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必须死!
铮的一声!
他头顶的飞剑陡然一震,剑芒更是暴涨三寸。
“前辈,枉你一代高人,口出恶言无故辱我在先,损嫣儿师妹名誉在后,一再挑衅我天玄宗,是可忍,孰不可忍,凌渡斗胆,还请前辈赐教!”
话音落下,他头顶那柄飞剑便化身一抹虹光,直冲秦歌眉心而去。
秦歌没猜错,此时的朗逸确实是陆筱所附身的傀儡,所以一见凌渡出手,顿时大骇,想都不想就要出手,却见秦歌冲她眯了眯眼,心中一动,手臂就放了下去,但踏出去的脚却没有往回收。
毕竟她知道,秦歌此时显露出来的兑气修为,很可能就是他的真实境界,而凌渡身为傲汉国最受人瞩目的年轻天才,实力已达坎丹巅峰,二者境界相差三阶九层,凌渡只需抬抬手指便能将秦歌轻松秒杀。
除非……他使用地球上的能力,可那样就会触犯神界法则重伤而死,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怎么办?
陆筱心急如焚,很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替秦歌解围,可她当初做了那样的错事,现在实在不敢再随便违逆他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并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秦歌真的因为触犯法则而受伤,就立刻赶回王宫向父王求取一颗“九转续命丹”。
凌渡的飞剑质朴无华,但一看剑身上流淌如水般的剑芒便知不是凡品,飞动间犹如一条光龙,带着清越龙吟之声,掀起的狂风将楼内数把桌椅都吹的东倒西歪。
秦歌面带微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天宫爱甚至连看都不看飞剑一眼,只是揉捏他肩膀的手更温柔了些。
她知道秦歌要解决这种程度的攻击轻而易举,也知道不管秦歌出不出手都一样剧痛不止,所以,她心里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担忧和疼惜。
反倒是夏子义因为就坐在秦歌身边,早已吓的面色苍白。
然而,当凌渡那柄气势惊人的飞剑堪堪就要刺入秦歌眉心时,忽然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戛然而止。
凌渡、司马嫣与朗逸定睛一看,这才骇然发现,秦歌的眉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不足拳头大的水球,看那淡黄的色泽,明显来自他身边桌子上的茶杯。
以一杯茶水就能挡住凌渡的全力一击,这让他们三人瞬间想起了四个字,陆筱控制的朗逸甚至故意失声叫了出来。
“虚实无界,竟……竟然是归虚之境!”
归虚境,也称坤虚境,代表已经踏入天阶圣人门槛,在整个神界都只有四位轻易不会露面的乾极圣人情况下,这个境界就等于已经站在了所有修士生物链的第一梯队。
司马嫣的俏脸已经白的仿佛透明,而凌渡则是大汗淋漓,左手甚至都拖住了捏剑诀的右手,额头青筋直冒,表情狰狞,再没有了丝毫的潇洒帅气。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本命飞剑不单单是被挡住了那么简单,而是被抓住了,想召都召不回来。
本命飞剑不同于秦歌刚来神界时遇到的那俩屌丝修士所用的普通飞剑,其内部灵金含量更多也更纯粹,而且通常都是由修士从小就以心血温养,耗费极大精力培养出通灵剑胎来才算成功。
可以说,本命飞剑就是修士身体的一部分,是心意的延伸,只要主人召唤,即便相隔千里万里,也会如臂使指。
可是,此时的凌渡却无法召回自己的本命飞剑了。
秦歌眉心前的那团茶水仿佛就是粘稠的沼泽,拥有极其恐怖的吸力,飞剑仅仅是剑尖刺入一点,便如被大山压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呦!劲儿挺大的嘛!”
这时,秦歌的嘴角冷冷一翘,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只见那团水球忽然开始拉伸,像一条水蛇一样缓缓缠住了剑身,然后猛然一绷。
咔嚓!
飞剑响起一声悲鸣,剑身上的光华瞬间黯淡了下去,碎裂成三段掉落在地上。
凌渡心中一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第五百五十七章 亲口承认
凌渡的那把剑名曰“龙吟”,是天玄宗当代圣人年轻时所用的佩剑,掌门师尊在他五岁炼出真气的那年赐给了他。
自那时起,他每天都会耗费一成的修为混合一滴心血温养此剑,四十二年来,不曾有过一日懈怠,不说别的,光是那些消耗掉的修为积攒到今日,也能甩秦歌好几条街。
可以说,这把剑在凌渡心目中的地位,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不如,至于司马嫣,如果有人拿她的命威胁凌渡用剑戳一坨屎,估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然而,就是他珍若生命的这把剑,今天却被人生生的给毁掉了,四十二年的心血就此付诸流水,他怎能不心疼若狂?
当然,他那口血不是疼出来的,而是飞剑与他内丹已经紧密相连,相应的,飞剑被如此粗暴的毁掉,也让他遭受了不小的重创。
一口鲜血喷出,凌渡犹如被一柄重锤击中,踉跄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撞上楼梯栏杆才腿一软,坐倒在地。
“师兄!”司马嫣惊呼一声,再顾不得隐瞒什么,飞身扑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焦急道,“师兄,你怎么样?这里面是上品的固元丹,你赶快吃下几颗……”
“滚开!”
凌渡一巴掌扇飞那个玉瓶,喘着粗气怒视秦歌,一张俊脸因为扭曲而变得无比狰狞恐怖。
司马嫣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男人有一天会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眼泪顿时滚滚而落,痛苦的喃喃道:“师兄……”
凌渡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一味怨毒的盯着秦歌,像是个受伤的困兽一般嘶声道:“你竟然毁了我的本命飞剑!你竟敢毁了我本命飞剑!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而秦歌这会儿正蹲在地上,用手指一颗颗的拨拉着凌渡刚才打飞的玉瓶中散落在地的丹药,根本连听都没听他在说什么。
捏起一颗放在太阳下,丹药晶莹剔透,像是珍珠一样,他啧啧赞叹着,问夏子义道:“这固元丹是干嘛使的?”
司马嫣这会儿正在因师兄的冷漠而痛苦,夏子义则在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听了秦歌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说:“啊,啊?”
秦歌满头黑线,拿着丹药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一遍:“这固元丹有什么用?”
“哦,”夏子义不舍的又看了根本不知道他在看的司马嫣一眼,才解释道:“修炼进阶时,体内灵气往往会躁动不安,极易紊乱导致修士走火入魔,固元丹顾名思义,就是在这时起稳固体内真元灵气作用的。”
固元丹属于基础丹药,是所有修士都不可或缺的,虽然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但一般修士都必须在修炼之前了解它的用途,夏子义虽然修为很挫,但好歹也炼过几天,基础知识还是知道不少的。
“是嘛!”秦歌揉捏着手里的丹药,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所有的修士在升级进阶之前,都会吃这种丹药喽?”
夏子义点点头,“是的。”
“那化虚为极,进阶圣人的时候,也要吃吗?”
“当然,不过,那种境界下,普通固元丹肯定不行的,必须用更加珍惜的药材和更繁琐的方法炼制出来的才可以。”
“原来如此。”
秦歌冷冷一笑,看着司马嫣道:“小子,你说,司马将军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是不是就因为有人在他的固元丹中加了点儿料呢?”
“那怎么可能?”夏子义惊讶道,“司马将军当时正处在极其重要和危险的‘入圣’阶段,在丹药方面,当然会慎之又慎,怎么可能出现被人下毒的事情?除非……”
说到这里,夏子义忽然住口不言,望向司马嫣的目光中就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味道。
秦歌却不肯放过他,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下毒之人是司马将军的至亲!”夏子义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
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对司马嫣产生了怀疑,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那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可能是个连至亲都能毒害的蛇蝎毒妇呢?
年少慕艾时,总是会把心上人想象的无比美好,把世间所有的赞美加在一起都觉得不够用。夏子义对司马嫣虽然谈不上用情多深,但毕竟是从情窦懵懂时期就开始爱慕和崇敬的女神,在他心中,司马嫣已经化身为一个代表年少梦想的符号。
如今,事实虽然还没有真相大白,但梦想却已经岌岌可危,而且很可能会以极其残酷的方式破碎,他就算再豁达,也免不了黯然神伤。
秦歌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便不再打扰夏子义,男人的情伤是安慰不好的,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将地上散落的固元丹一颗颗全都收进玉瓶揣到怀里,秦歌站起身,缓缓来到凌渡和司马嫣的面前。
司马嫣以为他还要对凌渡不利,慌忙挡在心上人的身前,声色俱厉道:“站住!如果你再敢伤害我师兄,将军府和天玄宗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歌呵呵一笑,直接说道:“天玄宗会不会放过我,我不在乎;不过,嫣儿姑娘,将军府真的会为一个毒害司马将军的大逆不道之徒出头吗?”
司马嫣娇躯一震,眼睛中流露出无比惊骇的神色,声音颤抖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怎么会加害自己的亲生爷爷?”
秦歌摇头叹息一声,语带怜悯的说:“姑娘,我指的是凌渡,有说是你加害亲生爷爷了吗?”
司马嫣如遭雷击,一张脸顿时由白转青,又从青变紫,最后再一点点恢复苍白。
刚才那句话,已经等于她亲口承认了毒害爷爷的事实。
“喂!我一来就费这么大的劲儿帮你家解决了一宗疑案,”这时,秦歌忽然面向朗逸,语带调侃道,“千万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记录下来。”
“朗逸”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抿唇一笑,从袖筒里摸出一枚玉简来,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向上一指,玉简便绽放出了炫目光华。
紧接着,秦歌那标志性的贱声就响了起来。
“女人嘛!长得漂亮能生娃就行,识不识字无所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这样不学无术呢……”
只播放两句,“朗逸”就将玉简重新收起,笑着说:“你连审讯犯人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我要是再不懂得抓住机会,岂不是白跟你交往了几年?”
他的话,天宫爱听懂了,夏子义没听懂,但这都不妨碍俩人儿同时石化。
那个“朗逸”突然变得像个女人一样妩媚也就罢了,怎么秦歌跟他好像也很熟的样子?而且“交往”两个字更是让两人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特别是夏子义,更是吓的都快尿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秦歌为啥会那么照顾自己的原因。
“师兄,怎……怎么办?”看了朗逸展示的玉简,司马嫣顿时被吓丢了魂儿,紧紧攥住凌渡的衣襟颤声问道。
啪!
回答她的,是凌渡狠狠的一巴掌。
第五百五十八章 无耻是褒义词
凌渡今天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就是按照神界的固定思维去考虑来自地球的秦歌。
在神界,实力为尊、弱肉强食虽然是基本法则,但那大多发生在无人时的偏僻地界,公众场合,前辈高人们都还是很讲究脸面的。
所以,凌渡以为即便自己出手,秦歌顶多也就是教训一下,既不会受什么太大的损失,还给自己博得了个“不畏强权,为佳人出头,勇于挑战强者”的英雄名头。
再者,杀人夺宝、以强凌弱这种事之所以要做的隐蔽一些,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会给自己惹上什么牛叉的仇人。
天玄宗就在波旬城百里之外,驾驭飞剑须臾而至,可谓近在咫尺,凌渡身为宗门一代天才,更是掌门最器重的弟子,伤害他,无异于得罪整个天玄宗,谁心里在动手前不会掂量掂量?像秦歌这样没背景的散修,只要不是圣人,就不可能敢在天玄宗的一亩三分地上动他。
因此,凌渡出手出的干脆利索,毫不犹豫。
只可惜,秦歌除了家里丫头们不开心之外,就没有害怕的事情,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用大炮打蚊子,多刺激啊!
凌渡的失策,导致他失去了珍贵的本命飞剑,心中的痛惜和愤怒可想而知,但这时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说出要将秦歌碎尸万段的话也不是单纯的发泄,因为他知道,掌门师尊一定会为他报仇,只要秦歌不是圣人,就一定会在整个天玄宗的碾压下灰飞烟灭。
然而,当司马嫣被秦歌套出了真相、朗逸又拿出了玉简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真的危险了。
残害大将军,导致傲汉国失去了增加一位圣人的可能,这样的罪名,就算是天玄宗的圣人长老出面,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那位本就对天玄宗很不满的魔王陛下一定会给予他最残酷的惩罚。
此时的凌渡,才是真真的害怕了,哪里还会有心情继续哄骗司马嫣?
啪的一声脆响,将司马嫣狠狠扇倒在地,他扭曲着脸大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将我害到这个地步,还有脸问我怎么办?”
司马嫣卧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望向凌渡的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痛苦和迷茫。
她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心上人会突然变成这样。
两个人之间,受伤害的一方总是喜欢苦想和纠结为什么,却从不去考虑、或者不愿意去考虑最简单的那个答案——对方不爱你了,或者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这一巴掌极其响亮,黯然神伤的夏子义也被惊动,抬头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冲过去喝道:“你干什么?迁怒和殴打女人,你还是男人吗?”
凌渡已经偷偷捏碎了藏在袖子里的护身木牌,知道用不了多久,掌门师尊就会赶来救他,所以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冷哼一声,他说:“一个为了男人不惜毒害自己亲生爷爷的贱人,为什么打不得?”
夏子义微微一呆,随即表情就更加的愤怒起来,上前一把揪住凌渡的衣领,吼道:“毒害亲人,人人都可打得,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你就是她的男人!”
凌渡很想一巴掌拍死夏子义,但为了避免在师尊赶来之前激怒秦歌,只好强忍怒气,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弹弹褶皱的衣襟,轻蔑的望着司马嫣冷酷道:“男人?笑话!一个除了美貌之外一无所有的蠢货而已,也配做我凌渡的女人?
话说,我打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难道你喜欢她?哈!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早就玩儿腻了。”
司马嫣闻言,瞳孔蓦然变大,随后又缩成针眼,绝美的俏脸瞬间由白转红,紧接着一丝鲜血就从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上。
“不好!她气血攻心了。”
陆筱见状一声惊叫,伸手就从秦歌怀里掏出了刚才那个药瓶,从里面倒出好几粒来塞进了司马嫣的嘴巴,把秦歌心疼的呲牙咧嘴。
那可是上品固元丹啊!入圣都能吃的丹药,能卖好多钱呢!
司马嫣像是失了魂,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凌渡,对外界毫无反应,陆筱只能用真气引导丹药进入她的体内,并帮她炼化。
夏子义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红了,想都不想就一拳砸向凌渡。
他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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