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守之心- 第26部分

　　　　“能不能咬动？”秦天关心的问。把手里的肉，凑进白发少年的嘴。

　　　　白发少年咬着肉，肉汁的味道是那么鲜美，可是却使不上力，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他伤心失望的说：“我不要了。”

　　　　秦天看着少年白皙的脸，又看看咬过却没有咬下的肉。张嘴一大口用力撕扯烤肉，用手把撕扯下来的肉硬塞在少年嘴里。

　　　　白发少年看着他，眼睛晶莹剔透。好像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眼泪从眼角一直流到耳畔。他先被温暖填满的是心，然后才是胃。

　　　　高进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说：“也给我喂一点吧！”

　　　　“来，我喂你。”光头正拿着烤肉在吃。听高进说话，张着嘴就要喂高进。

　　　　“去去去。”高进推了光头的肩膀一把。两人说着哈哈大笑。

　　　　白发少年能正常活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周。他们毫无意外安全的到达一条小河边歇脚，身上一整天都绑着铅块，人要比平常累很多。很多人都是天一黑了，就把铅块卸下来，躺在地上休息。唯有秦天他们几个乐此不疲，别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有闲心说笑打趣。

　　　　“十九，我觉得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们有绰号，就秦天没有呢？”光头摸着寸草不生的脑袋对身边的高进说道。

　　　　“就是。那我们也给他取一个。”高进赞同道。

　　　　“唉唉唉，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有绰号。”秦天笑嘻嘻的说。

　　　　光头和高进异口同声的问：“叫什么？”

　　　　“叫天。”秦天坏笑，露出一口白牙。

　　　　光头和高进白了秦天一眼，两人是打定注意要给他取绰号了。

　　　　“那那叫绰号啊，我给你取个雷阵雨好了。”高进说。

　　　　“不好，干脆叫烂好人。”光头就感觉他老是帮别人，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秦天见他们两那么热情，把眼睛移向坐在自己对面沉思的白发少年：“唉，小白，你也给我取一个。”

　　　　白发少年眉毛微挑说道：“我叫明德，明德！”

　　　　“别啊，小白叫起来多顺口啊！”

　　　　明德眼睛一瞪，气哼哼的说：“你家小狗啊，起名那么随便。”

　　　　这句话有点刺激到光头敏感的神经。他不动声色的说：“对啊，小白听起来好弱智。不如叫白加黑的好。”

　　　　“那你应该叫秃头才对。”明德反驳道。

　　　　“诶，好。小光，以后你叫秃头好了。”秦天拍手称好。

　　　　高进看着他们，也不插嘴。隔岸观火呵呵奸笑。

　　　　“还有你啊，你不应该叫秦天，应该叫霹雳。整天呱唧呱唧的说话，吵死人了。”明德把剑锋转向秦天。也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特别难看。

　　　　秦天一愣神，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他假装着没有在意。在旁边的高进看着秦天，举起用木棍串起来烤的蘑菇说：“哇，好香。你闻。”说着把烤菇递给秦天。

　　　　光头觉得场面尴尬，也把手里的烤菇拿起来：“真的吗？我也闻闻。”

　　　　“哇，美味啊，好吃极了。唉，只是少了酒有些可惜。”高进一边夸张的称赞烤菇的味道正宗，一边哀叹没有酒的遗憾。

　　　　“我怎么觉得差点盐啊！”光头砸吧着嘴，眼睛往上瞟。

　　　　秦天站起身来，走到明德的身边。伸手把手里的一串烤菇递给他：“你也尝尝吧，明德。”

　　　　明德感觉被人推了一把，站到了空无一人的原野。他和秦天有了距离。明明只是名字的差距，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空落落的。他接过烤菇，看着秦天干净清澈的眼睛说：“你还是叫我小白吧！”说着他别过脸去。

　　　　秦天温柔的一笑叫了一声：“小白。”

　　　　明德嗯了一声。

　　　　“小白。”

　　　　“嗯。”

　　　　“小白。”

　　　　明德把视线转向秦天，略带怒意的说：“叫我干嘛！”

　　　　“没事，只是想让你先习惯习惯。”秦天露出一副无邪的笑容。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秦天觉得肚子里面有一股真气，正在乱窜。

　　　　“卟。”

　　　　“额，好臭。谁放的臭屁。”秦天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双手直捂鼻子。

　　　　“不好意思是我。卟卟。”十九略带歉意的说，可是刚说完又放了两个连环屁。

　　　　秦天就像打开任督二脉一样，真气泄了出来，紧跟十九的后面。“卟卟、卟。”一下放了三个。

　　　　“不好意思，我也放了。断断续续的好烦啊。”秦天苦笑，显得很苦恼的样子。

　　　　“你们都给我滚远一点。”没有放屁的光头一脸嫌弃的指着秦天和十九。

　　　　“卟。”一声寂寂无闻的屁声响起。

　　　　“这是谁！”光头暴汗，快要窒息。

　　　　周围响起了同伴们的嗡嗡声：“额，好臭好臭。”

　　　　“不是我。”秦天说。

　　　　“也不是我。”光头赶紧澄清。

　　　　只见明德默默的朝树林里面走去。秦天大笑：“哈哈，是小白。卟。”

　　　　“给我滚吧。”光头踹了秦天的屁股一脚。

　　　　秦天看了光头一眼：“卟。”这个屁却是被吓出来的。

　　　　“你真够丢脸的。”十九推了秦天一把，就要离开。看了光头一眼也没忍住“卟”

　　　　光头的脸整个都变形了，又肿又肥就像一条胖头鱼。眼睛小小几乎都要看不见，嘴巴成了香肠嘴，鼻头就像蒜一样大。真是惨不忍睹啊。

　　　　他们吃了有毒的蘑菇，但体质上的差异所以表现的特征有点不一样。秦天他们三人症状比较轻只是一直放臭屁，光头运气就差了一些，脸颊浮肿变形。估计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是他。脸肿的唯一好处就是不痛不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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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秦天的选择
　　　　天气闷热得厉害，秦天他们一伙人都泡在水里纳凉。河水刚好到半腰，他们上半身裸着晒太阳，下半身泡着。

　　　　秦天刚脱掉上衣，肩上的枪疤就露了出来。众人纷纷询问，怎么回事。秦天撒了一个小谎，说那是被猎枪打的。众人半信半疑。他怕说太多会露馅，就把话题扯到了有刺青的光头身上。“你后背上的鹰是怎么回事？”秦天问。

　　　　光头后背上，是只展翅欲飞的鹰，一双眼睛里流露处骄傲和霸气。一看就知道刺绣人的造诣很不一般。光头笑着说：“我以前在飞鹰堂当过小弟。这个就是飞鹰堂的标志。”他毫无隐瞒的说。

　　　　“哇，你还是黑社会啊！”秦天惊叹着。

　　　　“那你怎么不留在哪里呢？”明德问。

　　　　高进替光头回答道：“你没看见他那么矮啊！一般人是很难看见他的。”

　　　　光头尴尬的一笑，高进的话直击要害。他因为年纪小，长得也不高。成了堂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呼来喝去的对象，没人把他当成一个人来对待。看着高进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他问：“你背上是谁打的？”

　　　　“看起来真痛。”明德用手指摸着高进的疤痕，很痛心的样子。

　　　　高进被明德一碰，有些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满不在乎的说：“都很久了，已经不会痛了。”

　　　　“谁打的真狠心。”光头说。

　　　　高进眼睛里面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放在水中的手慢慢握紧。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从嘴里说出一个名字：“高哲文。”

　　　　“也姓高啊，为什么打你？他和你是什么关系？”秦天看着高进眼睛里面熊熊燃烧怒火，很关心的问。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吧。我不想在提这个话题了。”高进放开握紧的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秦天继续看着高进，不知该安慰还是该做些什么。

　　　　高进觉得气氛有些冷，把视线投向明德，嘻嘻笑着说：“明德一定是贵公子。皮肤滑滑嫩嫩的。”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向明德的手臂，轻轻的捏了捏。

　　　　“真的吗。我也捏捏。”秦天向明德移过去。贼兮兮的笑着。

　　　　“混蛋，你们都给老子安分一点。”明德暴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来吧，我们会轻一点的。”光头也贼兮兮的看着明德，对明德张开魔爪。

　　　　明德的肌肤白皙匀净，宛如凝脂的无瑕美玉。

　　　　“非礼啊！”明德大叫跑上了岸。往树林里跑去。

　　　　“今天你逃不掉了。”秦天他们三个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

　　　　他们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光头。他越跑越觉得林中越暗，越跑越觉得陌生。赶紧止住步子喊：“唉，都别跑了。我们迷路了。”

　　　　秦天大声喊着：“唉，小白别跑了，我们不追了。”

　　　　明德回了一句：“才不听你的鬼话呢。”他还以为秦天他们是在耍诈，继续往前跑。

　　　　“十九呢？”秦天注意到少了一个人，回身望向来时的路，树木深深不见高进的身影。其实高进根本就没有跟过来。

　　　　“不知道，也许跑不动了。停在某处了。”光头回答。

　　　　秦天转回身朝明德看去大惊：“小白跑丢了。”说着就追了上去。

　　　　“我在这里等你们。”光头在秦天身后喊道。

　　　　光头出了一身汗，风一吹感觉背上凉飕飕的，很自然的哆嗦了一下。用手来回摩擦着手臂，打了一个喷嚏。

　　　　树枝咔嚓咔嚓的两声惊了他一下。他眼里满是疑惑的四下张望着。一阵浓重的喘息声使他的心跳加快了起来。又是几声咔嚓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光头咽了一口唾沫，大声说：“别玩我了，秦天快出来吧。”

　　　　没有声音，连风也没有了。光头来回转着身子，恐怖占据了他的整具身体。他只听见心‘咚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沙沙沙，一只小灰兔从草丛里跳到光头的视线里。

　　　　“原来只是一只兔子啊。”光头拍拍自己的胸脯，嘴角带着嘲弄。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小题大做。

　　　　嚓，巨响伴随着一个庞然大物从树林里窜了出来。一下就把活蹦乱跳的小灰兔从地上叼了起来。

　　　　小灰兔甚至还来不及哀鸣，就被咬死了。光头的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看着眼前的大白狼，双腿不自觉的打起了颤。人也定在了哪里。

　　　　“秦，秦天。”光头颤着声音喊。

　　　　被这一喊，大白狼的眼睛朝光头扫去。眼睛里面露出光来，它一甩头，把死了的小灰兔扔到地上，看也没看，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就朝光头扑去。

　　　　“救，救命。”光头拔腿就朝明德和秦天的方向跑去。

　　　　秦天手搭在明德的手臂上，捏了捏弹性十足的皮肤，赞叹着：“可惜了，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当我老婆。”

　　　　“娶你个大头鬼。把你的脏手拿开。”明德用手拍打着秦天的手。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秦天停下脚步。

　　　　明德看了秦天一眼问：“什么？”

　　　　秦天挠挠脑袋说：“难道是我听错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同时看向彼此，异口同声的说：“光头在喊救命！”

　　　　光头看见秦天，脚下像踩着风火轮快速朝他们跑去。

　　　　秦天和明德对看一眼，继续异口同声的喊：“狼来了。快跑啊！”

　　　　光头有些绝望，他的体力就快耗尽。流着哈喇子的狼，眼看就快要追上他。他对跑在前面的秦天气喘吁吁的喊：“秦天，救我。”

　　　　秦天回头焦急的说：“快，在跑快一点。”

　　　　光头咬着牙，心里对秦天有了一点不满。一时分神，也没有注意到脚下。被树枝一拌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狼就这样毫无意外的扑在他身上。他大喊：“救我，秦天。”

　　　　秦天回头，看着狼。发现狼也在看着他。嘴里流着长长的哈喇子。被狼压着的光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脸上写满对死的恐惧。秦天看着狼幽暗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转身离开。

　　　　光头失声呐喊：“秦天，救我。”

　　　　秦天无奈的看了光头一眼，眼里带着泪光。转过了身，朝前跑去。

　　　　“不，不要。”光头悲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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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良心的拷问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天的意识慢慢产生了变化。他想要活下去，很想活下去！

　　　　此时秦天的内心相当的复杂。光头的脸和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着，直到出现白狼狰狞的面孔和满是杀意的眼睛。他为自己的软弱无能哭了起来。脸上的汗和泪水混合越跑越觉得没有勇气，他暗骂：“我这样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一骂之后久久笼罩在他心头恐怖的阴云被一阵光刺破。他转身朝光头跑去。

　　　　光头大声咒骂着秦天：“混蛋，混蛋，天杀的混蛋。”他的心在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只有身体还在苦苦挣扎着，甚至还希望秦天能够回头救他。可是他渐渐看不到秦天的背影。眼前一黑，整个头被白狼衔在嘴里，就差咬断脖子，血液喷涌而出的一刻。

　　　　“栗子，不要伤害他。”明德高呼。他也看见秦天逃走的身影，但是他没有叫住秦天，而是站在树上看着这头灰耳朵的大白狼。还在思量中，就见大白狼张嘴含住光头的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大白狼一顿，张着嘴没有咬下去。它把头转向明德，眼睛往下瞪，鼻子往上挤，咧着嘴露出四颗长而且白的尖牙。从喉咙里发出‘嚯嚯嚯’绵长细微却带着敌意的声音。那脖子上的一圈项毛都立了起来。

　　　　“栗子，你是栗子对不对！”明德看着它。说话的声音有些抖动。大白狼的眼神凶残，连和它对视的勇气都快消磨殆尽。

　　　　光头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听明德说完这句话，就见大白狼像只箭，咻的一下蹿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白狼冲出去的那一瞬见，就见一男一女两个人从树上跳下，挡在明德身前。男的大喊了一声：“少爷快走开！”

　　　　明德有些不耐烦的推开，两个人挡在前面的身体。走到了最前面不容拒绝的说：“退下。”

　　　　话音刚落大白狼已经到了眼前。它嗅了嗅明德举在半空的手，眼神变得温和起来，接着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明德的掌心。明德抬起手把栗子的头揽过来贴着自己的脸颊说：“好久不见，栗子。”他在它没认出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它是谁。

　　　　栗子乖巧的贴着明德的脸颊，眼睛里面居然蓄满了泪水。

　　　　秦天这时已经回来，见明德和狼抱在一起，惊得下巴都快要脱臼。他把目光移向跪坐在地上的光头，低下头走了过去：“你没事吧？”他问光头。

　　　　光头看着他，眼睛狠狠的一剜，冲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就把脸别了过去。

　　　　“对不起，当时我真的很害怕。”秦天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