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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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听画壁-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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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还要挣扎,只力道渐渐不足,目光迷离,不由自主捧着蔡和一颗头颅把丰满之处尽力往他口中送:“死人,上来便欺负奴家,嗯,还不快进来!”一条腿不由自主盘上了他的腰间。

  蔡和逗弄出妇人浪劲,却拦着另一条盘上来的腿,眼中意犹未尽,“乖,一会儿给你,这会儿还有正事要办。”

  妇人这会儿情致高涨,如何熄得火下去,道:“什么花花儿事要紧的。”


九十六章  共食

蔡和在妇人耳边低声将楚瑾瑜吩咐他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人这会儿可就在外头,如今便要瞧你的了。若是办好了,咱们可就能做一对长久夫妻,好过成日这么偷偷摸摸的。”

  妇人迷离的目光总算是恢复了些,这妇人姓薛,人称薛娘子,闺名元元,头里原本有个短命的丈夫,在街前卖染布度日,手艺算得上不错,攒了些银两,便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来。

  只不过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便有无赖瞧上薛娘子姿色,将薛娘子痨病头的夫君混打了个半死,在床头上又盘桓几日便呜呼去了,过后便要抢人,偏遇着从花街柳巷里刚快活出来的蔡和,也是瞧着薛娘子貌美,一时意气,拳脚上来,倒把对方打跑了去,薛娘子感激蔡和救命之恩,请了家来摆酒,几杯酒下去,妇人同蔡和便眉来眼去,缠绵到了帐子里。

  也是头前一个短命鬼丈夫在床底上头颇不如意,薛娘子早不称其意生了憎恶,如今没了夫君,便同蔡和好在了一处,只不过因为新寡,只怕被左邻右舍诟病,此事便只做私底下来往,不敢公开。

  只是出了孝,二人便想在一处,只不过薛娘子夫家有个小叔子并一个三姑婆,十分着意她那点箱笼,不肯轻易放她出门,每来家讹诈,二人便一直不曾把这事说开。

  每日隔三差五,蔡和便偷偷到她房中,同她二人颠鸾倒凤的快活,不过此事终不得长久,且薛元元生性淫浪,没男人的日子可心里头痒得慌。

  蔡和也想早日娶了此妇人,不说这妇人在那等事上十分得趣,且屋子里有一车车的箱笼鞋脚,若娶家来,可是他一辈子都用不着愁了。

  二人都有这心思,只是寻不到机会,三姑婆盯得紧,不肯放妇人离开,如今若是能得了楚瑾瑜手眼本事,他二人便不用再怕个老虔婆歪缠。

  薛元元闻言一喜:“可是真的?那感情好,可你要如何,听你这意思,外头是个不好惹的,你我哪有这本事让他吃亏?”

  蔡和嘿嘿一笑,拉过女人在耳朵边如此这般附言几句。

  薛元元只听得眉开眼笑,促狭捶打了下:“死人,就你能耐!”

  二人在里头说笑,外头展元风却有些坐立不安,打量着门户,却又觉得这地方离着进来的街面十分近,倒是个好地界。

  只是不知道到底谁家门户。

  正琢磨间,却见里头蔡和走了出来,身后却又跟着一个妇人。

  胭脂色对襟袄,妆花眉子,麻花盘扣,紫遍地金比甲,石榴红裙,腰间系着条白绫汗巾,珍珠箍子,妇人头面,金灯笼色坠子,面如满月,眉宇间几丝媚态,眉目流转间,直剌剌瞧着自己。

  展元风忙起身拱手,薛元元打量跟前这位汉子,不由暗赞一声,好个魁伟人物,旬日见着蔡和,比旁人多些力气,个头虽小,倒也是个人物,在床底上尤其雄风威武,可如今同展元风站在一处,却高低立显,差了一多半。



九十七章  晨起

心中感慨,立于当下,一双美目盯着只看不语,一旁蔡和知道这妇人性子,暗骂了声荡妇,却又道:“这一位姓薛,旁人唤她薛娘子便是,身后是她跟前侍奉的冯妈妈,这位是于威镖局的趟子手,展元风展大爷爷便是。”

  薛元元这才盈盈下拜,同展元风二人互相见过。

  一番礼数之后,分了主客坐下,冯妈妈领着个小丫头捧着个杨木剔红托盘,里头银镶雕漆茶钟,银杏叶茶钥,拿了三盏蜜饯金橙子泡茶来,妇人纤手捧着那帕子抹了盏边上的水渍,亲手递于展元风,道了万福,他忙用手接过。

  蔡和这才又道:“今日不为别的,只我展兄弟要替人寻落脚之处,赶巧你不是托我替你寻个主顾,我便将展兄弟带来让他瞧瞧。”

  薛元元看了眼展元风,却笑对蔡和道:“有劳蔡爷,我这里有一壶南酒,家中亲友刚送来送给蔡爷权当是个谢礼。”

  蔡和并不推却,只同展元风笑道:“既然到了地头,没老子什么事,你同薛娘子自己商议便是,我自去取。”

  展元风心说这留着二人孤男寡女仿佛不妥当,可蔡和热心带他来瞧房子又是好意,这当口提出不妥有失客套,遂也不好多言,看着蔡和大摇大摆出了屋子。

  薛元元目送蔡和离开,才把目光收回来,打量展元风,轻笑:“展大爷一表人才,也不知,是如何瞧上奴家这一处屋子的?”

  展元风瞧那目光冲自己有些热意,十分不自在,只把眼皮子垂下:“在下只为替旁人寻一处方便之处,夫人这屋子是要租赁?”

  薛元元笑了笑:“此处原本是奴家那短命的丈夫留下产业,只因奴家一个妇道人家住在这临街的地方也没什么用处,想同妈妈一起去乡下老屋住着,便想着托人将这宅子脱手出去,这蔡爷怕是听岔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租赁屋子多有不便,这屋子只卖不租的。”

  展元风瞧着这一进的院落不大,地段却是极好,同街面只隔了一堵墙,闹中取静,只画壁一个人住着有些大了,但是日后二人成了亲,这院子便甚为妥当。

  便动了心思,问道:“不知,这卖是何价?”

  薛元元细长的眉眼瞧着展元风,曼声道:“这附近租一进院子也要五十个大钱一月,我也不瞒展爷,需一百两纹银。”

  展元风为难起来,虽说心里十分喜欢,只这价钱却委实太高,他平日进项并无存下多少,买下这座独门独户院落却是不够的。

  薛元元察言观色,知道他心思,道:“展爷想必是嫌这价高了,须知我这屋子位置好,进出也便利,若不是因为家中没个顶门户的男人,也不会轻易卖了。”

  随即想了想,又道:“奴看展爷是个利落的人,又是蔡爷托的人情,奴便再吃些亏,五十两,再不能低了。”

  展元风听了心中一动,这价格委实便宜,他也不是不知道行情的,这价格便宜的有些蹊跷。


九十八章  旧人

半晌无语,薛元元仿佛知道他忌讳,却长叹了声出来,拿着帕子在眼皮子底下抹了:“奴家心急了,倒忘了展爷是个江湖里的老人,如何欺瞒的过,也罢,这屋子只怕是出不得手去,只当你我主顾无缘,这买卖取消了便是,不为难展爷了。”

  此话说的展元风心下愧疚,毕竟是蔡和替他张罗,委实不该生疑,又听妇人说话中颇有些无奈,话中有话,遂问道:“惭愧,不瞒薛大娘,我这本十分中意此地,只怕贪了便宜委屈了你,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大家参详便是,某不是贪图那等便宜的人。”

  薛元元不肯,经不住展元风再三说,只叹道:“展爷热心,奴也不好瞒着,这屋子是奴家短命夫君留下产业,他走之前留了些业障于我,只怕奴家日后一个妇道人家没个依凭,只奈何家中有个姑婆并一个小叔子,夫君在时,便多有周济,如今去了,他二人便只盯着这点产业,说奴家没侍候好夫君,要休离奴家出门,这些个产业都不得带走,奴家一个没脚蟹的妇人,又争持不过,只偷偷求着蔡爷帮着寻个公道人家把可以脱手的都脱手去,卖些银两在手,多了也不敢要,留些能勉强度日的就好,这才急着出手,也省得到时候到了那姐弟手中,怕是一分都剩不下来,如今展爷知晓了去,想必是不乐意再卖,奴家不强求。”

  展元风听了道:“岂有这等恶人,你的家产如何他要霸占,让官府出面评理便是。”

  薛元元苦着脸道:“展爷不知,他杨家虽不是什么官宦,只我那小叔子平日走鸡斗狗,与那县衙里太爷的小衙内交好,奴家是妇人,如何敢与官府中人作对。”

  展元风脾气,最听不得什么仗势欺人的话,当下道:“薛娘子且放宽心,你这房子某要定了,管他什么小衙内大官人的,若是敢来纠缠,看是他脑袋硬,还是某拳头硬。”

  薛元元听了大喜,又赶忙让丫头提了酒壶来,亲自擎着酒上去恭恭敬敬的递上:“若真如此,奴家先谢过展爷了。”

  展元风这回没拒绝,接过来一饮而尽,吃了酒下肚,豪气一生,便道:“把文书拿来,我们签了,某就不信,正经的文书白纸黑字,谁还敢来胡闹。”

  薛元元慌不迭让冯妈妈开箱取了来屋子房契,与那展元风,二人写了文书,交割了银两,展元风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两,薛元元也不介意,拿了他身上十五两的定金,只等把文书送到官府去,交割清楚。

  事情一时毕了,薛元元又道:“如今虽然你我说定了,只府衙这几日不开工,要等初五才开,这里头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波折。”

  展元风哂道:“怕什么,我有兄弟在衙门,专管着房契交割之事,等到日子一开衙,我便去办了。”

  薛元元又是一阵谢,再满斟了酒劝饮,展元风酒意上来,倒把什么男女大防给忽略了,他原本也就是个粗人,并不十分在意这些。

  酒酣耳热,与薛元元说得投契,却听院子里柴门被人擂得山响:“开门,快开门。”


九十九章  心有不忿

薛元元面色一变,慌张道:“这是我那小叔子,今日只怕又是赌场里手气不好来打秋风的,展爷快快避一避,莫让他瞧见了撒泼。”

  展元风眉头一皱,他向来行事作风正派,从来不喜欢鸡鸣狗盗的事,这躲避的话便不爱听:“怕他什么,既是个泼皮,某倒要瞧瞧他有什么本事,欺负妇道人家。”

  那边冯妈妈听了动静已经去开门,没没开一般,便被人咣当一脚踢开。

  进来一个瘦巴巴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就嚷嚷:“叫了几声才来开门,老东西你耳聋了?嫂子大白日把门看得紧紧的,莫不是在里头偷汉子?”

  薛元元不作声,展元风听得火气,站起身推开门喝道:“什么东西,敢这么同长嫂说话!”

  院子里男子唬了一跳,他正是薛元元夫君胡侑之弟胡天,年岁十七,自小爹娘过世早,被哥哥同姐姐三姑婆养着颇多宠溺,正经事不成,倒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本事,仗着他哥勤勤恳恳养家那点银子成日外头闲晃,没一日消停。

  胡侑过世之后,他同姐姐三姑婆每日除了到薛元元这里打秋风,便成日外头晃荡,年纪轻轻什么正经事不干,只最好一个赌。

  今日在瓦子里赌了大半日,手气十分不好,把一身三五两银子同外套都给当了出去,便被人踢出了门,只能抱着拙劣的一壶黄汤,东倒西晃的骂人,正骂咧咧只怨天公没开眼,却在街口遇着个熟人,那人同他一般人物,都是附近闲晃的,看到他笑道:“你倒在这里吃狗粪,你家嫂嫂只怕攀着个高人要撇你一家子去了,也不怕到时候没人再顾着你。”

  胡天一听这话,忙顾不得旁的,托那人去寻姐姐,自己个便先过来探看,一瞧屋门口果然立着一个大汉,顿时酒气上头,骂道:“个贼奸夫淫妇,光天化日淫邪,还敢出来,看爷爷不打你俩个!”

  说罢那胡天便要扑将过来,展元风一侧身让过,拳头一晃道:“混帐东西,再满口喷粪,你爷爷认得你,爷爷这拳头可认不得你!”

  胡天扑得猛了,前头没个阻拦的,一下子扑到地上半晌没起来,哼哼唧唧半天才起来,捂着胳膊叫道:“疼死爷了!”

  这当口,薛元元从里头走出来,看着地上胡天,道:“小叔子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里待客,你闹腾什么。”

  胡天指着她骂道:“你个养汉的荡妇,还敢说,我哥哥辛苦挣下的产业,岂是让你偷养汉子的,今日叫我捉着,一起去见官,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薛元元哭哭啼啼起来:“天么么,小叔子你何苦这么诬赖奴家,奴家正经跟这位爷谈生意,屋里头人都能作证,你休要扣这屎盆子。”

  胡天骂道:“屁,你能做什么正经生意,你说。”

  薛元元低头不语,胡天道:“说不出吧,做得是皮肉生意吧,你个婊子淫妇,今日岂能饶了你!”

  展元风一旁听不过,上前一把捉住他衣襟:“休要胡忒,你嫂嫂卖了这房子与我,这里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再胡说,吃我拳头。”

  胡天三角眼一瞪:“什么?卖房子?这屋子是我哥哥的产业,她凭什么卖,显见是你同她奸夫淫妇,倒把我们胡家的贴补你这个贼汉子。”

  展元风听得越发怒火中烧:“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只当她说的不真,如今看果然是,你一个小叔子不敬嫂嫂,还在这里嘴巴不干净的,今日不教训教训你,某不姓展!”

  说罢提起硕大的拳头来,那胡天瞪圆了眼道:“你什么东西,老子怕你?外头偷养的汉子倒替她出头,我才是胡家正头香主,这屋子是我们胡家的,你个强贼,是胡家哪根鸟捣的种!”

  展元风大怒,一拳头砸下,只听得砰一声闷响,胡天本就是个酒色之徒,内里虚空,不过仗着些酒气罢了,展元风这边也是酒气上头,这拳头哪里有轻重,便是一条大虫也吃不住,何况胡天。

  连个声都没出,一下子被砸在地上没了声息。

  薛元元惊呼一声,这时候却听一旁哎呀一声,蔡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道,眼见展元风这拳头下去,人没了声息,忙过来捉住还要再提拳头的展元风道:“哎哎哎,兄弟息息火,这可打不得!”

  展元风双目赤红,怒道:“此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打死了也罢。”

  蔡和忙反手抱住他:“使不得使不得呀,兄弟。”

  二人纠缠,薛元元俯下身去探胡天鼻息,惊呼道:“天老爷,他没气了。”

  话音刚落,外头这时候一阵喧哗,院子右侧的柴门被人咣当一声弄开来,呼啦啦涌进来好几号人进来,为首一个婆子道:“我说这贱妇大白日的关了门有鬼,你等不信,看看这,分明就是勾着哪的野男人偷汉子呢,好没廉耻!”

  进来见着屋子里情形,那婆子脸色一变,扑将过来抱住胡天,只看他只有出气没了进气,一张脸被打的血肉模糊,顿时哭天抢地起来:“我的天老爷哟,没天理了呀,欺负咱孤儿寡姐哟,打死人啦,打死人啦,天哥儿啊,你可不能死哇,你死了姐姐可怎么办!”

  来者正是薛元元原本夫家的老姑娘,只因小时候得了出过花子,家中长辈忙碌看不住,小孩子乱抓,一张脸落了几处疤,便一直都不曾嫁人,守着大小两个弟弟到大,年岁大了姑娘成了姑婆,族里排行行三,人都叫她三姑婆。

  早些年眼看大弟贩布攒了不少家私,却被他屋子里那厉害婆娘薛娘子给把拦着不肯照应小弟长姐,便生了嫌隙,等大弟死了薛娘子更是一丝银钱也不漏,她想图妇人手中那些箱笼却也寻不着机会,今日得了人报信,只当薛元元又出什么幺蛾子,忙纠结了左邻右舍并族人来阻拦。

  哪知道一进门便瞧见弟弟胡天被人打死了。

  她这里嚎啕大哭,众人见出了人命,亦是慌乱起来,叫官府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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