知是为了洗去一身的血腥,还是为了洗去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
  千叶伊纱曾经哀求辛苦,不要再杀人了,她不要做当家人的位子,不要看着辛苦这样折磨自己,这样自苦,可是,辛苦狠狠打了她一耳光,那种冰冷的目光几乎刺穿了她的心脏!
  于是她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这能看着辛苦这样自虐……
  “你醒了?”眼前,是千叶伊纱温柔的笑脸。
  “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里面加了茶树精油,消毒也很好,所以……”千叶伊纱由于了一下,“以后,不要再加消毒水了,好吗?”
  辛苦疲惫的摇头。”不,你知道我的习惯的。”
  “辛苦……”千叶伊纱的笑容消失了,她踟蹰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你已经怀孕了,不能再用那些东西……”
  千叶伊纱说完低下头,等待辛苦的爆发,可是,许久许久,辛苦还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
  她抬头一看,辛苦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泪水顺着她玉润的面颊不断滴落。
  “辛苦……”千叶伊纱轻轻地拉了拉辛苦睡袍的袖子,又试探着唤了一声,“辛苦?”
  “嗯?”辛苦身子一抖,似是受了惊吓,但她旋即回过神来,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如果我真的怀孕,有什么理由我自己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怀孕,我怎么可能支撑那么久,杀那么多人,做那么剧烈的运动,孩子却一直没有流产?”
  “辛苦,你听我说,”千叶伊纱抓住她的手,声音越发轻柔,“我已经请妇产科的大夫为你做了检查,你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大夫说,这也许是个奇迹,你……要留下他吗?”
  “四个月……”辛苦口中喃喃,四个月前她在羽田枫那里,和辛钺,羽田枫都有过亲密接触,那么,这个孩子不是辛钺的,就是羽田枫的……
  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一个欺骗和败德的产物。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要?
  辛苦的面色变得冷漠而决绝,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从她的心尖剜下来,“安排医生,溜掉他。”
  “可是……”千叶伊纱欲言又止,最后换了个话题,“释无殇和童言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不见。”辛苦软绵绵往后一倒躺在床上,又有气无力的吩咐道“记得安排医生。”
  “那你再休息一会儿,晚饭时我来叫你。”千叶伊纱细心的为辛苦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千叶伊纱出门后,辛苦把被子拉过头顶蒙住脑袋,在被子的遮掩下,辛苦开始弟弟的啜泣。
  纵然拥有杂草般旺盛的生命力,纵然拥有钢铁般坚忍刚强的意志,也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屈辱。
  一个母性如此强烈的女人,明明是那么强烈的渴望着孩子,可当她拥有孩子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孩子是谎言与耻辱的见证,她要怎么做?
  留下孩子吗?
  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可能是那个永远生活在戏里的疯子,无论是谁,这个孩子,她都无法面对。
  流掉孩子吗?
  她渴望亲情,渴望家庭,她想有人保护她,她想有一个值得她保护的人,这个人,只能是她的孩子,因为她总是天真的以为,毕竟骨肉亲情,自己的孩子,总不会抛下自己,可是……
  她想起了辛钺。
  那也是骨肉亲情,可辛钺对她做了什么?
  囚禁,强欺骗,凌虐,耻辱。
  她的一切悲剧,都是源于辛钺的畸恋。
  她却下不了手杀他,因为,这是她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所有的痛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只是想过最普通平凡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
  辛苦的神经在一次次的痛苦,耻辱,折磨中渐渐麻木,她开始无声的大笑,笑到泪如雨下,泪水浸湿了华贵的丝绸床褥……
  不知过了多久,辛苦的眼前突然有了光亮,有人掀开了她的被子。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长发。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粗糙,修长,掌心的温度透过辛苦的长发传递到她的后颈,似乎,还有微微的潮湿和几分小心翼翼。
  耳畔,响起男人低柔却明朗的声音:“孩子,能不能留下?给我个机会让我一生一世都照顾你们母子,罩你们一生一世,如果一生一世不够,就生生世世,好不好?”
  辛苦没有抬头,她的脑袋仍旧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谁准许你进来的?”
  很模糊的一声,本来是极有喜感的,却因为语气的冷漠而显得寒气逼人。
  “是你让我进来的啊。”男人理直气壮。
  “童言,你的笑话很冷!”辛苦从被子里抬起头,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童言笑了,他顺势坐在床边,动作自然地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
  他看着辛苦,一脸认真的说:“我没有说笑话,真的是你让我进来的,你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对着我笑,勾着我,跟着你,就走进这个房间里了。”
  “出去。”辛苦声音不大,眼里却隐隐有了杀气。
  童言完全无视辛苦的怒意,反而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她的回答坚定而短促:“不出去。”
  “出去!”
  “不出去。”
  “出去~~!!”辛苦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
  “不出去。”童言老神在在,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出去~~~!!!”随着辛苦崩溃般的尖叫,童言被她摔了出去,身体重重的弹到墙上,又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立时,无声无息,人是不醒。
  辛苦喘着粗气冷静下来,见趴在地毯上的童言仍旧一动不动,不由得愣了愣。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床,走到童言身边。
  她抬手把童言翻过来,却见他满脸是血,她心里一紧,只觉得通身冰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童言,你醒醒!童言,童言!”
  自然,辛苦是唤不醒他的。
  她咬紧了嘴唇,死命的咬,直到咬出满口的腥甜的血才冷静下来,她把童言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臂弯里,用长长地宽袖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小心,细致,充满温柔的怜惜。
  擦着擦着,辛苦无意间瞄到了童言撞上去的那面墙,她微微一愣,突然住手,接着猛的撂下了童言,恨声怒道:“别装了!你这个混蛋!”
  童言摔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辛苦怒极了对着童言狠狠的踢了一脚,“快给我起来!不许再装!”
  原本一动不动的童言,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的抱住了辛苦,死皮赖脸的缠紧了她的四肢,“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跟你逗着玩的!”
  “你有毛病啊!”辛苦快气疯掉了,她伸手在童言身上四处乱翻,最后在袖子夹层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被挤破的血袋,她把血袋扔到童言脸上,顺手在童言身上狠狠打了几下。”你这么幼稚的脑袋,想这么馊的主意,你讨不讨厌啊!”
  童言顺势捉住了她的手,抓的死死的,柔声道:“要不这样,我怎么知道你还这么关心我,我一有事,你的心跳都过速了!”
  “你神经病!你滚开!”辛苦连推带大,苍白的脸涨得绯红如霞,“放开!你这个一辈子都长不大的混蛋!”
  原来,童言根本是有备而来。
  他早就在自己的袖子夹层里放好一只小血袋,准备用一招苦肉计换回美人心。
  所以他那么大胆的抱着辛苦,任由辛苦把他整个人摔倒墙上,落地的瞬间,他就已经把血袋挤破,弄得自己满脸是血,没想到辛苦无意间抬头看到墙壁光洁如斯,童言头部被撞的部位根本没有血,马上就想明白是他在耍心眼,顿时勃然大怒。
  “辛苦……”童言抱紧她,简直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如藤缠树般死死的缠住了辛苦,不给她半点甩开自己的机会,“我爱你辛苦,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过去的事,我不管为自己开脱,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迟疑是错的,只是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补偿你,让我照顾你就好,别的,我什么都不敢求……”
  “晚了!童言,已经太晚了!我根本没法面对你,也没法面对释无殇,我只要一看到你们,我就想起辛钺是怎么折磨我,强暴我,一看到你们,我就想到羽田枫是怎么污辱我,侵犯我,用那些丑恶的工具折磨我,用媚奴把我变成一个荒淫无耻的雌兽!下面都已经做的撕裂出血,还是哀求他,让他跟我继续做下去!没有思想,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肮脏,下贱,污秽……”
  辛苦拼命摇着头,泪如雨落,“辛钺折磨我的每一细节,你和释无殇都看的清清楚楚,看到我,你想起的恐怕只有那些淫乱不堪的东西!没有男人会不在意这些吗,没有男人会不在意!!你,释无殇,莫末,你们全都一样!!!”
  “辛苦,你能不能冷静的听我说几句?”童言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辛苦捂着耳朵,疯狂大叫。
  “我爱你,是真的!我在意,也是真的!我不想在你面前说谎,不想让你听假话,我掏出真心待你,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童言几乎实在咆哮了,明朗的黑眼圈里难得的露出凶悍之色,看的辛苦微微一惊。
  就在辛苦这一怔忡的时候,童言复又抱紧了她,温柔而深情的柔声细语:“辛苦,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你这么美丽,这么能干,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爱上你,真的很累,也许还会一世孤独,可我无怨无悔,只要你幸福就好,这,是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唯一的,永恒的心愿。那天,我看着那么美丽的你和羽田枫站在一起,脖子上还有一些吻痕,我嫉妒了,真的嫉妒了……”
  回想起那天的一切,童年依旧痛彻心扉,“你的失忆,等于把整个牌局重新洗过,辛钺和羽田枫,都有了爱你的资格,我以为,你选择了羽田枫……”
  “辛苦,你能明白那种痛苦吗?我爱你,想要你幸福,也以为他会给你幸福,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羽田枫,根本就是给我们下了个圈套,等着我们三个一起上钩!回到中国,我和殇哥慢慢冷静下来,才想起了这些,羽田枫真的很聪明,他利用了最可怕的人性,嫉妒。用嫉妒毁灭一切,动摇一切,包括,我们的感情。”
  童言长长叹息一声,眉宇间汇聚着深深地悔意,“那天,在芭蕉树那里,他分明是看到殇哥出现才故意吻你,而你,又因为媚奴的药效欲罢不能,从殇哥的角度看去,你是心甘情愿的,你是爱他的,那时,他失去了理智,我也一样,”童言自嘲的笑了笑,“我看到你脖子上的吻痕,就什么都乱了,完全没有想过,是羽田枫故意做给我看的,至于失去记忆的你,对他根本无限信任,更是从未怀疑过他,我们三个之间的局面,固然有自己的责任,可羽田枫居心叵测,算计重重……”
  童言又是一声长叹,而后哽咽住了,许久他平复心情,柔声笑道:“算了,已经这样了。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是,请你允许我守护在你身边,这一辈子还很长,让我用行动证明我的爱,可以吗?”
  辛苦默然许久。
  过去,她一直不敢去回想当初的细节,现在,童言把那天的事分析的很清楚,一切,都是羽田枫从中作梗。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隔膜,也已经出现。
  她仍旧无法面对他们。
  心力交瘁。
  辛苦到了一种完全彻底的心力交瘁的地步。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在向她提出抗议,小腹,一阵剧痛。
  一股热流从腿间急涌而出,顺着腿蜿蜒而下,一直流到了脚上,地面上。
  好像有一只手,在她的小腹里面生拉硬拽,将里面的血肉层层剥离,弃出……
  
  第97章 远行
  
  一个月后
  千鸟之渊,樱花道。
  落樱如雪。
  身着学生制服的英俊少年,静静地躺在古老的樱花树下,任缤纷的花瓣落了满身。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只有微微翕动的长睫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
  许久之后,款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最后停在他耳边。
  “等了很久吗?”耳畔响起低低的女生,如春风化雨,轻柔祥和。
  少年猛地睁开眼,伸手抓住了那双晶莹纤细的脚踝,近乎虔诚的吻了上去,轻轻浅浅,柔柔细细,如樱花飘落。
  女人一动不动,任由少年为所欲为,清妙的眸中,一派灰烬般的死寂荒芜。
  “我该叫你什么?甘甜?还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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