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相信凯瑞穆里根不会做出糊涂事，那明晃晃的刀子还是给詹姆斯弗兰科带来了一定的压力，额头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詹姆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这话让詹姆斯弗兰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凯瑞穆里根又说道，“我只会按照墨菲剧本的前部分来做。”
“你他X的疯了吗？”詹姆斯弗兰科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是男主角，剧本读过无数次，当然记得前部分的杰夫被海莉阉割了，如果自己也这样，那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詹姆斯弗兰科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凯瑞穆里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面全是认真，怎么都不像是恶作剧开玩笑。
“凯瑞，你想过后果吗？”他大喊道。
凯瑞穆里根不在乎的努了努嘴，用刀子比划了两下，“我都是做完再想。”
三英尺，两英尺，一英尺……
人距离越来越近，刀子距离也越来越近，詹姆斯弗兰科不停的挣扎喊叫，却全都是无用功。
“抱歉，詹姆斯。”凯瑞穆里根停在詹姆斯弗兰科面前，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英俊脸蛋，无比严肃的说道，“为了洛杉矶的未成年少女们，你只能做出一些牺牲了。”
她这话说的正义凛然，仿佛是天堂降临的惩恶天使一般。
看着凯瑞穆里根和詹姆斯弗兰科，墨菲知道不能继续看戏了，虽然有信心凯瑞穆里根只是吓唬詹姆斯弗兰科一下，但这个年龄段女孩的心思谁也说不准，万一詹姆斯弗兰科说出点不中听的话，凯瑞穆里根冲动之下……
他从拐角里走出来，用力咳嗽了一声，詹姆斯弗兰科仿佛听到天籁一般，立即转头看了过来。
詹姆斯弗兰科还没来得及开口，墨菲就诧异的看着那边，问道，“吉姆，凯瑞，你们这是在排练吗？”
听到墨菲的话，凯瑞穆里根立即合上手里的刀子，恶狠狠的瞪了詹姆斯弗兰科一眼，回过头去，露出甜美可爱的笑容，“我一直把握不好海莉转变后的性格和心态，詹姆斯在帮我找感觉呢。”
詹姆斯弗兰科刚想反驳，墨菲却翘起大拇指，快速说道，“吉姆，你的敬业精神太让人钦佩了。”
“是啊！”凯瑞穆里根接口说道，“吉姆是一个好演员，帮了我很多。”
听到这两人的一问一答，詹姆斯弗兰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回来了？”凯瑞穆里根那边已经转了话题，“头疼好点了没啊？”
“好些了。”墨菲走到詹姆斯弗兰科的椅子后面，解开绳子的死结，对凯瑞穆里根说道，“我临时想到有工作要做，就回来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詹姆斯弗兰科的肩膀，转身朝楼梯走去，凯瑞穆里根拿起刀子对詹姆斯弗兰科比划了下，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墨菲和凯瑞穆里根走上楼梯，詹姆斯弗兰科解开缠绕自己的绳子，扔到地板上，愣了好一会，那张带着痞笑的英俊脸蛋表情不断变换，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今的小女孩都这么可怕了吗？他到现在也不确定，如果墨菲不出现的话，凯瑞穆里根到底会不会做些什么。
詹姆斯弗兰科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的灵魂之火已经开始熄灭了。
站起来找到纸巾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目光落在了地板上打开的工具箱里面，锯子、钳子、锤子、刀子一应俱全，上面泛着的金属冷光看起来是那么刺眼，这些东西落在身上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单从这个工具箱看，詹姆斯弗兰科也能猜到，今天的事情绝不是凯瑞穆里根临时起意，肯定策划有段时间了。
面对这样的女孩他还要继续吗？詹姆斯弗兰科揉着被钳子砸疼的肩膀，朝房子外面走去。
“墨菲……”
楼上充当导演办公室的房间里，凯瑞穆里根坐在办公桌前面，“你……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没有……”墨菲轻轻摇头，“只看到后面一部分，你扔詹姆斯弗兰科开始。”
“他竟然攻击你！”凯瑞穆里根气愤的说道，“他这样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攻击你这么好的人，快把我气死了。”
她恨恨的说道，“真该在他的脸上划几刀！”
墨菲嘴角微微跳动了一下，平静的说道，“谢谢你，凯瑞。被人维护的感觉很好。”
凯瑞穆里根笑得眼睛都弯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就是要警告一下詹姆斯弗兰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个混蛋。”
墨菲没有多说什么，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和旁观，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不过想来詹姆斯弗兰科会安稳一段时间，对于剧组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至于凯瑞穆里根，这个英国女孩的所作所为明显受到了他的影响，敢想敢做的叛逆一面，简直有点疯狂。
凯瑞穆里根忽然关心的问道，“你的头疼真的好了吗？”
“没事了。”墨菲摆了摆手，凯瑞穆里根却站了起来，“需要我给你揉一下吗？以前小的时候，我经常帮朱利安叔叔。”
“谢谢。”墨菲轻轻摇头，“暂时不用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跟面对詹姆斯弗兰科截然不同，凯瑞穆里根在墨菲面前总是显得乖巧而又可爱，挥了挥手，“我回房间做功课，不打搅你了。”
短短的一天假期很快结束，周日剧组重新在这栋独立房屋内集合拍摄，或许昨天发生的事情真的起了作用，除了工作时间外，詹姆斯弗兰科都在躲着凯瑞穆里根。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墨菲带领的这个菜鸟剧组，也渐渐找到了一些配合的默契，拍摄的效率有所提升。
第四十八章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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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拍摄中又先后遇到道具、布景等方面的难题，但相比于最初开始拍摄的两周，剧组的运转顺利了许多，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各个工种间也渐渐找到了配合的节奏。
最为重要的是，墨菲这个缺乏经验的导演，在以非常快的速度进步。
在圣费尔南多谷盆地拍摄的第三周，另一个少女演员加入了剧组，这是个叫做艾米丽的临时演员，报酬仅仅是现在演员工会底线的每天一百美元。
这个演员只有一场戏，影片开头被詹姆斯弗兰科饰演的摄影师杰夫虐杀。
剧组也第一次离开室内拍摄，墨菲把片场放在了房子前方不远的小湖边，选择了一处灌木丛环绕的草坪作为拍摄地。
剧组太过简陋，像专用化妆拖车这样的设备想都不用想，演员只能在房子那边化好妆，然后再来这边。
还有，墨菲想在开场戏中使用俯拍，吊臂拍摄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但租赁吊臂车需要不菲的费用，他干脆让人开来福特轿车，打算自己爬上车人工拍摄。
最近两周的拍摄，耗费了不少资金，在达到拍摄效果的同时，墨菲必须考虑更为实际的支出问题。
今天天气非常好，天空碧蓝，光线充足，附近的小湖上时不时就会吹来一阵带着湿气的清风，为原本干燥的空气带来几分凉意。
在墨菲的指挥下，剧组近十个人忙碌着各自的工作，以保罗威尔森为首的三名实习生，充当搬运工的角色，把胶片、器材等设备从房屋那边陆续运抵片场。
黑色的福特轿车被道具师米娅苏克雷进行了简易改装，车顶增加了一个木头和塑料搭建的拍摄平台，墨菲就站在平台上面，指挥剧组的工作。
由于演员还在房屋那边化妆，他精力更多的放在了临时片场的搭建上。
这次拍摄还多了两名额外的观众，凯瑞穆里根的经纪人比尔罗西斯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也是那名临时女演员的经纪人，墨菲刚刚与他们聊了几句，允许对方观看拍摄，反正他这样的小剧组和小项目也不怕剧透之类的麻烦。
相比之下，无人关注才更为糟糕。
“怎么样？”
站在片场最边缘的灌木丛边，比尔罗西斯看着墨菲，问旁边的中年男人，“麦克，我前段时间跟你说的就是他。”
这个叫做麦克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我现在怎么能看得出来？不过……”
他考虑了一下，说道，“很年轻，年轻往往意味着缺乏经验。”
“他非常缺乏经验。”比尔罗西斯最初一直在剧组陪着凯瑞穆里根，自然能看到拍摄中遇到的那些麻烦事，“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刚开始拍摄的时候，还犯过不少基础性的错误。”
麦克勾起嘴角又摇了摇头，似乎对墨菲这样的人不太感兴趣。
“但他的进步是惊人的！”比尔罗西斯还是看着墨菲那边，“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所在，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解决方案，总结出经验教训，过后几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看看吧。”麦克不会轻易下结论，“我们看看再说。”
片场布置完毕，稍等了一会，化妆师杰克沃森背着包，陪同詹姆斯弗兰科和临时演员艾米丽走了过来，詹姆斯弗兰科还是灰色服装加眼镜的装扮，艾米丽则看起来无比凄惨，脸上到处是伤痕，嘴巴都歪了，几个地方还点缀着斑斑血迹。
艾米丽的妆非常出色，在聘请到的几个幕后工种里，墨菲对杰克沃森最满意，这位与其他能力平平者不同，属于没有遇到合适机会的那一类型。
将詹姆斯弗兰科和艾米丽叫过来简单的叮嘱几句，又询问过各部门的准备情况，墨菲开始了试拍，由于两名演员排练次数有限，试拍不算顺利，而且墨菲也要调整合适的俯拍角度，最后福特轿车停在了杰夫施暴地点的左前方，从这里能充分捕捉到躺在草地上的艾米丽的凄惨状况。
与之前不同，墨菲拍摄使用的全部是黑白胶片，毕竟被施暴者是一个未成年人，有些太过敏感，黑白画面能更好控制住拍摄的尺度。
像伤痕、血液等状况，呈现在黑白胶片和彩色胶片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艾米丽的年龄比凯瑞穆里根还小，墨菲也要避免影片因此成为NC17。
“杰克，为艾米丽补妆。”
一次试拍完毕之后，墨菲将临时演员叫了过来，趁着补妆的时间，交待道，“艾米，你要哀求的更加凄惨一些。”
“嗯！”因为补妆不方便，她只是哼了一声。
詹姆斯弗兰科在这个场景中只有一次正面镜头，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拍摄，他的状态也有保证。
杰克沃森为艾米丽补完妆后，墨菲扛起摄像机，大声喊道，“各部门注意！五分钟后开始拍摄。”
等演员到位，各部门人员准备好，墨菲调整好摄像机，直接喊了开始。
他站在福特轿车顶部的平台上面，摄影机镜头四十五角向下倾斜，首先给艾米丽猪头般的面部一个特写。
她脸上挂着血，到处是伤，即便是这样，隐约还是能看到原本清秀可爱的模样，不得不说杰克沃森在化妆方面确实很有一手，这样一个镜头，也能传递出一种信息，是谁将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打成这样？又怎么忍心把她打成这幅模样？
“救命……救命……”女孩喊出的声音软弱无力，似乎随时都要断气一般，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祈求的看着前方，“求你……求求你……求你放了我……”
一只硕大的拳头闯进了镜头里，狠狠“打”中女孩的脸，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转过头，对着镜头这边，斯文的面庞上面带着异样的凶狠，“这是不接受我追求的惩罚！”
说完，他拿出一把壁纸刀，盯住女孩的咽喉……
“Cut！”墨菲喊了停，朝福特车的驾驶位打了个响指，对驾车的杰西卡查斯坦说道，“换到右前方拍摄，我要多拍几条。”
第四十九章拳头、血浆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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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拍摄的戏其实难度并不大，既不需要深度挖掘，也不用追求内涵，更不用演员大飙演技，最重要的是表现暴力、血腥和残忍……
即便如此，墨菲拍摄起来也不放松，不但上午换了四个角度拍摄，用过午饭后更是拍摄了接近一下午的时间，在黑白胶片只剩下一盘的时候，他给了演员一次长休息，等休息结束后继续拍摄。
他自己却没有休息，坐在车上反复观看已经拍摄的镜头，以便找出任何可以完善的地方。
这段只有几分钟的开场戏，墨菲无比的重视。
对于任何电影来说，开场镜头就好像打开光影世界大门的钥匙，引领观众开启电影之旅。
可以说，一部电影能否在一瞬间抓住观众的眼球，和观众产生良好的化学反应，开场镜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因而对于导演和制作人员来说，开长镜头必然经过深思熟虑，有时候它可以是整个电影故事的开端，有时候它也可以是整个电影故事的末尾，启承转折，柳暗花明。
墨菲计划中的电影开场很简单，上来就点明主题，交待出杰夫这个男主角的真实一面，这确实很残酷，但能让人不自觉联想这样的人会继续犯罪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无论是他继续虐杀其他女孩，还是有人找他复仇，都是很好的噱头，都能吸引一批观众看下去。
“结合剧本的结尾，”
比尔罗西斯和那个叫做麦克的经纪人依然站在上午的灌木丛边，前者跟后者说道，“他使用的是典型的首尾呼应式开场镜头手法。”
“最简单粗暴的开场镜头手法。”
经过一下午的实地观察，麦克显然比上午认真了许多，“却也是新人导演失手几率最低的方式。”
他看着远处的墨菲，“很聪明的一个人，对自身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在比尔罗西斯眼里，这样的镜头手法在新人导演的运用中也更容易成功，电影史上经典的首尾呼应电影也数不胜数。
麦克忽然转头问道，“你对他很感兴趣？”
比尔罗西斯也不否认，直接说道，“以我们在公司中的地位，根本不可能拿到优质的客户资源，像朱利安费罗斯这种等级的演员，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想要爬上去，只能在培养新人方面想办法。”
“你认为他可以？”麦克好奇的问道。
“这种事谁能保证。”比尔罗西斯摇了摇头，“我只是认为他有些潜力。”
麦克明白他的意思，像这样的新人，他们这些地位一般的经纪人每年都会签下几个，这些人能出人头地，他们作为挖掘者自然水涨船高，如果不能的话，也基本没什么损失。
“而且他是个导演。”比尔罗西斯特意强调了一句。
成功导演比起幕前的明星演员看上去要黯淡太多，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
跟着导演走，是电影圈的普世价值观，纵观一百多年的电影史，真正的电影领骑手都是导演，没有诸如詹姆斯卡梅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这般伟大的导演，就没有今天走入黄金时代的世界电影。
“确实，导演是整个电影工业的主宰工种，”作为朋友，麦克提醒了一句，“但每年有千千万万的电影从业者梦想成为导演，成功者有几个？”
“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比尔罗西斯只是笑了笑，“我认为他有潜力，这就足够了。”
他哪里不知道导演之路难如登天的道理？即使如今大红的安李，在此之前也做了6年的家庭煮夫；即使如昆汀塔斯蒂诺，在此之前也是无名的录像店小伙。
那边拍摄重新开始，比尔罗西斯和麦克继续小声聊天。
“我在这个剧组里待了很长时间，”比尔罗西斯双臂抱胸，看着片场那边，说道，“一是帮朱利安照顾凯瑞，二是观察这个墨菲斯坦顿。”
麦克微微皱眉，“他真有值得你这么关注的潜力？”
“虽然走向导演的道路各不相同，”比尔罗西斯显然打定了主意，“但总有些普遍的道理隐藏在里面。”
“最重要的一点当然是靠实力和成绩证明自己。”他对麦克笑了起来，“这点现在没法说，证明过自己的导演也轮不到我们。”
“其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