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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哈,我们诺爷终于找到了她。
准确的说,该是这十九年多的时间内,他从没有停止过寻找她。
真的找到了,爷们儿反倒不淡定了,看他那无措紧张的反应,哎,我心疼他。
关于抑郁症、纪若为何忘记了童年,这些后面会有解析。
☆、042、拜见老丈人
屋子里很安静——
安静的宋御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静静的看着身前的男人,看着强大的他手足无措,看着他嘴唇哆嗦着,眉目间布满了不敢置信,以及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能让这个男人露出这幅狼狈模样的人,只有她。
这真是孽缘!
从认识顾诺贤的那天起,宋御就知道顾诺贤在寻找一个人。
他在找一个女孩,一个于十九年前的夏天消失的女孩。
世人都说那孩子死了,孩子的父母这些年都停止了寻找女孩的下落了,可是他们的夜,依旧满世界寻找着,从未松懈过半分。
不要松懈,不能松懈,不会松懈!
这些年,找到她,成了支撑他活着的源头。
有时候宋御真的很担心,那孩子若真的死了,他们的爷还能活吗?
每年的夏天顾诺贤都很忙碌,他全球各地奔波忙碌,不敢停歇脚步。他怕一停下脚步就会陷入疯狂的思念跟不安与自责中,十九年过去,悲伤与怀念以及爱,从未在他心里减少一分。
快二十年了!
这世上除了他们的爷,再也寻不着第二个如此痴情的人了。
就这么满世界找吧,好歹还有个念想。
有个念想,终归是好的。
现在好了,他们找着了!
宋御取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这人见惯了生死,刀尖舔血惯了,都忘了感动激动是什么滋味了。他看着顾诺贤无措的像个孩子,他坐在沙发中间,修长的身子显得那般孤独寂寞。
徐漠安是这么形容他们的爷的,他说:Eric是黑暗造化出来的神,他是黑暗中的豺狼虎豹,是黑暗中潜伏的毒蛇,这样的人,是见不得光明的。
诚然这话很极端,可宋御是赞同的。顾诺贤是阎罗,是毒蛇,是狐狸,唯独,少了人该有的特质。爱心、包容、疼惜、道德…种种东西,在他这里都是浮云。
除了他的家人,宋御就没见顾诺贤真正发自肺腑笑过。
现在…他该是要慢慢学着体会人该有的情绪了,他想,纪若将会是他的救赎。想着这些年顾诺贤的不容易,宋御很没骨气的红了眼,矫情的擦干眼睛,涩涩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一直沉默着陷入愧疚自责中,没有丝毫动作的男人猛地弹跳站了起来。顾诺贤直奔到酒柜处,打开红酒,右手握着酒瓶,左手握着高脚杯。酒水歪歪斜斜倒进高脚杯内,握着酒瓶的右手却微微抖动着。
他内心究竟有多荒唐激动,没有任何人可以体会。
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
那种明明已经失去了二十载,又再次得到了珍宝的滋味,他形容不来。他真的不想承认,他怕了,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心心念着的人儿还留在梦中。
仰头一口喝掉杯中酒,顾诺贤又倒了一杯,仰头喝下,又倒了第三杯。
连续灌了几杯酒,顾诺贤怦怦作跳的心脏缓缓镇定下来。他走回差挤出,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滑落出两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女孩子的照片,过肩黑发乖顺披搭在女孩子肩后,清冷如初见的黑眸凝视着镜头,精致的双瓣抿着,严肃又冷漠的眉宇,有着顾诺贤熟悉又陌生的痕迹。
她从未变过。
她只是长大了。
无论是五六岁的她,还是八九岁的她,亦或是二十五岁的她,永远都清清冷冷,干干净净的。照片躺在顾诺贤左手掌心,起茧子的右手细细的在女孩子熟悉的眉眼间游走,照片触感冰凉,他的心,却暖烘烘的。
“宋御,我找回她了。”他弄丢她快二十年了,终于,她又回来了了。小心翼翼将照片揣进胸口处的口袋中,顾诺贤语气满是欣喜跟珍重。
宋御看着顾诺贤将照片揣进怀中,他凝视着照片上女孩的目光有多深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那是一种,只一眼,便能叫人沉沦,不死不休,不消不散,回味一生的凝望。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
“我查了,纪谱霖跟籁女士并不熟悉,准确说,是从未见过。”
半个小时后,顾诺贤终于恢复正常了,宋御这才将道出这事。
镜片后方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他昨晚明明看见纪谱霖蹲在籁姨家门口烧纸钱,不会有错的。雅若跟纪谱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看他昨晚烧纸时沉默氐惆的模样,明显是以为籁姨已经死了。
不管怎么说,纪谱霖抚养雅若长大,就已是天大的功德。
他该去拜访他了!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诺爷,您…做好准备。”提起最后这件事,宋御目光就有些玩为了。被宋御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盯着,顾诺贤心里很没底。“什么事?”顾诺贤皱皱眉头,预感到不妙。
宋御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您一直叫我们追查黑玲珑的下落,就是那个盗了您的画像,烧了您的车子,还在T国拽您落海的女人。”宋御停顿了一下,见顾诺贤眼露疑惑,继续道:“其实…纪若就是黑玲珑。”
顾诺贤:“…”
刀刻精致且薄凉的双瓣抖动了许久,顾诺贤脸蛋抽搐了几秒钟,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懵逼的神色。
这…
是喜剧剧情吗?
一分钟之后,顾诺贤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没事,她喜欢,就让她任性玩玩。我记得她明天要去B市跟君然同剧组拍戏,你安排一下,以后剧组内的饭菜都由吴记菜馆提供,嗯,全剧组同待遇!”搞区别待遇,小丫头一定会怀疑的。手指摸摸嘴唇,顾诺贤眼神那叫一个宠溺包容。
宋御诡异安静了两秒,立马认清了一个事实——
诺爷绝对会成为一个十足十的妻奴!
“对了,别让纪若知道这事。”
宋御微惊,颇为困惑。“为什么?”
顾诺贤看了眼窗外清明的天,一脸严肃道:“我不想给她增添心理负担。”
…
第二天,纪若跟洛彤去了B市,进了一个电影剧组。
夜君然是电影男主角,纪若此次前去,要扮演一个戏份只有十几分钟的女四号。能跟夜君然一起拍戏,那可是难得的机会,即便她戏份少,能在剧组观看那些实力演员演戏,那也是一件不可错过的好事。
纪若二人奔赴到片场,跟剧组人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宾馆,后天才正式开拍。
这厢,顾诺贤自昨日知道那事以后,精神就一直恍惚不定,连工作都没了心情。
宋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玩卸枪组装的游戏,不亦乐乎。
忽然,紧闭了半天的总裁办公室门打开,顾诺贤走了出来,他脚步生风,显然心情不淡定。宋御立马起身,跟着他下楼。顾诺贤按下B2楼的数字,是去地下停车场的。
车子驶离公司,宋御看了眼顾诺贤,问道:“咱们去哪儿?”
顾诺贤侧头看向外面,张嘴吐出五个字:“拜访老丈人。”
吱!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宋御面部表情扭曲了一分钟…
“您刚说,去哪儿?”宋御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单身了二十六年的诺爷去见老丈人!妈的,谁来告诉他他们什么时候多了个夫人!
夫人还没追到手,老丈人倒是有了!
顾诺贤冷冷睨了他一眼,那目光高傲又不屑,看得宋御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傻逼。“贸然前去探望济公,会不会太唐突了?”宋御吞了口唾沫,斟酌着问道。
又是那高傲霸道的眼神看着宋御,顾诺贤啧啧两声,懊恼的警告道:“什么济公,你得叫纪叔。”
宋御:“…”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043、讨一个机会
—*—
车子先是开到一家大型超市,顾诺贤一年到头难得亲自进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堆营养品,可苦了宋御。
宋御左右手以及脖子全部挂满了刚买的各种营养品,来回跑了两趟才将东西全部搬到后备箱。后备箱装不下的,全部放进了后车座。
自然,顾诺贤坐到了副驾驶。
两个人沉默着朝人民医院开去,顾诺贤凝视着窗外看了千万遍的景致,脑子里充斥着许多未解之谜。
纪谱霖是怎么认识纪若的?
为何要金盆洗手?
纪若怎么患上抑郁症的?
她怎么忘记了他?
…
一系列问题,迷糊了顾诺贤的脑子。
——
午间睡了两个小时,纪谱霖醒来的时候,房间很安静。
竹瞳家里出了事,这两天暂时不会来医院,纪若洛彤又去了B市。扫了眼病房,老林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东西还在,看来是出去了。
蓦然间,纪谱霖感到很孤独。
活得久了,老了,孤独总是如影随形。
宋御敲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个老人独坐在病床上,他凝视着窗外,透明的米白色窗帘将冬日暖光抵挡在窗外,老人的目光,孤独又漠然。
宋御很难想象,当年叱咤整个偷盗界的济公,颓废成了这副模样。当年万众瞩目又如何,如今竟也成了花甲老人,孤孤单单一个人住在医院。
人,大抵都是如此,生来无一物,老来孑然一身。
“您好,可是纪叔?”宋御踌躇了少顷,将营养品放在隔壁小床上。
这边有了动静,纪谱霖才发觉宋御的到来。老人扭过头来,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脸上褶痕纵生,像是高地起伏的山脉,沟壑纵横。
纪谱霖下意识眯眼用打量目光扫视宋御,宋御穿着黑色皮外套,卡其色休闲裤,打扮休闲。他冷脸上布满挥散不尽的寒霜与漠然,那不是刻意的,是天性使然。
男人的眼光,时刻噙着警惕与戒备。
这人,非同一般。
纪谱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这才道:“我是,请问你是?”说话间,一片黑影笼罩而来,纪谱霖诧异抬头,双仁陡然一缩。本来浑浊的双眼,在霎那变得惊异。
“你…你是…?”惊疑不定的咋呼声从老人口中传出,宋御察觉到纪谱霖的目光停在他的身后,他转过身来,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顾诺贤。
一身黑色长外套罩住顾诺贤修长挺拔的身体,男人虽然清瘦,却不显瘦弱,倒是那镜片后方的双瞳隐隐散放着鹰隼锐利的目光,禁锢着他目光所触及到的每一个人。那冷眸犹如一只铁牢笼,让人移不开眼,脱不开身。
高大挺俊的身姿站在那里,临立于天地之间,霸道、倨傲。见到他的那一刻,纪谱霖脑子里忽然闪过四个字——
阎王降临!
纪谱霖猛地从床上起身,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顾诺贤正前方,仓皇的动作看起来火急火燎,看得宋御挑眉诧异。顾诺贤逆着光,走廊上清冷的光线打在他冷硬的后背,给他周身镀了一层浅冷光芒。
纪谱霖老眼一眯,目光紧盯着顾诺贤的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不肯错过一分一毫。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的老友。
顾诺贤乖乖的任由纪谱霖打量了两分钟,随即,他笑了。唇角上扬,笑意逐渐散开,渲染了整张俊脸。阎王一笑,妖魔鬼怪皆绕道。
“一别十年,阿公,别来无恙。”薄唇掀起,莫名的话语从顾诺贤双瓣弹出。纪谱霖浑身一怔,宋御则是不解扬眉。他看着纪谱霖跟顾诺贤,明智的退出了病房。
纪谱霖沉默着思索了两秒,接着,一丝恍悟闪过他的脸“好小子,十年了,你活的越来越人模狗样了!”纪谱霖用力拍拍顾诺贤的肩膀,彼此的眼里皆有不可言喻的模糊记忆在跳动。
十年前,一中年男人携带着一名稚嫩少年,行走在吃人的沼泽地,头顶烈焰,脚踩稀泥。他们一起杀人,一起逃亡,一起过了一段刀口舔血的日子。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
十年过去,曾经的中年背脊骨佝偻,风华不在;
稚嫩的少年,成长至此,傲然天地,霸气凛然!
…
打开窗户,十指优雅的将窗帘系成蝴蝶结垂落于窗前。
暖暖的冬日透过窗户斜射进病房内,洁白的病房镀上淡黄,暖暖的让人心暖。
眺目望去,窗外树干光秃秃的林立在院子里,了无生机。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纪谱霖将一次性杯子放到顾诺贤身旁的小凳子上,劣质茶叶经过开水的滚烫浸泡,释放出淡雅清香,一时间,顾诺贤鼻息间尽数充斥着淡淡的清香味。
“过的还不错,新伤不断,都不致命。好歹,活下来了。”淡淡的语气,顾诺贤说的满不在乎。他拿起凳子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即便是劣质茶水,经过顾诺贤的演绎,动作多出一抹高贵矜持味道。
纪谱霖摇摇头,顾诺贤这话说的风轻云淡,日子到底过的有多惊险,纪谱霖多少可以想象到。尚还是少年的他杀人都不眨眼,何况是现在。
双手捧着杯子,从茶杯里传来的温热让顾诺贤心暖几分。他转过头来看着纪谱霖,目含诧异又不解。“阿公,怎么金盆洗手不干了?”
纪谱霖努努嘴,被茶水浸湿的双唇没那么苍白干涸了,他道:“我老了,干不动咯!”个中缘由,他不想说罢了。“说说,你小子是怎么找到我的?”
顾诺贤倚着窗台坐下,背靠窗户框,他看着下方庭院里由护士或家属推着游走的病人,目光不起波澜。“阿公,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纪谱霖眉眼一挑,眼里多少有些喜意:“找到了?那感情好!”
“在哪儿找到的?那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纪谱霖试探性问道。遇见少年的时候,少年一直在找一个女孩子,纪谱霖可没有忘记。
顾诺贤在心里念到,我找到了,在你家找到的,那人现在过得很好,还活得好好的。而且,那人就是你的女儿…“阿公,我今天来,想找你讨个机会。”顾诺贤扭过头来,素来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些许亮光。
纪谱霖挨着老林病床坐下,等待他的后话。
倏然,顾诺贤双膝跪地,对着纪谱霖磕了三个响头。纪谱霖眼皮子跳了跳,陡然间,一个不好的预感跳进脑子里。这小子,想干嘛?
“阿公,我请求您,将您的女儿纪若交给我。阿公,我爱了她二十一年,满世界找了她十九年,我用八年时间创办雅诺娱乐公司,我也将用余生来爱护她,保护她,疼她。”
“感谢您将纪若当做亲生女儿抚养了十九年,感谢您给了她一个家。没有您,就没有纪若。”
“没有纪若,这世上就没有我!”
顾诺贤抬起头来,用那双凝聚了世间所有柔情珍重的双眼看着震惊中的纪谱霖,纪谱霖怔怔看着双膝跪地的男子对他说着:
“阿公,我爱她,我想要照顾她一生一世。我求您,给我一个爱她、弥补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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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BY:从何时开始,愚人节成了说真话的告白节。这一天,老天允许每个人撒个谎,告白去吧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