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难道表姐真的知道什么,刚刚才答应了凌然晚上要出去,没过两分钟表姐就同样对她发出邀请。
司挽溪只得硬着头皮道:“哦,不了,姐,我晚上得出去一趟。”
果然,罗默语的八卦本性瞬间展露无遗:“啊。。。。。。如实招来,是和男朋友去约会吗?”
司挽溪只得第一万次的解释:“不是啊,我才大一,学校里的人还没混熟呢,找谁约会去啊?”
没想到她那义薄云天的表姐听到这里好像已经在脑中自己编好了故事,她居然拍拍胸脯道:“好吧,我来帮你打掩护。”
司挽溪笑着道谢后便与罗默语打打闹闹着回到家中。
果然,晚上大家包饺子的时候,她的活宝表姐专门把声音弄得很大,把家里弄得一团狼藉,好让司挽溪偷偷溜出去。
罗默语想着这么大的家,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儿大家也发现不了什么,如果有人问起挽溪,她就天南地北的扯谎,不过至于扯什么谎嘛,对不起,她还没想到。
司挽溪像做贼一样跑出家门,跑下楼是已经气喘吁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搭了末班车去了圣泉广场,坐在车上司挽溪才意识到一会儿回来就没公交了,她叹口气,认命的前往目的地。
到站时,司挽溪看看对面广场上密集的人群准备给凌然打电话,这么多的人,声音这么大,也不知道凌然能不能听到。
忽然,司挽溪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一看,凌然已经在她身后了。
“你一直在车站等我?”
凌然并不回答司挽溪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来。
现在的她再看凌然时心里总是有些难以明说的尴尬情绪,虽然表面上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但抵不住司挽溪在此过程中误会了对方的举动又了解真相之后的心理变化,想来换做任何人都没本事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更何况是没有过任何感情经验的司挽溪。
但她现在必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之后再慢慢慢慢的把她和凌然的距离拉远。
“答应了我肯定会来,不过,除夕夜不在家和家人团聚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凌然忽然兴奋了起来:“今天这个嘉年华的奖品是佳华公司出的纪念限量手环,我收集他们公司的各种纪念品很多年了,可是这款纪念手环只在这次的嘉年华的情侣比赛中作为奖品赠送,你不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嘛?我就叫你来了。”
司挽溪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好,走吧。”
虽然是除夕夜,但仍有不少青年男女们在今晚出来,那个吃饺子看春晚街上无人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夜幕下,处处张灯结彩,染红了大地,染红了人心。
在凌然的带领下,司挽溪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面前装饰一新的圣泉广场让司挽溪有些不敢相信,广场中间被划出了一个小型操场,居然连跑道都画得很细致。
万一洗不掉怎么办?
于是司挽溪又仔细看了看,原来那线是用带了颜色的胶带贴出来的,她这才恍然大悟,就是说嘛,离此不远的市政府怎么会让有损市容的事情发生呢?
在操场中间和跑道外,设有琳琅满目的游戏设施,好像是比赛项目。正前方,主办方正在台上鼓励群众积极报名,于是凌然又带着司挽溪左挤右挤的来到报名处,报名完就让上台抽项目,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
奖品手环就在抽签出后方的展示柜中,居然还剩一大半,想来这些项目看似简单,想要完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司挽溪把手伸进箱内,抽出一张任务卡,凌然在另一个箱子中也抽了一张。
主持人在台上大声宣布男方任务“百发百中”女方任务“上下五千年”。
二人听后并不太明白主持人在说什么,互相看看对方,又一起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不慌不忙的解释:“百发百中是篮球机投一百个中一百个。”说完便指指台边的篮球机,没等主持人说完话,凌然就一个箭步飞身而下迅速完成了任务。凌然动作潇洒帅气,毫不拖泥带水的完成了任务,期间获得了不少女孩的尖叫。
司挽溪心想,这算是送到凌然手里了。
当凌然回到台上时主持人大为惊叹:“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不过,你女朋友的运气就不太好了。”
主持人看向司挽溪:“上下五千年这个项目对于女孩子来说并不容易完成,你要在我们的操场上跑五年米,而且每绕一圈就要回答一到历史问题,不能出错。”
司挽溪听了之后腿一下子就软了,她跑800米都要去半条命,5000米不是直接送她去见上帝吗?
主持人看看司挽溪的表情:“小姑娘,今天很多人都抽了这道题,但是没有一个完成的,看你这么瘦弱,多问你一句,你现在要退出吗?”
退出?司挽溪的确很想退出。她看看凌然,又看看主持人,再回头看看展示柜中的手环,心一横:“我要接受这项任务。”
“好,这个小姑娘说她要接受这项挑战,让我们一起为她加油吧!”主持人慷慨激昂,听在司挽溪耳中更是增添了几分压力。
咬咬牙,司挽溪下了台向起点走去,却被凌然一把抓住:“司挽溪,不行的话不要勉强,那个手环我可以再想办法。”
蓦地,司挽溪轻松了起来,她对凌然一笑:“我现在做的这件事儿不是为了你,我这是为了挑战我自己。”
死鸭子嘴硬!
凌然又抓住司挽溪,她回头看他。凌然看着她眼中不一样的光彩,所有的劝解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沉默半响,凌然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坚持不住就放弃,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话出口,凌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歧义,司挽溪冲他眨眨眼睛,然后做恍然大悟状:“你是说你陪我一起跑?快算了吧,这受苦受累的活一个人做就够了。”接着便挣脱凌然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和其他同她一样苦命的女孩们来到起点准备出发。
手中的热度瞬间消失,看着起点处司挽溪瘦弱的背影,凌然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落寞,几分心疼。
发令枪响,姑娘们稀稀拉拉的出发了,并不像运动会时的万马奔腾,女孩们的速度真的是要多慢有多慢。
一圈250米,5000米就是20圈!
凌然不知道司挽溪是否能撑得住,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脸色逐渐变白,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在这寒冷的冬天,她额间的汗水不断地往外冒,凌然拿着她的外套跑到她的身边:“你可以吗?要不然下来吧。”现在在场上的还有两个人,其他的女孩都中途退出了。
司挽溪咬着唇,并不说话,到起点时才张开了口回答问题,然后又是沉默。
凌然看出来了,司挽溪是打定主意要坚持下来的,于是不再多话,让她不要更累,他只是默默地陪着她,他要陪她跑完全程。
“还有多少圈?”司挽溪忽然问了凌然一句。
凌然看了看场边的计数牌,道:“还剩三圈。”
司挽溪咬牙,还剩三圈,现在的她腿像是灌了铅,说是跑步,但是还没有走路来的快。她觉得她的肺要炸了,嗓子也是生疼。
“加油。”
司挽溪没有力气回头,但是她知道,凌然一直陪着她,在她身边不断地鼓励着她,她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最后几圈的时候司挽溪几乎反应不过来工作人员问的问题,完全是凭直觉回答,好在她历史学的还不错,问题也简单,不然就算她跑下来这5000米,也会栽在这20道历史题上面。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到终点的,凌然扶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5000米终于完了,经验告诉她,她现在不能立刻停下来,要先走起来,否则明天腿一定废了。
等司挽溪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她一度怀疑,那十分钟她一直在大脑缺氧。
“凌然,我觉得人类的潜力真是无限的。”
这是司挽溪清醒之后对凌然说的第一句话。
扶着她的凌然听到这话便停了下来,走到她面前:“姑娘,你终于清醒了。”
司挽溪乐呵的点点头,她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喝多了。
“现在要不要我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你好好依靠一下?”凌然拍拍自己的肩膀,冲她微笑。
司挽溪呆了一下,然后就笑着把手搭在凌然的肩头,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躬身大喘气,三秒钟后又站起,不再让凌然扶她。
司挽溪在前面走,凌然在后面跟着,两人来到领奖处,如愿拿到了手环。凌然很满足的笑着,司挽溪也笑。
晃出人群,二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司挽溪更是顾不得形象的摊在椅子上。
“今天谢谢你。”
司挽溪回头看他,举起带着手环的手冲他摇一摇,笑道:“这个也谢谢你。”
远处的天空中绽放着烟花,司挽溪指着天:“你看那个烟花,好漂亮。”
凌然看着花火下的司挽溪的脸,有种别样的美丽。
他不禁抬起手,摸摸司挽溪的头,司挽溪有些诧异,转而又笑道:“没大没小。”
“谢谢你。”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凌然摇摇头,笑而不语。
歇息够了,司挽溪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她对凌然说:“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
司挽溪没有拒绝,现在打车也没那么容易,不如让凌然开车送她回去。
在凌然的搀扶下司挽溪才艰难的站起,两人起身并肩走向不远处得停车场,不经意的,两人放在两侧的手不小心打到了,那一瞬,司挽溪觉得有电流从指间通道心里。她赶紧收回手,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于是又假意研究手上的手环。
“哎?这手环内侧还有字啊,佳华?是他们公司的名字吧?你怎么这么喜欢收集他们公司的纪念品呢?”司挽溪没话找话,掩饰着心中的尴尬与紧张。
“因为很有纪念意义。”
“哦,原来是这样。”
司挽溪看避过了尴尬便没有追问到底有什么纪念意义。
凌然看她,心想,若她继续追问,他有可能会把自己那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告诉她——他收集这个公司的纪念品的习惯是从十年前开始的,那天在街上偶尔看到了佳华这个牌子,从此就开始搜集这个公司的各种纪念品,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的妈妈的名字就是佳华,顾佳华。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司挽溪,是这些年里第一个让他有念头想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人。
夜空渐渐安静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春天到,百花开(二)
第三章:春天到,百花开(二)
“凌然的一言一行就像罂粟一样,让我恨之入骨却又沉迷其中,我试着挣扎,却像是一脚踩进了沼泽,只能怪我道行太浅,所以才斗不过这黑山老妖。”
——司挽溪
司挽溪到家的时候众人还在进行各种娱乐活动,打麻将的打麻将,斗地主的斗地主。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司挽溪的消失和她的再次出现,想必是她那默语表姐的插科打诨外加疯癫成狂起了大作用。于是,司挽溪很领情的偷偷潜回自己的房间,换了睡衣出来。
罗默语面不改色的叫司挽溪:“挽溪,你可算睡醒了,快来接我这烂摊子,我被他们这帮人压迫的气都喘不上来了。”罗默语指着桌上的麻将如是胡说八道,竟然没有一个人拆穿。
司挽溪心中暗笑,她的表姐果真有表演天赋,连她都信以为真了。
“姐,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叫挽溪,自己智商不够用叫神仙都没什么用!”罗婉言听着罗默语的鬼哭狼嚎忍不住编排起她来。
不过罗默语好像心情不错,居然没有反击:“不搭理你,”接着又招呼司挽溪,“挽溪快来,把他们的钱都赢光!”她指着桌上的另外三人豪言壮语,而此举换来的则是罗婉言的白眼,还有他表哥何楚与表弟罗毅的面面相觑。
司挽溪笑着搬了凳子坐在罗默语后面:“还是你打好了,我帮你看着。”
不知道是司挽溪太聪明还是太幸运,自此,罗默语的人品发生了惊天的逆转,怎么打都赢。罗默语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对司挽溪说:“小溪,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赌神?”还未等司挽溪回答她的手机就响了,司挽溪接了电话查自己的房间走去。
罗婉言看司挽溪进了自己的房间,便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看向罗默语:“姐,你说挽溪她是不是和男朋友打电话呢?”
没想到一向与她同流合污、臭味相投的罗默语竟然用很鄙视的眼神看她:“我说,你个不良少女,以后再这么八卦,你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麻将桌上的两个无辜男青年英勇就义。
另一边,司挽溪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一边无意识的把玩着手环,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腿好点了么?”
虽说跑了一个要人命的5000米,但司挽溪经过休息以后并没有觉得有太大的问题,可就在刚才下车的时候,司挽溪的腿竟然软的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凌然把她从车里扶了出来。
司挽溪想着凌然笨手笨脚扶她的场景不由得笑着点点头,忽的想起凌然看不到,才“恩”了一声以作回答。
只听凌然假装生气,道:“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回家,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伙子半夜三更的在外面晃荡着多危险啊!”
司挽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挤兑他:“是啊,凌少爷你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开个车也能被半路打劫,是我不好,像您这样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是够危险的,得加强防盗措施才对。”
“哈哈,司挽溪,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嘴这么毒。”听了司挽溪难得一见的挤兑,凌然在那边笑作了一团。
司挽溪也跟着笑:“没你毒。”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笑完之后的沉默显得更加尴尬,一时间两人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就那么沉默着,诡异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凌然先开口说话:“司挽溪,你给我唱首歌吧。”
司挽溪沉默两秒才说:“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这么大方!
原本凌然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可以继续下去的话题,在他看来,司挽溪多半会找各种理由推脱,那他就能从这些理由里找些蛛丝马迹在“毒舌”的这个问题上扳回一城,可他万万没想到,司挽溪答应的这么爽快,所以,凌然一时间也有点懵,不知道该让她唱什么。
“那个,那个。。。。。。那个,张惠妹的你会吗?”凌然说话竟结巴起来,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而他想起这一句也是因为他瞥到床头柜上张惠妹演唱会的门票。
“恩,会一些,你要听哪首?”
“《记得》?”
“这个词我不太熟。。。。。。”
词不熟。。。。。。凌然翻着CD架上专辑一首一首的寻问司挽溪,可司挽溪却找各种理由否定了凌然的提议。
“那,《我恨我爱你》吧。”
要是这首也不行就别唱了。凌然如是想,现在他都开始怀疑司挽溪是在耍他。
“恩,好。”
听带司挽溪的答案凌然又是一愣,莫非这姑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而那边,司挽溪显然没有发觉凌然的情绪变化,清清嗓子唱了起来。
“面带微笑离开你怀里,我听天由命,最后一张王牌在手里,二选一的几率,不能放纵爱你,就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