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面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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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面红颜-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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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起剑,正欲出门,就遇到了迎面赶来的萧漠然:“云清,等等,我有话问你。”

    云清飞一般的朝着比武场走去,头也没回:“萧大哥,我有急事,回头再说。”

    女子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萧漠然静静的立着,手中,是一方上等的江南缂丝锦帕,那帕子的右下角,绣着一支海棠花。

    ……

    云清来到比武场时,乔越已经穿上了一身银甲。云清从未见他如此装扮,印象里总是一副嘻笑欠揍的脸孔,此刻已如天神一般,风神玉朗,且从内到外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威严。

    他手持长枪,脚踏战靴,纵身就跨上了一匹高头骏马,那长枪在阳光的照射下,正散发着刺目的寒光。

    云清有些急了,许是直觉,她总感觉乔越此番定会不妥。

    她站在高台的后面,拼命的朝他挥着手,示意他赶紧回来。

    乔越似是看到了,只见他朝着这个方向抬起手笑了笑,便策马上前,加入了对列的阵营里。

 第152章 围猎之残阳如血

    这是一场马术加枪术比试,实际上就是一场小型的军事演习。

    云清快速奔到台前,找了一个最靠前的位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场上的乔越。

    烟尘翻飞,战马嘶鸣,不多时,双方就战在了一处。

    照理说这种演习意在比试,双方也只能点到为止,可渐渐的,云清就发现了问题。只见先前一直与乔越对枪的一个武将,一边招呼着他步步紧逼的招势,一边向着场外退去。

    打不过便退其实也没甚不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战场,便是立马缴械投降,其实也不会有人诟病。可云清看得清楚,那武将分明是接招在次,遁走在先,且他那逃遁的路线,似乎是越发的不对。

    这里为了比武方便,周围没设围墙之类,如果顺着那个方向出去,再往前,倘若云清记得没错,那是一片丛林。而那丛林因隶属于皇家猎场,常年杳无人烟,除了狩猎之前会略加勘察之外,平常的日子里,根本没有士兵把守。

    云清心下一沉,愈发的焦急起来,直是急得站起了身。刚想回高台那边叫人去接应乔越,就闻到身侧出现了一股刺鼻的熏香。一抬头,那花蝴蝶乔洵不知何时已然挪到了她的旁边。且不只是他,身前身后那几十个姿态各异的美婢,依旧是如影随形的跟着。

    他悠然的摇着折扇,见云清一脸急切,连忙关切的问道:“清清,何事着急啊,洵哥哥可否助上一二?”

    云清眉头一皱,她知这乔洵武功不凡,手下人才众多,且又是乔越的三哥,但让他去助乔越……不知为何。云清总是有些犹豫。

    左右看了看,人们都在兴奋的看着场上的较量,好似丝毫无人注意到已然有一小撮人马跑出了场外。

    心下一急,罢了,现下里也只能求助于他。

    施了一个标准的福礼,云清沉声说道:“安乐王殿下。乔越已然奔出场外,望速派人前去接应!”

    乔洵眯起一双媚眼,将云清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便将头扭向了别处。

    “清清,你当真好生偏心。明明是我发现你在先,可你现下里满心都是小四儿。还有。我不喜欢你叫我‘安乐王’。”

    “您……是去,还是不去!”乔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云清现下心急如焚。

    乔洵十分自在的朝软塌上一躺,竟然开始闭目养神。他一边吃着美婢递上来的葡萄,一边懒洋洋的说道:“这是演习较量,不会有事的。清清未免小提大作。”说着,他又直起了身。一双媚眼突然间睁大:“若换做是我,清清会不会也这般着急?”

    云清心如火烧,哪里还听得进他这不咸不淡的调笑,只见她单手撑着桌案,在众美婢的惊呼之中,转瞬间就飞跃而起。众人只感觉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如一只惊鸿一般,瞬间就飞到了比武场内。

    云清纵身上马,将一个正在场内回旋的世家子踹落在地。还未等那小子反应过来。她早已双腿夹紧马腹。扬鞭一挥,风驰电掣般朝着乔越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场内众人唏嘘不已,待打听清楚了是端康王的和亲王妃,非但没人注意这位王爷的安危,反而开始了那半荤不素的议论:

    “唏。这北齐来的王妃还真是彪悍。不仅上得了战马,怕是那身功夫也甚为了得。”

    “你又未曾交手,你怎知?”

    说话之人压低了音量,一边贼笑着,一边道:“此等人物,我辈怕是只能梦里交手了。今日晨起,你没见端康王那脖颈上的青痕吗?”

    “嘿嘿,怕是不仅青痕这么简单,我为殿下换甲之时,一不小心瞥到了他肩上的齿印……”

    这边,云清跑出场外之后,只看到了前方还未淡去的一片烟尘。她连忙加紧策马,若是跑进了丛林,那便只能依声迹寻找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四周就只剩下了鸟鸣山幽,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云清飞身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前方大概二三里处,似有马蹄踏地之音。

    分花拂柳,如果不是内心的景致不对,这确是一块山水优美之地。

    近了……

    当云清跑到声源之地,只见百十匹战马正回旋于一处,正加紧围攻中间的寥寥几人。

    那几人显然已经体力透支,不多时,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接二连三的掉落马下。

    定睛一瞧,现下里竟然只剩了一人!只见那人浑身血污,一杆长枪犹如收割的刀镰一般,挑到哪里,哪里便溅起一片血花。

    来不及多想,她足下用力,以最大的力道飞到了一匹战马之上。那人可能根本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意欲反击之时,云清早已将他劈落马下,伸手捞起了他掉在地上的长剑。

    “乔越!你现下如何?可有受伤?”云清终于拔开一线,杀到了中间。

    “胡闹!快快退去!”乔越一边砍杀着围攻上来的众人,一边朝着云清怒喝道。此刻的他,一张俊脸已然满是血污,衬着他那惨白如雪的肌肤,竟然呈现了一种妖冶极致之美。

    “休要废话!我打前方,你注意后侧!”云清没时间与他多讲,只能奋力拼出一条血路。

    开始的时候,云清下手还有些顾虑。可是越到后来,她发现如不一招致敌,早晚会因体力透支而败落马下。更何况这些人招招狠辣,每招每势都是直指要害,表明了是要将他二人劫杀于此。

    满目的鲜血,铺天盖般席卷而来。云清有一瞬间的失神,此情此景,竟然就是她那无数次出现的梦境!

    身后传来一声兵器的钝响,云清赶忙回过头去,近在咫尺的蒙面人已然随着声音掉落于马下,可那身后的乔越,却也被一剑刺入了铠甲之中。

    自打失忆以来,云清从未有过如此感受,一时间,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

    人群中,一个一身红衣的纤弱身影,像来自阎罗殿的使者一般,手举剑下,人头落地。

    落日的余晖正在淡去,丛林里的色彩,却越发浓重。

    当树林中再也无有声息之时,乔越看到的云清,已然浑身布满鲜血,那腥红的液体,甚至还冒着热气,正顺着她洁白的脸颊向下流淌着。流到剑梢,又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最后,直至隐埋了泥土之中。

    “扑通”一声,毫无预兆的,她像尊没有知觉的雕像一般,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清!”一声震天的嘶吼,乔越踉跄的半跪在了地上。

    许久,地上的人总算将眼睛挑开了一条缝隙,她眨了眨已然被血污粘在一起的睫毛,无力的将那正摇晃着她的手臂推了推:“兄台,别摇了。让我睡会儿,好累。”

    ……

    云清是被乔越抱回去的,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乔越用了飞鸽传书,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从军营里调出了最好的军医。

    云清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在后背上受了一记刀伤,且伤痕并不太深,上了金创药,再包扎一下,就无甚问题了。

    倒是乔越,为云清挡的那一剑,正好刺在了胸口之上,幸好没有伤及内脏。

    他一直不肯休息,无论众人如何劝说,他都坚持守在云清床前。就连包扎用药,都是在寝殿进行的。

    二更(晚上九点)左右,云清终于醒了。她恍恍惚惚的坐了起来,依稀中,还是满目的血红。

    她静静的垂着头,后背的伤,好似根本没有造成任何疼痛一般。

    “乔越……”

    云清撩开纱帘,赤着足走到了地上。

    只听“咣当”一声,长枪落地。乔越三步并做两步的奔了上来,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欣喜:“你……醒了。”

    云清微微一笑,伸出手探到了他的胸前,轻轻的放在上面:“伤的重吗?”

    乔越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跟着笑了笑:“无碍。”

    云清眼角一扫,看到了那杆落地的长枪,秀眉微蹙,道了句:“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弄你那兵器。”

    “还说我,你看你,”乔越指了指她那一双赤着的玉足:“都受伤了还光着脚,来,越哥哥抱你上床。”

    云清无奈的笑了,摇了摇头,阻止了他说话间就要上前的动作。又擦兵器又开玩笑,估计这乔越无甚大碍了。云清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

    可回头的瞬间,却发现那厮竟趁着她不注意的功夫,抬起右手捂了捂胸口,一双浓秀的眉毛紧紧的蹙着,如雪的面孔越发的惨白。

    云清的肩膀颤了颤,一瞬间,有种难言的情愫涌上心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静静的爬上了床,然后将另一只枕头往里面挪了挪,也没看他,只是轻轻的道了句:“天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乔越一怔,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似比他以往听过的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他欣喜的点着头,高高兴兴的走了过来。

    刚要弯下腰身去脱靴子,云清已然抬腿下了床,然后便蹲在了他的旁边:

    “别动,我来帮你。”

    ps:

    亲们,最近有事耽搁了,近日怕是只能一天一更。。

 第153章 围猎之故人

    这一觉,乔越睡得很沉。

    天亮的时候,他刚一睁眼,就发现云清已经不在旁边了。

    他望着空荡荡的床铺,胸口忽然开始隐隐作痛,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撑着床铺强行将身体坐直。

    昨夜没擦完的那杆枪已被拾了起来,此刻正安安静静的矗在墙边。他知道那定是云清帮他收拾的,这座寝殿,他昨日就已经吩咐下去,非召勿进。

    脚下,是云清昨夜为他脱下的靴子,此刻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边。心里募地涌上一层温暖。可转瞬间,那刚刚挂起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云清推开房门的时候,正看到他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坐在那里。

    她放下手中的巾帕等物,快速奔了过去:“乔越,伤口怎样了?怎的不多睡会儿?”她抬起手欲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这位兄弟今日貌似不大正常。

    手被捉住了。

    乔越也不说话,也不抬头,就那么紧紧的握着那只小手。

    “乔越,你……没事吧。”

    如墨的长发下,那张惯常嘻笑的俊脸,此刻已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说?还是不说;问?还是不问。

    昨夜,他恍然在睡梦之中听到了一个名字。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承认,他总想欺骗自己那其实只是个梦,可那梦却如此清晰,他听到了,他听到她唤那个人的名字了。

    心下里一阵绞痛,他蹙着眉捂向了胸口。

    云清一把挣脱那只大手。乔越只听到她如同下达军令一般,瞬间就和外面的侍从交待了十几件事情。

    她的声音越发动听了,其实她不和自己吵架,也不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她是那么的迷人。

    只是,她似乎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一点,倒是极好的。

    转瞬间,十几个宫人鱼贯而入。他们抬着一只溢满药香的沉重木桶。还没等乔越反应过来,便被几个小侍从七手八脚的抬到了桶里。

    药香弥漫,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一团一团的白雾。

    他索性眯起眼靠坐在桶边,不去想。

    可不去想,那个名字便不会出现吗?不去想,那个人就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为了更好的发挥药效,这个澡。足足泡上了一个多时辰。

    出浴之后。他便被侍从服侍着坐到了床边。寝殿又安静下来。宫人自去打扫,不多时,又剩下了他一人。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望去。云清正提着一只药箱朝他走来。

    不容分说,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三两下便抽下他的腰带,脱下了他的外袍。

    她的手指柔软清凉,触感极好,那只小手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轻颤。

    “不是有军医吗?”乔越想了半天,终是开了口。但却不是他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打出的那纸腹稿。

    云清也不抬头,只是认真的替他换药清洗:“我做的不比军医差。”

    缠完了最后一道棉布,她又从旁边拾起了一件叠放整齐的月白衣袍。

    “怎么想起给我着白裳?你不是没事了吗?”乔越强行勾起唇角。挤出了一抹邪笑。

    云清的手指顿了一下,这样的乔越,才让她心安。于是她很配合的白了他一眼:“便是我有事,也无需你端康王府为我吊丧!”

    乔越没说话。

    云清蹙了眉:“你这是怎的?这伤明明是在胸口,难不成脑子也坏掉了?还是……你也自感先前太过浮躁,打算就此改变形象,开始深沉下去?”

    “清……”乔越挣扎了好久,动了动唇,终是没敢说下去。

    她真的已经记起来了吗?若是如此,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离开了?

    给乔越穿好衣服,云清收了药箱就欲离去,身后的男人忽然长臂一挥,将她带入了怀里。

    他抱的紧紧的,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乔越,你干嘛,快放开,你身上有伤!”

    男人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沙哑着嗓音呢喃道:“清,别走……”

    云清有了片刻的失神。

    “呀,你看你!又流血了!”月白的锦袍上,有一朵妖冶的小花,正在隐隐渗出。

    云清想去拿药箱,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乔越的眼神现出了一种少有的认真:“我不疼,清,你答应我,不要走,行吗?”

    云清嗫嚅着,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答他。他说的“走”,是走出这间寝殿,还是,他已然得知了自己意欲离开?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宫人的长音:“禀告王妃,午膳送到!”

    愣怔之间,云清又拿起药箱忙开了。

    那边,鱼贯而入的宫人像筛摆宴席一般的将食盒一层层打开。

    乔越望着身前忙碌的小手,还有那如烟秀发之下的一张俏脸。他缓缓的吐了口气,算了,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

    端康王遇刺,太子乔邦极为震怒。他以雷霆手段将相关人等斩杀了百余人,但就像乔越先前料想的那般,不仅将他原有的一点思绪打断了,且最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徒增了一堆白骨而已。

    这日,云清拿着一卷书倚在围栏上,一边静静的看着,一边顺道晒晒太阳。在那寝殿呆了三天,足不出户,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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