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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下载第 27 章 家里阴霾遍布,人人都没有兴趣吃饭,草草结束,宛珠要洗碗,孙美丽不让,“我也就做做事情的时候可以少想一点宛珍的事情,还是我洗吧,我要是没事做,心里更要想了,一想我的心就痛啊……”
宛珠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忍不住拨了盛逸风的手机。她的手机刚才拉在石希楠车上了,只能用家里的电话打。
没想到盛逸风还存着她家里的电话号码,电话一通,就略带惊喜地低叫,“宛宛,是你吗?”
宛珠有些讶异,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盛逸风顿了顿,见那一头没有出声,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带着几分狐疑:“宋宛珍,是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骚扰我了吗?”
宛珠不得不出声纠正:“我是宛珠。”
“哦宛宛,刚才……刚才……”盛逸风顿时痛恨自己刚才的莽撞,为什么就不肯多等一会儿呢,偏这么急。
“其实,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一件事”,宛珠踌躇了一会儿,“你……没跟我姐姐订婚?”
“我跟你姐姐订婚?!”盛逸风立刻发怒,完全地不可置信,“宋宛珠,你当我是什么人啊?一边喜欢你一边跟你的姐姐订婚?你以为我是心理变态吗?还是你觉得,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外貌,所以你跟我分了手,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找一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来代替?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长得很美吗?我要这样变态地去缅怀你?!就你那长相,在国内一捞一大把,还比你有风情得多!”
他大概气得狠了,最后那几句实在有些口不择言,宛珠忽然就不高兴起来,啪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耳机里传出一声不小的声音,震得盛逸风的耳朵微微发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立刻又拨了回去。
宛珠怕宛珍接了电话,倒是第一时间就把话筒拎了起来,却不肯说话。
“宛宛,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他有些可怜巴巴地在电话里告饶,“我不是真的觉得你不美,我只是说,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你不算是顶美的,但在我心里,你却是最美的……不是,其实客观来说,你也是挺美的……”
宛珠终于忍不住投降,“谁要跟你讨论我的长相?我是说,之前……我听叮叮说你跟我姐姐快要订婚了,怎么现在却又不是呢……你别多心,我只是帮我妈妈问的,可别以为是我想知道。”
“哦?你不想知道吗?”她那一番画蛇添足的补充,却让盛逸风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渐渐飞扬了起来。
“不说拉倒。”宛珠语气一沉,就预备挂电话。
“别挂别挂,”盛逸风叹口气,“宛宛,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
宛珠不吱声。他又舍不得让她就此挂了电话。只好简单潦草地解释了一下。“你姐姐出国后的确……”他斟酌了一会儿,“很凑巧地一直在我身边”。
宛珠知道他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才用了这么个句子。联想到叮叮那次跟她说的那些,又按照宛珍的性格,只怕她当时追着盛逸风的时候,情状是有些难堪的。
“但是我一直没理她。后来,我毕业之后在一家公司实习,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就没有再见到她了。再后来,我听说她跟一个当地的华侨混在一起,那个华侨名声不太好,但是挺有钱,有十几家餐饮连锁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华侨,是不是年纪比较大?怎么叫名声不太好?”宛珠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追问。虽然宛珍跟她的关系简直称得上恶劣,但毕竟也是血缘所系,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会嫁一个不好的人。更何况,孙美丽那副憔悴的样子也让她心里不太好受。
“我没有见过,年纪应该不小吧。据说他对女人不太好,之前有过一个前妻,经常被他打。但华人还是爱面子,这样的家丑,总归不肯报警。所以也只是小道消息。”盛逸风含含糊糊,话锋一转,“你问这些做什么?”
宛珠张了张口,却说不太出口。总不能说宛珍现下带回B市的那个要与之结婚的男人,可能就是那个虐妻的华侨吧。
“没什么,宛珍这几天心情不好,我妈比较担心,托我打听她在美国的情况。”宛珠找了个理由,“我没事了,谢谢你。再见!还有,不要再打回来了,我不会再接电话了。”
还没等盛逸风反应过来,她就把电话挂上了。
半夜里,宛珠起床上洗手间,经过宛珍房间时却发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橙色的光从门缝里透出,在地板上折射出一道窄窄的光痕。
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怕惊醒孙美丽他们,并未敢用力,但只轻轻响了一下,门就开了。
宛珍语气不善地扶门而立:“干什么?”
“我能跟你谈谈吗?”宛珠尽量心平气和。
宛珍一脸不耐,“要说什么快点说,我还要睡觉。”
“能不能进去说?在这里万一吵到爸爸妈妈?”宛珠努力抑制自己的语气。
宛珍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让开了身子。
宛珠把门掩上,看着宛珍满脸的寒霜忍不住皱了皱眉,也起了些火气“你何必摆这样的脸色?似乎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如果有,也是你对不起我,不是吗?”
“哟嗬,原来你还一直记得那件事呢,怪不得看你穿衣打扮都变了很多,是想要让自己更有魅力更吸引男人吗?还是怕你下一个男朋友也会喜欢上我?”宛珍讽刺地环抱双臂,满脸的讥诮。
“那你呢?为什么你学我在高中时候的打扮?”宛珠淡淡反问。
宛珍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谁在学你?少在那儿自恋了!我爱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你管得着吗?”
宛珠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是为了好好地说理。
定了定神,换了个话题,“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妈说你带了个男人回来,你是真的爱他吗?”
宛珍脸色一变,“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听说这个男人有过家暴的历史。我是不希望将来妈为了你的事难过。我希望你能调查清楚,再作决定。”
宛珠把要说的话说完,就打算回房间。
宛珍却一把拽住了她,满脸的愤恨:“听说?听谁说的?是不是盛逸风?”
她冷笑了一下,语气益发尖刻,“说什么谈谈,宋宛珠,你是来耀武扬威的吧?没错,你说对了,我承认我很丢脸,为了让盛逸风喜欢我,接受我,逼自己穿你喜欢穿的衣服,留你喜欢留的长发,我让自己做了三年你的影子,简直都快连我自己都相信我就是你了,可是,他就那么轻飘飘地给我一句话,‘你不是她,所以,不要再做这些可笑的事情了’,我为了他甚至愿意去读我最厌恶的书,到头来他就只送给我这么一句话。我告诉你宋宛珠,我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对盛逸风也没什么兴趣,就是看见你跟他分手之后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才想要得到他。但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他。他不爱我,我无所谓,但是,他却不能说那样的话。我哪里不如你?为什么他偏偏要拿我跟你来比?”
她顿了顿,脸上的激愤之色褪了一些,继而浮上几分冷意:“我为什么要嫁现在这个男人?你不知道?我告诉你,答案是:我要让你们难受一辈子。因为你,我的亲妹妹,我要嫁给一个那样上不了台面的男人,我牺牲了我的青春和婚姻,为的就是让你跟盛逸风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妈妈从小就不喜欢你,你很难过对不对?我看到过你一个人在沙发后面哭过好几次。你猜猜看,等我结婚那天,我告诉妈妈,我嫁给这样一个人,是因为你抢了我的男朋友,我才伤心绝望得放弃自己,自暴自弃。她会怎么看你?会不会更加讨厌你甚至恨你一辈子呢?”
宛珍笑得很得意,仿佛脑子里已经勾画了那样一副画面,脸上浮现出几分狂乱之色。
宛珠却没有动气,只是漠然地看着宛珍,“你幸不幸福,说到底关我什么事?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暗施心计抢走自己男友的人的不幸而伤心难过?宋宛珍,你过得越悲惨,我只有越开心。所以,如果你想要报复我,虽然我实在不知道你报复我的理由在哪里,那么,你只有拼命地比我更幸福才有可能。至于盛逸风,他心里既然没有你,又怎么会计较你幸或不幸?只有爱你的人,才会介意你的生活如何。抱歉,我跟他恐怕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说完,宛珠也懒得去看宛珍的脸色,举步往门外走。
门一打开,她就愣住了。
孙美丽穿着一身睡衣,脸色苍白地站在走廊上,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似的上下看着她。
“宛珠,你在说什么啊,我刚才听到你说宛珍过得越悲惨,你就越开心,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为什么?她是你的亲姐姐啊,你就算再不喜欢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没听明白……”宛珠叹了口气,难道孙美丽就没听出来,她其实是想激宛珍放弃那个愚蠢的主意吗?还是说孙美丽虽然养了宛珍那么多年,却始终不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反倒是一直跟宛珍关系疏淡的自己,才明白宛珍那样偏激而叛逆的性格,一定要反其道而劝,不能走正常的劝诫途径?
她还没说完,孙美丽已经扬起一个巴掌,掴在了她脸上。
“我不需要你这样一个黑心的女儿,宛珍也不需要你这样一个黑心的妹妹!家里这么乱,我的心都快绞碎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幸灾乐祸?!你是有多恨这个家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宛珠猝不及防,被那力道扇得脸不由偏向了一边,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中尤带盛怒的孙美丽,又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脸上表情莫辨的宛珍,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脸上的痛却分明又是真实而清晰的。
宋启明听到声响也开门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惊得喝了一声:“美丽,你疯了?!”
宛珠被宋启明这一声叫惊醒,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掌印,像是终于能确信了似的,满腹的委屈与悲愤终于化成一腔绝望跟萧瑟,抬头反而对孙美丽笑了笑,“我从小就希望你能多爱我一点,哪怕有你爱宛珍的三分之二也好。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任何的爱,包括父母之爱,都是不可强求的,是我妄念了。但您可以不爱我,却不能侮辱我,怀疑我的人格。因为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点东西。另外,谢谢您养了我那么多年。”
她弯腰,对孙美丽和宋启明鞠了个躬,接着就平静地退回自己房间,将有限的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披上大衣,换好鞋子。
宋启明见她穿得整整齐齐地出来,又拎了只箱子,颇有决裂之意,顿时急了,伸手打算把她的箱子夺过来,“宛珠,你妈妈这几天精神不济,刚才昏头了才会打你,你是我们的孩子,怎么会不爱你呢,你留下来,明天我让你妈妈跟你道歉。她也不是有心的……再说,现在都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孩子要去哪里?”
宛珠淡然一笑,一根根地把宋启明的手指掰开,“爸,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从来也不是我的家。它不过只是我长大的地方。它从来没有给过我温暖和爱。而对于我来说,很抱歉,我要的东西不仅是食物和空气。我不要求你们理解,但希望您尊重我的选择。”
宋启明愕然地放开手。任凭她孤单地拎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铁皮的防盗门在她的身后轻轻合上。声音并不大,却仍旧让她的心在原地震了一震。出门之前,她把钥匙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写字台上。从此以后,这扇门的锁,她再无钥匙可开,也不必再开了。
停在他们家门口的一辆白色的轿车忽然亮起了车灯,接着,盛逸风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打开的车门一侧。
“宛宛?你半夜出门要干吗?”
宛珠来不及想他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这里,只是仓促地对他笑笑。
他却立刻注意到了她脸颊上醒目的掌印,脸色立刻就变了,“谁打你了?”
“别管了,快带我离开吧。我要回S市。”宛珠掩饰地偏转了头,把那半边侧脸藏进围巾里。
盛逸风见她脸色苍白,又像是冷得厉害了似的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不再说什么,将她的行李接过,领着她上了车,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
车子里开的空调很暖,她却仍然觉得冷得厉害,身体控制不住得发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盛逸风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将空调调得更高了一些。
“谢谢。”宛珠低声道谢。
盛逸风不答,半晌,忽然把车子一停,车胎急速刹住时跟路面发出的摩擦声尖锐地撕破寂静的夜。
“是宋宛珍打你的?”他侧过身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痕迹,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愤怒。那个红色的掌印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那么醒目,怕是要好几天才消得下去。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女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不是。”宛珠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别动,让我看看。”盛逸风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极轻地触碰了一下她脸上的那个巴掌印记。
“痛吗?”他的声音低哑,指尖似乎带着让人心悸的魔力,在微微红肿的痕迹处游走,触及之处,肌肤微微生温,让宛珠心里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酥麻感。
像只蚂蚁在心里爬啊爬,爬得心痒,伸手去挠,却总不是地方。
后面一辆要转弯的车大约嫌盛逸风的车挡了他的道,狠狠地揿了几记喇叭,如丢入湖心的石子,打碎了车厢里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旖旎。
盛逸风咬牙切齿地放开宛珠,重新发动了车子。
到S市从高速公路走的话大概是4个半小时。进入S市的地界时,天刚蒙蒙亮。郊区的房子终是比不上市中心的拥挤,大片原野上疏疏落落几座小房子,隔着冬日清晨蒙蒙的雾气和天际线上刚升起的裹着一团云雾的太阳倒也颇有几分意境。
盛逸风体贴地在旁边一家服务区的早点摊买了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宛珠没有胃口,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了,靠在车头上,看着远方的一带晨雾出神。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盛逸风揽过她的肩膀,侧身帮她挡住大部分的风。宛珠没有拒绝,反而更深地缩进了他的怀里——不管她有多少拒绝这个怀抱的理由,此刻,她只贪恋那一点点近在咫尺的温度。
“从前,有个贫苦的渔夫每天只打一网鱼,那网鱼刚好可以换他一天的食物、水和其他生存所需。打到之后,他就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一天,沙滩上来了一个有钱人,看他这么年轻却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就对他说: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却为什么不去打更多的鱼,而躺在这里晒太阳呢?渔夫抬头看看他:今天的鱼打够了啊。有钱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明明还有时间可以去打更多的鱼卖啊!渔夫问:卖了做什么?有钱人回答:卖的钱多,攒够了你就可以买艘轮船啊!渔夫更加不解:买船做什么?有钱人解释:那样你可以去很远的海域再打更多更多的鱼啊!渔夫又问:打那么多鱼干什么?有钱人觉得渔夫简直太愚蠢了,只好继续解释:再卖啊,等很有钱的时候就可以开一家公司啦!渔夫好奇地追问:然后呢?有钱人得意洋洋地说:然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