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君王将臣下贬职,就失去了臣下之人心,那只能说明,臣不曾‘臣’,既如此,留之何用!”
说完,嘴角弯起一抹盈盈笑意,似讥似讽地看着秦飞扬。那神情再说,如今,你可知道你的不称职了吗,秦将军?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也真是的,至于为了这个问题剑拔弩张吗?”凤仁玉觉得气氛过于僵硬,便出言缓和,“寻儿~”她唤的是凤寻的名字,有些嗔怪着,“你皇父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可知道,当初你皇父跟着侍卫队一同训练,花的心血可想而知。他这么反对,不过是相信侍卫队的能力嘛,纵观全国,真的没有其他人,可出其右。你那样说话,太伤你父亲的心了。”
“侍卫队的人个个赤胆忠心、尽忠职守,他们都是誓死效忠储君的。”秦飞扬的面色少缓,长出一口气,做了退步,“若是储君觉得有人不够格,那是理所当然要更改的。只是重新整顿,似乎太大范围了。”
“是我急功近利了。”凤寻复又坐了下来,轻巧的说道,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不悦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或是霸道的,“皇父,刚才的确是本宫出言激烈。其实本宫的意思倒不是大刀阔斧,只是杀鸡儆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储君,侍卫队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毕竟,人心难测。这回他们没有好好尽职,的确应该重重处罚,以儆效尤,以正法纪。”秦飞扬一语带过,早已恢复原来的镇定,接着问道,“若是侍卫队重整,储君打算如何处置失职的队员,又如何补充空缺。”
少女微笑,露出特有的天真和俏皮,对秦飞扬撒娇道:“这事啊,还要麻烦父亲大人呢。”称呼都改变了,活脱脱是一位对着自己父亲撒娇的女儿形态。
秦飞扬眉头稍展,带着一丝欣慰,看向凤寻的眼神也就慈爱多了。“你要为父做什么,只管说来。事关储君的安危,为父亲的必当全力以赴。”
凤寻掩唇嬉笑,血瞳晶莹剔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去父亲掌管的禁军挑选适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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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凤大政 第八十七章 迟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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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飞扬的欣然同意之后,父女俩商定了日期,决定年后等凤寻拜完师,再由她亲自去禁军挑选人选。之后几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凤寻便留下秦飞扬和凤仁玉俩人独处,便带着凤欢喜离开浅音宫。
凤寻一走,凤仁玉便解释道:“储君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在我们身边,方才的话,她是无心的。”秦飞扬是个怎样骄傲的人,俩人成婚近二十年,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玉儿你多虑了,储君是我们的女儿,我怎么舍得怪她。如今看来,更有一代明君的潜质,做父亲的高兴还来不及。”秦飞扬移身榻上,将凤仁玉搂在怀中,刚毅的脸上泛着柔情,“我现在只希望玉儿快些好起来,到时候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共享天伦。”
凤仁玉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红润。之后,秦飞扬便和凤仁玉说了朝廷上的大臣上呈的奏则中出现的问题。夫妻俩照平常的习惯,共同商议着解决的办法。
另一边,凤寻出了浅音宫后,便看见凤欢喜的乳娘和侍婢们等候在门口,一如平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应承了很多好处才哄得凤欢喜这个小丫头回自己的宫殿。
“什么也问不出来吗?”凤寻漫。步在飞来阁鲜花灿烂的花庭中,顺手拉过花径边的一枝郁香,低头轻嗅。少女的心情似乎很好,淡眉轻扬,粉唇微勾,干净如雪的脸上一派安然恬淡。
红叶跟在后面,应了一声。
“你怎么看?”少女娇小的身躯悠悠。转过,面对着红叶俏笑如花。
红叶看了主子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开口道:“属下认为,背后之人可能深藏挽凤已久,也许就是挽凤人,其实力不容小觑。至于秦将军,虽然是挽凤皇夫,但是出身尴尬。红叶以为,他在宫中安排眼线虽有能力,但若是组织一个强大的刺客团,暗杀对象又是主子——挽凤储君。怎么看,都不太合理,也不可能。”
少女听着她的分析,金底火鸢的短靴踏过被她扔。在地上的花朵,敛眉不语。挽凤国百姓对凤神有着至高的信仰,对凤神庇佑凤氏皇家的拥戴是不可估量的。这也是凤氏会有女皇出现,能够百年来闭关锁国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她,作为挽凤储君,加上侍神者的预言和凤神转。世的传言,什么都没做,在挽凤人民的心中就有了无限的威望和至高的地位。挽凤皇室向来人丁稀少,凤氏的人也因此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血亲……
可是今天碰见秦飞扬的时候,他的关切倒是有。七八分真,最重要的是没有杀气。她对杀气天生敏感,若是秦飞扬有杀意,凤寻现在想得就是怎么快速有效解决秦飞扬。
“这事慢慢查吧,。不急。”凤寻想了想,如此吩咐红叶。如今的局势扑簌迷离,如果不能将对手一击必杀,就先养着吧。如今看来,那一边的人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至少要等风头过去了。
“咦,这花长的不错,是新搬来的吗?”凤寻才发现身边的那一盆盆鲜红的花,似乎有刚刚搬动的痕迹。再看那些花,每一枝高度相仿,笔直的翠绿花茎,光滑泛着亮泽。茎顶上长着一朵似合又开的花朵,颜色深红如血,倒和火鸢有几分相似,只是清纯单调了许多。
“殿下。”一直远远跟着的舞袖见凤寻有此一问,连忙面带喜色走了过来,行了一个屈膝礼,道:“这是郁香。今年您及笄的时候,沧碧国使者是送来的贺礼当中,就夹杂着这包花籽,使臣走的时候还吩咐我务必种种看。后来殿下将及笄贺礼全权交给奴婢打点,奴婢就发现花籽内夹杂着一张精美的纸笺,写着种植方法,便试着种种看。想不到这次回来,就长得这般好了。”
凤寻听着听着,眼眸越来越亮,血色的瞳眸和怒放的郁香一样灿烂,伸手摸摸郁香,笑道:“是沧澜送的!那天还以为他不会再送什么礼物了呢。如今看来,这倒是符合他的作风。”
舞袖见凤寻心情甚好,跟着接着道:“殿下一回来,正好是这些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看来连花儿都特地为殿下盛放呢。奴婢见她们这么好看,颜色又喜庆,便把她们都搬到花庭来了。”
凤寻笑容干净透彻,兀自赏着这一株株红色的郁香,不做他言。红叶和舞袖自然默默跟在她后面,眼中是鲜红怒放的郁香,浸溺在淡淡的花香,仿佛进入了一个纯净的世界。
“舞袖,我及笄那天,有没有在沧碧使臣团里看到一个冰川一样的男子,嗯~整个人都快结成冰的,样子挺俊秀。”看到舞袖有些迷茫的眼神,凤寻自觉的确说的不够明白,沉眉想了一番,想不出子安还有什么特征,有点着急地比划着,“对了,他的衣领上或者袖口上会绣一朵很小很小的三色堇。”
舞袖努力回忆一番,摇了摇头。凤寻失望的神情立马浮现,对着那些无辜的郁香发泄着心中的不爽快。子安,这么算来,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呢,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殿下说得,是不是当初吩咐的若是他来,便不阻挡的男子。”红叶听到“三色堇”便想到凤寻当初的吩咐,看到凤寻似乎挺在乎那个男子,因而大着胆子问道。
凤寻脑袋一转,开心地跳到红叶的前面,血瞳晶亮如玛瑙。“他来过?”是什么时候,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他冷冰冰的气息,难道是自己南下的时候。想着想着,不由有些懊恼。
“没……有”红叶小心地会说,“殿下不是让侍卫队掌管了殿下周围的情况,不妨去问问侍卫队的人。”
干净的五官没有一丝笑意,少女撇撇嘴,泄气道:“算了,他不回来了。”垂头丧气地漫无目的走着,忽然“啪”的一声,少女拊掌俏笑。 “我真是越活越笨了,他不来,就不兴我不去找他,看看他在干什么!”
子安走后,她的日子就无聊了很多,况且到底沧澜为什么要罚他,凤寻一直就很好奇。
想通了的凤寻,心情再度好转。素手一挥,道:“叫上迷迭,我们去太医院。对了,红叶,将沧澜秋水送的那些琉璃珠带上。”
太医院。
“殿下万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太医、药童都跪在地上迎接他们的储君殿下。一听储君要来,这些太医院的人开心不已,匆匆正襟整冠,务必以最礼仪的样子等待储君的到来。
“快起来吧。本宫今天来,是想着眼看都是年尾了,就来看看你们,这一年辛苦你们了。”凤寻没有直接道明来意,跟在沧澜身边久了,学得最像的就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花一分一毫塑造亲厚仁善的形象。
果不其然,那些太医们眼睛微微泛红,诚心诚意地感谢储君的恩泽。太医,随是医者最高的身份,但向来都是危险系数极高的职业。一个不小心落得就是身首异处、满门抄斩、牵连三族。平日里战战兢兢伺候着主子,即使治好了,那也是应该的,哪有主子在乎过他们啊。想储君这般特地前来慰问,更是想都没想过的荣耀。
“太医令何在?”看差不多了,凤寻才不疾不徐地问道。
“下官在。”
凤寻一看,不由笑了。原来是王全喜,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王太医快快免礼,本宫南下期间有劳王太医的照料。”凤寻虚扶一下,看见众人都挺拘束,便起身走进太医院,“大家不必拘礼,本宫就是来看看。王太医,本宫想单独和你谈谈。”
于是,凤寻在王太医的指引下,进是入了雅间。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小房间,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四周弥漫着药香,墙上挂着神农尝百草的画像而已。书案上到处都有条不紊地排列着药书。
“我想帮迷迭安副眼睛!”凤寻落座,悠闲地喝着茶
王太医还没坐稳,立刻就跳了起来。雪白的胡须一颤一颤地,趴倒在地上。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殿下是要说“治好眼睛”的吧。
“王太医,无须多礼。”凤寻有些不耐,转而对着迷迭吩咐道,“迷迭,你把眼纱取下让太医给你瞧瞧。舞袖,将琉璃珠给太医递过去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就换别的。”
王太医不得已起身,复又坐下,硬挺着检查迷迭的眼睛。迷迭稚气的脸上哪里还有眼睛,只剩下两个狰狞的黑洞,连眼珠都没有了。王太医仔细敲了敲,对着储君有口难言,一脸的惊恐。
“不是让你恢复她的视力,只是帮她上一副将眼睛,以后出门就不用带着眼纱,惹别人的注意。”凤寻放下茶碗,有些头痛地解释道。身份,有时候也是个说不清的麻烦。
“殿下,请恕下官才疏学浅之罪。请殿下给下官一个月的时间,必定找到可以为迷迭做成适合的眼睛。”王太医学医五十多年,医术上精湛无比。一听到储君的提议,初时有些惶恐不安,后来想着想着,觉得只要有材料,没准能行。
况且,那个叫迷迭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遭此大劫,以后失明是必然的。但是,至少不要让她的样子太过吓人,伤害到她。
“哦~好的。”凤寻没有想到王太医就这样答应了,不由感慨医者痴狂。“本宫允了。王太医,放手去做便可。事成之后,本宫重赏。”
看着事情解决了,凤寻便要回去,走之前顺口问道:“王太医,母皇这病,看着蹊跷。”
王太医心中一惊,陛下的病回来后就略有耳闻,也查过会诊记录,没有错误。只是陛下却迟迟不见好转,令人不安呐。只是自己才回来,并没有参与陛下的诊断。
“王太医,下午就去给母皇看诊吧,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说完,就悠悠然走了,独留下王太医在屋内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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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凤大政 第八十八章 秦氏兄妹
第八十八章 秦氏兄妹
回来的第二天凤寻也没有上朝,早上去浅音宫坐了坐,听着凤仁玉给她介绍朝中百官的出身、特点等,直到晌午才回。简单地进了午膳,便去午睡了一个多时辰,在红叶的服侍下穿戴后,醒了醒神。便听舞袖来报,秦相知已经在偏厅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刚开始听说“秦相知”的时候,凤寻都没想起是谁,还是红叶稍稍提了一点,才想起那位至今只有一面之缘的异母姐姐,那个胆小如兔的秦相知。
凤寻便让舞袖引了秦相知进来,没想到这个怯懦的女子竟然会主动来看她。记得当时初见面,她行完礼后,就缩在一边不敢言不敢语,连偷偷看看的胆子都没有。
秦相知今年已有二十一岁了,过了年便是二十二,到目前也没有定亲。如今还是住在宫中,她的宫阁与冷宫为邻,平日里凤仁玉虽然照顾甚少,但也没亏待,所以日子过得不咸不淡。秦飞扬从她被接过来的那一天去了一趟,就再也不曾过问过。至于秦可淮对这个妹妹的却是敌意甚深,每每遇见总免不了冷嘲热讽一番;原因不过是在秦家的时候,秦相知的母亲是正室,而秦可淮不过是庶子。
“民女秦相知拜见储君殿下,储君殿下万安。”正寻思间,秦相知已经走了进来。恭敬有礼地跪在地上请安,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柔弱似柳的身体轻微颤着。
凤寻看她不像是那种装出。来的模样,缓了缓口气,道:“起来吧,你不必如此多礼。找个地方坐了,我们聊聊天吧。”
秦相知唯唯应了,起了身在福了。福,找了离凤寻最远的椅子坐下。说她坐,不过是将小半个臀部稍稍挨着椅子的边缘,倒是比跪还要累人。凤寻一见她这样畏怯,脸色微沉,倏然起身。
秦相知才坐稳,就看到凤寻脸。色不霁朝自己走来,以为是哪里触犯了储君。不由自主地“扑通”下跪,脸朝下,正好看到凤寻的绣着美丽火鸢花的短靴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起来吧!”凤寻的话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和恼意。
伏在地上的女子一惊,手脚发软,但是想到凤寻的。吩咐,只能拼了劲站起来,整个人抖着,将头低低垂在胸前,不敢看凤寻的神色。秦相知的身材倒是高挺,不同于凤寻的娇小,即使低着头也要比凤寻稍高,俩人气势上就完全不同。
“这么怕我,你又何苦要来。”凤寻这么问,也这么想的。。其实她不出现也没人会指责她,毕竟她的存在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秦相知两手绞着两侧的衣襟,细弱蚊蝇地说:“听。说你……殿下回来了,就想……就想……看看你好不好?”
凤寻一惊,血瞳。微微眯了眯,眼底泛起波纹,细细地打量着她,终是叹了口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