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远处乐声传来,街上行人潮水般向两旁退开。
柳默察觉有异,巴眼望去,见吕家兄弟领着十多名轻骑在前开道,后面跟着一支热闹的队伍,乐声就是由此而来。
队伍中间,八匹骏马拉着一辆华丽的大车,被两队骑兵簇拥着缓缓前行。柳默顿时心中热血沸腾: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徐易正在一旁的小巷中踱来踱去,忽然屋顶之上飞下一枚玉石,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心道:“来了!”忙传令心腹准备。
只见街道两旁的小巷中,数辆堆满货物的马车并排而立。
这华阳街平日里类似的马车不知道有多少,这里停着几辆到也没人怀疑。
只待李勋的车队经过,徐易一声令下,刺耳的尖啸声冲天而起,四条小巷中的人手同时发难,受惊的马儿拉着着火的货车,朝李熏的车队扎了进去,顿时尖叫声,咒骂声连成一片,李熏的车队和路上的行人都被冲的散了,街道上骚乱不堪。
原来这些车上装的并非什么货物,而是浇满火油的柴草,一遇火星就烧个没完。
屋顶的柳默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见徐易发难,当下也不犹豫,对准华丽的马车飞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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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血溅华阳(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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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时街上浓烟滚滚,一片混乱,谁也没发现有人跃上车顶,拉车的马儿躁动不安,驾车之人极力遏制。
柳默挥舞宝剑将车顶劈开跳了进去,只见车内李勋正搂着凤冠霞帔的张薇亲热,外面都闹翻了天,也丝毫没有打扰他的兴致,猛的车中多了一人,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柳默大怒,二话不说对准李勋当胸一剑刺下,后者只觉青光闪烁,随即心脏剧痛便没了意识,双目圆睁,一脸的不甘,鲜血喷溅在张薇的大红喜服上,更添艳色。
张薇惊呼出声,又是诧异又是欣喜,瞅着柳默说不出话来。
赶车的护卫听叫声有异,探身进来查看,刚一露头便被利剑斩在脸上,登时毙命。
柳默顺手将他拽进车厢,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佳人,心中百感交集,怔在当场。
“她虽无意害我,可我真能抛开一切带她远走高飞么……”
张薇却不知柳默所想,虽然有满腹的话儿想要对他说,可柳家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实在脱不了干系,当真还能求得他的谅解么?
就在两人愣神的功夫,车外一人道:“大人,您没事吧?”听声音,正是吕班。
张薇目不转睛地盯着柳默,扬声道:“大人累了,要回府休息,你们速速将火熄灭。”
吕班应了一声,却没敢进车查探,呼喝众人灭火去了。
柳默回过神来,苦笑道:“我真心相待,你怎能忍心骗我?”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在那魂牵梦萦的女子面前,所有坚强尽皆化作了绕指柔,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是忿怨多一些,还是爱念多一些,如果整个人都已被恨意填满,那这抑制不住的欢喜之情又是从何而来?
张薇狠心闭起双眼,朱唇轻启:“柳公子,你杀了我吧。”
柳默听她称呼自己为“柳公子”,心中一痛,又见她闭目待死,暗叹:“罢了,罢了!”背过身去,轻声道:“等下我将他们引开,你去卫水河边找徐大哥,他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也不等张薇回话,掀起帘子出了车厢。
……
昨日,柳府。
“若你失败了,即便拼了命,我也会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这样,我就放心了。”
“若我出了意外,请你帮我照顾好齐伯,让他安享晚年。我定会杀掉李勋,全力为你们制造混乱。”
“贤弟,你多保重!”
“大哥,你可要把他们藏好了。”
……
“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我自会尽全力护得她周全。”
“原来你也是喜欢她的,只要她安全,你也不会因为我做傻事了吧?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们的……如此,我也走的安心了……”
……
华阳街上烟雾弥漫,一旁的店铺火势滔天,周围一片混乱。
柳默高声道:“柳默在此,姓吕的快快现身受死!”接着朝东面奔去。
当日柳府的场面太过震撼,谁也没有留意随《神仙眷侣图》飞走的人中有没有柳默,他如此一喊,无异于捅了马蜂窝。
只听身后立时有人大叫:“我的妈呀,他是柳谦之子!不不,是鬼!”
一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
接着又有人叫道:“不好,快去保护大人。”
……
柳默听的清楚,心中不由冷笑,你们家大人才真个见鬼去啦。
忽然面前人影晃动,伴随一道浑厚的掌力迎面扑来。
柳默骤然停住,身子平平掠出,从容闪过,定眼一看却是吕班到了。暗想:“此人是李勋的心腹,我柳家遭此大难肯定少不了他一份,不若趁他此时孤身一人,取其性命。”
吕班心下有些打鼓,那晚的诡异场面直到此刻还在脑中徘徊不去,心下思量着:“那件事虽然匪夷所思,但毕竟不是这小子所为……此刻光天化日,哪里能容鬼魅猖狂……眼下还是将这小子拿住为妙,否则放他离去,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柳默曾与他交过手,知道这人武功甚高,但此时宝剑在手,却也不怕他,没等吕班变招,抢先一剑直刺对方面门。
吕班判官笔挥出,化掌为笔意欲封架,不想柳默剑尖一颤,利剑并未与判官笔碰撞,而是轻轻划过笔身,方向不改,速度更是丝毫不减,直奔自己面门刺来。
吕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仰头后翻,同时力运笔杆将来剑猛抬半寸,险而险之的躲过这一劫,饶是如此鼻尖仍遭剑锋之厄,鲜血直流。
吕班暗自骇然!
难道这小子深藏不漏,上回交手竟没尽全力?怎的一招之下就险些取我性命?
哪知柳默宝剑在手,信心暴涨,同时心中悲愤难平,自身潜力一股脑被逼了出来,当然与上次交手时判若两人。
吕班一面提气猛退,一面掷出响哨招呼旁人前来助阵。
柳默却不肯给他调整的机会,剑诀展开,身随剑走,步步紧逼。几招过后,柳默挥剑直劈,吕班见他来势凶猛,角度刁钻不易躲闪,判官笔旋动着架了上去,想以硬碰硬,借助判官笔特殊的材质弹开剑身扳回劣势,心中还暗嘲柳默不长记性。
然而……
只听得“滴当”一响,声音怪异之极,两人手臂同时一震,而那短剑非但未被弹开,还嵌入笔身寸许。
吕班脸色大变,只觉对方剑身上传来的力道奇猛无比,自己险些难以招架,剑刃又是锋利异常,手中的判官笔虽然材质特殊,却应付不得这把宝剑。
柳默见短剑竟有如此神威,不禁大喜过望,剑招全力施展,配合九宫步法逼得吕班连连后退。
斗得片刻,两人兵器每次相交,判官笔上都会留下一个豁口,吕班气势渐弱,而短剑上的劲力却愈来愈强,想起日前柳默那诡异的“绞”字诀,吕班知道只要时机一到,对方便会将判官笔缴了去,那时自己焉有命在?惊骇之下连忙游走躲闪,再不进招。
柳默内力尚浅,家传剑法是学了几成,御敌有余,杀敌却稍嫌不足,见吕班只顾躲闪,并不还招,知道自己片刻之间难以将他拿下。
“这厮固然该死,我却奈何不得,若被他拖到援兵来救,恐怕要死的就是我了,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他日在做计较,眼下只需将他们引走便是。”念及此处,便胡乱劈出三剑。
吕班还以为他要出什么怪招,连忙急退数丈。
柳默唇角一扬,露出一丝笑意,并不追击,纵身跃上了一侧未被火势蔓延的的屋顶。
吕班大悔,暗骂自己忒也小心,原本以为柳默要诛杀自己,才一味的闪躲,目的就是拖住他;如今见他要逃,不禁脱口大骂“没种”,忙打出数枚透骨钉,想一阻柳默去路。
谁知柳默却猛地矮身从屋檐跃下,一个“皮球”似的物件出现在柳默刚才的位置,那几枚暗器如数打在了他身上。
“皮球”惨哼出声,从屋檐上翻滚下来,同时一声悲呼传来:“老三!”,吕屏从浓雾中窜出,挡住了正欲逃走的柳默。
那“皮球”正是“吕氏三雄”中的老三――吕簇。
原来,暗杀开始时,吕家三兄弟就分头行动。
吕班武功最高,去保护李勋,吕屏和吕簇去捉拿放火之人。然而,徐易的手下制造完混乱,第一时间就全部撤离了,吕屏兄弟俩扑了个空。接着柳默高声邀战,不多时,吕班便发响哨求助,他二人猜到老大遇上柳默了,随即一上一下匆匆赶来,意欲将柳默的去路堵死。
吕簇赶到时,恰值柳默刚刚翻上屋顶,便趁他未站稳之际欺身而上,欲要将其逼回街道之上。谁知他目的达到了,自己却吃了吕班全力掷出的透骨钉,眼看是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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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血溅华阳(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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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屏一声暴喝:“拿命来!”挥舞狼牙棒冲柳默当头砸下。
柳默见对方来势猛恶,不敢硬接,脚步微错,闪到一旁。
吕屏显然怒极,这一棒用足了十成力道,尽管柳默已经闪开,狼牙棒也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轰”的一声,地面被砸的爆裂开来。
柳默也是吃惊,没想到对方棒上竟有如斯威力,尽管地面爆裂的碎石不足以伤到他,但这一震之下,棒上的劲力沿着地面四散延伸,毫无防备之下,自己险些摔倒。
与此同时,透骨的冷意直袭背后,柳默骤然转身,展开“截”字诀,舞起一团剑光。
“叮叮”数声,柳默连退数步,险而险之地挡住这些暗器,暗器的主人也没闲着,揉身而上,判官笔带着一股劲风朝他点来。
一旁的吕屏狼牙棒飞舞,截住柳默退路,兄弟二人势要将他困在这杀局之中。
柳默知道退不得,踏前三步,气运剑锋,一记“破”字诀迎上了判官笔。
“叮”的一声脆响,吕班只觉敌人剑上劲力有如排山倒海,判官笔气势一滞,竟无法再进半寸,而对面的柳默身子猛然横移半尺,宝剑横挥,划出一道弧形剑气,却从这杀局中脱出。
吕氏兄弟没想到他居然练出剑气,仓促间转攻为守,各自武器挥舞的密不透风,才将剑气化于无形,饶是如此也闹了个手忙脚乱。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均各骇然,要知寻常用剑之人,即便天赋异禀,又得高人指点,没个二、三十年苦功,休想练出剑气,而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怎的能有这等本事?
柳默心中暗暗叫苦,他刚才从吕氏兄弟的杀局中脱出,看似随意,其实已经尽了全力。
他内力原本就比吕班要低,更没达到浑圆如意的境界,虽然利用了“破”字诀以点破面的优势,毕竟是以硬碰硬,加上瞬间用出那一系列招式却已使他岔了内息,胸口憋闷欲死。
他知道若不将这口浊气化去,自己与废人无异,只能任由敌人宰割,但眼下没有时间让他运气调息,也顾不得是否会留下暗伤,左掌翻起拍在胸口“玉堂穴”上,强行将浊气震散。
柳默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顿时煞白。
吕氏兄弟不知道,他却很清楚,自己那所谓的“剑气”,其实是占了手中这把宝剑的便宜,如今他内伤已成,短剑再利也使不出“剑气”了。
吕班二人原本捉摸不定,此刻见柳默吐血,知道他受了内伤,警惕之心大去,各自施展绝学冲了上去,只是招式间凝重了许多。
若说对付一人,柳默凭借手中宝剑,取胜并不算难,可眼前二人武功都在自己之上,如今恐怕连逃跑都难了。
柳默不禁暗暗后悔,如果自己平日里多用功半分,眼下哪容得仇人如此嚣张。想起近几天的遭际,凄然之外又带出一股狠戾:“死又如何?你们也休想好过!”
他既已看破生死,便没了顾忌,身心有如卸下了千钧重物,剑法展开,如同行云流水般迎了上去。
剑光吞吐间,忽而绵绵密密,忽而大开大阖,突然间竟将往常所练的招式全都忘记了。身随剑走,剑法中有招如无招,即存招式之意,却无招式之形,正是他平日里从未达到过的境界。
之前在柳谦的教导下,他曾隐隐约约感到过这种境界,但却从未领悟,如今他灵台空明,心外无物,自身的底子又是极好,机缘之下令剑法提升了一大截,随手劈出的几剑,在吕氏兄弟看来却凌厉之极,又快又准,如鬼似魅,完全看不清来路,只能隐隐看到一层剑光,无论他们如何应变,都感难以招架。
天道剑势肆意挥洒,兄弟二人被迫在剑光之下,连脱身都做不到,顿时被柳默攻了个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没多久,吕班已是全身挂彩,他武器较为吃亏,只能尽全力护住要害,拆得数十回合始终没能回攻半招。
吕屏仗着狼牙棒之威,虽然亦未能做出有效反击,却也没怎么吃亏。
其间有不少护卫赶来帮忙,尽管他们身手不弱,可冲了半天竟无人能阻剑光一下,不一会儿,地上或伤或死,就躺了十数人,吓的其余护卫都躲在旁边,再没人敢上了。
吕班纵然吃惊,却也知道这少年此时已是剑心空明,己方众人都成了他练剑的靶子,除非能将其顿悟打断,否则今日恐难幸免。
就这么稍微分神的功夫,出招速度慢了半拍,剧痛登时传来,右手已齐腕而断。
吕班惊惧之下猛地退开,气运丹田,发出一声暴喝,犹如天降惊雷般,震得屋檐上的瓦砾颤动作响。
他这一退,所有的剑光都落在了吕屏身上。
吕屏顿感压力倍增,先前他也是勉强抵御,如今只能将狼牙棒不要命的一通乱舞,顷刻间便被柳默剑光绞住,只觉手腕外侧“阳谷穴”一麻,狼牙棒脱手甩出。
吕屏心说“完了”,谁知刚刚那索命的剑光并没有继续袭来,手腕虽然刺痛也未被削去,只是微有鲜血渗出,吕屏连忙退开数丈,闪在一旁不停地喘息。
柳默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短剑下意识地护在身前,吕班那声暴喝虽然将他从妙境中惊醒,但心中却是畅美难言。尽管有意再战,可内伤在身,经这一番打斗,各处经脉火辣辣的,浑身酸疼不已。
见吕班众人都吓得躲在远处,无人敢上,柳默心中大感振奋,求生之念再起,定神判断了一下方向,夺路而逃。
众人眼睁睁看他离去,也无人敢追,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吕氏兄弟相视一眼,摇头苦笑,心中大有死里逃生之感。
吕班将断腕包好,忍痛道:“二弟,你赶紧回府调人过来,今日必须将这小子除掉,我去看看大人怎样了。”
吕屏点点头也不答话,转身去了,连掉在地上的狼牙棒也没有取回。
柳默奔得片刻,却听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抬眼一看,只见齐管家骑着一匹骏马冲了过来。
晌午齐管家回去后寻他不着,又得知李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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