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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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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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望着君溪扬长而去的身影,珠儿跺了跺脚提着灯笼快步跟上:“夜里黑,你等等奴婢啊。”
  侯府的云水苑中,蔡氏正将一叠地契塞给徐如玉:“这些东西,你好生收好。”
  徐如玉惊讶:“娘……”
  蔡氏抵住她的话,叹了口气:“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身上有钱比什么都好。嫁过去之后,只管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你肚子里怀的可是将军府的长子,至于那些小妖精你先忍着,生了孩子站稳了脚跟再来收拾。”
  徐如玉捂嘴娇笑:“娘,将军府都是一群糙汉,连个丫鬟都看不见如玉和谁斗?”
  蔡氏欣慰:“你命比为娘好。”她正了脸色叮嘱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我冷眼瞧着那张泽清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你可得当心,这京中娇嫩嫩地花朵各家各府可是不少!就是他府中那个舞姬你也得当心,这男人啊,精虫上脑可都是糊涂蛋!”
  徐如玉点头,眼里凝着几分狠意:“娘您放心,女儿晓得。”
  蔡氏神色复杂,这个女儿是她从小教导,论心机和手段却是个渣。她拉住徐如玉的手,轻声叹道:“娘当初只愿你财物傍身,做个清贵人家的主母。谁知道你拼着名声被毁也要和张泽清在一起,如今路虽然铺好了。可是那沈君溪大难不死,必有后招。这个国公府恐怕不久就要变天,你爹是个靠不住的……”
  “娘,”徐如玉闻言脸色一白,神情有些担忧。
  蔡氏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你若安好娘便知足了。”
  徐如玉脸上的错愕还不急收好,蔡氏温和慈祥的眼神已然换上一片狠毒:“以后的路,娘必定为你踏平,让你走的顺顺当当的。”
  徐如玉心中发悸,黑沉沉的天空似乎压着一镇山雨欲来风满楼迹象。
  第二日一早,君溪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什么时辰了。”
  珠儿递给她一杯热茶回答:“寅时初刻。”
  君溪脑子还没清醒,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现在也就是三点四十左右的样子。外面喜悦震天,她也没心思睡了。让珠儿服侍她更衣洗漱,再换上一身男装谨慎抖擞地去了前厅。
  徐鸣远红光满面地坐在厅中听下人们报告将军府的聘礼已经从送来了,见君溪一身男装,玉树临风地走了进来。一时有些恍然,哎,他生平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生个儿子。再一想君溪虽是他的女儿,却是他生平最窝囊的见证。眼里闪过一丝烦闷和嫌弃,但也知道如今两人不能撕破脸皮。便堆着笑意,和蔼可亲地问君溪可用过早膳没?
  “刚用过一碗银丝混沌,父亲您且忙着,我去前头看看有什么事情。”君溪笑答。
  徐鸣远含笑将她送出门,才换了脸色,摔袖对身旁的小厮喝道:“矗在这里做甚?还不去打听一下将军府何时来迎亲。”
  小厮赶紧赔笑退下。
  将军府送来的聘礼抬了半个小时才全部入府,此时天已微亮。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徐如玉也在喜婆的服饰下穿上了凤冠霞帔。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底得意。
  沈君溪算个什么东西,如今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蔡氏两眼含泪地看着她:“好好好,我儿终于堂堂正正地出嫁,去做将军夫人了。”
  徐如玉含羞一笑:“娘。”
  这时只听外面的丫鬟来报,将军府迎亲的队伍已经过了神仙桥正往这边赶来,再有一刻钟的时候就到了。蔡氏连忙拿手帕抹去眼角的泪珠,给徐如玉盖上喜帕。让几个丫鬟去垂花门那边守着,若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可要好好刁难一番才成。
  这一番欢天喜地,似乎将护国府连日来的阴霾都冲散了不少。
  君溪依在朱红色大门前,抬头看了看天色。若她猜的不错,那些人应该快到了。
  刚这样想着,就见前方两个侍卫护送着一个内监,骑着快马而来。那内监远远就拉长着声音,高声喊道:“太后懿旨道!”
  护国公府所有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下旨。徐如玉挑开头上的喜帕,脸色苍白:“娘!”
  蔡氏强自稳住心神,宽慰道:“莫急,莫急,咱们出去看看。”
  当下所有人都不敢怠慢,急速奔到前厅。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人,内监见状才打开圣旨高声念道:“徐氏如玉,庶女之姿,性行卑贱、窃换姻缘之事。而今念其身怀有孕,着赐将军府张泽清为妾,钦此!”
  圣旨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徐如玉跌坐在地,满眼惊恐和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可能……”她孟然抬头,原本娇媚的面庞被怒火烧的满面赤红,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盈盈水意的眸子,也充斥着一股想将君溪撕成碎片的恨意:“是你!一定是你暗中做了手脚,才会这样。就是你,是你嫉妒我能嫁给将军为妻。是你嫉妒我两情投意合,所以怀恨在心!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她猛然起身,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君溪扑过去,眼里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今日我便杀了你,你和你的母亲夺走了这一切,你们通通都该死。”
  蔡氏惊呼,想扑过去拦住徐如玉,反被惊慌的马儿踢飞在地。徐如玉一心想将君溪置于死地,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你母亲死了,只要你也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母女两的!”
  君溪嘴角勾笑,一旁的护卫早已出手将徐如玉制服在地。徐如玉钗环尽落,华美的芳容似落地芳尘映着她狰狞的面庞越发恐怖和狼狈。
  君溪上前一步,轻叹道:“甲之蜜糖已之砒/霜,你想得到并非人人都看重。名利荣宠就算是自己挣来的也有破败的一天,更何况是你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瘦弱,你们的每一个点击、收藏、评论都是本文坚持下去的动力。
爱你们哟~

  ☆、第十二章

  金灿灿地朝阳升上天空,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却另人无端发冷。
  吴嬷嬷将蔡氏扶了起来,见她张嘴便呕出几口鲜血,急的失声尖叫起来:“夫人……”
  徐如徐被她的声音换回了思绪,扭头望去,见蔡氏又呕出几口血,苍白无力似乎随时都能断气一般。
  “娘~”她扑了过去,耳边嗡嗡乱想乱做了一团。
  蔡氏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如玉,是娘对不起你。娘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受苦……”
  “不!”徐如徐握紧手掌,十指深深扎进了掌心:“不是娘的错!”她朝蔡氏摇了摇头,缓缓站起来身来,目光狠毒地盯着君溪:“沈君溪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君溪冷眼看着她,不得好死?她和原主谁又是好死的?
  一旁宣旨的内监觉得有些晦气,簇了簇眉尖,捏着嗓子道:“徐如玉接旨吧。”
  徐如徐抬头,盯着内监的目光像是淬着毒液的蛇,让人心里发颤。
  内监吓了一跳,指着徐如玉骂道:“有哪家的妾穿凤冠霞帔的,还不给我扒下来!”
  护送他的侍卫面面相觑,内监又骂道:“妾穿正夫人的行头,你们这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啊。待咱家回宫以后……”
  “你待如何?”张泽清冷冷地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徐如玉见他出现,眼里的狠毒立马换成了委屈,眸光盈盈地看着他:“……将军。”
  内监吓了一跳,连忙赔着笑脸道:“张将军来的正好,奴才奉太后的旨意前来宣旨,这位徐姑娘已经被太后下旨赐给你做妾了。您说有哪家的妾能八抬大轿?三媒六聘?还着正室的大红衣上过府?这恐怕于礼不合…………”
  张泽清抬眼,目光落在君溪身上,见她安然无恙才把目光落在徐如徐身上。剑眉微皱,下马走到她跟前。徐如徐双眼一亮,伸手拉着他的衣角,似是找到了依靠。
  张泽清叹了口气,对内监凛然道:“她便是着红衣如何?我张泽清难道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内监被他的气势吓到,心里一转,扭头对君溪道:“不知沈候爷如何看?这原本是你们的家事,奴才只负责宣旨。”
  好一个吃软怕硬的狗奴才,君溪心里骂道。她颔首,淡道:“张将军护着自己的女人原没错,于礼合不合自有礼部和御史来纠正。公公大清早来宣旨,想来也累了。珠儿……”
  珠儿立马上前,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内监:“公公辛苦了。”
  内监得了银子,心里笑开了花:“沈候爷说的是,那咱家便回去复命!”
  徐如玉见张泽清顶着皇权也要护着自己,心里感动不已,觉得自己并没有远错郎君。
  君溪懒得管他们的郎情妾意,让人把昏迷不醒得蔡氏扶进屋中,又让命人拿着帖子去找太医过来给她瞧病。
  张泽清拍了拍徐如玉的手,走到君溪面前,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才道:“沈君溪,今日再问你最后一次,真的不嫁我为妻?”
  君溪觉得他神经病,这十里红妆难道不是给徐如玉的聘礼?
  张泽清似乎了解她心里的疑惑,淡声答:“这聘礼是下给你的,至于如玉,原本我就说过只娶她做妾。”
  君溪:“…………”
  徐如玉不敢置信的扬起头,张泽清垂眼看她,眸中依旧充满对柔弱女子的怜惜:“你引诱我那日便该知道,我对你这样的女子拒绝不了。可我心底始终明白,将军夫人必定是一个心性坚定的女子。我从未答应娶你为妻的,如玉。”
  这一番无情的话,像一把无情的利箭将徐如玉的幻想射的支离破碎。拉着张泽清衣袖的手也缓缓落下。她心里觉得极为讽刺,原来,男人真的靠不住啊!
  君溪听的心寒,虽然早知张泽清无情。可谁能想到,刚才维护自己的男人,转瞬眼中虽然含情可嘴里却说出这样冷心肠的话?
  是了,他维护的不过是属于男子的尊严。与情爱无关!
  君溪勾唇冷笑:“你想娶我,不过也因我身上有所图。”她看着张泽清,讽刺不屑道:“张泽清人有自信固好,盲目过大就变成了蠢货!”
  张泽清对她的言语无动于衷,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在生气?”
  君溪觉得自己一定日了狗才会遇到这样的奇葩,她怒极反笑:“张将军只要你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生气!”她又把目光对准徐如玉:“你再瞪我,我也对你用过的黄瓜不感兴趣。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的更有魅力起来。”
  君溪完全被这两人弄的没脾气了,她甩了甩衣袖,对珠儿道:“回府。”
  刚进门就被满屋子聘礼弄的心烦意乱,赶紧派人把这些聘礼又给抬了出去。
  徐鸣远站在大门口,双眼呆滞,这下全完了。不,只要徐如玉嫁过去了,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老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吴嬷嬷满脸焦急地站在一旁。
  徐鸣远回神,不悦喝道:“喊什么喊,呕两口血哪里就能死了。”他甩袖而去,吴嬷嬷怔住,半响才回过神,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喃喃道:“真是做虐啊!”
  这一天的闹剧,到了晚上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君溪换了亵衣,靠在窗台上凉头发。珠儿正拿一块干净的白棉布给她擦头发,君溪忽然道:“珠儿,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夫人过世的时候奴婢还小。只记得夫人是个温柔的好夫人。”
  君溪笑,在原主的记忆中母亲沈芸是个身体不太好的女人。
  身体不好?
  不对,她记得在老国公沈勇还在世的时候沈芸身体是极好的。似乎是沈勇过世,她伤心太过自此留下了病根儿。所以才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再一想白天徐如玉说的话,她觉得此事有猫腻。
  “珠儿,你让管事们去查一查当年伺候我母亲的丫鬟,还有给我母亲看病的大夫都是哪些人,他们现在在哪里,都在做什么?”
  “小姐,你是怀疑夫人的死因有问题?”
  君溪点头:“你让人去查一查,尽快给我消息。”既然有怀疑就要查,她担了原主的身子,总要连责任也一并担了。
  “奴婢省的,这就去找奴婢的哥哥。”
  “回来,天都黑了。再急也是明天去,你先去睡吧。我看会儿书也睡了。”
  君溪夜里不喜欢人伺候,珠儿了解她的性子。用黄杨木梳梳通了她的长发,又给她泡了安神茶才退出去。
  珠儿一走,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君子一直在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这样穷追不舍?可她以为的权利,似乎根本不存在。可如果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呢?
  她无意识的翻着手里的书,想了半天也没明白。
  “知道我今夜会来,君溪这是专门开窗等我吗?”宋宜忽然出现在窗边,双眼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君溪抽抽嘴角,觉得自己在古代遇见的人似乎都有精分的节奏。
  她没好气起身关窗,宋宜撑手拦住她。暖黄的灯光在他精致俊美的容颜上打下半明半暗的光影:“你今天又出了好大的风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嫌弃张将军是被女人用过的。”顿了顿,他凑过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君溪脸上:“原来黄瓜是这个意思,恕在下认知浅薄,一直以为是吃的呢。”
  君溪别过头,只觉脸上烧的绯红。暗恨自己脸红得不是时候,话都说出去,怎么被人调笑几句还会不好意思呢。
  她伸手摸过安神茶,想压两口稳住心神。宋宜却伸手制止:“等等。”说话间,那杯茶已经被他拿了过去。
  君溪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忙问道:“有毒?”
  宋宜仔细勘察了茶水,抬头对她笑:“还算聪明。”
  君溪皱眉:“什么毒?”她唯一能想的,肯定是蔡氏或者徐鸣远下的。
  “是碗荷草,这种毒服了会让人心悸昏厥,造成过度劳累的假象。连服一个月,会让人在睡梦中心悸而亡。”宋宜放下茶,对她伸手:“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君溪不疑有它,伸出手。
  宋宜替她把了脉,在君溪发觉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君溪的手,唇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那一笑,宛如碧波之上折射的金光暖阳。君溪本该生气,却被他眼里荡漾出的柔和煞的一脸惊愕。
  宋宜见她呆愣愣的,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揉乱了她的长发:“幸好我来的及时,你还没事。”
  君溪觉得落在头顶的手带着一股暖意,抿了抿唇,还是挤出一句话:“宋宜,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宜手一顿,在她额头弹了一下:“我想看看你。”
  君溪扯了扯嘴角,对他这句话是相信的,但并不相信他话里的暧昧旖旎。
  

  ☆、第十三章

  君溪抽回手,在衣摆上蹭了蹭。
  手上似乎还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好了,你可以走了。”
  宋宜见状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百花丸,专解百毒。”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小瓶:“这个是尘烟散,与不同的药物混在一起产生的药性也不一样。”
  君溪拿过装尘烟散的小瓷瓶,打开瓶口倒了些在掌心,尘烟散是一小粒一小粒的褐色药丸,这拇指大小的一瓶竟然装了数百颗。君溪咋叹,这制药的手艺真是高。
  她狐疑,上下打量宋宜:“你会医术?”
  宋宜含笑:“自然……不会。”
  “那你怎么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药丸?”
  宋宜翘唇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君溪这才想起来,宋宜母亲当今长公主乃先皇之妹,而他的父亲是盛周第一富商。这厮有钱有权,这些事情自然不难办到。
  她把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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