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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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听画壁-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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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却又暗地里吩咐:“去,给爷打听打听,奶奶刚才跟谁说过话遇着了什么人过?”他都吩咐再三,不许人提起展元风的事,如果不是有人嚼了舌头,画壁如何会同他闹了起来?

  纳福知晓这会儿爷真不自在,也不敢替前头几个爷说什么好话,忙应了下去把话传到了,又悄悄儿寻了几个侍候在附近的丫头仆役们话,这才回转来,在楚瑾瑜跟前耳语。
听了回话楚瑾瑜勃然,正是一腔怒火没处出,握着拳头在手心里一砸:“作死的贱    人,看爷不好好收拾她!”

  唬得纳福瞧着那渗出布头来的血迹心里头只打顿,那位也是个蠢女人,平日看着是个聪明的,怎么就非要触爷的霉头。

  楚瑾瑜正要吩咐纳福,却看胡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这当口也顾不得先去教训旁人,只拉了人问道:“家下妇要不要紧?”

  胡太医捋了捋下巴处山羊胡,道:“大爷请放心,奶奶身子没大碍,只是急怒攻心,难免气血翻涌,老夫针灸推拿一番,再好生调养调养,便不碍了,那脖子下有一处皮肉伤,老夫已经替她包好了,每日换药,别碰水,过几日落了疤就没什么要紧的。”

  楚瑾瑜这才放下心来,那胡太医睨了眼他两手,道:“倒是大爷你自己个这手上的伤,瞧着口子不小,老夫给你开些补血的药方来,和贵府的奶奶养气的方子一起去抓来,倒是两便。”

  楚瑾瑜并不甚在意自己,只拱拱手道:“有劳。”便招呼纳福领着胡太医下去抓药取赏。

  自己又趸过来,到了画壁的床前,那崔家的正在替画壁整理被角,瞧他进来,回头对画壁道:“奶奶,爷来了,您好好儿同爷说,可别再闹了。”

  说罢收拾了床旁物件退下来,同楚瑾瑜跟前福了福:“爷,奶奶醒了,奴婢去热药。”
楚瑾瑜一点头,走到床边,看画壁兀自闭着眼,却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呼吸略促,知道她是醒着的,便小心坐下来,靠在枕头边斜斜歪着身,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才叹了声:“怎生得如此脾气?平日爷倒是小瞧了你。”

  画壁只是闭着眼不应,从她再醒来,知道什么都没有变,她还是在这个男人的牢笼里,闹也闹过了,再大的脾气也消减了,要她再喊打喊杀的闹,也没这个精力,便是自杀,也已经没有那份勇气。

  人生活着不容易,死也不是简单的事。

  只是终究觉得委屈,眼角一涩,吐出两滴清泪来。

  楚瑾瑜看着心疼,道:“你个小行货子,生来就是折腾爷的,好了,哪来那许多气性,看看爷都给你划了两口子,还不解气?乖,爷应你,回头写封信,让边地的军爷照应着些那个姓展的,行了不?”

  画壁不作声,楚瑾瑜捏了捏她鼻子:“你不信?爷在边城那也是生死滚爬过来的,交情可不少,可没骗你。”

  好半会,画壁终于还是睁开眼,倒是没再同他硬顶:“爷肯不肯只凭良心,用不着问奴信不信。”

  楚瑾瑜呵呵一笑,肚子里的那点憋气倒是消弭一空:“个小油嘴,倒是知道跟爷打机锋了,爷今日才知道,爷的画壁,不单单是个好性儿的人,这小脾气,发作起来,也是够厉害的。”

  画壁眨巴了下眼皮,抓过被面遮着自己鼻梁以下,只是露着一双清凌凌的眼,恹恹道:“还不是你先唬弄了我。”

123章

楚瑾瑜似笑非笑:“爷反倒是越发喜欢个小脾气了,你也不想想,姓展的要不是敢肖想你,爷能同他个小小镖师计较?还不都是为着你?”

  说罢又道:“如今爷应了你,你也要应爷,好好儿跟着爷,别再为了些有的没的同爷闹脾气,嗯?”

  画壁沉默良久,终于道:“爷能应承奴家件事么?”

  楚瑾瑜看她这会儿不哭不闹,倒是十分高兴,女人闹腾的事,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了就过了,好言好语哄了,总归是没事了的。

  便道:“你说,爷什么都依你。”

  画壁道:“奴家既跟着爷,不求旁的,只想清清静静,爷外头的事,休要拿到这院子来,若是爷哪一天嫌弃了奴家,要寻旁的女人,便早早儿丢开手,休要再同今日这般外头里头两处纠缠个不消停。”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对别的女人还有心思,自然无有不应:“好好好,爷也懒怠和别的娘们儿纠缠,只爱你小油嘴儿一个便是。”

  画壁撇撇嘴,在心里冷冷笑了下,她跟这个男人只怕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她的话,楚瑾瑜压根没有听明白意思,而这个男人想的,她也一点配合的意思也没有。
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如何拧得到一处,只楚瑾瑜这个人恣意霸道惯了,大概压根并没多少明白,她如今的心思。

  闹了一场,再醒来,她突然明白,自己和他这么闹受伤受罪的无非还是自己,死了,男人也没有多少损失,而他做下的孽,也不会有谁来讨个公道。

  刚才的行为无疑是愚蠢的,就像她单纯的相信这个男人会信守诺言,一切的罪魁是他,也是她自己的错,本就不该信这么个禽兽。

  展元风的下场也许日后就是她的,她的自私和怯懦造成了今日的结果,如果不是她怕受罪,怕不能活下去而选择苟活,也就不会由着胡桃儿欺凌她,如果不是她想要摆脱楚瑾瑜,也就不会拖累了展元风,如果不是她不敢早些做出决定,也就不会让楚瑾瑜一而再的得逞。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男人,无论用什么方法。

  打定了这个主意,她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这件事当然是急不得的,首先得让眼前的人放松警惕。

  楚瑾瑜可并不好骗。

  又道:“爷休要同奴说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奴家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既要了奴家,便只能和奴家一个人好,休要再同别的人纠缠不休,这可不是说笑的,奴虽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也是个良家人,要是爷欺负到头上来,奴家拼着去报官,也要给爷吃几口排头!”
她这话,果让楚瑾瑜越发笑了起来,点了点她额头:“个小乖乖,顺杆子爬了倒是,威胁爷上瘾了是不?依你,都依你,爷如今还就真只你一个,再多一个爷这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楚瑾瑜又动了心思,勾着她小手:“瞧爷这都伤了手,可人儿也不疼爷一回?”
画壁瞧他那眉眼飞动的样子,缩了缩身子:“奴家身子还没干净呢。”

  楚瑾瑜大笑:“乖乖想什么呢,爷这会儿还能闹你嚒?你替旁人都做了个荷包,爷这还没个囫囵的呢,回头给爷做一个?”

  画壁倒是不曾想他会提这个,想了想,点头:“这个倒是不难。”

  楚瑾瑜心下欢喜,遂道:“好乖乖,这就给爷做一个,爷看着你做?”

  画壁瞧他雀跃的样子只觉古怪,倒也没拒绝,男人立刻高声呼唤外头:“来人。”看着崔家的进来道:“去挑几样五色线头并花色布头来,要最好的那几匹,还有上回爷拿来的珍珠翡翠玳瑁的碎料子,给奶奶挑着做荷包用。”

  崔家的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心说这还真是一阵风一阵雨,前头还要死要活,怎么这会儿就阴转多云了,正经是古怪的事。

  虽肚子里嘀咕,手脚可不敢怠慢,忙去取了许多碎花布头五色纱线珍珠玛瑙窜来,呼啦啦撒了一炕头,楚瑾瑜替她披衣扶起身来,坐在炕桌上头交股叠肩的一处,挑了半日,才选了中意的花色线头并几颗珍珠玛瑙料子出来。

  画壁低着头仔细裁剪缝制,一旁楚瑾瑜歪着身子斜靠着,瞧着她飞针走线,一边时不时出声挑剔几句,在一旁点灯的崔家的看来,还真有几分夫唱妇随的亲和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
做了大半晚上,做得了一只来,楚瑾瑜喜滋滋取了在腰上挂了,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才让人上了饭菜,与画壁又一起吃了几口酒菜,一碗粥。

  歪着一处说了会儿闲话,便熄灯睡下。

  如此,倒是和睦相处了几日,楚瑾瑜越发的喜欢在画壁这歪缠,只是到底生意做得大,难免还要出去应酬,每晚也不外头宿着,赶回来陪画壁用晚饭才好。

  这一日处理完一应物事,天色尚早,楚瑾瑜便遣了几个掌柜的,打发了小厮回家报信,自己正要回家,却见小厮楚旺拿着个信封进来,道:“爷,京城来信,上附爷亲自看了要紧。”

  楚瑾瑜接过来拆开看了,对楚旺笑道:“知道这是什么?”

  楚旺赔笑:“爷的事,奴才可不敢猜。”

  楚瑾瑜一巴掌拍了他脑袋:“爷大买卖来了,去替爷在醉仙楼定个大席面,到家让管家开库房封些尺头翡翠,就说京城来贵客,要好生招待。”

  楚瑾瑜在京城里同内府二十四衙门内侍监的老公公攀着关系,长年让人进京孝敬,京城里头如今给他送了封信来,只说今年巡盐御史路过此地,出京城前京城里头已经同他说过,路过同州要他管带一日饭食,楚瑾瑜自然明白这里头意思,只需招待妥帖了,提前要几分盐引支领了盐,便是一大笔的好买卖。
 自然是不能怠慢,赶紧让小的去鼎好的酒楼定了席面,又送信去叫上他几个官场的兄弟,转念一想,又道:“去,递了帖子让逸仙阁的妈妈把红衣叫上。”
楚旺微微一愣,心说怎么倒又惦记上了那位,早些日子不是瞧要给那婊子些颜色,却又不见动静,要依着楚瑾瑜平日脾气,早让人砸了逸仙阁。

  莫非已经对那新奶奶失去兴趣了?

  这头正在瞎琢磨,又听楚瑾瑜嘱咐:“跟奶奶说,今晚上爷这应酬呢,要晚些回。”

  这下子楚旺也不敢在随意乱猜,只领着命去了一趟逸仙阁。

  却说林红衣那一日忝了脸面去求楚瑾瑜,却不想被当面拒了,后头跟画壁前又讨了个没趣,一时情急,倒把楚瑾瑜封了口的事脱口给了画壁,那话儿一出口,便知道不好,她做这行当也有年头,哪里不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如今捅出了娄子,生怕楚瑾瑜回头寻她晦气,也没顾得上看画壁脸色,就匆忙离开。

  到前头来听说楚瑾瑜前脚早去了后院,便冷了心思,恹恹回了逸仙阁来。

  之后也是担心,又怕人寻上门来发作,又念着人来,日思夜想,却音讯也无,反倒是被折腾的每日茶饭不入,精神恍惚起来。
 妈妈劝她:“我的儿,你就醒醒吧,何苦还惦记着个心不在你这的男人,妈妈打小可没少跟你说,咱做粉头的,可不能想着男人给你一心一意,天底下哪个男人有这心意的?呸,都他妈是虚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你要信男人那张嘴皮子,那还不如信母猪能上树呢,回头再跟那郑家小娘子一般下场,我看有你哭的。”
正劝着,不想楚旺来递了口信,倒把母女俩个欢喜不尽,老鸨儿道:“还是我的儿有本事,我看那个新欢只怕也没什么本事,哪有我儿这般伶俐。”

  一边忙催促林红衣穿衣打扮起来,一顶小轿子,跟着个丫头,便来到酒楼。

  酒楼里头已经是莺歌燕舞,肴列珍羞,整个楼都被楚大官人包下,由他领头出资,今日府州衙门各级官僚,有司生员皆具联名手本,千户守备领着军马清跸传道,小老百姓一个不见。

  又有乐人戏班,在大堂上支起的彩棚看台上奏乐杂耍,歌舞笙箫,热闹的很。

  林红衣到得楼下,却被人引到僻静处,只看楚瑾瑜背手而立,不由上去芊芊袅袅行礼:“见过大官人。”

  楚瑾瑜淡笑:“免了。”

  林红衣痴痴迷迷瞧着,道:“大官人让奴家来,可有何吩咐?”

  楚瑾瑜道:“爷自梳笼着你,也实受了你许多实惠,知道你是个能干的,今日还有一桩事要求你,只看你依不依?”

  林红衣忙道:“奴家岂有不依的,爷吩咐便是。”

  楚瑾瑜笑道:“这就是了,今日有个贵客是爷要巴结的,他倒是没旁的,家中却只得一个无盐丑妻,听说我们同州这地灵人杰,想要寻一个伶俐灵巧的做个伴,我看旁人都不入眼,只你一个尚好,你替爷去好好服侍了,回头爷另有酬金谢你。”
 林红衣一张笑脸凝在当下,仔细瞧了他脸色,不像作假,脸色刷的惨白起来。

124章

楚瑾瑜却像是没瞧着,只笑吟吟道:“怎么,不乐意”

  林红衣怵那笑容里头的冷意,知道要在同州混下去,得罪不起楚大官人,忙低头赔笑:“大官人吩咐,奴家知晓了。”

  楚瑾瑜这才满意点头,招手让跟着来的楚旺上前:“去领着红衣见廖管家去,顺道送上份爷的厚礼,别让他轻慢了咱们红衣姑娘。”

  楚旺忙应了,笑容可掬的朝林红衣弯腰鞠躬:“红衣姑娘请。”

  林红衣咬着下唇挪步走了几下,却终是忍不住回头道:“奴家哪里不好,比不得那一个丫头,爷竟为了她,肯舍了奴家实心实意待爷的人。”

  楚瑾瑜冷下脸来:“仔细你这嘴儿,祸从口出,事不过三。”

  林红衣委委屈屈下去,那楚瑾瑜才要转身上楼去,一旁拐角钻出来柳轼,哂笑着道:“哎哟哥哥这事做得,可怜娇滴滴一个美人儿,偏让你发配去给个老头儿捧脚丫,你也舍得。”

  楚瑾瑜睨他一眼,道:“廖管家虽是个管事的,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他还是个大总管,你我若想同那御史长久交情,这等子人物可要好生巴结。如今咱们哄那御史满意,让他抬抬笔,将咱们那十万淮盐旧引早日掣了,少说今年进项也能有十好几万。日后再有个人情落在里头,不愁这长久的买卖。”
柳轼摇着手里的洒金铆钉胶骨扇,道:“弟岂有不懂这理,只说那娇娇美人,谁不知她一心一意只愿意侍奉哥一个,哥还真舍得?那老头儿要人,哪里寻不到?要知道他家后院那只母老虎可是御史夫人贴身的丫头,那位夫人更是岳州指挥同知岳同明的嫡女,岳家世袭军户,正经是头母老虎,容不得大人屋子里有什么小星,那丫头也是仗着夫人势管的死死的,那廖管家在京城可不敢做什么勾当,却想趁着陪老爷出来花上一花,这事要是传到那两只母老虎耳朵里,好好个美人,只怕是日子艰难咯,她服侍了哥一场,没个苦劳也有些功劳,值当哥哥这般发落?”

  楚瑾瑜瞧着他上下打量:“怎么,你替我舍不得?”

  柳轼连连讪笑:“嘿嘿,哥,嘿嘿,哪里敢,我哪敢啊,你说笑了,我知道哥那是怨她惹了你如今心头肉,只不过哥要真打杀了也就罢了,再不济,赶出同州也就是了,何必用着钝刀子磨人呢,到底是个美人嘛。”

  楚瑾瑜笑了笑:“爷每月三十两纹银是白费的?你见过我做那亏本的买卖么?”

  柳轼吐吐舌,也知道楚瑾瑜向来是物尽其用,眼珠子一转,又道:“只是我怕美人如今难免心怀怨恨,哥哥小心,这女人心,黄蜂针,仔细被她撩着。”

  楚瑾瑜哼了一声,毫不在意,只道:“你这口舌凭的多,又是被枕头风吹的吧。”又捶他当胸一拳:“看好你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当日没少搀和。”
柳轼忙道:“哎哟哟我的哥,哪敢哪敢啊,”又冲他忝着笑凑近了:“我早厌烦那娘们儿,如今哥不知道,那兔儿馆来了个新人,那才叫一个身段皮肉美呢,过些日子领哥哥去瞧瞧,这兔儿爷的后庭花,可比娘们的紧实销魂的多。”

  楚瑾瑜屁股后头踹他一脚,笑骂道:“滚你的,就你那本事,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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