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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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倾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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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慕容雪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南宫逸走近她,望了她良久,一语不发,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又把锦盘上的白色锦帕取来,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上面。
  慕容雪颜看过连续剧,知道这块喜帕的用意是什么,而南宫逸这么做,不可谓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也好,这样一来,新婚之夜这一关算是圆满通过了,对外有了合理交代。而自此之后的他们,各过各的,互不相扰便好。
  南宫逸做完一切之后便径自离去,没有在新房逗留,慕容雪颜心中泛起淡淡的愁绪……这是怎么了?
  新婚之夜,慕容雪颜独自在空荡荡的新房睡了一夜,而作为新郎的南宫逸,却住到了书房。
  第二日清晨,一名面生的丫环进来伺候梳洗。看年岁,也是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清瘦的脸庞,望过去一派天真纯洁。
  慕容雪颜浅浅一笑,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香穗,今年十五了。”那丫环忙跪下回禀。
  十五,与她相同的年纪,还是如此清纯的模样。她的人生,却注定再也无法平静地度过。
  甩甩头,将一缕莫名其妙的愁绪甩去,她对香穗说道:“伺候本宫梳洗吧。”
  梳洗完毕之后,秀容传了早膳过来,香穗却奇道:“王妃为何不与王爷一道用膳?”
  “为了节省时间。”慕容雪颜并不抬头,仍细嚼慢咽着。早膳之后,她便去了王府用于议事的翰墨阁小坐。按照规矩,南宫逸的侧妃与侍妾们必须向她请安。然而她坐了许久,没一个人出现,慕容雪颜一向不计较俗礼,但也淡然处之,自行携了秀容与香穗在王府中闲逛,便于了解各处情况。
  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迎面见到南宫逸的侧妃与侍妾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丫环,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在园中赏花。
  那柳湘湘见了慕容雪颜,并未拜见,甚至于连招呼也不打,而她身旁的陆美与杨丽显然也是与她一个鼻孔出气的,对慕容雪颜也是毫不理睬,一行人与慕容雪颜三人交错而过。
  慕容雪颜正觉得无聊,脑子中念头一转,便想捉弄捉弄这三个女人。
  “站住——”她曼声一唤,柳湘湘等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本宫记得,按照规矩,做妾的是要向正妻请安的。今日早上,你们三个去了哪里,本宫在翰墨阁等了半日,连个鬼影子也未见到?”慕容雪颜脸带笑意,语气冰冷,“莫非,你们几个是认为本宫这个太后亲封的郡主、王爷奉旨迎娶的王妃,不够资格由你们祭拜?”
  “没、没有的事!”柳湘湘腿一颤,带头跪了下来,后面的几人也随她跪下。
  “既然是没有的事,那么今日早上,你们是去哪里了呢?”慕容雪颜不依不饶地问着。
  跪着的几人冷汗涔涔,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上的事本宫不会计较,但是你们记着,不管王爷对本宫怎样,本宫终究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若你们眼里没有本宫,胆敢对本宫不尊不敬,本宫是无所谓,倘若太后知道了……”
  将太后搬出来还真是有效果,流着汗的几个人脸全部白得跟纸一样了。慕容雪颜强忍笑意,挥手道:“都下去吧,将本宫的话好好记着。”

  029 怡红院
  怡红院。
  慕容雪颜抬眸一望,目含笑意,就是这里了。她决定了,要将这里重新开发改造,成为自己赚取第一桶金的来源。
  这个男权主事的时代,其实与二十一世纪在某个方面是有共通点的。那就是权力的重要性。有人通过权力获得了金钱,有人因为金钱买到了权力,大权在手的人,可说是无往不利。比如南宫逸,比如云妃。南宫逸因位高权重而向太后求娶她来保护云妃,而云妃的权力外加保护伞,是腹中的皇室骨血……
  她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即便不是用于发展太大的作为,但至少不能让世人小觑了她——尤其是三番五次要置她于死地的云妃。以她在现代所懂的歌舞、绘画来看,最直接的合作方向,就是青楼了。
  这灯火辉煌的怡红院,是京城规模最大的青楼。慕容雪颜不进门,先站在外面审视片刻——现在是入夜时分,正是风月场所最为热闹的时候。怡红院的楼下设有许多座位,可说是座无虚席,每一张桌上都坐满了喝酒的男人与陪酒的姑娘,而楼上的中间位置搭有一处小小的舞台,一看便是用于歌舞表演。
  打开折扇,衣摆轻掀,一身淡蓝色男装的慕容雪颜携着打扮成小厮模样的秀容抬脚进了怡红院。立刻,便有几个穿红戴绿浓妆艳抹的女子迎上来,娇声软语:“客官来这里是是喝酒还是找姑娘……”
  慕容雪颜取出一沓银票在众人面前亮了相,几个女子见状均吃惊得张大了嘴。
  “给本公子准备最好的雅间,本公子要你们的老板娘亲自伺候。”一句话说完,几个女子当中便有机灵的一个站出来,说自己亲自带路,又命另外几人一人去唤老板娘,一人去准备上好的酒菜。
  慕容雪颜尾随着那名女子,来到了所谓的雅间。雅间的位置设在楼上左边拐角处,由于位置比较偏,不会被楼下的笑语喧哗吵到,也不容易听到楼上各卧房的动静,但一打开窗户,却又能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尤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舞台处的各种表演。
  “各位客官,现在有请我们怡红院的头牌——如梦姑娘为大家跳一支舞!”怡红院的老鸨艳无双站在舞台中央对众宣布。当然,慕容雪颜只是看到视线中出现一个三十来岁的风骚,女子动了动嘴唇。她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句先前慕容雪颜见过的女子来到她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随后,慕容雪颜就看到她向自己走来。
  怡红院艳无双的大名,慕容雪颜曾在过无痕口中听到过。十多年前的她原本是另一家名唤“媚香楼”的青楼的花魁,火了几年之后用攒下来的积蓄自赎自身,嫁给了一个寻常男子为妻,打算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可惜,天不隧人愿,她的过去没有放过她,终于一次次地误解之后,艳无双对婚姻彻底失望,主动提出让丈夫休了自己,回到青楼,重操旧业,不出三年,她就用自己的积蓄开了怡红院,风头盖过了她原来呆过的媚香楼,取而代之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第一青楼”。
  “哟,是这位俊公子找老身哪。”艳无双出现在慕容雪颜跟前,不语先笑,媚眼如丝。三十岁的人了,不觉得显老,只觉得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尤胜少女之稚嫩。慕容雪颜望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了一倍的女人,淡淡笑道:“艳老板,沐某此来,是想和你谈生意的。”
  “生意?”艳无双斜斜地靠着椅背坐下,丝制的半透明的外衫下隐约可见腥红肚兜。团扇轻摇,笑容暧昧,盯得慕容雪颜不自在起来。
  慕容雪颜努力忽略掉这过分张扬的注视,问道:“怡红院如今的长处是什么?”
  “是姑娘!”艳无双笑得十分自负,“老身手下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赛一个销魂。哪是别家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
  明明只有三十岁左右年纪,在二十一世纪到了这个年龄还未婚嫁自称少女的比比皆是,这个艳无双却总是老身前老身后地自称,把慕容雪颜招得嫣然一笑。旋即,她想起自己的来意,思想不再跑题,淡然道:“据沐某看来,艳老板手下的姑娘们也同庸脂俗粉无异。”
  “敢贬低我的姑娘?那么老身倒有幸问问,什么样的姑娘才不叫庸脂俗粉?”艳无双将团扇往桌子上一搁,似笑非笑的眸中已有了恼意。
  慕容雪颜装模作样地打开折扇,隐住了唇畔一抹浅浅的笑意,随后才说道:“自古道,以色事君者,色衰则恩驰,以才事君者,方能长久矣。”
  “这个话听起来有点对头。”艳无双重新拿起团扇,支着下巴,眼风挑过慕容雪颜的脸上,“接着说。”
  慕容雪颜见艳无双已然上心,又接着说道:“但凡青楼,除了陪酒包夜,便以歌舞声乐见长。这歌舞嘛,若然没有特色,千篇一律,久而久之,再美再好客人也会看腻了。”
  “小姑娘,看你的样子懂的不少,怎么,你有法子让怡红院再轰动一次?”
  “你……”慕容雪颜略惊地回视着艳无双。她是如何看出她女子的身份的?
  “看你的长相,就是我怡红院的花魁如梦姑娘站在你面前,也差了一大截。”艳无双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雪颜,不事脂粉,男装示人,竟也可见其吹弹可破的细致肌肤,璀璨如星的美眸,美,美得女人都要妒忌了,起身绕着慕容雪颜走一圈,又见她身量苗条,体态轻盈,这样的身段若是跳舞也是不错,听她说话声音又是娇柔婉转,看来歌喉也必然动听……甩去这些旁的念头,艳无双开口切入正题:“小姑娘,入秋便有全京城所有青楼联袂举行的‘顶级花魁’大赛,你可有什么计谋,让我怡红院脱颖而出?”
  慕容雪颜沉吟片刻,问道:“在如梦姑娘之前,怡红院可另有当红的花魁?”
  “有。那是紫鸢。那丫头自从三年前被一个男人抛弃之后整个人变了样,不接客,不跳舞,不理人,整天缩在后院。二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比老身还要显老。”艳无双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紫鸢姑娘可是将情意看得太重了,也高估了男人的肚量。”慕容雪颜笑,“如今的她有什么想法?”
  “她最近是想重新接客来着,不过没人点她哪,这就叫‘门前冷落鞍马稀’!”
  听到艳无双口中竟迸出一句古诗来,慕容雪颜再度被逗得笑出声。“艳老板,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紫鸢姑娘重新火起来!”
  “当真?”艳无双的眼睛睁得老大。
  “果然!”慕容雪颜用更大的清水眼回复她。
  “好,老身相信你!”艳无双豪爽地一拍慕容雪颜的背部。这一拍力道之大,差点让她喷血。
  “那么,艳老板现在便带我去紫鸢姑娘的房间,可好?”慕容雪颜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
  艳无双挑眉一笑,亲自为慕容雪颜引路。
  除了正面的楼梯之后,回廊的尽头另设有一架小楼梯,通往后院。与前面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相比,却是另外一个天地。蝉鸣阵阵,树影斑驳,透着一丝凄凉。艳无双将慕容雪颜主仆带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见房内灯光犹亮着,便扬声唤道:“紫鸢,有客人寻你。”
  良久,房中响起一个女子幽然的声音:“大姐是不是又拿紫鸢说笑了?”
  “不是,这次是真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内的女子开了房门。慕容雪颜迎面打量着女子的相貌身形。二十三四岁,五官长得算精致,只是目前有几分憔悴,若稍加修饰,定能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一身绛紫色的半旧衣裙,在夏天这个季节里看来,显得过于厚重,配上惨淡憔悴的神色,难怪客人也不愿意上门了。
  “你就是紫鸢姑娘?”慕容雪颜礼貌地一笑。
  “正是奴家。”大概是太久无人问津,紫鸢身上无半分当年花魁的傲气,谦和得堪比一个丫环。
  “我来找你,不是要你接客,而是要包装你。让你三天之后以全新的状态,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慕容雪颜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包装?”紫鸢惊呼。
  “没错!你想不想重新树立自信?你想不想重新让人觉得你高不可攀、美貌不可方物?你想不想再尝一次红遍京城的滋味?”
  “想,当然想。”紫鸢点头如捣蒜。
  慕容雪颜满意地一笑,说道:“那么,我留下来,指点你三天。”

  030 第一楼
  翌日清晨,慕容雪颜带了紫鸢去承德布庄挑选布料。
  紫鸢对慕容雪颜的行为十分不解:“不是说要‘包装’吗,难道包装只是买几套衣服?”
  “俗话说‘人靠衣妆佛靠金装’,可别小看了衣服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这只是最基本的包装。”慕容雪颜耐心地解释一下,拉着紫鸢进了布庄。
  “紫鸢姑娘,你的肤色白,什么样的颜色都能驾驭得起来。不过,重点是衣服要有衬托性的作用,要耐看,还要显得年轻,有朝气。”慕容雪颜视线从一匹匹布料上移过,研判地分析着,“白色纯洁,淡绿色清新,粉色娇嫩,淡紫色高贵……元老板,这几匹布,我全要了。”
  “是。”元广进早一眼看出慕容雪颜的身份——她身上的男装便出自于他的布庄。
  慕容雪颜继续挑选着,目光停驻在一匹白底彩色蝴蝶图案的真丝上。看面料,轻盈飘逸,很适合夏天,看图案,清爽怡人,有赏心悦目之感,后天晚上的歌舞——有了!
  “元老板,烦你准备一下纸笔。”
  “是。”元广进应着,命下人准备了纸笔。
  慕容雪颜执笔画来,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件衣服的设计图便跃然纸上。
  “将你们布庄最能干的裁缝请来,我要和他解释一下这件衣服的设计。”慕容雪颜侧目说道。
  “是。”元广进领命去请裁缝。一旁的紫鸢与秀容均是不解,齐声问道:“这衣服是作何用?”
  “表演服啊。”慕容雪颜眨眨眼,心中酝酿着一个计划。后天夜里的表演一定要盖过花魁如梦,这样才能使紫鸢一鸣惊人,从此翻身。
  未几,承德布庄的裁缝已被带到。
  “这件衣服设计比较复杂,后天傍晚我亲自过来取,不知是否赶得及?”慕容雪颜先问道。
  “两天半……应该赶得出来。”那裁缝倒是信心十足。
  “这样的话,我就和你说说这衣服的设计了。”慕容雪颜指着自己的图说道,“首先领子要设计成这种立体的领,可以在两层丝之间加入薄薄的一层压棉作为填充物,才能保证其形状立体,然后前襟要设计成系带,也就是说,事实上这衣服相当于一件改良的披风。袖子设计得和平常穿的衣服一般大小,但是整只袖子这里要垂下一大片布料,与腰际相连着,张开双臂时看上去如同蝴蝶,后面要设计长长的拖尾,走起路来方能显得曼妙生姿,步步生香……”
  言毕,众人皆钦佩不已地凝视着她,连见惯奇装异服的裁缝也怔怔地问道:“公子这是……从何处想来?”
  “从脑子里!”慕容雪颜俏皮地眨眨眼睛,旋即又正色对元广进说道:“这件衣服是用这匹蝴蝶图案的真丝所制,而我方才挑中的几匹布要裁制成时下富家小姐最喜欢的衣服式样,三天后送到怡红院给这位紫鸢姑娘。”
  “是。小人这就为姑娘量身。”料来怡红院的姑娘出入承德布庄也并非奇事,莫说元广进,连那裁缝亦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量完尺寸之后,慕容雪颜付了定金,携紫鸢与秀容回怡红院。一路上,紫鸢好奇心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问道:“沐公子,对于后天晚上的节目,你有如何打算?”
  “天机不可泄露。而且你很快就会知道。”慕容雪颜神秘地一笑。
  说笑间轿子已回到怡红院后院门口,三人鱼贯而入,回到紫鸢的房间。
  两天的时间里,慕容雪颜紧锣密鼓地“培训”着紫鸢。紫鸢被冷落良久,终日闭门不出已是常事,众人也未发觉她与从前有何不同。
  第三天下午,慕容雪颜带着秀容去承德布庄验收她亲自设计的“演出服”。领口、袖子、裙摆,无一不按照她的图样设计,布料精美,剪裁高贵,悬在衣架上让人望一眼便爱不释手。慕容雪颜对裁缝的手艺充满了赞赏。
  “元老板,这件衣服本公子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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