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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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侣-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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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目四顾,一片绿野,西北方二三里处,一株大树,高挑着酒帘儿。 
  林寒青这些日子里,真是过的流浪生活,随遇而安,不论是荒野、古寺;食用之物,那更是简单之极,有时遇酒店客栈,随便进些饮食,有时四野荒原凉,不临村店,都就随手打些野兔之类,烧烤饮食,有时,采些松子充饥。 
  他似是对世间任何事,都不再关心.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唯一难忘的是,那白惜香款款柔情,和那相约的誓言。 
  李中慧取得盟主之位后的神气,虽然也给林寒青一些刺激,担却似投在水中的另一颗石子,荡起一阵涟漪,很快平复下来。 
  那武林盟的荣耀,并未激起他和人争胜的雄心。 
  数里行程,片刻而至。 
  只见一个竹子搭成的茅舍,矗立在道旁,背后紧靠着一片树林。 
  一颗高大的白李树,耸立在茅舍前面。 
  那酒帘儿,就吊在白杨树,随风飘飞。 
  两张白木桌子,八个竹椅,构成一个简陋的小酒店。 
  林寒青缓步入室,靠窗子坐了下来,高声说道:“有人在么?” 
  这虽是一家僻处责野的简陋小店,但却打扫得十分是服,木桌、竹椅上,纤尘不染。 
  只听一个娇甜的声音应道:“来了!”软帘启动,缓步走出一个篮布衣裤的少女。 
  林寒青目光一转,瞧了那少女一眼,不禁心中动,暗道:“这等荒僻之地,怎的会有这等美丽的姑娘呢。” 
  只见他,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直垂在腰下,高卷着两双袖管儿,露出一双雪般的手腕,柳眉杏眼,樱后微启,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笑着走过来,道:“客官吃点什么?” 
  她本是笑着行来,但看清了林寒青那五颜六色的一张怪脸,突然收敛起笑容,凝立不动。 
  林寒青有些自渐形秽,垂下头去,说道:“来一壶酒,配上四样菜。” 
  他垂下头去,有若自言自语,不敢抬头看那少女一眼。 
  片刻工夫,那少女捧上酒菜,放在木桌上,一语不发,转头而去。 
  林寒青本来还想多要些饭饼之类,但想到那少女对他的厌恶之情,实不愿再多开口,匆匆食过酒菜,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正待转身而去,突觉眼睛一花,摔到在地上。 
  只见那蓝布衣裤的美丽少女,缓缓走了过来右中紧握着一把短刀,左手中拿着一条坚牢助索绳。 
  林寒青人虽摔倒在地上,但他神智并未完全晕迷,双手撑地,挣扎坐起,道: 
  “姑娘,咱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在这酒菜之中下毒?” 
  他心中茫然,不知这荒凉的小酒店中一位少女,为何竟和自己结下了仇。 
  那少女冷笑一声,道:“我那父母、兄长……” 
  那酒菜之中的药性十分的强烈,林寒情凭仗武功、强自支持,亦难持久,只觉药毒上冲,双手力道忽失,砰然摔在地上,晕了过去,那少女说些什么,已是无法听到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时,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座囚笼之中,四面铁栏环绕,双手双足,都被牛筋捆牢,缚在那铁柱之上。 
  耳际问轮声辘辘,车身颤动甚烈,似是正行在崎岖的山道。 
  林寒青镇静了一下心神,凝聚目力望去,发觉自己被捆缚的囚车。是置放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上。四面都恩厚厚的黑布蒙遮,无法瞧到外面景物。 
  只听左侧响起了一个宏亮声音,骂道: 
  “亲就杀,要剐就剐,把老子这等不死不活的囚在此地,那就不要怪我开口骂人了。” 
  -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阁下,如是不想皮肉受苦,那就规矩一些,再要胡喝乱叫,咱们只有堵上你的嘴巴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好啊!原来还有人陪我在此!” 
  眼瞧去,只见一个铁笼和囚围自己的铁笼,井然而放,里面坐着一个全身黑衣大汉。 
  那黑衣大汉,似是早已知晓林寒奇被囚于此,见他转眼,说道:“你几时醒过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很易产生出相惜之情,林寒青虽对其人印象不佳,但仍然平和的答道: 
  “在下醒来不久。” 
  那大汉道:“你可是梅花门下?” 
  林寒青微微一怔,忖道:难道那位酒店中地姑娘误认我是梅花门中的人,才在酒菜中下毒。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在下并非梅花门中人。” 
  那大汉道:“这就奇怪了,你既非梅花门下人,他们何以会把你囚于此处?” 
  林寒青苦笑了一下,道:“也许在下这份长相太过奇特,引人生疑,误把我认作梅花门下人了。” 
  那黑衣大汉突然放低了声音,道: 
  “你当真不是梅花门中的人么?”声音低微的,林寒青也只是隐隐可闻。 
  林寒青摇摇头道:“当真不是。” 
  那黑衣大汉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休寒青。 
  林寒青只觉心中疑窦重重,很想问他几句,但见那大汉一股冷冰冰的神情,只好忍了下去。 
  好在这些时日中,他对任何事物,都养成了漠不关心的态度,转过脸去,不再瞧那大汉。 
  但闻轮声辘辘,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蓬幔启动,一片阳光透了进来。 
  紧接着,行近来一个全身劲衣大汉,先打开囚禁林寒青的铁笼.取出一方黑帕,蒙在林寒青的脸上,牵着他下了马车,向前行去。 
  林寒青虽然脸上被黑巾蒙起,但觉风势甚大,衣袂飘动。似是正行在一片荒凉的郊野中。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耳际间响起了一个冷冷声音道:“坐下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坐下就坐下。依言坐下身子。 
  只见四周已无风势,想是已经进入了室中。 
  只听另一威重的声音说道:“你如是不想皮肉受苦,最好是据实回答。” 
  林寒青心中奇道:要我回答什么话呢? 
  念头还未转完,那声音重又入耳际,道:“你们一行几人?” 
  林寒青道:“只有在下一个。” 
  那声音又道:“胡说,我们已然生擒了四人之多,怎的只是你一人?分明……”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突然寂静下来。 
  林寒青警觉到已有大变,但他双手双足,都被牛筋紧紧的捆住,眼睛上又被黑布蒙起,手足既难挣动,双臂亦难视物,只好坐以待毙了。 
  只觉一双手伸了过来,解开了脸上的黑布。 
  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停身之处,正是一座小庙,两个尸体,横陈在神案之前。 
  一个青色大汉,和一个带着面纱的黑衣少女,正自低声交谈。 
  林寒青这些日子来,从未用心想过江湖中事,想此刻的形势,却迫着他不得不用心去想。 
  目下的江湖上,似是正展开着一场残酷的暗杀,双方似是都派出无数高手,在剪除对方的耳目、羽翼,这等尖锐的博斗之中,自然要牵扯到很多无辜的武林同道。 
  只见青衣大汉,缓缓转过脸来,两道锐利的目光,扫掠了林寒青一眼。突然挥动起手中匕首,制去了捆缚他手足的牛筋。 
  林寒青舒展了一下手足,心中暗自忖道:这真是一场糊涂的经过,糊糊涂阔的被人擒住,装入囚车,又糊糊涂涂的被人救了,死里逃生。 
  抬目望去,只见那青衣大汉抓起一具尸体,脱去他身上衣服,迅快的穿好。 
  林寒青冷眼旁观,表面不动身色。心中却大为震骇,暗道:原来双方已经是短兵相接,而且各尽所能,不择手段。 
  只听那戴着面纱的少女说道:“你记熟了他的身世姓名了么?” 
  那青衣大汉道:“记熟了。” 
  那黑衣少女说道:“讲来给我听听。” 
  那青衣大汉欠声说道:“姓潘名高,山东蓬莱人。” 
  那少女点点头,接道:“小心去吧。” 
  那青衣人欠身一礼,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林寒青望着那人背影忖道:这人冒替的名字叫潘高,我要牢牢记着。 
  忽听耳际间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起来把这两具尸体,移到神像后面。” 
  林寒青回过脸去,望了那黑衣小女一眼。道:“姑娘可是对在下说话么?” 
  那黑衣女子怒道: 
  “不是对你说,是对两个死人说的不成。你是何人手下?这等笨头笨脑的没有用处。” 
  林寒青被她申斥一顿,心中大感难过。暗道:我林寒青堂堂男子,岂肯受一个女孩子这般呼来喝去。随口待骂。 
  一种波烈的反抗意识,自心底泛升而起。忖道:看将起来,一个人实是无法摆脱人群,跳出是非圈子,除非你离群独居,永不和人见面。 
  那黑衣女眼看林寒青仍是静静的站着不动,不禁大怒,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林寒青骤不及防,被她一掌拍个正着,身不由主向前冲了两步,撞在了墙壁上。 
  他心中已动反抗之意,再受比一击,不禁怒火高烧,正待翻身反击,突觉“命门穴”上一麻,已被那黑衣少女紧紧按往了穴道。 
  这“命门穴”乃人身要害大穴,只要对方掌力外吐,立时可震断林寒青的心脉。 
  这一瞬间,生与死的念头,在他脑际之间盘转数周,暗自忖道:我此刻只要一句回答不对,她立刻可把我震毙掌下,这般死去,那是太不值得了。 
  但闻那黑衣女子冷冷说道:“你是何人手下?快说!” 
  林寒青心中急,终于急出了一句话来。道:“在下在小翠姑娘手下听差。” 
  他无法确定那黑衣女的身份,只是凭籍判断,她可能是那梅花主人的手下?这一句随口答出之言,立刻就要决定他的命运,是生是死。 
  只觉背后“命门穴”上一松,耳际响起那黑衣女娇笑之声,道: 
  “原来你是翠姑娘的手下,小妹适才冒昧侵犯,远望多多原谅。” 
  林寒青转过脸来望去,只见那黑衣女已然解去了蒙面黑纱,眉目间春意荡漾,樱唇微启,想出来一排整齐的牙齿。 
  这女人并不很美,但却有一股莫可抗拒的诱惑的魅力,林寒青瞧了一阵,不禁心头一震,赶快别过头去,道:“不知者不罪。” 
  那黑衣女微微一笑道:“你贵姓啊?” 
  林寒青心中暗道:难道她心中又动了怀疑不成,随口应道:“在下姓白。” 
  他心中日日夜夜想念着白惜香,随口应答,不禁说出白惜香的姓来。 
  那黑衣女笑道:“白兄在翠姑娘手下很久了么?” 
  林寒青心中暗自打转道:看来她已动疑,我如畏约缩缩,势将增加她的怀疑之心。当下冷冷道:“在下在小翠姑娘手下,已有二年之久了。” 
  那黑衣女脸也娇媚笑容,突然间敛失不见,一对灵活的眼睛,不停的眨动,望着林寒青道: 
  “这样久了么?那小妹该应认识白兄才是。” 
  林寒青暗道:要糟,她要节节盘问下去,势必非要露出马脚不可,情势迫急,只有吓唬她一下。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你在何人手下?” 
  黑衣女沉吟了一阵,道:“小妹是八媚中人。” 
  林寒青暗道,无怪她看去妖里妖气,只有西门玉霜,才能想出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出来。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是八媚中人物,那是无怪有此武功了。” 
  黑衣女道:“白兄过奖了。” 
  林寒青道:“在下蒙姑娘相救之情,日后见着翠姑娘。定当据实相告。” 
  黑衣女笑道:“小妹在八媚之中,排行第六,白兄见着翠姑娘只发要一提,她就熟记了。” 
  林寒青道:“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别过。”抱拳一礼,大步而去。 
  黑衣女望着林寒青的背影。欲言又止。 
  林寒青步出庙门,急奔而去,找一处草丛。隐起了身子。 
  果然,那黑衣女急快的追了出来,流目四顾了一阵。急急向正北奔去。 
  林寒青长长吁一口气,暗道:“江湖风波,步步杀机,你不犯人,人要犯你。看起来,要想摆脱江湖上是非恩怨,实是大不容易之事,既是无能摆脱,那倒不如置身其中了,念转心动,豪气顿生。 
  这些日子,林寒青一直意气消沉,逃避江湖上非恩怨。不愿涉入漩涡之中。 
  他学会了人所不能忍受的气,漠视武林中日渐扩大的尖锐冲突,他想置身室外,不闻其事。 
  可是事与愿违,武林中日渐扩大的的冲突,已把他卷入其间,在这场轰动江湖的大变乱中,似是无一人能够置身事外。 
  连番的凶险际遇,已使他消沉豪气,逐渐地振奋起来。 
  刹那间心回念转,精神大振,一反近日的消沉神态,一挺胸,大步向前行去。 
  流目四顾,四周寂然,那囚笼马车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四处是一片幽寂荒凉。 
  林寒青只觉豪气振发,长啸一声,放步向前奔去。 
  过去他想逃避事端,却偏巧逢上了无数的麻烦,此刻他意气飞扬,希望能找一点是非出来,却偏是毫无所遇,直走到日色西沉,冬夜喜低垂。仍是未遇一点麻烦。 
  这时,他正在一座村落之中。 
  目光转处,瞥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放在一座的巨大的宅院门口。 
  广大的宅院,矗立在这等偏僻的乡村之中。显然是有些不伦不类。 
  林寒青望着被高大的宅院,和那华丽的马车,心中突然间动了怀疑。暗道:我既是不再畏缩是非缠身,那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何不冲入这宅院只中瞧瞧。 
  心念一转,直向那大宅院中行去。 
  两扇黑漆大门,竟然是虚虚的掩着,林寒青用掌一推。两扇大门,应手而开。 
  大门内是一座广敞的院落,摆满了各色盆花,奇怪的是竟不见一个人影。 
  林寒青略一沉思,穿过那盆花庭院,直向二门行去。 
  二门竟也是虚虚的掩着。 
  林寒青推开门,只见一道白石铺成的大道,直通一座大厅,两侧满植花树,打扫的十分干净,门窗紧闭,不见人影。 
  这一份幽静,令人油生恐怖之感,林寒青不禁心头一阵跳动。他站在二门前犹豫了一阵,放步向前行去,一面却运功戒备。 
  这些日子来,他连经凶险,已然生出深深的戒心。 
  走完了白石大道,登上五层石阶,到了紧闭的厅门前面。 
  林寒青一路行来,所有的门户。都是虚虚的掩着,想来这座厅门,定也是虚掩的了,伸出手去,轻轻一推。 
  那知事情竟然大出意料之外.这厅门竟全是由里面紧紧的拴着。 
  显然是这大厅之内有人。 
  林寒青略一沉思,高声说道:“有人在么?” 
  他一连呼叫数声,竞不闻厅内有人相应。 
  这又是一个意外的变化,使人有着莫测高深的感觉。 
  林寒青略一刹,暗道:既来之,总该瞧了水落石出才是,当下凝聚内力,陡然一推厅门。 
  这座厅门,筑造得紧牢异常,林寒青用力一推,少说点,也有五百斤以上气力,那水门竟然是丝毫未动。 
  林寒青心中大奇,暗道:这厅中如是有人,我这般高声呼叫,应该是有所反应才对,如是无人,怎会由里面栓了起来? 
  他意想念觉奇怪,好奇之心大动,探看之心,也更觉坚定,当个说道: 
  “诸位,这般的置诸不理,在下要打进去了!”后退两步,运气行功,陡然向那木门上撞了过去。 
  其实他这般喝问,自知多余,但觉着多问一声,心中似是有了籍口。 
  只听砰然一声,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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