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符不假,也的确是为了今日那桩生意特意前来,你又是如何知晓?”她平静得无法形容,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着实没有任何的印象。
中年男子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当下却是行了一礼更加恭声说道:“符姑娘还请莫见怪,并非是在下知晓这些,而是家主吩咐。在下奉家主之命特意在此等候,如果符姑娘想知道其中缘因的话还请稳步对面茶楼二楼天字雅间,我家家主已经在那儿恭侯姑娘大驾。”
“你家家主?何许人矣?”符夏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看样子竟是碰上熟人,她就说如今的当铺再如何也不可能这般好说话的。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实在抱怨,这一点在下无法奉告。不过姑娘大可放心,我家家主绝对没有丝毫恶意,姑娘若是愿意的话,一会前往对面茶楼便可知晓,若是信不过不过去也无妨,总之今日典当之事绝对不会对姑娘有半点的不利之处。”
说罢,中年男子再次拱了拱手,而后转身往回走,很快便进了开源典当行。
符夏侧目看了看对面,片刻后倒也没有多做犹豫,抬步往那边茶楼而去。
既然人家早就对她的情况知根知底的,那么她去与不去对于自身的处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人家若是有心设局陷害的话,就算她不去也照样有旁的办法做得到,没必要提前自个露了底。
到了地方,一进茶楼便有小二上前热情招待,听说符夏是要去天字雅间的客人,立马在前头引路。将符夏带到门口后,小二便自行离开,并不多做打扰。
敲了敲门,很快门便应声而开。
“原来是你!”看着眼前那张也算熟悉的面孔,符夏还真是有些意外,喃喃道了一声。
东云国质子云牧阳,虽然前后回起来也不过两回,不过倒也真算得上熟人了。
“是我。”云牧阳笑得略显腼腆:“故弄玄虚了一把,还请见谅,进来再说吧,沏了上好的龙井,这会温度正合适。”
符夏微微点了点头,自自然然的应了下来,反正都来了,总不好站在门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再跑这一趟?”面对面坐了下来,符夏径直询问。
云牧阳边倒了一杯茶给符夏,边说道:“猜的,觉得你应该会感到奇怪,或许会亲自跑一趟弄清这中间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当然,就算猜错了你没来也无妨,反正我最多的也就是时间了,本也在此喝茶耽误不了事。”
“我的婢女去开源当铺的时候,你正好也在?”符夏再次发问,看来云牧阳正是开源典当的真正老板无疑,貌似之前他还真是见过四喜,认出了也不足为奇。
“嗯,当时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却看到你的贴身婢女来这里当东西,因此便在后头多留了一会。”云牧阳说道:“那婢女我见过,看了一会可以确定不是擅自私盗主子物品,如此一来便说明是你授意了。以你的身份悄悄让丫环典当物件,必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用钱又没有旁的办法,所以我便让人把掌事叫了进去,让他把价格抬到了五百两,希望能够帮你解决一下燃眉之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云牧阳说得很是真诚,明显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本来也没想让你知道,毕竟只是顺手罢了,不过后来你那婢女走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几样物品的价值摆在那儿,你应该是很清楚的,突然当出这样的高价,以你的心性必定不会相信掌事后来所说的理由,兴许会亲自过来查探一番到底怎么回事。”
在符夏面前,他当真没有任何好隐瞒的地方,而且,他也是真心想要帮忙,既然知道符夏眼下缺钱,当然也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碰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眼前的女子太过独特而神秘,完全让人看不透猜不明,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想了解。知道她可能有难处便越是想帮忙。
而符夏被赐婚一事,云牧阳当然早就知情,对于这样的结果,云牧阳自然替符夏觉得可惜,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对待。
不过,此次符夏当众宁可选名声败坏的宁王,也不选三皇子,这让他更加明白那天符夏对他说小心沈靖是何样真诚的提醒。
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可以知晓一切,无法明白符夏与三皇子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恩仇,但他却打心底里头相信符夏。
自打得到符夏的警示以来,他暗中也调查了不少的事情,虽然不可能抓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但好些线索的确指向了三皇子并非当初他所想的那般简单,某些潜伏于水底深处的不良居心也慢慢的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知道,如果不是得到符夏警示,提前初身而出的话,那么他将来的结果必定会如符夏所言一般。再无翻身之地。
而如今,一切则全然不同志来,他的命运因为这个奇特的女子而改变,即使依然无法确定将来,但现在所做的任何事都变得有意义起来。更加确切的说,是他的心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我不知道五百两够不够你解决眼前的麻烦,再加之后来觉得以你的聪慧肯定会觉得此事怪异。是以干脆赌上一把。交代管事后在这里等你。”
云牧阳很想直接问符夏到底需要多少银两才能够解决手头上的事情,毕竟只要不是天数,只要能够在他能力范围这内。他都希望可以帮她。
可是,他多少还是明白对面姑娘的心性,没有直接道出。他知道符夏自不是那种随意便会接受他人相助之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因为当出五百高价而亲自再跑一趟想弄清真相。
“所以……”听到这些。符夏笑了笑,却是领了云牧阳这份善意的人情:“原来如此。多谢了!”
云牧阳几句话的简单说明后,符夏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起来也算是巧合,四喜头一回给她当个东西却没想到直接钻进了云牧阳开的当铺里头。
而且更为巧合的是。云牧阳那个时候正好就在那儿,猜到是她有什么急事要用钱,所以特意给了个人情当了个高价。
事情倒并不复杂。难得的是云牧阳这份心意。
其实算起来,他们也不过两面之缘。不过云牧阳显然还是记着那天她的警示之事,这么久以来也应该已经弄清楚她的话并非无故乱言,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调整方向,暗中与宁尘逍联系上,也不可能今日特意卖这个人情给她。
“咱们之间若真要说谢的话,怕还是我对你说才是。”
云牧阳笑了笑:“得了姑娘的提醒后,我暗中查了不少事情,当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阿夏姑娘的恩情,云某铭刻于心,而今日之事不过顺手之劳,实在是件小事不值挂齿。”
看着云牧阳带着温度的笑容,符夏倒也是心中觉得颇为温暖,印象中的云牧阳一直过得太过自我封闭,那种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孤独感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活着跟他自个毫无关系似的,自身也好,还是外界的一切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那样的孤独真正伤到的还是自己本身,而如今符夏也看得出来,云牧阳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活着的真正意义。
“事情其实并无大小之分,云公子如此有心,阿夏当真很是感激。”
符夏见状,同样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开源当铺的幕后老板竟然是云质子,据我所知开源当铺光是京城便有几家分店,在北晋不少地方都有分号,云公子这生意做得可是不小。”
“大小倒是次要,不过这当铺即是生意,可以维系云某生活所需,同时也是云某幽居京城这么多年的一扇门窗,不然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的,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云牧阳竟是直接点出了他这些当铺的真正作用所在,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其实这种事情要联想到也并不算太难,更何况符夏的心智非常人所能够比拟,所以既然他这一层幕身份已经主动向符夏坦露,当然也不在乎道出其他的实情。
“……这样,挺好!”微顿了片刻,符夏却是点了点头,淡定的肯定了云牧阳的做为,而后又道:“这些,沈靖可知?”
“不知,但他肯定知道我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些暗中渠道,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与我合作。”
云牧阳补充道:“宁王也不知,那次在宁王府遇到你,我的确是找他谈一些互利之事。没接触过不清楚,一旦真正接触后,相较而言,宁王这人反倒比沈靖要磊落得多,至少从不会明里暗里的探问任何不应该问的事情。”
对于宁尘逍,云牧阳也给出了自个认为的客观评价,不论如何,如今那人都与符夏扯上了关联,他并不想对符夏说任何的虚言。
“这种事,越少人知晓对你来说越安全越好。其实,你今日不应该主动见我的,即使我找去了当铺,起了各种各样的怀疑,或许能够猜出事实的九成以上,但只要你不露面的话,却绝对不可能知道是你的。”
符夏微微笑道:“难道,你不担心我会把你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你不会的。”云牧阳想都没想,很是肯定地回了一句,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句,足矣。
这一声,倒是让符夏再次顿了顿,片刻后却是不再接当前的话题,转而说道:“那几样东西,原本做死当也没什么,不过是担心万一有变也能有个退步的余地,所以这才当了活当。半年之内我应该有能力将东西赎回,总之这一次多谢你了。”
见符夏再次道谢,云牧阳也不再推去谢意,他似乎发现符夏一个很是细微的特点,怕是她自个都没有意识到,若是他不接受这份谢的话,只怕隔一会这姑娘又会重提。
“五百两,够你解决目前的事情吗?”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符夏倒也没有隐瞒,摇了摇头道:“自是不够,不过是可以先周转一下日常开销罢了。”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光靠着月钱其实都是不够开销的,不过因为他们都有其他的银钱来源,所以月钱那种东西不过是个形容罢了。
而她这样的,除了月钱还是只有月钱,开销又比旁人都要多得多,不够钱花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云牧阳当然也想得到这一层,所以对于符夏所言的五百两只是暂时解决日常开销的周转并无半惊讶之处。
“那么,你所要解决的事情,还差多少银子?”他一点一点的问着,想等符夏自个主动道出后再表明想法,那样的话符夏自然容易接受一些。
见状,符夏倒是笑着看向云牧阳道:“云公子这是想好人做到底,再额外借我些银子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云牧阳舒畅了不少,一直不敢直接道出的话总算是出来了,心里自然乐意不已。
符夏微微垂下眼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再急着吱声。
而云牧阳也没有打扰,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等着。
一小会后,符夏这才再次招眼看向云牧阳,询问道:“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云公子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云牧阳并不清楚符夏为何这般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不曾装什么清高:“那算得上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会,名气很大。”
符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每年花魁大选都会伴随一场豪赌,京城大大小小的赌档都会开盘设赌。云公子今年可想放手一博,赌个大的?”
听到这话,云牧阳总算有些明白符夏的本意了。
联想到符夏似乎有着一些神秘的预知能力,看来十有八九她心里头对于今年花魁人选有了比较清晰的答案。
“既然阿夏姑娘如此说,那我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他笑了起来,径直说道:“这样,今年的花魁赌谁由你定,赌金由我出,到时赢的钱咱们两一添作五,怎么样?”
“你就这般相信我?要是万一输了呢?”符夏被云牧阳这份莫名而坚定的信任弄得有些动容。
“相信!当然相信!为什么不信?”云牧阳干脆得很:“就算真有万一也无妨,输了便输了,是我自个的决定,我自个承担就行,跟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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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年一度花魁大选当真算得上是一件热闹非凡之事。
京城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再加之如今的花魁选举因为很多文人的参与,是以渐渐摆脱了那种仅仅只有低俗存在的外在,对于参选花魁的要求也是从相貌到才学,从外在到内在,都有了极大的要求。
不少文人黑客的漂染,使得这样的盛会反倒成了一件雅事,而参加的也并非普通的风尘女子,其中不缺让名门贵秀望尘莫及之辈。
而且,每年参加的并不仅仅只有京城本地的,外地那些有希望的也都会纷纷赶来参与,一旦夺下头名,对于她们这样出身的女子来说,无异于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即使没夺得头名,只要够出众,同样也将受益无穷,说不定会有异想不到的际遇改变命运。
正因为如此,这才使得每年的选拔都那般吸引人心,参加的人数也是一年多过一年,这样的事情想不火都难。
而对于今年这一界的花魁选举,因为正好初回相府,第一回在府里头听下人们谈起选举中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规矩,二则那个当选的花魁本身够特别,所以符夏的印象极为深刻,哪怕前世过去了那么多年,仍然记忆犹新。
符夏唯独没想到的是,云牧阳竟然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还主动提出赌金全出,赌谁由她,赢了对半,输了无需她理的好事来。
若是这般,符夏还看不明白云牧阳对她的信任程度有多高的话,那她还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原本,她也是想着从谁那里先诓一笔钱来大押一笔。反正今年的选拔已经快要开始,如此一来,打听消息那边剩余要付的三千两银子便有了着落。
不过诓谁的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这不是还没有完全盘算好吗,正好见云牧阳如此仗义,倒也想着索性让他跟着一起挣上一笔。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家人情,总觉得人情这东西是不及时还清的话总归不好。所以得了云牧阳的人情后。便想着来个顺手人情,一则解决了挣赌金的本钱问题,二则又能够对着云牧阳的这份好意安心踏实一些。
事情如此顺利。她都根本不必费任何多余的口舌去解释说服什么,也省去了不少事情。
她虽不愿欠人情,但也不是那种太过纠结矫情之人,先不说这种买卖基本上是十拿十稳。既然云牧阳自个愿意赌、愿意担那样的风险,她便不再多言其他。直接往下说正题便可。
把要赌的人选名字说道出来后,符夏并不过问云牧阳准备拿多少银子出来赌,她也不贪心,赢的钱足够支付那笔尾款就成。
“月灵?”云牧阳似是对这个名字不太有印象。想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此女本非京城青、楼的。应该是外地名妓特意为了今年的选拔而过来的,前些日子好像是听人议论过这个名字来着。那好。咱们就赌她赢下头名!”
云牧阳还真是没有见过符夏所说的月灵,也不清楚此人到底长成什么样,有些什么特别之外,不过既然符夏说她能够夺魁,那么就赌便是,一准错不了。
“对了,你手头上要解决的那件事大概需要多少银两?”很快,云牧阳又道:“如果多的话,我就下多些注,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