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命(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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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命(清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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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民对待承祜的态度,让那两个先前嚣张无比的人心猛然一沉。看这架势,他们方知,自己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也许,承祜的那句话并没有说错,他们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杨大人,他是谁呀?”姓徐的挪步到杨怀民身边,战战兢兢的问。

杨怀民没有点破承祜身份,毕竟,一个皇阿哥出现在青楼里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他是从京城来的贵客。”杨怀民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他面向承祜说,“大公子,想必您也没有兴致再待下去。那么,就让下官护送您回去吧!”

承祜负手矗立:“也是。不过,有个人,你一定要严惩。”承祜用眼神示意杨怀民他不想放过的人是哪一个,就是那个趴在地上发抖的一直很目中无人的所谓明珠的好亲戚。毕竟,辱骂皇族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杨怀民早就对一直为祸作恶的纳兰家的人心怀不满,要不是这位大爷背后有明珠这尊大佛,他早就把他给办了。但是,既然现在承祜开口了,那么他就不用再顾忌太多了。

“是,下官遵命。”杨怀民中气十足的回答。

承祜抬脚就要走,不想,那位纳兰大爷竟然破罐子破摔的拦住他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公子,你想用什么罪名处置我?”他心底还有一丝妄想,如果承祜的身份并不是那么高,说不定明珠还能救救他。

承祜微微蹲身,附在那人耳边低语:“侮辱皇族,这个罪名你看怎么样?”他的这句轻语,让那人彻底没有脾气。就算明珠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同皇室对抗。所以,他就只能等死了。

“走吧!”承祜带着隆海和哈图败兴而归。

在回行宫的路上,承祜悄悄的问了隆海一句:“杨怀民和他的人马,是你传信让他们来的吧?”

隆海低头请罪:“是奴才自作主张,求主子责罚。”

承祜其实没有怪罪隆海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隆海为什么要那么做:“给我个理由。”

隆海并不是一个空有功夫没有脑子的莽夫:“主子,要是真的闹起来,对您的声誉不好。而且,出门前皇上千叮万嘱过奴才们,万万不能让您有丝毫损伤。所以,奴才才斗胆去请了杨大人带亲兵前来。”

堂堂大清国皇子不仅逛青楼还大闹青楼,这要是传出去了,对承祜的名声绝对有损害。虽然承祜是微服,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隆海就暗暗叫来杨怀民来处理此事。

至于第二条理由,隆海考虑得也挺周详的。他们这边是有许多高手不假,可是,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要是因此让承祜伤到一星半点,他们的罪过就大了。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就够他们受的。

“你做得很好,是我有些胡闹了!”承祜轻叹一口气。他心情不好,就没想那么多,净想着要找个人发泄发泄。可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注定不能肆意妄为,要走一步想十步。

承祜一行人刚刚回到行宫,梁九功就拦住了他们:“大阿哥,皇上一直等着您呢!”

“等着我?”承祜不明其意的反问了一句。现在已到亥时,以往这个时候,康熙早就就寝了。

梁九功点点头:“对,大阿哥您跟奴才来吧!”

承祜暗暗寻思,应该是他们在青楼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康熙。那些暗卫必定已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陈述给了康熙,看来,一顿训是免不了了。

梁九功把承祜领到康熙所在的屋子,然后就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下,让他们父子二人得以独处。

瞟了一眼拿着一本书在烛光下拜读的康熙,承祜随后低着头说:“皇阿玛,您唤我来有什么事?”

康熙放下书,语义不明的说:“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承祜立刻认错:“皇阿玛,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想认错,因为他认为自己根本没错。虽然他今日是冲动了些,可是,这个事端却不是他主动挑起的。不过,如今的他实在是不想和康熙独自相处。所以,他只想主动认错早早完事。

“怎么低着头?抬头,看着朕。”承祜躲闪的态度让康熙有些不悦,“你倒是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承祜依言抬头,快速看了康熙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开。“我不该去青楼。”承祜想来想去,最后找出一个应该会让康熙满意的答案。

康熙冷哼一声:“去青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种地方,朕年轻的时候也因为好奇而去逛过。”

听到康熙的话,心里很不痛快的承祜不禁在心中叫嚷。既然如此,您还想让我说什么?

当然,这句话承祜是说不出口的。若是从前,他倒是可以以玩笑话的形式和康熙说说。但是,在他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心意后,他就不太敢和康熙交心了。因为他怕自己越陷越深,直至永远沦陷。

承祜的沉默不语,让康熙有些上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那么,朕告诉你。事情的起因,朕已经听说了。既然那个罪人说出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你应该只有两个反应。一,就是忍下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事后再追究。二,就是直接将其就地正法,因为他确实该死。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跟那样一个人较起劲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一个皇阿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妓院那种地方吗?”说到最后,康熙不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以示自己对承祜不干不脆做法的失望。

“皇阿玛的意思是,要么我就忍,要么我就狠?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忍得下来吗?而您让我狠下心杀了他,我做不到的。虽然那人确实可恶,但是却罪不至死。”承祜做不到那么草菅人命,他上辈子所受的二十多年的教育教导他的是,人命是可贵的。若是一个人真的犯了错,那也有法律制裁他,不能想杀就杀。

“你呀!”康熙头疼的望着承祜,“也许,朕真的是太宠你了。”他很怀疑,要不是有自己庇护着,依照承祜这种善良的性情,他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这么大吗?

“皇阿玛,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我都受着。”承祜心一横,就硬生生的跪下。

承祜的倔强,康熙是既喜欢又讨厌。“承祜,朕没有要罚你的意思。朕只是想告诉你,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做。你这性子,是该改改了。”康熙意有所指。他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要是有一天自己再也护不住他,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心情一直很不平顺的承祜没有听出康熙的寓意深远:“皇阿玛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您让我改什么,我就改什么。”最好,您让我改掉自己的痴心妄想,让那份令我感到绝望无比的感情永远埋葬。

这一刻,康熙真的看出承祜很不对劲了。望着有些赌气意味的承祜,康熙不由放柔嗓音问:“承祜,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要是以往,面对今日之事,你是绝对不会那么冲动的。”不得不说,康熙的直觉真的很准。

康熙的了解,让承祜是悲喜交加。有这样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该高兴的。可是,若是他对这样的父亲怀有异样心思的话,那么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了。因为他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会不会被他看穿。除非他豁出去向康熙告白,不然,就要一直担惊受怕着。这般过日子,时间久了,承祜真的害怕自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疯!

“皇阿玛,您爱过我额娘吗?”承祜突兀的问。他需要一个死心的理由,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康熙一怔:“为什么问这个?”

承祜坚定的望着他:“您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好吗?或者说,您爱过人吗?”

康熙沉默良久,随后才轻轻回答:“帝王心中,无‘情爱’二字。朕对你额娘是有感情的,但是,却没有爱。至于其他人,有的也只有怜惜而已。”

“您是在告诉我,您这一辈子都不会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是吧?因为您要做一代圣君。”承祜得出一个凄凉的结论。

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再问一句‘那我呢?’,可是,他问不出口。因为他可以预知康熙的答案,‘你是朕最心爱的儿子’。虽然‘心爱’,却仅仅是‘儿子’。

“承祜,有些事不是你该问的。”康熙没有直白的点头,但是,他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算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也累了,歇息去吧!”被承祜这一搅和,康熙也忘了继续追问承祜的心事。

知道康熙的答案后,承祜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所以,他只是麻木的回了一句:“是,儿臣跪安。”

“去吧!”康熙半磕着眼说。



27、推心置腹





承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寝居,他只知道,倒在床上时,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吧!承祜对自己说。不要妄想了,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等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南巡之路还在进行,承祜的心却已经陷入绝望的深渊。他一天天的沉默,有时甚至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他如此不同寻常的沉默,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康熙就是其一。

但是,任由康熙硬逼软套,承祜就是没有向他说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承祜的硬脾气让康熙好一阵气闷,时间久了,康熙也就不再管他,甚至有些疏远承祜。因此,大阿哥失宠于皇上的说法也就不胫而走。

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南巡结束,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京城。而回京后,承祜给孝庄和佟佳氏匆匆的请了个安后,就闭门不出。除了日常的请安、学习,在宫里的其他地方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慈宁宫。

趁佟佳氏来为自己请安之际,孝庄拉着她问起承祜的事:“承祜最近是怎么了?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而且,据说和皇上的关系也没以前那么亲密了。就因为这个,现在宫里都在流传他失宠了。难道是在南巡的时候,和皇上闹了矛盾?”

佟佳氏也是一头雾水:“老祖宗,媳妇也不太清楚。承祜每次给我请安时,都只是跟我随便聊了聊胤禛的事,其他的就一概略过。至于皇上那边,我就更是揣摩不透了。”

“皇上最近的心情如何?”孝庄继续追问。

佟佳氏略显忧虑的说:“不太好。”

孝庄轻叹一口气:“是因为承祜吧?”

孝庄一直心如明镜,也就是国家大事以及承祜的事能让康熙真真正正的放在心上。虽然从某一方面说,承祜的事也算国家大事。但是康熙对承祜的心,孝庄比谁都清楚。康熙对承祜与其他阿哥不同,承祜对康熙而言,很多时候都只是单纯的孩子。所以,为了这个放在心坎上的孩子,康熙还真没少操心。但是,如今这个孩子却莫名其妙的同自己生分了,这让康熙如何能不挂心!

“嗯。依媳妇看,承祜一天不恢复以往的态度,皇上就一天不能睡个安稳觉。但是,承祜那边,该说的我已经说光了。每次他都听得认认真真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按照我劝导的做,还是那么我行我素。至于皇上那边,我也不能太多嘴。所以,情况还是那么僵。”佟佳氏也着急。

皇上的心情能左右很多人的命运,现在宫里哪个奴才不是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不慎,触犯龙威。就连她们这些嫔妃,也是七上八下的。现在这宫里最心安的,恐怕就是承祜这个罪魁祸首了。

“这父子俩,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算了,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你呀,有时间就多转圜转圜,我这把老骨头是不行了!”此时的孝庄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人老了,病也就多了起来。所以,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后辈们的琐事。

“媳妇知道。”佟佳氏自然是不希望孝庄再为这些事烦心。孝庄太后为大清国操了一辈子的心,现在,她是该歇歇了。

孝庄半眯着眼,问起其他事来:“其他的阿哥都还好吗?听说,宜妃又有了?”

佟佳氏浅笑道:“他们都还好,现在连七阿哥都随哥哥们一道上学了。教导他们的师傅都说,这些孩子均是可造之材,将来会有大出息。至于宜妃,经过太医诊断,她确实已有身孕。过不了多久,您就会添一个小曾孙或者小曾孙女了。”

听到爱新觉罗家族会再添新丁,孝庄不禁笑得十分开怀:“看到孩子越来越多,我高兴呀!佟妃,虽然这些孩子里面没有你亲生的,但是他们总归要叫你一声额娘。所以,现在贵为后宫之主的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

佟佳氏听到孝庄这句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与她无缘的孩子。但是,在孝庄面前,她也不敢露出半点悲戚。老人家年事已高,最好是见喜不见忧。

“嗯,媳妇晓得。”佟佳氏乖巧的应道。

慈宁宫这边话着家常,皇宫内的某处也有一场非比寻常的谈话正在进行当中。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朗粗鲁的揪着承祜的衣领逼问。

承祜苦笑着回答:“朗哥,你先放开我,然后我们好好说话成吗?”

高朗手上没有半点松动:“好好说话?我一放手,你就会溜了。一回上当也就算了,我可不想每次都被你耍。这回,无论如何,我都要问明白。快说!”

自从和康熙南巡归来,承祜的状态就很让高朗担心。他一直认为承祜是那种很没心没肺的人,什么事都能乐观的看待。可是,如今他的想法变了。现在的承祜,在他看来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一点活气都没有。作为好兄弟,他不能放任承祜这么麻木的过日子。

爱上康熙这件事,承祜不想对任何人说。不仅仅因为这是一个禁忌,更因为说出这个秘密后,他怕自己承受不了那个后果。若是在现代,他要是说出爱上自己父亲这种话,一定会被关进精神病院。而在古代,结局只怕更悲催,他可能会在安上乱伦忤逆的罪名后被直接推上法场!

高朗看出承祜还是不想说,所以,他不得不下猛药。“承祜,你要是再吱吱呜呜的,我就将我们两个都不是原装货这件事捅出去。反正,按照你现在的状态,出事是早晚的事。早死早超生,我不想再跟你这么耗着!”高朗用他们之间最大的秘密威胁承祜。

“你真的要听?不后悔?我怕你听后觉得我恶心,那么一来,我们就连兄弟都没法做了。”承祜把话说前头。

如果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承祜最想要的听众除了康熙,就只有高朗了。想要告诉康熙是因为他是当事者,而想要告诉高朗则是因为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高朗微微松开他:“你说吧!再惊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一笑而过。”

承祜清了清嗓子:“那我就说了。我、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不能爱上的人。”

高朗即刻问出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男的女的?”

承祜低着头用蚊子飞一般大小的声音回答:“男的。”

“是康熙吧!”高朗语出惊人。

承祜猛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高朗还是一张面瘫脸:“你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其实,你爱上他,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承祜有些发愣:“为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想不到,其实早就破绽百出。

“你太在乎康熙,特别是长大以后。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感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康熙对你那么好,日积月累,你会动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高朗道出自己的分析。

“可是,他对我的好,都是对儿子一样的好,不掺杂任何其他情感。但是,为什么我就不能单纯的向对父亲那样去爱他?而会产生那么难以启齿的感觉?”承祜一直很迷茫。

错误到底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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