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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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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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皖南的目光又冷硬几分,寒声道:“既然知道你们是上下属的关系,难道不是应该避嫌吗?”
    “那你们是离婚夫妇的关系,你怎么不知道要避嫌?”
    穆皖南的眼刀凌厉得几乎可以杀人了。乐言上前挡在池睿面前道:“算了,别吵了,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们走。”
    “你不是要去我家吗?”穆皖南在她身后不无嘲讽地说,“让别的男人送你去,是不是不太好?”
    她顿了顿,回头看他,“你不要误会了,我去你家里只是为了看望长辈,跟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关系。要是你觉得这样就要限制我正常的人际交往,那麻烦你跟伯母和爷爷奶奶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池睿在一旁看了看她,弯起唇角,他就喜欢她这种偶尔有脾气的样子。
    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的车位,忽然之间真的很有揽住她的腰大步奔过去的冲动。
    雄性宣誓所有权大概是一种本能吧,他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小女人居然也生出占有欲来了?
    然而两个人并肩没走几步,穆皖南就大步追了上来,拉起乐言的手腕就走。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踉跄着被他拉到车边塞了进去。
    池睿气急败坏地朝他们跑过来,“喂,姓穆的,你放开她!”
    穆皖南已经坐在她身旁关上了门,气定神闲吩咐司机:“开车!”
    乐言急匆匆回头看,池睿追不上他们,气得狠狠一脚踢在墙壁上。
    她咬牙看穆皖南,“你太过分了,放我下车!”
    “怎么,心疼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已经跟这小子亲密到同进同出的地步了,我今天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真打算带着他一起上我们家去了?”

  ☆、第32章 欺负她

“我跟他怎么样都不需要向你解释!你放开我,让我下车,不然我喊人了!”
    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刚才还是扣着手腕,现在已经扣在她的掌心里。
    “你喊吧!”他竟像个恶霸似的,还带着笑,瞥了一眼前座,“老刘也不是外人了,他应该不会管的。”
    司机老刘像完全没听到,只顾专心驾车。
    乐言气急,摁下车窗,冲着外面喊:“救命……”
    穆皖南却已经俯身过来,压住她另一边的肩膀,唇吻在她的唇上,把那些来不及出口的呼救都吞下去。
    本来只是想堵住她的声音,重重贴一下就分开,谁知她唇上像是沾了糖,碰到就不想走了,忍不住地辗转厮磨,舌抵在她唇上又刷又顶,诱使她放松一些好攻城略地。
    乐言惊得睁大了眼睛,嘴唇上又热又潮湿的力道让她下意识地想躲,手撑在两人之间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撼动不了。
    车窗外有轰鸣的引擎声靠上来,乐言的余光已经看到那是池睿的车,穆皖南显然也看到了,想要升起车窗的手重新收了回来,得意地揽住她吻得更深更投入。
    池睿的跑车发出长长的嘀声。
    乐言又羞又气,蜷起膝盖往上顶才终于将他掀开了。
    她差点窒息,捂着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满是控诉。
    穆皖南重新升起了橱窗,唇畔带着胜利的笑意,对司机道:“前面上立交,甩掉旁边那辆车。”
    “好的,穆先生。”
    …
    车子终于停在穆家大宅门外,而池睿终究也没有跟上来,中途变道去了别的方向。
    大概他看到他们往穆家大宅方向来,已明白确实是家事,不想让她难堪。
    穆家长辈除了穆皖南常驻在外的父亲之外都在家里,戴国芳看到两个人一道出现,显得很高兴,“我跟皖南说你今晚要过来吃饭,没想到他就去接你过来了,真好。听说你们现在上班地点离得很近,平时也经常见面吗?”
    乐言有点尴尬,“其实也不是很常见……”
    “妈,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吧,菜都烧好了吗?”穆皖南打断她们。
    “好了好了,过来坐吧!”戴国芳白了儿子一眼,拉着乐言压低声音道,“这小子刚才没又欺负你吧?”
    没想到穆皖南听到了,回头悠悠说了句:“欺负了,还欺负得不轻呢!”
    乐言还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样子。
    穆家老爷子老太太坐在上座,孙辈里难得穆峥也在,一家人还算热闹地围在一起吃饭。
    一桌子菜肴很丰盛,老太太一向喜欢乐言,见她来了也很高兴,拉她坐在身边,把她爱吃的菜都挪到她面前:“昨儿有人拿了螃蟹来,俗话说秋风起蟹脚痒,这天儿还不够冷,螃蟹还不肥,我就让周嫂他们拆了做成炒蟹粉和蟹黄豆腐。我知道你爱吃这个,趁热吃,冷了就腥了啊!”
    乐言有点不好意思,忙说谢谢,“奶奶您别光招呼我,您也吃。”
    她摆摆手,“我也爱吃这个,可现在不能多吃了,胆固醇高啊!所以你趁现在年轻啊多吃点儿,忌嘴是最难受的。当年你怀思思的时候那么馋螃蟹的人愣是一口都没敢吃,蟹黄都不敢碰,忘了?”
    乐言沉默。穆皖南停下手中的筷子,“怀着思思的时候……为什么不敢吃蟹?”
    “因为蟹肉太寒凉,怕孩子坐不住胎。”老太太有点忆苦思甜的意思,“别看思思现在这么伶俐招人疼,乐言生她的时候可吃够苦头了。”
    穆皖南不说话,静静地看向乐言。
    她却很快起了别的话题,跟奶奶聊起她的太极剑,跟老爷子聊书法,饭桌上的气氛是久违的融洽。
    她离开这家也有些日子了,可了解的事儿却比他还要多。
    他们也问起她的工作情况,她讲得比较轻松有趣,遇到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和当事人,说起来像电视剧似的。
    其实那是他们不知道她笨鸟先飞,伏案加班加点到深夜的窘境罢了,他边想边好笑地勾了勾唇。
    “对了,你妈妈心脏的问题不能拖了,你得好好跟她说说。”菜过五味,戴国芳对乐言道,“还是到北京来治吧,这边技术和条件始终是全国最好的,况且你在这里,还有我们,有个照应总是放心一点儿。”
    乐言一怔,“我妈妈?”
    “是啊,你不知道吗?她心脏之前放的支架可能有点问题了,医生建议还是得做进一步的治疗。我跟她电话里也说了,先到北京来检查一下,看看这边的医生怎么说吧!能治疗的话就别再拖了。”
    饭后,乐言避到花园露台去打电话,周颂真一听是她就柔声问:“言言啊,吃饭了没有?”
    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妈妈,你身体不好怎么不跟我说?心脏情况怎么样了?”
    那头沉默了一下,“皖南妈妈告诉你的?”
    “嗯。”
    周颂真叹了口气道:“前一段时间不太舒服去体检,情况确实不太好,可能要再放支架。皖南妈妈建议我还是到北京来看,可我不想麻烦他们,还有你。你现在上班很辛苦吧?又要照顾思思……思思还好吗?”
    乐言一个劲儿点头,“还好,我们都好。妈妈,你过来看病吧,没关系的,不麻烦。我帮你联系上次那家医院的专家,我认识的。”
    周颂真轻轻笑了笑,“好,我再想一想。你多保重身体,跟皖南好好的啊!”
    乐言挂了电话,靠在墙边好半晌没有动。
    穆峥走过来叫她,“大嫂。”
    “哎,老四,是你。”她抬头笑了笑,“难得你在北京家里待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海城去?”
    “过两天就走了。”他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眶,“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你有什么难处不怕跟家里说,你跟大哥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还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别见外了。”
    “嗯,谢谢你。”她其实挺意外的,他们兄弟几个当中最桀骜的一位也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
    “那天康宁他们给你下的药不用太在意,没什么副作用,而且我猜大哥应该已经帮你解了。”他说起那天的情形,笑得有点暧昧,但很快又正了神色道,“不过我真的还没见过老大那么焦急的模样,他是真的关心你。”
    乐言觉得脸上发烧,那天的事穆峥也全都看到了,说起来真是尴尬得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他那天是要出差的,已经上了飞机,舱门都关了,电话里知道你出事,硬是从飞机上下来。刚好我那天在机场附近没走远,所以开车载他过去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了,我们都当你是家人,不能让外人欺负你。”
    他有一位分分合合、关系不甚明朗的红颜知己是空乘,想必那天恰好是她服务的航班才这样顺利地争取到时间。
    乐言感激地朝他笑,视线越过他肩头就看到穆皖南走了过来。
    穆峥很识趣地叫了声大哥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穆皖南问道:“老四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几句。”
    他皱了皱眉头,“刚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其实他一直就远远看着她,她跟父母通电话时那种独有的小儿女神态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看到过。
    那时她才是上中学的小女孩,梳长长的马尾,个头儿只到她胸口。他带来的礼物她不好意思收,一定要问过父母的意思,才腼腆地接过来说谢谢,笑的时候露出一点点糯米银牙。
    说起来也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他跟她竟已像认识了一辈子那样长。
    乐言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眉眼间总有愁绪,偶尔会悄悄地哭,或者像刚才那样,明明很难过,却红着眼眶把眼泪强忍回去。
    可别人看到她的时候又往往是一张笑脸。他觉得自己最近也有点变态了,只要她对其他男人笑,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不大舒服。
    乐言不知他心里那些想法,有些惆怅地看向庭院,“是我不好,最近忽略了妈妈,她心脏又不好了,我都不知道。”
    他走近她一些,“我听我妈说了,问题应该不是太大,请她到北京来治疗,专家和费用方面你不用操心。”
    她回头看他,“她还没决定要不要来,我会试着再跟她说说。医院和专家我会去联系,费用我也可以承担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他眉拢得更高了,“现在不是讲客套的时候,三年前帮你妈妈看病的专家现在已经退休了,其他专家你又认识多少?现在大医院的床位有多紧张你有概念吗?你打算让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住在医院走道里?”
    “我知道会很难,但我会去想办法。”她坦然地抬眼看他,“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不太愿意管我家里的事,以前是碍于我们的关系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勉强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爸爸当年救穆伯伯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并没有想要回报的意思。包括把我嫁给你,那是另外一回事,绝对不是挟恩情要得到些什么。”
    穆皖南脸色都变了,喉头像堵了硬块,好半晌才说,“你说什么?”

  ☆、第33章 做戏

乐言摇摇头,有些事他以为她不知道的,其实她都知道,只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父亲罹患糖尿病多年,两年前终于因为糖尿病引发的肾功衰去世,直至去世都没有到北京来看过病,说是不想打搅女儿的生活,其实就是不想兴师动众麻烦穆家人。
    他们唯一一次到北京求医是因为她妈妈心脏的问题,父母一辈子感情极好,父亲再硬气也要给妻子最好的治疗。
    那时穆皖南安排好了一切,态度是中规中矩,不冷淡也不热络。
    乐言就是那时候感觉到了他对他们这段婚姻,还有她的家人真正的看法。
    母亲暂时康复的喜悦冲淡了很多东西,然而父亲去世之后直到如今的这段时间,她再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很难过。
    父母亲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因为她的委屈。
    因为她的不快乐。
    穆皖南却是感觉到一种赤果果的狼狈,“你觉得我亏待了你的家人,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没有,你做得够好了,真的。”只不过并非发自真心。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很委屈。
    她觉得讽刺,瞧他们这段婚姻,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裳。
    穆皖南仰起头深深吸气,拦住她道:“那我们的事呢?你打算怎么跟你妈妈交代,照实说的话会很突然,她心脏不好,你不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个刺激?”
    她没说话,这个她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对于父母那种恩爱了一辈子的知识分子来说,唯一的独生女离婚大概是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何况对方还是老友最出众的儿子。
    她原是想慢慢跟妈妈做工作,或者让她发现点端倪,有了心理准备再抛出这个事实。
    可现在妈妈心脏不好了,到北京来治病万一发现他们离婚的事,会不会病情更加恶化?
    穆皖南似乎等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可以先不让她知道,先治好病要紧。她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我们在她面前就跟以前一样,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乐言听明白他的意思,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提出来的方案。
    “你为什么肯帮忙?”她疑惑不解,“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没必要这样了。”
    如果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她可以安排母亲过来的时候不惊动他家里的人。
    “你不是觉得我以前做得不好么?我不想在长辈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就是配合你演场戏,该安排的我会去安排,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下,我也没什么损失。”
    乐言一点也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知道就权宜之计来说,这可能是最佳方案,但还是拒绝了:“不用麻烦,我自己会处理。”
    难得主动提出帮忙,她居然不领情?穆皖南硬生生将她拉回来,有些话就这么冲出了口:“就当是报酬,换你前不久跟我睡的那一回。”
    乐言的脸色真的非常难看,由红转白,最后在月光下看来是青白得没有一点颜色。
    他也意识到这样的话好像又伤到她了,心也揪得难受,明明是想拉近跟她的距离的,怎么反而渐行渐远了?
    他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很快联络好了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和病房,亲自打了一通电话给周颂真,请她务必到北京来治病。
    周颂真接到他的电话还挺意外的,而他的恳切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初见时那个温和持重的少年郎。
    母亲很快决定到北京来治疗,乐言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出乎意料。
    去机场接人的时候穆皖南也去了,依然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可隐约还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尤其他还是很自然地管周颂真叫妈妈,乐言看向他,他眨了眨眼看回去。
    人先安顿下来再谈治病的事,思思不在家里,周颂真看不到外孙女略有些失落,本来打算住旁边的酒店就好,穆皖南却道:“家里地方大,您住过来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一点。”
    戴国芳听说亲家母来了,也亲自跑过来一趟,让周嫂也过来帮手,照顾他们饮食起居。
    盛情难却,周颂真就住下了,乐言请了半天假陪她上医院检查,穆皖南也一直跟着。
    一系列检查过后,确定要再放支架,需要入院一段时间,乐言的心始终高悬着放不下,反倒是周颂真安慰她:“有明确的治疗方案不是好事儿吗?别担心了。”
    然而她担心的还不止这一个问题,说了一个假话就要用另外九十九个假话去圆谎,演戏哪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虽然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乐言却怎么都难以做到像以前那么自然。
    她回到房间去换衣服,卧室衣柜里挂了一些她带来的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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