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把他往外推,可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盛怒中的关奕风,挣脱不开她张嘴咬向他的唇,直到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还不见他有一丝放松。米釆束又气又急,自己的初吻……
关奕风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才猛地回过神,刚一放开她就看见她猛地后退一步,接着觉得脸上火辣辣地被甩了一耳光。
“啪!”响亮而干脆。
米釆束眼里蕴满着浓烈的怒火和悲伤,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胡乱擦了把脸夺门而出。
关奕风愣在当地,冲出去的时候她早已跳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
“姑娘,去哪儿?”
“……”
司机先生不见回应,抬眼看了看后视镜,看到一个满脸泪痕的漂亮女孩,眼眶红红还在掉眼泪。
“和爸妈吵架了?父母都是为你好,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是,呜呜呜……”
“那是和男朋友?”
“更不是,呜呜呜……”
“唉,”纯良老实的司机先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只能叹口气接着问地址。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学校现在回去宿舍楼早就关门了不说,她自己也不敢独自一人在黑屋子里睡,回家也已经太晚了,况且,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家,爸妈和爷爷还要跟着担心。
“姑娘,总得有个地方吧。刚才追出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呀?”
“不知道!”一提起他,米釆束就气得发颤。他算什么?说是老师,可哪有老师这么对学生的?说是老公,切!他是他那个女秘书的老公吧!竟然用白天吻过别的女人的嘴巴来吻她!她一边擦着红肿的唇一边流着泪哀悼,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被狗吃了……
关奕风的电话打过来,她愤怒地挂断。再打,再挂……
司机先生一看这个架势就明白了——小两口吵架了。掉头把车开回离起点的不远处,“姑娘,下车吧。”
米釆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了谢打开车门。
下车后看清这是哪里后,她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到了哪里,她只觉得哭得有些发晕,索性一屁股坐到马路边上,拿出手机打电话。他住的这一带本就人烟少,子夜的天空更是寂静的可怕,若是往常,她第一个想到的会是关奕风——那个不知何时成为她通讯录第一位的人。可现在……
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电显示:陈文卿。
他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睡意:“你在哪?”
米釆束迷茫地看看周围,大概说了几个标志性建筑后,陈文卿留下一句“你在那别动”后就挂了电话。
夜晚的凉风不断袭来,周围的大树像披了黑衣的鬼怪,发出“沙沙”的怪声,衣着单薄的她又冷又害怕,紧紧地缩成一团。
五分钟后,一辆银灰色路虎猛地刹车停在她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渐渐走近,那双她熟悉的棕色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她面前停下,定定站在她面前。
米釆束浑身冻得冰凉,想站起身离开,头却昏昏沉沉地抬不起来。
关奕风看着缩在地上小兽似的一小团的她,内心的自责快将自己淹没。
米釆束察觉到站着的人脱了大衣裹了她,熟悉的清冽气息环绕在周围,大手穿过她的膝盖后侧把她打横抱起。她想推开他却使不上劲儿,只能由着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米釆束只觉得浑身无力,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白,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医院。
病房外的走廊上,深夜被挖起来的人却没有以往的起床气,反而像遇上了千年奇观那般正笑得狂妄放肆。
“哈哈哈哈,关奕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闭嘴!”关奕风恨不得冲上去立刻毙了他,可现在又不得不有求于他,“虞路白,她怎么样了?”
“你这样我都能想象到到时候你在产房外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帅医生,一身笔挺的白大褂,五官深邃立体,戴一副无框眼镜,却依旧掩饰不住俊美的眼眸。只是此刻这位帅医生的表现却不像漫画里所描述的那么低调内敛。
他摘下眼镜,抹抹俊眸中笑出的泪,继续八卦:“我听说上回秦泽琛那个家伙被他家女人整到差点去了半条命,可我怎么觉得这回你比他还搞笑呢哈哈哈……”
不过很快,史上最没有医德的医生在史上最暴躁的病患家属当众掏枪引发混乱之前终于停下了狂妄的笑声,略略有些正色道:“她本来就有些贫血,最近太过劳累加上睡眠不足,饮食也不规律,抵抗力明显下降。再加上正值生理期,又受了凉,才引发的高烧,”虞路白看关奕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弯着嘴角扶了扶眼镜,适时补刀,“下次生理期她可能会疼的很厉害,你最好让病人做好心理准备。”
“想办法解决。”
“没办法。”虞路白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关奕风不断的自责加上懊悔,全部化为力量,双手揪住面前欠揍人的衣领,眼神吓人极了,“你一直都有办法的。”
虞路白邪邪的笑了笑:“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不知你用不用的了。”
“说!”
虞路白凑过去在他耳边越说越兴奋,关奕风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
病房里,米釆束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起先没什么感觉,可渐渐的觉得身体忽冷忽热,正难受着,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关奕风进了门,病床上的人看清来人便把脸扭到一旁对着里侧的雪白墙壁。待到他走近了,她干脆赌气闭上了眼睛。
他过去先摸摸她的额头,确定不很烫了又拿过温度计测了下温度,这才稍稍松口气。
病房里安静的厉害,米釆束躺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偷眼去看输液的瓶子,她害怕一会儿药水输完了血液倒流,却不期然对上床边他的黑眸。她一扭身子索性背对了他侧躺了过去。
药水快滴完的时候,他叫来护士拔了针管。护士关了门后,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问:“想在这睡还是回家再睡?”
“不回去。”
“那我在这陪你。”
“不用,你走吧,很快就天亮了。”她也没回头,继续对着墙壁说,“我早晨还要去找师哥补习。”
心头那种揪揪的酸涩感又来了,关奕风低声问:“就是那个你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师哥?”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和他在一起了?我只是说喜欢和他一起读书,你都不听完……”回想起他先前的禽兽举动,她索性无力地不想继续说了,“算了,不关你事,你走吧。”
虽然是无意识的,但她还是向他解释了。关奕风忽略她的逐客令,“不要去学校了,我替你请假。”
“不用。”米釆束说的斩钉截铁。
关奕风叹口气,往前坐的更近了些,声音更低更柔了些:“采儿,我知道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我承认我当时有些过分,不温柔,我道歉,可我并不会为吻你的事道歉。”
他不提也就罢了,既然他主动提了那她也要说说清楚,她转过身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人家都说初吻是应该跟喜欢的人的,你毁了我的初吻,不过你也不用说什么道歉了,就这样吧,再见。”
她每一句都希望他赶快走,可他哪里走得了,盯着她的眼睛,他认真说:“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米釆束怔住了,就在她快被这甜言蜜语感动的时候,脑海里陈丝麦冷艳迷人的脸一闪而过,她冷笑了声,“别,我可担待不起。”
今天话已至此,她索性就直说了:“其实,你不必特意表现的和我这么友好的,我们的婚姻一开始是上一辈老人家做的主,本就不是彼此的初衷,更谈不上心甘情愿。我的朋友圈中只有左芊芊一个人知道,你的朋友那里好像他们都并不太清楚,所以将来离婚的时候都不会太难处理。以你的条件,找一个完美的关家媳妇完全不是难事。今天我们就说好了吧,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另一半的那天,我们就离婚。”
☆、第13章
她话里的每个字像锋利的锥子戳进刚刚告白的人的心脏,关奕风虽然知道她说的有气话的成分,从一开始也知道自己要想进入她的心,未来要走的路会很长很艰难,听了这话却还是不免唇色微微泛白。
米釆束想了想,继续说:“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即使你真的心急也请等到明年吧,太快了我怕……爷爷受不了。”
那我呢,关奕风咬牙切齿地想,我现在就受不了了。他抑制着怒气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想离婚?又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离婚?”
怎么,难道他不想?但米釆束很快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怎么可能!
“我看的出来你和陈秘书的感情,离婚了我也不会让你负责什么的,我们终将是陌路人,这点你放心。”本来她还想着离婚了或许还能做朋友的,至少是良师益友。可现在看来,她好像没办法和他当成什么事都没有那样,心无旁骛地做普通朋友了,想到离婚那一天,她的心突然难受的紧。
放心?关奕风少有的怒不可遏,这该死的小女人竟叫他放心?还有,这里面有陈秘书什么事!
他深呼气,深吸气。努力控制自己因为“陌路人”那三个字把病中的她从床上抓起来的冲动,他说,“没有你想的那回事,更没有陈秘书什么事,总之我会尽快让你清楚明白。”
米釆束赖在病床上躺着不肯走,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明早还要去找师哥补习。免得她病情加重,关奕风无奈只好说:“……我把考试改成开卷。”说实话,他从知道她找那个什么陈文卿补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做过的某项决定后悔不已。
米釆束终于有点反应了:“真……真的吗?”
“那你肯请假在家了?”关奕风郁闷极了,自己说了那么多竟不如一场考试来得重要。
“我、我回学校宿舍也……”
“不行。”
关奕风不等她说完,霸道地把大衣披在她身上,拿了床头的药抱起她就往外走。米釆束很不习惯这种亲密的姿势,她推拒着,“我自己走吧。”
“别动,乖乖待着。”
清晨天空蒙蒙亮,天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还在闪烁。秋日的早晨清冷安静,街边的白果树那小扇子形状的叶子大部分都已泛黄,被清晨的微凉的风吹得沙沙作响,有的随风飘飘扭扭地往地上无声地落。医院门口的早餐店门口的灌汤包笼屉冒着袅袅热气,是城市里喧闹的一天开始前难得的宁静安详。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她软软地窝在他怀里。
他把她放上车系好安全带带她回了家,喂她吃过药睡着后出了门,整个过程中两人的对话少的可怜。
米釆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是芊芊——正大口大口吃着一颗汁水四溢大苹果。
米釆束吃惊地坐起来:“芊芊,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还在家吗?”
左芊芊转移话题:“采采,你家真漂亮啊,这设计太霸气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栋公寓顶五栋啊!”
“这不是我家!别说没用的了,你到底是怎么到这来的?”
“你老公啊,他叫我来的。”
“关奕风?”也不对啊,芊芊能这么听话?她是那种打扰到她睡觉都会发飙的人,更何况是让她提前结束惬意的假期。
“到底怎么回事?”米釆束穷追不舍。
“额……不说这个了,想吃什么,我叫外卖呀!”左芊芊笑嘻嘻的打哈哈,心里把关奕风那个魔鬼骂个千万遍。
问她为什么这么听关奕风的话?答案很简单,四个字:威逼利诱。
镜头回放中——
早上睡梦里的左芊芊接到陌生来电,烦躁地皱着眉头还没开骂便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
关奕风:“在家吗?”
“关教授?什么事?”不会是她翘课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吧!
“在家的话我派人去接你过来照顾米釆束。”
竟敢扰她好梦,即便他是那个帅到惨绝人寰的关教授也不能饶恕,她的声音里已有隐约的怒气,“等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第一个问题,你已经翘掉我的三次课了,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你重修,其他的还有别的科目别的老师,他们如果知道了,那你的处境我想你应该清楚。还有,据我所知你表哥左晓春的婚礼在三天前就已经结束了。至于第二个问题,你不用知道。”关奕风的声音依旧清冷的完全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让人抓狂。
左芊芊完全清醒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赶紧吞掉一颗速效救心丸,之后看看时间悻悻的起床穿衣服。直到现在她才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人面兽心。外表温润如玉的关教授原来这般心狠手辣,她在心里默默为采采掬一把同情泪。
米釆束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狐疑地看着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左芊芊在公寓里乱转,不时啧啧感叹,万恶的资本家啊,这房子就差用钱砌了,单凭那一面墙摆的的瓷器字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她在心里不禁再次把那个表里不一的关教授鄙视了一万遍。
米釆束想了想说:“帮我收拾东西,我要住回学校宿舍。”
左芊芊想了想,关教授早上好像没有交代不让采采离开的事。她想明白这一点才跑过去收拾,可一下子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她现在是每做一件事都要想想关教授的指示吗?啊啊啊啊,他几句话竟然给她建立了如此可耻的奴性……万恶的资本家,噬血的资本家……
**
整个关氏秘书室纳闷极了,今晚总裁不再像前几天那样一下班就火急火燎地往家赶,还主动把陈丝麦叫进来问日程。
“把明后天的任务都拿过来。”
陈丝麦依旧云淡风轻地把文件递给他,随后出了办公室。她倒是很怀念这种通宵达旦加班的日子,毕竟,一个人的黑夜并不是那么好过的,尤其是心里在远方有牵挂的蚀骨思念。
秘书室除了陈丝麦外的所有人俱都叫苦连天,刚过了几天不用加班的松懈日子,眼看秘书室里累积的剩男剩女的问题就快解决了,眼看约会又要中断了。今天加班也就罢了,可看这架势怕是今晚要彻夜灯火通明。
关奕风把自己搞的忙忙碌碌,推门到家的时候屋子里是预想中的空空荡荡。潜意识里像是有什么驱使着,他还是推开她的房门看了看,似乎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衣橱空了,书桌空了,浴室空了,他的心……也空了。
关奕风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客厅的沙发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多少次她就因为饭后想偷懒看电视而坐在那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最后在他越来越冷的目光里灰溜溜地跑去书房;书房的椅子她也曾坐过,那么乖那么认真地坐在他身旁,书桌里还曾有她偷偷藏着的杂志和小说,趁他不注意便会拿出来偷翻时被他逮个正着……
家里唯一她不常呆的地方大概就是阳台了,她总是怕冷,高层的阳台更是高处不胜寒,所以她很少过去。
关奕风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拿了一罐啤酒站到阳台,好像只有这里的清冷空气能让他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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