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娶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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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害相权娶为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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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

    这边卿如许奇怪的看着熊一山消失的方向,梁辰不想让她多问,赶紧补充道;“还有画像上提供的身高年龄以及户籍之类的信息,也减少了衙门查人时的盘问范围,所以,只要被通缉之人露面,几乎是逃不掉的。”

    他说的很明白,卿如许一听就懂了,“也就是说,他们被通缉之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身,根本轻易不会走动对不对?”

    大多数百姓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地方,邻里之间都很熟悉,谁家有几口人几亩田地,几岁娶媳妇生娃娃都再清楚不过,一旦周围有陌生的人或事出现,不出一顿饭的功夫就会传开。

    当然,大部分老百姓都选择明哲保身,不会多管闲事,更怕牵扯到什么杀人案件之中。因此对于重大嫌犯,官府的海捕文书都会写明悬赏。有的赏百两纹银,或者几百两,有的时候甚至高达千两。而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的用度不过十几贯钱,朝中一个一品大员的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百纹银。所以,这些通缉要犯简直可以说是行走的钱袋。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谁要是能抓到一个通缉犯,银子简直不要来的太快。甚至有些人整日什么也不干,专门搜集百姓口中的小道消息,寻找这些通缉犯。

    所以案犯只要有藏身之地,轻易不会出来走动。

    梁辰没想到卿如许脑子转的还挺快,“额……也可以这么说……除非犯人有超出常人的本领,有把握可以瞒天过海。”

    卿如许闻言朝采花贼沈越的海捕文书上看去,“上面说这个人行踪诡秘,在各州府流窜,想必就是有不为人知的本领喽?”所以,她的目光落在杜文显的画像上……

    梁辰心中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小兄弟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卿如许听见对方称呼自己为“小兄弟”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装,便笑答道:“只是好奇罢了,多谢兄台为在下解答。”

    梁辰才不信她只是好奇,卿如许挑事儿精的属性已经在他心中深深扎根,心想回去一定要跟公子禀明才行,“既然如此,小兄弟请自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

    卿如许一拱手,目送梁辰离开。

    兰舟和拾舟见卿如许的眼睛闪闪发光,不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姑娘你要干什么?!”

    卿如许朝她俩眨眨眼,“走,回马车上再说。”

    两人提心吊胆,一上马车兰舟就催问道:“姑娘到底有什么打算?那可是杀了好几个人的罪犯,姑娘怎么敢去招惹?”

    卿如许不理会她俩的劝阻,兀自说道:“这个杜文显的海捕文书还很新,似乎是刚刚贴出来不久的,难道,他就是前几天轰动京城的那桩命案的凶手?”

    兰舟无奈的叹了口气:“姑娘若是不听劝,回去奴婢就去告诉老爷老夫人。”

    “首先,咱们要打听一下,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好知道事发时间和地点之类的消息,然后再判断此人是否还在京城。”卿如许对兰舟的威胁无动于衷,吩咐车夫道:“去城南的望江楼。”

    车夫听见吩咐立即调转马车往城南的方向去了。

    兰舟见自己的话卿如许半分都听不进去,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生闷气不说话了,拾舟有一种自己要被拐卖的感觉:“姑娘,咱们去望江楼干什么啊?”

    “咱们去那听听书,让你们见识见识人家说话的本事!”

    “‘人家’是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

第一卷:谋夫 第30章 望江楼说案(上)

    望江楼是京城有名的茶肆,名声与林家的春山晓月楼不相上下。

    春山晓月楼相对来说比较文气,去那里的多是些大雅之人,吟诗作赋品酒邀月。望江楼则不同,来这里的人五花八门,不拘文人士子,贩夫走卒,三六九等各行各业的都有,他们来这里通常只有一件事,听白先生说书。

    白先生是谁?

    别人也许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卿如许是知道的。

    因为他就是江凛被洗白的始作俑者,那个被山贼抓走,差点被涮肉的倒霉蛋,靖河郡王的独子白敬泽。

    这人一不好美色,二不好吃喝,宫里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每日就呆在茶肆里给人讲故事。

    无论大事小情,只要从他的嘴巴里过一遍,出来就换了个样,倒不是他瞎编乱造,只是其中加了不少他自己的猜测遐想,让故事变得更加离奇有趣引人入胜,让听了的人都觉得自己仿佛亲身经历了似的。

    自从白敬泽进京落脚之后,城里有什么奇人怪事,传说轶闻,大多都是从这里传扬开来的。

    皇上似乎觉得将他禁锢在京城多少有点亏欠他们父子,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也就由着他了。

    卿如许刚在望江楼门前下车,便有小二热情的迎上来:“这位客官里面请!”

    拾舟常跟卿如许出来,这种场合倒也不怯,立即要求道:“给我们公子找个敞亮些的位置。”

    “是是,几位楼上请!”

    卿如许边上楼边往一楼搭置的台子上看去,少年看上去二十不到的年纪,眉目清朗,身形瘦高,穿着一身天青色配松绿纹绣的锦衣,除了手上一把折扇,并无旁的坠饰,一副文弱极了的样子。

    卿如许挪开目光,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从打她第一次见白敬泽,他的衣服不是青,就是绿。豆绿,荷叶绿,竹青,梅子青,再搭配里面穿的素白中单,远远看上去,就像一颗被霜打过,惹人怜惜的小白菜似的。天知道他是什么托生成人的……兴许就是颗白菜也说不定。

    他似乎刚刚午睡过,神态带着一丝慵懒,却不妨碍听客们对他的热情,见他迈步往细条桌前一站,场下立刻想起呼喝鼓掌之声。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在忙着自己的营生,是以客人不算多,将将坐满,照平日人多的时候差得远了,但兴奋的议论声依旧可以掀翻屋顶。

    杜文显杀害多条人命在逃的一事,自从发生以来,白敬泽已经不止讲了一次,但此案官府尚未定论,是以众说纷纭,有了不少猜测,而白敬泽所讲述的版本最让众人觉得合情合理,是以今日茶肆中,按照诸位客人的强烈要求,说的仍是这桩事。

    卿如许落座的时候,正听见白敬泽一句:“五月初六那日深夜,水风微凉,月色正好。刚满十六岁的俏丽少女黄莺,终于不堪家中逼迫,邀约情郎共私奔!本是花前月下的一段佳话,没想到,却引出了一桩惊世骇俗的灭门惨案!”

    他先是缓缓道来,随后一句断喝,伴着惊堂木的叱咤之声,堂上众人顿时精神抖擞,心绪鼎沸。

    只见白敬泽手中的折扇缓缓展开,扇面上一个“白”字现于人前,“话说,城东有一富户姓黄,主家黄三元发妻早亡,留下两个女儿。长女黄鹂,次女黄莺,皆是如花似玉,形貌俏丽。尤其二女儿黄莺,从小聪慧可人,街坊四邻见了都要夸一句听话懂事。”

    “这黄莺自小许了夫家,与杜家文显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二人长到一十六岁,本应共偕连理,喜结秦晋之好。然而杜文显家道中落,如今两袖清风,无田无产。黄三元心中不愿,意图悔婚,将女儿许配给门当户对的杨家。姑娘黄莺与杜家文显苦苦哀求,却不得黄三元怜惜允诺。至此,一对鸳鸯走投无路,只好相约私奔潜逃!”

    其实,这样的故事再老套不过,就算深闺之中的卿如许也听过不少,但令人好奇的是,到底为了什么,一对鸳鸯私逃出门居然能惹出五条人命?

    白敬泽合起扇子,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面颊上露出笑意,熟悉他的客人便知道,正题要来了!立即正襟危坐,双目紧紧盯着他,不肯移开半分,屏息等待下面的内容。

    “黄三元的长女黄鹂嫁到长平县多年,与丈夫赵前经营一家豆腐店。黄莺与姐姐感情极好,她与杜文显连夜赶路,途径长平县,想着自己今后不知要在何处安家落脚,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亲人,便来到赵家豆腐店与姐姐告别。”

    “然而事情巧就巧在,黄鹂随丈夫到婆家办事,并不在家,豆腐店只有帮工刘大保一人。诸位可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白敬泽话音一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众人听见他发问,纷纷出口猜测:“怕不是这刘大保见黄莺姑娘貌美,起了歹心?”

    旁边立即有人反驳道:“若是他是杀人凶手,心怀不轨做了什么腌臜事,为何他最后却也死了?”

    “说不定是争执间黄莺姑娘意外身亡,杜文显愤恨之下杀了刘大保报仇,随后逃了!”

    “仵作已经验过刘大保的尸体,这人分明是第二日才暴病而死的!怎么会是杜文显杀的!”

    “不是说刘大保还有个媳妇?怎么没事?”

    “要不怎么说巧?偏偏刘大保的媳妇秦氏回娘家去了,那晚并不在家!”

    “难不成,是杜文显奸杀了黄莺姑娘,将她尸体抛入井中?刘大保看在眼里吓得暴病而亡?”

    “别胡说了!人家都要跟她私奔了!用得着这么干?杜文显只要不是失心疯,就不会干出这种事!”

    卿如许在楼上听众人议论纷纷,总结出三条:

    第一,事发当晚,赵家豆腐店中只有刘大保一人看家。

    第二,黄莺遭奸杀,尸体被抛入井中,杜文显失踪不见人影。

    第三,刘大保在事发第二日暴病身亡。

    “这桩案子,还真是离奇……”兰舟一早就忘了赌气的事,吓得眼睛都直了,“姑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拾舟蹑嚅道:“不会吧……这些都是他们凭空猜测。”

    “可那五条人命是明摆着的!说不定真相比他们猜测的更加骇人!”

    众所周知,官府已经着人检验过尸体,那名唤黄莺的少女确实是被奸杀之后投入井中的。而刘大保也是在第二日暴病身亡的没错。

    卿如许喃喃:“若是事件当中只有死去的黄莺和刘大保,还有失踪的杜文显三人,事情倒也简单,猜一猜也不过就那么几种可能。奇怪的就是,刘大保的妻子秦氏,以及黄鹂夫妇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在众人纷乱猜测争辩之时,白敬泽惊堂木拿在手中,啪的一声落在细条桌上,楼里的气氛一瞬间从极闹变成了极静。

    “暂且不说黄莺二人到豆腐店这晚发生了什么。这厢黄三元发现女儿不见了踪影,纷纷遣人出门寻找,却一无所获。他心知两个女儿感情极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匆匆出门来到赵家豆腐店找长女黄鹂,想询问黄莺踪迹,却只见到了豆腐店帮工刘大保和刚刚从娘家回来的秦氏。”

    “黄三元不想让外人知道二女儿与人私奔的丑事,就什么都没问,先回家去了。而刘大保却突然害了病,刚开始秦氏以为是流火疾,可吃了药并未见效,病情反而加重了……”

    “这时,黄鹂跟丈夫赵前也办完事回来了,得知刘大保生病,就请了郎中,郎中前来说是痧症,可吃了药之后同样没见好,到了当天下午申时,刘大保全身青黑,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的话轻轻一顿,重新展开扇面扇了两下,听客们自发开始议论起来。

    “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

    “是啊,不然一个好好的壮汉,怎么毫无征兆的害病了?”

    “心病当需心药医,吃药什么的,定是好不了的了!”

    “可他全身青黑又是怎么回事?怕不是畏罪服毒了吧!”

    白敬泽唰的一声合上折扇敲在掌心,“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抱病死亡,又全身青黑,不得不叫人起疑。因此又惹出了另一桩坊间闲谈!”

    白敬泽一块醒木一把折扇,忽而高声,忽而低语,似有无尽玄机从其口中吐出。正巧外面轰隆一声炸雷,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更为他口中的故事增添了无数紧张气氛。

    卿如许不得不承认,这小白菜的确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他的讲述虽然有推测的部分,但多数是官府已经确认过的事实,比如秦氏等人寻郎中给刘大保看病,还有黄三元在事发第二日去赵家豆腐店找女儿。这些事实经他合理的编排,便呈现出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而故事中还没有破解的疑问,大多留作悬念,并未多言。

    连卿如许这个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竟然都听的明明白白。
………………………………

第一卷:谋夫 第31章 望江楼说案(下)

    雨季来临,五天之中三日有雨,天空总是乌沉沉的不见几分光亮。今日这雨也下的颇有气势,好似天河倾泻一般。偶有雷光电闪,将白敬泽那双眼睛映的更加有神。他环顾一圈,看见众人热切的目光,这才满意的再次开口:

    “赵家豆腐店在长平县小有名气,黄鹂跟丈夫赵前也算殷实小富。他家的帮工刘大保及妻子秦氏常年租住在赵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来二去,赵前与秦氏过从甚密的话不胫而走,甚至街坊四邻都起了闲话。刘大保常常听见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但他在赵家讨生活,也只能忍气吞声。”

    “所以,刘大保突然暴病身亡,大家觉得事情有异,理所当然联想到平日里赵前与秦氏的那些闲话。便猜测,是秦氏与赵前合谋,将刘大保毒死!甚至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刘母还上报官府,请求验尸!”

    白敬泽悠悠的长出一口气,展颜一笑:“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众人知道他这是要结束这场说书了,纷纷露出心痒难耐和遗憾的神色。

    白敬泽没有像别的说书先生一样,在说书结束后来一句吊人胃口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而是微微一笑,扬声道:“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卿如许听见这句话微微扬眉,亏他想的出来。不过有了这一句,倒是给他免去了不少麻烦。毕竟他讲的故事传播广泛,若真有人拿来做文章,他也不好收场。所以一句“纯属虚构”,实在是妙!

    “咱们走吧。”

    “去哪里?”

    “当然是先回府了。”卿如许好笑的看着兰舟:“怎么,难道你想去帮官府查案?”

    兰舟脸颊红了红,她方才一直生闷气,这会听白敬泽说书却听得入了神,便有些难为情:“奴婢只是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那个杜文显,再怎么也不会杀害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没有理由啊?”

    “是啊,若杜文显攀上了什么富贵人家也算有动机,可问题是,什么都没有,杜文显洁身自好,根本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先回府吧,今日已经出来很久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做打算。”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怕是伞也遮不住,姑娘一出门还没上马车就要被淋湿了。”

    兰舟有些担忧,姑娘身子骨弱,不像别人,淋点雨吹个风不过一碗姜汤驱驱寒。她若是病了,可是很吓人的,不说满府都要被惊动,就是宋家也必是通家来访,恨不得不错眼的盯着卿如许,直到她痊愈为止。

    卿如许竟忘了这个,“那咱们便在此处等一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茶肆中的客人陆续离开,只剩零星三散客在闲聊,偶尔有几乎话飘到耳中,说的也是杜文显这桩案子。白敬泽环顾一圈,突然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孔,他此时无事可做,又一向是个自来熟,便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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