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们都是很西化的思维方式吧?她可以将再婚的照片寄给儿子看,你也可以将她再婚的照片摆在这里。”
“可能是经的事多了,该纠结的都纠结过了,最后发现纠结毫无意义,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句话我记了很久,也是那天晚上我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可能是因为当时我也正处于纠结中的缘故吧。
我对于庆文印象不错,可那次见过后,我们只是偶尔在网上碰见聊几句,没再见面。
于庆文和那些相亲对象比起来要靠谱多了,我后来也动过发展的念头,可网上认识的人不同于其他,如果双方没有极强的意愿由网上跨入现实的话,那么网友的交往是一点也指望不上的。初次见面后于庆文丝毫没有表现出要追求我的意思,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枝节横生
时间进入了秦篗和齐渺渺的订婚月。林晋自从上次和我挑明后,我以为他不会再来找我,谁知道他依然和从前一样。他已经找我两次了,想约我一起去给秦篗挑结婚礼物。
我越来越惶恐不安,父母姐姐、林晋、秦篗仿佛都是挤压我的力量,逼的我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工作上也是麻烦不断,吕柏阳终于出现,我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谁知他和秦篗商讨了一个小时后,我被叫进了秦篗的办公室。
“关上门。”我刚进去,就听到秦篗说。
我关好门,刚坐下他就问:“拆迁户那边你这两天联系过吗?”
“没有。因为没有进展我也没的可说。”
“嗯。”他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吕柏阳刚才将情况也说明了下……”
我打断他问:“他怎么说?”
“他那么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我测的现场,可报告中却没有按照我测的数据给予评估。好吧,就算他觉得我测的有问题,不符合规定,正常的程序是不是应该先问我,或者再次勘测现场,然后再出报告呢?可是他谁都没告诉,直接出了报告,这个他怎么解释?”
“工作程序上他的确处理的不够稳妥,这个他刚才也向我承认了错误。”
我追问道:“你认可了?可是我们如何向那些拆迁户交代?这可是实实在在地损害他们的利益。”
“芳然,单价问题是由于那几户在村中的位置比较偏,离公路又相对较远,所以赔偿单价低。至于私建房屋,由于当时申报时材料就有问题,所以现在不能按照在使用期内的标准来赔偿。”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他问:“这些是你早就知道的?还是刚才吕柏阳说的?”
“他刚说的,我之前并不知情。”
“那么,你是否知道他多次在下班时间私自去见那个村子的村长?两个人关系好像非同一般。目前这几户评估不符合现场勘测数据的都是和村长关系不对付的,这个情况你了解吗?”我紧盯着他问。
我明显感觉到他眼神里的犹疑,但还是期待着他会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谁知他说:“芳然,如果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就等于是我们承认最初的报告中有失误,这对公司很不利。”
“那你的意思是?”
“你看看能不能试着劝服那几户?我们也可以私下做些相应的补偿,但是改报告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就算现在改报告,你能确保改完后的结果他们就肯定会接受吗?如果还不接受怎么办?”
我没有想到秦篗会这么处理,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基本相信此事是吕柏阳一人所为,但秦篗现在的态度明显是在替他擦屁股,而且还是要我去擦。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利用我和秦篗的交情,因为也没什么可拿来当事说的。不过他应该知道处理这件事会有多难,我会面临多么复杂和极端负面的处境,他居然为了吕柏阳而将我至于此地?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秦篗何必如此做?不过保护自己也可能是出于保护公司的无奈之举吧!这种情况周临淮之前就说过,我虽然沮丧至极,不过还不算太惊讶。
秦篗看我不吱声,又说道:“我知道让你这么做很难为你,但是目前看没有其他人比你更合适。公司第一次接这类型的项目,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对公司会是多大的损失你也清楚的。”
我勉强开口:“首先,我没有把握肯定处理的好,毕竟这不是几百几千的小钱,没有人会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其次,吕柏阳一手将事情搞成今天这个局面,他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呢?我自认到目前为止,工作上我没有疏失,难道因为别人的失误要我去收拾残局吗?”
“你需要什么尽管找我,如果需要吕柏阳配合,我也会安排。不过无论私底下如何,表面上我们还是一个整体,将全部责任推给吕柏阳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这个你心里一定要有数。如果最后问题解决不了,首先被伤害的不是吕柏阳而是明信,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最关键的着重点。”
“我明白。”
从屋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周临淮在看我。我想他也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但目前我的处境谁也帮不上。秦篗的做法虽然可以理解,不过我却依然难掩失望。
午饭时周临淮特地找上我,问我具体进展,我告诉了他。
听完后他说:“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处理起来会有多复杂你知道吗?又不是你的错,你完全可以拒绝的,何必要揽事上身?”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面对着秦篗,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我回复:“我也不想的。”
他说:“你既然接下来了,打算怎么做呢?”
“还没想到,只能是尽量劝说和解释,希望严大姐他们能慢慢接受吧。”
“你也太天真了吧?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你几句话就想让他们吃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你觉得可能吗?更何况,当初是你劝他们接受向他们保证的,他们现在很有可能以为你是故意欺骗。不要以为曾经很友善的他们,现在还会如此对你。他们全部的信任也好友善也好都是建立在可以取得他们应得利益的基础上,如果得不到,你就是他们的仇人。”他激动地说。
听到“仇人”两个字时,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茫然地看着他。我承认周临淮说的对,我之前想的过于简单了,可是现在我能怎么办呢?
他看我这个样子,有些没好气地说:“你呀你,明明没主意,还非要接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我如果是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拆迁户陈述实情,让他们把注意力转向吕柏阳,使自己脱身。”
我想起秦篗的嘱咐,这条路已经被他封死了,我不能走。我摇了摇头,说:“这条路不能走,不过秦总说过,公司方面可以私下给他们些补偿。”
“小姐,拜托你清醒清醒吧,公司给补偿,给多少?拆迁户亏的公司给补?你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秦篗的意思估计就是象征性的,还不够拆迁户塞牙缝的呢!这件事走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改报告,一种就是坚决不改报告,等着拆迁户闹,之后在公司内找个人顶罪。我刚才已经说了,扔给吕柏阳是你唯一的办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难道你想当替罪羊?”
我固执地说:“秦总不会这么做的,他知道不是我的错。”
周临淮看我:“之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忠心,还有,这么轴!”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先回了办公室。
整个下午我脑子都很乱,一方面是思考如何和严大姐他们说,另一方面周临淮的话不时出现在我的耳边。
快下班时,我给严大姐打了个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再次过来,看到很多挖土机都进驻了,有部分已经在拆迁中了。
我将目前的情况跟严大姐讲了后,她就一言不发了。我如坐针毡,静候着她的答复。
“我没想到会是今天的结果,当初是因为相信你才走到今天的……既然现在你这么说,也指望不上你了,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的。”
“大姐,我们老板说会给您们一些补偿的。”
还没等我说完,她冷笑了一声说:“巴掌打的太响了,几个甜枣我们也不稀罕了。”
我无奈地低声下气地问:“大姐,您打算怎么解决呢?”
她站起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们晚上还有事,你走吧!”
面对逐客令,我尴尬地起身,但还是不忘记说:“大姐,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我,能帮的我肯定帮。”
“说再多也是废话,你赶紧走吧!”说完几乎是将我推出了门。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被赶出来,而是因为社会中弱势群体的那种愤懑和无助,今天我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我明明知道是因为我们导致了他们利益受损,可为了维护公司利益我却要充当这种不光彩的角色。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秦篗,也不知道严大姐接下来会采用什么方法。她说有自己的方法是真的有办法呢?还是一种悲愤无处发泄的无谓的狠话呢?我不得而知。
不过后来看,我的想法的确是太过天真了。当人与人之间没有利益牵扯时也许还可以友好相处,但一旦牵扯到利益,即便是亲人有时也会反目成仇,更何况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了。
我当时想法简单是我以为严大姐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没办法慢慢地会接受我的劝说和小恩小惠,可后来发现人被逼急了,总会有办法的,那些平时看着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个时候都算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一片乱象
这天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之前相亲的那些人有合适的吗?”母亲上来就问。
“没有特别合适的。”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我猜也是,今天林晋来过家里。”
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问:“他来干嘛?”
“他来向我和你爸明确表示想和你复合的想法。”母亲停顿了一下后说:“他父母也一起来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和林晋复合的。”
“为什么?理由呢?”母亲问。
这一句话已经暴露了母亲的想法,我没好气地说:“离婚是有原因的,您和我爸都知道,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林晋这几年来一直在努力改,为什么不考虑再给他个机会呢?”
“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不可以犯!”
电话里传来叹气声:“哎……像林晋这样的人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你这次相亲应该很清楚了对吧?”
“找不到我就自己过。”
母亲没有马上接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什么人?”
我一惊,想起林晋已经知道我喜欢秦篗的事情。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没有呀!没有喜欢什么人,要是有喜欢的不早就带给您和我爸见了吗。”
母亲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们就不催你。但如果你没有,一定要心平气和地考虑考虑我刚才说的话,林晋这个条件可真不是哪里都能找得到的。”
挂了电话,我开始发呆。从父母的角度来看,我能理解他们的担忧和急迫的心情。林晋的家世、外表以及工作的确都属中上等,加上他一直对我父母不错,所以母亲如此考虑很正常。我坚决不会再接受林晋的想法目前还无法全盘向父母坦白,即使坦白他们也很难理解和认同。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个人,哪怕是临时的也好,先挡过这一阵子再说。
接过母亲的电话后,我立即约见了林晋。他接到我的电话后很兴奋,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我特定嘱咐林晋一定要带上他父母。
那顿饭吃的极不舒服,期间我委婉地向他们表达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两位老人的表情很尴尬,林晋则是一副怀疑的态度。
饭后我明确告知他们,秦篗婚礼时我会带着男友出席,也希望林晋尽快开始新的生活。当着他父母说这些话,有一点报复林晋的意味,同时当着二老说出这些话的效果肯定比只是告诉林晋要来的更有效率。
饭后他送我回家,我应该拒绝的,不过他一再坚持,我只好答应。车上的他,表情阴郁,我假装看不见。
“芳然,你是故意的对吧?”他问。
“故意什么?”
“故意当着我父母说那些话,说你有男友。”
“这是事实,我觉得应该让你父母知道,有他们在旁边劝你的话,你会调整的更快些。”
“你的男友是谁?是我见过的那个你的男同事吗?”
“不是,你不认识的人。”
“刚认识的吧?做什么的?”
刘俊还是于庆文,我心里还没确定,到底哪个更合适,所以他问我具体情况时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看了我一眼后说:“我就知道你是撒谎,根本没有这个人对吧?”
正在这时我手机想了起来,他一边开车一边斜眼偷看我的手机屏幕,对于他这种窥视我私生活的企图我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故意将手机拿到另一边接听:“喂。”
“我是周临淮。”
我诧异于这个时间接到他的电话。
“嗯,有事吗?”
“我刚刚去过拆迁现场,严大姐的爱人被打伤了,你要不要过来?”
我一激灵:“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在医院,我觉得你过来一趟会比较好。”
“好的,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我让林晋改送我去医院。
到达医院后,我直接冲到了急诊室,一眼就看到周临淮和严大姐,还有其他很多人。他看到我后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先不要过去。
“严重吗?”我问他。
“胳膊骨折了。”
“谁打的?”
“还能有谁,村干部那些人呗!”
我愤怒:“那是群什么人呀?也太无法无天了!”
“严大姐他们去找村干部论理,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动手了。”
“那村干部人呢?”
“严大姐报警了,人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我点头:“应该严惩。”
“芳然,出什么事了吗?”我这才发现林晋一直跟在我身边。
“工作上的事,你回去吧。”我打发他。
“我看这里情况挺乱的,我陪你吧!”他赖着不走,我也没空理他。
这时我突然看到急诊室外面走来一群人,领头的是村长。我问周临淮:“不是说在派出所呢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村长身边有一位民警,严大姐看到村长后激动地嚷嚷着:“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想看见你!”
那位民警赶紧过来解释:“这位表示愿意赔偿全部医药费,希望协商解决。你们双方最好坐下来好好谈谈,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我们不想协商,我们就要他坐牢。”严大姐说。
民警说:“首先是你们先上门闹事的,并且双方都动手了,这边也有人受伤,既然他们愿意赔偿全部医疗费,你们也就别不依不饶的了。这种案子闹上法院,你们也不会落多大好的。”
严大姐怒气冲冲地对着民警说:“你也拿了他的好处费了吧?”
民警也急了:“你这叫什么话?我是来帮助你们双方协商解决问题的,你怎么这个态度?”
这时村长站出来说:“今天大家都太冲动了,这样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的,我是很有诚意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严大姐冷笑了一声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