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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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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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他又和安王一起遣人勘察扶昌一带地形,意外发现了一个很隐蔽,却很利于伏击敌军的地形。
  东峪口,形如虎口,进易出难,内里微凹利于桐油火攻。偏偏外头山势平缓,植被丰茂,一点看不来。
  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伏击地点,外头还适合陈兵当战场,左翼天然站位略低,这是不显眼的破绽,也是诱饵,敌军必然会以此为突破点,开战后一旦适当引导,敌军即顺势落入险境。
  五十万大军虽不会悉数进入,但起码能进一半,届时桐油火攻,敌军大乱,趁机围歼,必能大败之。
  己方大胜,人数优势再次凸显。
  战策议过几次,地形也悄悄勘测多次,确实非常好的,但现在问题是。
  陈昂问:“那谁在左翼?”
  谁当这个诱饵呢?
  齐军之勇悍,无人不知,这当诱饵者遭其前锋全力攻击,必定损伤惨重。
  中帐诸人纷纷对视,面露难色,牺牲自己,成就大局?这恐怕是不可能有人答应的。
  郭淮神色一肃:“如今,此策只有在座诸位知晓。”
  安王和周洪自然不会去当诱饵的,言下之意,是秘而不宣,直接选中一位放上去。
  为什么是一位呢?
  并州中小诸侯不行吗?
  真不行。先前大败,并州大小诸侯的实力大大折损,现在也就剩几万人,想推出去当这个诱饵也不成。
  要不王吉,要不济王。
  卫诩微微挑眉。
  却见周洪眉目冰冷:“济王。”
  济王天横贵胄,还有底气,远不如王吉圆滑,而且移营前他和周洪已落下嫌隙。
  安王蹙眉:“这……”
  安王抛弃妻子遁逃,但其实到了冀州后,他一直营造当时和妻子不在一处,无法营救的表象。他还一直派人潜入洛京伺机营救,痛苦自责,力图挽回形象。
  不得不说,他演技确实不错的。
  周洪劝道:“你把他当了亲兄弟,他又何尝如你一般?肆意斥骂,非手足所为。”
  周洪相劝,他麾下臣将相劝,安王这边除了卫诩陈昂徐苍几人外,郭淮等人也苦心相劝。
  安王挣扎过后,最终点头。
  “就依周兄所言。”
  ……
  接下来商议细节,细细议定后,诸人精神大振散去。
  安王率诸臣将回到自己的营帐。
  各自落座后,他面上那略带沉重的神色立时一敛,眉目冰冷,沉声招来心腹亲卫。
  “立即传信储竺,让他……,此事极重,必须促成!”
  亲卫不敢站得太前,安王虽是耳语,但声音略大,不但近前的卫诩听见,就连下方的郭淮徐苍等人也隐隐听到好些。
  卫诩神色如常,接过童子奉上的清茶,瞥了安王周洪一眼,垂眸浅啜了一口。
  徐苍心中却掀起巨浪。
  储竺?
  这不是济王麾下第一谋臣吗?
  原来,原来竟是安王的人。
  实则他方才在周洪那处时,就有些疑惑,济王未必乖乖就位啊,毕竟就算不知东峪口,那位置也算不得多好。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设计是大几率能成的。
  他心情复杂。
  五年前,甚至两年前,他都从来没想过会这般和旧主对垒。
  天意弄人吗?
  他其实更追忆旧日北军时那肆意征战时光,可惜,可惜时过境迁。
  想起魏景,又想起逝去和仅存的族人。
  徐苍放在的身侧的手悄悄收紧,闭了闭眼。
  ……
  齐军大营。
  大胜后余韵仍在,寻常兵士仍在热切议论,中军大帐却灯火通明,商议下一步的战策。
  魏景看罢讯报,递给众人传阅,张雍一击掌:“这诸侯果然是生了争执。”
  上至济王安王周洪,下至损伤惨重的并州中小诸侯,都有不同程度的微词。
  季桓捋须:“极好。”
  他看向魏景:“主公,我们可进行下一步。”
  削弱盟军军力,令其彼此心生芥蒂,心不齐,破绽自现。
  甚至,眼下魏景还能亲自制造一个。
  他缓缓道:“储竺。”
  储竺,这个安王放在济王身边的暗棋。
  开战以来,魏景一直没有动用,眼下已到了最佳时机。
  也不知道济王获悉自己信重多年的第一谋士,原来是他人奸细,是什么感想?
  张雍哈哈大笑:“看这济王,还能不能继续和安王结盟下去?”
  众人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揭露储竺,其实不需要什么策略,不管哪一种,都够让济王震撼的。
  不过为了方便济王做出什么动作,魏景还是决定低调揭露,不广而告之。
  略略商议,这事就定下了。
  战局上风逐渐向己方偏移,众人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挖苦这济王。
  魏景面露微笑,十分纵容,等差不多了,他才抬手压了压。
  刚想要吩咐众人散去,各自歇息,谁料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是范磬。
  “主公,有一封信!”
  陌生的信,送至辕门,恰好范磬巡营,他昔日在荆州接过一封类似的信,瞥一眼那熟悉的字迹,他一怔,立即飞奔来报。
  “魏殿下启。”
  笔势开阔,刚劲有力,透于纸背,随意挥毫区区数字,屈金断铁的气势跃然而出。
  确实一封似曾相识的信,其上笔迹,还有称呼,正正和旧日那封告知魏景身份已暴露的匿名信一模一样。
  季桓等人神色一肃,魏景微微挑眉,打开这封连蜡封火漆都没有的信笺。
  “东峪口设伏,桐油火攻,济王为饵?”


第144章 
  魏景此言一出; 鸦雀无声。
  好半晌; 张雍才头一个道:“呃,这究竟是何人写的信?”
  众人面面相觑。
  非常重大的一个信报。
  但不知真伪。
  这送信者之前送过两封信; 后销声匿迹,在大伙儿都把此人忘在脑后时,他的信又来了。
  惊疑; 不解。
  有对信笺上消息的; 同时也是对这个送信者的身份的。
  但注定,此题暂无解。
  唯一可以断言的。
  “此人,必是魏平近前臣将或亲卫。”
  提起安王; 魏景眉目泛冷,他捻了捻信纸,和前两次一样,微微泛黄的普通宣纸; 看不出丝毫端倪。
  真有意思。
  安王从荆州辗转到冀州,昔日臣将折损近半,这人居然还在; 而且又在这么关键敏感的时刻,传了这么一封信过来。
  陈琦忍不住问:“主公; 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安王的伏计,历来又狠又毒; 如果是真的,能提前避开最好不过。
  这神秘人,两次传信; 两次事后都证明消息是真的。但这并不足以让在座诸人笃信于他。
  魏景搁下信:“是与不是,探过就知。”
  只是这什么东峪口,大家没听过,地域图上也无标示,也不知是个什么偏僻地方。
  不过没关系,适合盟军列阵,又适合设伏五十万大军的坳口道口位置,想来不会太多。
  魏景吩咐摊开这几日新绘扶昌一带地形图,锐利眸光一寸寸扫视,连续圈了六七处疑似地点。
  最后,他视线在崎岭和沅水相夹的眸一角掠过,顿了顿。
  这位置隐在孤峰之后,很容易被忽略,但偏偏和崎岭形成夹角,细看竟形如虎口狼颌,他目光一凝,笔锋一动,将其圈住。
  “承平,你亲自领人去察看,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魏景将地形图递给韩熙之前,食指一点最后一处:“先看此处。”
  既然要悄悄设伏,那么现在甚至之前就该准备起来了,悄悄一窥,便知真假。
  韩熙趁着夜色就去,天明前就回来了。
  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魏景特地点的第一处,就发现了不妥。
  “在后方小道,有人不断往里头运送桐油火线,数量甚巨。”
  火攻。
  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那东峪口了,韩熙亲自勘测绘图,为保险又打发人去其他几处地方察看,他飞速回来禀报。
  临时绘制的地形图很粗糙,但该画的都画上了,大家也不嫌弃,围在长案前仔细察看。
  “他娘的,这安王果然阴险!”
  张雍破口大骂,这嗓门,旁边的季桓揉揉耳朵退开一步,也没搭理他,盯着地形图琢磨片刻,摇了摇头。
  “这东峪口地势确实险要,只怕是无法将计就计了。”
  作为魏景最看重谋臣,他自然知晓主公的心思,但估摸一下这地形,第一目标落空了。
  是有点遗憾,不过也没关系,现在看来,那信笺所述大几率是真的,能操作的空间也不少。
  说的是离间盟军的。
  揭穿储竺,若还不够力度,那倘若再加上这诱饵之策呢?
  安王,这是明着要用济王大军的命来当诱饵。
  季桓沉吟片刻,忽抬头看向上首的魏景:“主公,招降济王如何?”
  盟军现如今仍有兵马六十万,不容小觑。
  然对于济王而言,不管拆穿储竺,还是揭破安王毒计,都不能解决徐州的外部威胁。
  迫于魏景对他的威胁,即使面和心不合,关系僵化到极点,济王也必不会脱离盟军。
  但若有一个契机的话,这就难说。
  季桓估摸一下济王如今的兵力,果断提出招降济王的建议。
  他知道自家主公对济王虽观感平平,但却是没什么私仇的,可按正常敌军对待。
  打击,歼杀,招降,都是可以使用的策略。
  再如何离间济王和其余诸侯的关系,那都少不了挥军进攻,若能兵不血刃,那就再好不过。
  济王一旦降了,形势逆转,兵马优劣之势的天平彻底将倾斜。
  上风稳占,大胜还会远吗?
  诸臣将精神一振,戴光王越庄延等人细细思虑后,纷纷附和:“招降济王,确是上策。”
  张雍陈琦等将对视一眼,压下一瞬高涨的情绪,转头看上首,静待主公决定。
  魏景挑眉,思索片刻,颔首:“可试一试。”
  他确实和济王没啥旧仇,若对方投来,他也不是容不下。
  不过这一切,都言之过早了。
  人济王未必就降。
  魏景食指轻敲了敲帅案,道:“上策,招降济王。若不成,同时揭穿储竺,分而化之。”
  此事定下。
  接下来,该商议的就是如何招降济王了。
  这得悄悄进行,事成前不能声张。
  和仅揭穿储竺不同,招降得将书信递到济王跟前,绝不能经多人之手。且这个呈上者,得确保不是他人细作。
  本来,此事随意选个心腹臣将就差不多了,但是出了一个储竺后,众人反而束手束脚了。
  谁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奸细了。
  张雍撇撇嘴,嘀咕:“这济王也忒没用,这么要紧的位置,居然让人钻了空子。”
  谁说不是呢?
  季桓想了想,倒想到一个人来,“杨舒。”
  “主公,杨舒乃夫人表兄,自幼感情深厚,若以夫人或孙夫人之名递信,杨舒必会亲看。”
  既亲看,就确保招降信必会呈上。杨舒肯定不是他方奸细,与孙氏娘仨就算立场不同,也肯定没有恶意。
  庄延抚掌:“曾闻夫人与杨舒乃姨表之亲,感情深笃,让其呈信,确实极妥。”
  表兄?
  感情甚笃?
  自幼感情深厚?
  众人纷纷附和,魏景眉心却跳了跳,忽忆起杨舒那张清隽俊美的玉白面庞,又想起邵箐曾笑盈盈说过这杨表兄。
  他唇角抿了抿,却没说什么,只吩咐亲卫吧邵柏唤来。
  邵柏跟着庄延学习,逐渐能独当一面,他目前已是前者副手。这回庄延随军出征,他自然也来了。
  他很谦逊,从不以魏景内弟身份倨傲,进帐后规规矩矩给众人见礼。
  “杨表兄?”
  惊讶之后,是欣喜。邵柏和表兄的感情也是极好的,在他心目中杨舒和亲兄长没什么两样。这消息于他而言其实就是大喜,心生希冀,严肃表情端不住了,目中光亮骤放,被季桓笑着招手过去写信。
  这杨舒真有这么好么?
  妻弟的表现,让魏景更不是滋味,暗哼一声,他端起茶盏呷了口。
  邵柏的信,很快写好了。
  魏景也亲笔一封,给济王的,用火漆封好,再装进邵柏那封信内套着。
  这递信者毫无疑问是己方在徐州军中的眼线,信笺传出之前,季桓交代:“切记叮嘱,务必亲交至杨舒之手。”
  “是!”
  ……
  魏景的招降信,悄悄传往盟军大营,但早在他传信之前,安王之令就已递到储竺之手了。
  仔细将手令看了几遍,窄小的纸条捻成团,储竺张嘴,无声咽下。
  喝了口茶,摊开地形图,转动茶盏沉思良久,他站起:“走,去中帐。”
  移营后,敌我双方又酝酿着一场大战,近日都在商议排兵布阵之事。
  济王其人,上房揭瓦拳打太傅,自幼就不是个什么好学之辈,也就近几年才开始翻几本兵书,远说不上精通什么的。
  只要没有杨舒搅事,储竺说服济王极具信心。
  然天助他也,突围战杨舒受伤了,伤得不轻,近日皆没有出门。
  储竺健步如飞,一边琢磨说辞,一边往中帐而去。
  在接近中帐时,恰逢帐帘一掀,济王步出,见了储竺,他笑道:“先生来了,正好孤要去看子明,我们一起去?”
  这杨舒,真真和他八字不合。
  储竺暗道一声晦气,不过他自然不会拒绝的,笑道:“甚佳,某原想着晚些去。”
  宾主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到了杨舒营帐。
  杨舒被流箭伤及肩背,不致命,但也不是轻伤,奔逃一路没有包扎失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得很,见济王要起身,被济王按住。
  “何须多礼,你好好养伤就是。”
  刚好军医换药后未走,济王细细问了伤势,军医回说伤势见好,好好休养可无碍,济王这才松口气。
  “这就好。”
  储竺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子明,你可得好生养伤,早日痊愈。”
  杨舒撩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蒙储兄记挂,我无碍。”
  平平淡淡你来我往两句,储竺闭嘴,杨舒也不再理他,转向济王,“殿下,局势如何?只怕近日,两军便会再次交战。”
  他忧心:“徐州这回折了这许多兵马,后续需慎之又慎,万不可再出差错。”
  储竺眉心一跳。
  若是济王顺势和杨舒说起战局布阵,那可大大不妙。
  万幸,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的,济王点头后,却道:“大战未兴,子明你伤重,好好休养才是,如有不决,孤再寻你商议。”
  储竺提到半空那颗心,这才搁回肚子里。
  杨舒确实精神不济,说了几句话就见倦态。济王不欲打搅,简短说了两句,又嘱咐军医和亲卫好生照顾,这就领着储竺离去。
  杨舒确实倦怠,闭了闭目,躺下昏睡,一直到入夜才醒。他刚被扶起,忽听见外面有些骚动,一问原来普通兵卒来谢救命之恩。
  这事也不算鲜见,杨舒虽清冷,但一向不拒普通兵卒于千里之外,平时在外头遇上类似情况,他停下会说两句。
  不过今儿有些特殊,他伤势不轻躺在帐内,亲兵说要出去打发,他想了想,“罢,唤进来就是。”
  本以为是寻常事,说两句将人打发回去就是,谁知那一脸憨厚的甲兵直楞楞跪下就叩首,完事直起腰时,襟口却露出一封信。
  杨舒眼尖,一瞥就瞥见封皮上露出那两个字。
  “杨表……”
  虽少了稚嫩,多了风骨,但这非常熟悉的笔触,让他立即一怔。
  ……
  再说储竺。
  济王出了杨舒营帐后,就被请去中军大帐和诸侯议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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