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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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夫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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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言心中的妒火把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看不出胭脂的笑声是那么的怪异,只一心认为胭脂对他毫不在乎,私会后满心欢畅的止不住笑意盈盈。   
“给我戴了绿帽子,你居然还好意思笑?果然是个不知羞耻的淫妇!”狠狠抓住她纤瘦的双肩,他的目中仿似喷出火来。   
胭脂被他狠毒的怒气给震得呆立当场,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毫不留情地羞辱她。他盛怒之下的指责辱骂像一把利刃,不断刺入她的心口,伤得她痛彻心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羞辱与激愤刺激了她的神志,笑声从她的红唇中不断逸出,有如疯狂。   
“给我戴了绿帽子,你还很得意?”骆子言红了眼,怒气腾腾,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淡漠文雅。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巴掌甩在胭脂的玉颊上,力道重的把她的脸击的偏向一侧,苍白的素颜立时浮现出清晰的五道指樱   
胭脂怔住了,维持偏着脸的姿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   
在他眼中,她竟是个水性扬花、人尽可夫的淫贱女子!?好,他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也同时打碎了她的心,割断了她的情。   
缓缓回过脸来,胭脂娇媚地咯咯笑着,眼中净是悲怆凄清。   
她什么也没说,既不辩解也不哀求,只用凄凉的目光静静望着他。   
骆子言呆立当场,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从不打女人的他竟然打了她,打了他心爱的她。他后悔了,在他看到胭脂看他的目光时,她眼中绝望的悲怆,令他感到一阵恐惧。他觉得他失去她了,在他那一巴掌落在她脸上的时候。   
“打得好!骆子言,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留下也没意思。”胭脂满腔悲愤,一字字轻道,轻柔的语气诉尽她的哀伤,每说出一个字心就痛一分。   
骆子言沉着脸抓住她的手臂,变了脸色,心中涌上令他心悸不已的恐惧。   
“你想离开骆府,与那个该死的奸夫双宿双飞,是吗?我不准,永远都不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你只能乖乖给我待在吟风阁,一辈子都休想离开!”   
胭脂高傲地仰起脸,目光与他对视,言不由衷地悲吼出声:“对!我就是要离开你,与他双宿双飞!你并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走,你只会欺负我、羞辱我,可是他却会关心我、爱护我!放开我,我要走,我要永远离开这里!”她狠狠捶打着他的胸膛,一心一意只想挣开他的箝制。   
听着她口口声声称赞那个该死的奸夫,骆子言的一颗心霎时怒火熊熊,像要爆裂开来一般。   
“你——”他愤怒地扬起手,情绪失控地又想对她动手。   
不料胭脂毫不闪避,甚至仰起已经浮肿起来的通红右颊,凑到他面前。“打啊,你打啊!”   
骆子言忿忿地收回右掌,拍向一旁的矮几,矮几立时在他掌下裂成碎片。   
“我告诉你,今生今世你是当定了我骆子言的妻子,生是我骆家人,死是我骆家鬼!想与那个奸夫双宿双飞,我劝你早点死了那条心!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吟风阁里,做你的骆家少夫人,若是让我发现你与那个男人仍是藕断丝连的话,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狠厉的警告从他嘴里吐出,不断回荡在胭脂的耳中。   
使力甩开胭脂的手臂,力道猛烈地使她跌倒在地。   
他怒气腾腾地踹翻桌子,打翻书柜,砸碎所有的东西,在满室狼藉后,大步出门而去,怒吼着吩咐下人好好看住胭脂,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第七章     
作者:林千色   
胭脂伏在满地狼藉的地上,早已笑哑了嗓子,但仍是止不住地咯咯地笑个不停,眼泪在凄凉的笑声中落了满脸。   
窗子被风吹的劈啪作响地开开阖阖。天色早已黑了,还飘起雨来,挟着冷雨的夜风呼呼地吹拂着,天气更冷了,冷得足以冻僵所有人的心。   
胭脂嘶哑的笑声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消没在满室孤清的空气中。   
窗外的冷雨不断洒进屋内,落在她的身上,很冷,胭脂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又一阵火热,但她已失去了挪开身子的力气。   
好冷啊,她会死吗?若是就这样死了倒干净……   
翌日一早,小雨端着铜盆来,要伺候她梳洗更农时才惊骇地发现,胭脂穿着一身被冷雨打湿的衣裳,瑟缩屋子一角,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而右颊却有五道清晰的指痕,已肿了起来。   
小雨惊得一声低呼,忙伸手扶起胭脂,却赫然发现她全身发烫,早已失了意识。她急得差点哭出来,迭声呼唤着:“少夫人,少夫人……你醒醒埃”   
但胭脂毫无反应。   
少爷从昨夜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府,她该怎么办?   
小雨半扶半抱把胭脂弄上床,忙奔出去找人帮忙。   
“来人啊,骆管事,丁嬷嬷,你们在哪儿?少夫人生病了,快请大夫碍…”   
骆子言在楼外楼喝了一夜的酒,天亮了,对她的惦念牵引着他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步步离她越来越近,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她昨夜悲怆绝望的眼神。   
昨夜,盛怒之下的他竟失手打了她,她一定很恨他吧?从不打女人的他竟失控地打了她,他禁不住苦笑。   
推开大门,一路往吟风阁去,却发现府里的下人都是一副神色紧张,欲言又止的神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懒得理会地迳自往卧房行去,却在门口惊讶地看见一群婢仆、丫鬟进进出出的。   
抓住一个婢女,他神色凌厉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   
婢女被他骇人的神色吓得直打哆嗦,颤着声答道:“回少爷的话,是,是少夫人……”   
骆子言一愕,“素梅?她怎么了?”   
“少夫人她……她病了,大夫说是昨晚感染了风寒,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一把推开婢女,他直往房里冲去。   
踏进房门,就见宽敞的房里挤满了来来去去的婢仆,不断把一盆盆热水端进房中,一片忙乱景象。   
小雨坐在胭脂的床前,抹着眼泪,手上拿着一块帕子,不断为胭脂擦拭额上的汗水。   
骆子言大步走近床前,所有婢仆忙停了手上动作,躬身行礼。“少爷!”   
他颤着声问:“素梅?”不敢相信地看着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佳人,怎么也想不到昨日还巧笑倩兮的她,此刻却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小雨垂泪答道:“大夫说少夫人受了风寒,脉息很弱,开了张药方就摇头走了。骆管事派人抓了药,我亲自煎了,可是少夫人已经病得人事不知了,根本不肯张口,一滴药都喂不下去。”   
骆子言怔愣盯着胭脂的脸,只见她憔悴得叫他心惊,脸上泛着因高热而起的潮红,额上满是细细的汗珠,右颊上五道指痕泛着红肿,甚至有些瘀青,每一道指痕似乎都在无声地指控他的罪行,直叫他看得心揪成一片。   
他蓦地大喝一声:“范志!”   
屋外忙奔进来一名家丁打扮的年轻男子。“小人在!少爷有什么吩咐?”   
骆子言指着他,怒声责问:“昨日我离开时不是吩咐你好好看着少夫人?为什么一夜时间她就病成这样?”他满腔的怒火澎湃而起,只想发泄。   
范志忙低垂着头答道:“是!少爷昨天吩咐不让少夫人踏出房门一步,而少夫人自少爷出门后,就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过,小人实在不知少夫人竟受了风寒,请少爷恕罪!”   
骆子言愤怒地指着他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骆子言朝着房中忙乱的下人大声喝道:“传骆竟堂,叫他把杭州城里所有的名医都给我请来,我就不信全杭州找不出一个能救素梅的名医,去,快去!”   
下人们再度纷乱起来,忙着找骆管事请大夫。   
骆子言坐在床沿,拉着胭脂滚烫的小手,看到她在昏睡中犹自蹙紧了一对柳眉,不禁心中一紧。   
轻抚着她红肿滚烫的面颊,他发誓般低语:“素梅,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少爷!”守在一旁的小雨欲言又止。   
骆子言眼皮都不眨一下,不耐道:“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少爷!大夫说……大夫说少夫人她……”   
听到是关于胭脂,骆子言急了,追问:“大夫说什么?”   
“大夫说少夫人有喜了。”   
乍然听闻小雨话中透露的讯息,骆子言几乎不敢置信,抓住小雨的手臂道:“有喜了?你说素梅她有喜了?我要做爹了,哈,太好了。”   
听闻胭脂有了身孕,这份喜悦铺天盖地般地涌上心头。孩子,他和她的骨血,此刻就孕育在她的体内,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看骆子言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小雨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大夫的诊断,可是不说又不行。   
“少爷,大夫说少夫人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可是,少夫人身体太弱,胎儿可能……可能会保不祝”   
喜悦顿时从他眼中隐去,沉下脸道:“什么?孩子可能保不住!?那是什么庸医?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照顾素梅,一定要保她母子平安。”   
他不会让她出事,一定不会,这一辈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容许任何人抢走她,就算是阎罗王也不行。   
杭州城里稍有名气的大夫都被请来了,排成一排进入胭脂房中为她诊治。   
良久,大夫们的会诊结果出来了,一致认为胭脂的身体曾受严重损害而气虚体弱,血气不足,再加上风寒侵体,心情悒郁,导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其中一名略有武功底子的大夫甚至诊断出,胭脂身上被人用金针封住了笑腰穴,当他用磁石拔出胭脂体内的金针时,骆子言的脸色立时变得很难看。   
金针封穴?一定是榛榛那个鬼丫头!若不是瞧在母亲面子上,他早就狠狠教训她了,也不会养成她这般骄纵任性、无法无天的性子。   
难怪昨日她会笑个不停,若不是因为亲眼目睹她与别的男子在园子里私会,他也不会被怒火蒙蔽了双眼,而看不出她的异状,以致一时失手打了她一巴掌。   
可她为什么不说呢?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榛榛伤了她?难道说她一点也不信任他?   
想到她对他的不信任,他的心霎时冰冷一片。   
约一盏茶工夫,大夫们派出代表向骆子言报告胭脂的病情。   
“骆少爷,这是我们合开的药方,你只要照方抓药,煎了给夫人服用即可。夫人虽是气息虚弱,但只要能服下药汤,再配合老夫的针灸之术,想来不会有大碍。”   
骆子言略略放心,想起孩子,忙又问:“那胎儿呢?可有危险?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他们母子平安。”   
大夫拈须微笑道:“骆少爷,请放宽心,只要夫人能连服三帖药,再加上悉心照料,明年秋天一定能平安产下麟儿,为骆家开枝散叶。”   
骆子言放下心头大石,吁了口气,“那就好。”浮起一丝欣悦的笑意,吩咐随在一旁的骆竟堂,“骆管事,送大夫回去,再照着这张方子把药抓回来。”   
语毕,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进房,看望那个让他挂心不已的小女人。   
坐在榻前,抓着她的素手,骆子言的眼中闪着无止尽的深情,虽然她毫无意识,他还是要伴在她的身边,他要她睁开眼就能看见他温柔的守候。   
药煎好了,小雨捧着汤药进房,扶起胭脂,一匙匙小心地把药喂入她的口中,但还未落肚,就马上被她呕了出来。药汁顺着她的唇边滑下,小雨淌着眼泪不断帮她擦拭。   
蓦地,骆子言接过药碗,把苦涩至极的药汁含入口中,再俯下头,一口在他和她的唇舌间流窜,第一次尝到如此苦楚的吻,苦了她的口,也苦了他的心。   
小雨侍立一旁,眼见骆子言的深情举动,不禁垂下泪来。   
她不明白,明明少爷是如此的爱着少夫人,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害她呢?少夫人被病痛折磨,少爷的心只会更痛、更苦埃   
难道情爱只会令两个相爱的人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吗?   
一口口咽下口中苦涩至极的药汁,胭脂紧闭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喜得骆子言忙握住她的小手,焦灼地探询,“素梅,你醒了吗?我在这儿。”   
胭脂果真缓缓睁开眼睛,“子言……”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骆子言心中一宽,听她呼唤,忙俯下身温柔低应:“素梅,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胭脂的目光却仍涣散的漂浮着,声音细碎、虚弱地喃喃低语:“子言……别、别不理我,我没有背叛你,没有……我和大师兄是……清白的、清白的……”   
骆子言一愕。大师兄?是指那个男人吗?她怎么会有个师兄?素梅身负武功本就奇怪了,但他也没有深究,但此刻怎么会又冒出一个大师兄?   
听她仍念念不忘向他证明她的清白,他心中一痛,忙安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错怪了你。”   
谁知胭脂却仍接着道:“大师兄,是胭脂辜负了你,是胭脂辜负了你……”   
骆子言这才明白,原来她根本就没醒,这不过是她昏迷中的呓语,心中一酸。禁不住猜测着她话中泄露的消息——胭脂是谁?是指她自己吗?想起从前她曾不止一次向自己表明她并非阮素悔,难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她到底是谁?她真正的身分又是什么?   
眉间打起无数死结,骆子言陷入深思。   
“少爷,亲家老爷来了,他说有要紧事求见。”骆竟堂垂手立在门外躬身禀告。   
“阮德?他来做什么?”   
骆子言皱眉起身,在吩咐小雨好生照料少夫人后,便往厅堂而去。   
胭脂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了十数日后,终于真正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守在床前,消瘦了大半圈的骆子言。她病了十数日,他也像跟着大病了一常   
“你醒了?”他热切地望着她,喜悦无限。   
耳中听到他温柔似水的嗓音,心头却不禁浮现起那天不堪的记忆,他不但冤枉她红杏出墙,还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也狠狠地打碎了她自以为是的美梦。   
缓缓别开脸,她不愿看向他。   
骆子言坐在床沿,心底泛起深切的无奈。明知她这么对他,原就是他应受的,但他却受不了她的冷淡以对。   
“别这样好不好?”   
阖上眼,她疲倦地低语:“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拒绝如一根生满了刺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他的心上,霎时鲜血淋漓。   
扳过她柔软如绵的身子,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骆子言哑着声,立誓般低诉:“我不会走,这一辈子你注定是逃不开我的,就算死,我也要与你一道。”   
胭脂望着他,狠狠咬紧下唇,为他的话心悸不已。   
无奈的,她低问:“你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呢?”   
双眸凝注在她身上,骆子言一字字道:“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生都是。夫妻本就是比翼鸟、并蒂莲,谁离了谁都不行,你要我如何放开你?”   
“你可以休了我。”她神色木然地直视他道。   
他的呼吸热热地吹在她的脸上,心中燃起怒火,恨恨道:“你休想!”   
不爱她,却又要把她绑在身边,他为什么那么霸道,还霸道得那么理直气壮?胭脂微怒地扬高嗓音,“这不是你本来就想做的吗?你就当我上次选了休书好了。”   
邪肆狂浪的气息染上骆子言的黑眸,薄唇勾起完美的弧度。“那份休书我早就一把火烧了,怎么办呢?”   
气愤于他调侃的语气,胭脂故意口不对心的激他,“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我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了,你留着我还有什么意思?”   
果然,他细长的黑眸中闪起危险的怒焰,有种毁灭一切的狂霸气势,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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