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话说了一大堆,到头来只是商人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而已,参加这样的聚会,还真让人恶心。
朴灿烈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出去,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接待他们,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竟觉得很陌生。
用冷水洗了脸,刺骨的温度让他瞬间清醒,最近与朴宥真的交集还在脑子,似回忆录中一遍遍不停循环往复。
她过得不好,可他也是一样。
他们都过得不好,可是一个失去了在乎的人,另一个没有人去在乎。
都是可悲的人,都被世界遗弃了多好,那就只剩下彼此了。
这曾是朴灿烈心中最自私的想法,仅仅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埋藏在心里,小心翼翼地不告知他人。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灿烈,你好了没有?”是姜暮娴的声音。
朴灿烈擦掉脸上的水渍,打开门,再和姜暮娴一切走出去。
再次走向那张假装慈善的餐桌,因为恶心的交易,连什么摆放造型精美的食物都戴上了虚伪的面具。
姜暮娴看着朴灿烈越发变冷的脸色,心不由得紧张起来,更有对朴灿烈的担心。
默默无闻地吃饭,朴灿烈只觉得坐久了,自己也要戴上那个虚伪的面具,再露出假意和善的阴险笑容。
“灿烈,你和暮娴的年龄也不小了。”
“爸!”姜暮娴猜到了自己母亲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朴灿烈的情形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只能阻止。
“你别插嘴!”
看,人到快要得到自己所想,快要满足自己**时,再深厚的城府也隐藏不住,他所露出的凶恶而又贪婪的嘴脸。
“交往这么久,也应该了解对方,养成了很深的感情。”
“年轻人,感情来了,总是把握不住,从而错过,然后再后悔。”
“你们这么优秀,又这么喜欢彼此,就趁早扯证,结婚吧。”
姜暮娴知道拦不住父亲的话,只好看朴灿烈的脸色,低垂的眼,没有任何柔顺之感,嘴唇紧抿,握着餐具的手掌,隐隐约约看得出暴起的青筋。
就像一颗延时的定时炸弹,已经确认好了爆炸时间,姜暮娴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朴灿烈打断。
“对不起,我公司还有事。”说完便拿起放在背后的衣服准备离开。
“朴灿烈!不要以为在公司有几支股份,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你要不娶暮娴,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你以为不是老子,凭你的能力能坐到这个位置!。。。。”朴海天对这朴灿烈的背影吼道。
朴灿烈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往外面走,听到父亲的威胁,也装做没听见,双手插进口袋里,走到外面,到处看看,朴宥真早已离开,也对,该走了,到她们上班的时间了。
其实也很好奇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的,自己这么爱的一个女人,那自己在她眼中是什么呢?又有多重要呢?
这是他第二次违背父亲的意愿。
第一次是因为朴宥真,其实,也不对,不是因为朴宥真,是因为他喜欢朴宥真,那种可以称之为爱的情感,他爱朴宥真,可是却不关朴宥真的事。
可是他却因为爱朴宥真,因为这样想要帮她,想要救她,可利益这个东西在父亲眼中似乎比自己的想要重要太多。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父亲的指引下长成父亲所希望的样子,到最后也只是帮助父亲获取利益的一颗棋子。
真讨厌利益这个东西,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它,因为它而变得邪恶,变得不择手段,
走出餐厅,朴灿烈不确定自己要去哪,就在外面不停游荡,活像一只孤魂野鬼,
今晚有一个宴会,那自己该不该去呢?以朴海天棋子儿子的身份。
呵呵,真是可笑。
朴灿烈揉乱自己因为发胶而整齐的头发,没有开车,因为这车好像也是朴海天的,徒步走了很远,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这是临近朴家旧宅的地方
朴灿烈瞒着父母把朴宥真住过的那所大宅收购了下来,那个有**花园的大宅。
溢满了他们儿时回忆的地方。
闭上眼,鼻尖属于花的芬香四溢,仿佛又回到那时,那时所有的伤害还未登场,所有制造伤害的人还未出现,我们还快乐的模样。
朴宥真,你还得吗?
那个时候笑得一脸灿烂,牵着自己的手会前后的晃动,叫自己名字时的小奶音,
那年一起留恋过的冰糖葫芦,
那年一起追随的明星偶像,
那年孤独时的安静相依,
那年笑容灿烂的你我,
有太多个那年,多到朴灿烈一下数不过来,轻推开门,屋内被请来的钟点工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是以前的样子。
却还是物是人非。
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连灰尘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周围太空阔了,空阔到连空气中的尘埃也不剩。
不应该让阿姨打扫得这么干净的。
带上门,直径走到那座玻璃花房里,透明的带着冷蓝色视觉的玻璃,太阳的光芒,金色的,如弦般耀眼,光芒就这样金黄色的带着点冷蓝色在洋溢着花香的风中,被轻轻吹进眼里。
迷得朴灿烈想闭了眼。
那个赤着脚,穿着简单的裙子,在花房里大摇大摆,风风火火跑动的女孩,终究是不见了。
朴灿烈脱掉西装外套,折起袖子,走到角落处,打开水龙头,打了一大桶水,再一下一下很用心地浇灌那些冒着新芽的植物,洒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裤腿。
浇水时,刻意照顾了朴宥真最喜欢的那棵木槿,高高的,绿绿的,很好看,可是这个盆好像有点小,不知道是木槿长得太快,还是时间过的太久。
起身,到处找,看有没有空置的花盆,终于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灰白色的,估计是积灰太久,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标签,已经被风化地变成黄色,上面用碳素笔写的字也只是依稀看清。
小木槿十年后之家
朴爸爸―朴宥真
朴妈妈―朴灿烈
看着两个人幼稚的签名,歪歪扭扭的字体,跟个小学生写的一样。
傻瓜十年前就准备好了吗?也难怪,会破旧成这样,朴灿烈露出宠溺的笑容,笑容后却充满了苦涩。
检查了一下质量,应该还可以用,那就先用着吧,不要辜负朴爸爸和朴妈妈的一番好意,下次朴妈妈再给你买新的。
把手表取下,再丢到一边,毫不忌讳地用手扒土,弄脏了白色的衬衣也无所谓,偶尔遇到一个尖锐的石子,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手掌,没有关注伤口,却只是口中不停喃喃。
“傻瓜朴爸爸,一点都不细心,把石子埋进去了都不知道。”
“明明这么软弱,明明害怕疼痛,为什么会想要做爸爸呢?为什么要假装坚强?”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朴灿烈都装作没有听到,手上划破的伤口被土渍塞满,却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和木槿的一段对话结束,朴灿烈终于把它移到了那个十年之家里,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神里露出满意的色彩无以言表。
可在满意之后却是深深的无措。
他还该做什么?
他还可以做什么?
他还可以为她做什么?
在那之后,朴灿烈终于知道朴宥真在那时为什么不是选择自己而是去和吴亦凡交易,只是因为她比自己先看清朴海天,她早知道朴海天不会帮她,所以才没有浪费时间,也免得自己与朴海天闹不愉快。
可就是因为这样,因为无路可走,所以只能把自己推向恶魔,那时她又有多少的无可奈何,却只能委曲求全。
朴灿烈突然没了任何想法,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以及被泥土掩盖的伤口。
没有停留一下,伸处另一只手,用手指用力把伤口里的泥土抠出来。
不知道有多疼,好像伤口又深了,深红色的液体像水龙头一样泱泱往外面冒,有的还把伤口里隐藏的泥土冲了出来。
随意地放在水龙头地下冲了冲。
朴灿烈往里面瞅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粉红色的肉,也许也不是,那那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镜头转换――――――
在换上第八套礼服时,朴宥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反而饶有兴趣地随吴亦凡一件件地挑,她一件件地试。
吴亦凡的目光最后落定在压轴的那套淡黄色礼服,中长裙,重点是整个裸背设计,试衣服时,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背后的印记,深黑的颜色,龙飞凤舞的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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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爪牙的形状深深地刻在朴宥真的皮肤上,不知道是谁的名字,也许是吴亦凡的英文吧?
太显眼了,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看吴亦凡的视线紧紧盯住那里,朴宥真没有表现出多么怯意。
“好看吗?”朴宥真抓着裙摆转了一圈,望着吴亦凡直勾勾地笑。
“过来。”吴亦凡露出浅浅的笑容。
朴宥真听话地走过去。
“背过去。”
就像听从命令一般,朴宥真照做不误。
长臂环过朴宥真的肩膀,在裸露的背部烙下一个吻,不深不浅,时间刚好到点。
吴亦凡带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宴会地点赶。
“想开车吗?”在车上,吴亦凡突然这样问她,用温柔的口吻。
“不是很想。”朴宥真诚实地答道。
“那也得开。”语气不容置否。
“我不会。”朴宥真耍赖。
“那就学。”简单的三个字快速地吐出口,让朴宥真不清楚吴亦凡的用意。
“为什么突然要学开车?”朴宥真问他。
“就是想给你买车而已。”这样简单粗暴的理由,平常人肯定高兴地摸不着头脑,而朴宥真却是疑惑地摸不着头脑。
大约十分钟过后,宴会开始,帝国花园的顶层,90层的大楼,全玻璃观景,悬空的巨大泳池,奢华感书写地淋漓尽致。
好像是要见一位外国友人,法国的,还好朴宥真会法语,必须争取到合作的机会。
为了这次机会,现场来了许多人,本以为是一场不重要的普通酒席,原来暗藏玄机。
宴会早已开始,而那位友人却迟迟没有露面,吴亦凡正带着朴宥真在与金钟大和姜颖娴聊天。
说是聊天还真的就是聊天而已,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笑谈这商场的风生云起。
朴宥真一直浅笑着附和,而旁边姜颖娴的心思也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神飘忽,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金钟大和吴亦凡身上来。
姜暮娴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愉快进行的谈话,朴宥真记得她,不仅仅是姜颖娴的表妹,更是中午和朴灿烈一起的女生。
“姐,姐夫。”她笑着对姜颖娴和金钟大说到。
两个人轻轻点头示意之后,姜暮娴再向吴亦凡和朴宥真打招呼。
“朴灿烈没和你一起来吗?”姜颖娴关切地问道,她也清楚了姜暮娴和朴灿烈的关系,因为他们的父母在外界传的很开,想不知道有点为难。
“他。。。他今天有事,所以来不了了。”姜暮娴帮朴灿烈说话,接着岔开话题。
“对了,朴董,我要作为实习生的身份来斯瑞实习了。”姜暮娴把话说出口时,脸上有开心的神色,其实这是一种很普遍的事情,在快要真正面临成熟,接手自家的公司时,他们的父母总会安排自己的孩子在自家或别家公司做实习,来锻炼他们,只是选在别家的,更能体现出真实水平。
听姜暮娴的话,朴宥真还是有多少惊讶的,因为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像monarch或朴家之类的,因为他们认为斯瑞含有水分,完全是靠monarch撑起的。
所以在斯瑞工作也混不出什么出息。
“。。。。。”朴宥真没说话,也知道因为自己而冷场,好在姜暮娴是个情商高的人。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朴董事长。”紧接着一个鞠躬完整地凸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嗯。”朴宥真轻轻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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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3
之后幸好姜暮娴已先行离开,而吴亦凡和金钟大在隐蔽处说话,完全没有在意那位友人是否要出现的意思,周围的人大都在四处张望,看能否寻到他的身影。
在整理资料的同时,朴宥真把现在的形式分析地很清楚。
按人脉来说,选择monarch是最好的,而monarch涉及的产业在世界各地的分布也最为广泛。
但听消息,在金家,成功收购一家海外的科技公司,而那家公司所制造出的一种芯片也被金家在市场上架空。
所以那位友人最有可能也是在这两家公司之间产生合作关系。
可迟迟不出现,又是什么意思呢?
朴宥真端着杯酒,倚着扶手,站在露天大楼的角落处,不经意往下一挑,若不小心从下坠落,必然粉身碎骨。
舞台的中央还是很热闹的,无意中看到了金敏英和金钟仁正在和一个穿着黑色礼服,头戴礼帽的男人交谈,朴宥真看到她时,金敏英正捂住嘴,笑得很灿烂。
重点在后面,和金钟仁握完手后,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低头用脸在金敏英脸颊做了触碰性的动作,类似于亲吻,朴宥真似乎猜中了男人的身份,因为在这个宴会上,除了中国人就只有法国人,那么会实行亲吻礼就应该是他,加上华丽的衣衫,地位绝对不低。
朴宥真仔细想了想总不能突然插进去,与他们对话,这样会显得很唐突,而法国又是个注重礼仪的国家。
那该怎么做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起了楼梯口的门后摆放了许多百合,朴宥真去那里拿了三支,修剪整齐,每一朵都娇艳欲滴,白的几乎透明,身边路过一个端着酒盘的服务员,朴宥真唤了一下他,把手上的红酒放在上面,然后拿下两杯白兰地。
法国人喜欢花,尤其是百合和玫瑰,玫瑰寓意太过暧(纯洁)昧,所以选择百合,白色的百合表示尊敬。当然他们也同样喜欢酒,白兰地就出自法国。
这样做就不会显得唐突了。
朴宥真一手端着酒,越过人群,走到他们那边。
“先生,我想这几躲花很适合你(法语)。”朴宥真笑着递上准备的花朵。
“哦!谢谢,真是美丽的花儿,美丽的小姐。”那个法国人看到朴宥真有些惊讶,不过接过了花,露出了欣喜的样子。
“不客气,可以和我一起分享同样美丽的白兰地吗?”朴宥真轻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容不减。
“当然乐意,不过比起这个,我想我更应该与美丽的小姐好好认识一下。”说完,他接过朴宥真手中的酒。
忽略金钟仁的脸色,朴宥真做着自我介绍,把自己公司的事一笔掠过,对于自己来的目的更是闭口不谈。
说的好像自己真的是来交朋友的一样。几个人的气氛很好,除了金钟仁,绑架那件事过后,一直没见到过,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朴宥真看,聊到一半就自己先离开了。
的确,法国人崇尚浪漫与自由,聊起天来也很幽默愉快,金敏英和朴宥真之间也没多少争执。
聊的很好,法国人的旁边突然走过来以为穿着灰色西服的男人,低头在他的耳畔说了什么,看样子应该是什么手下。
“很抱歉,两位美丽的小姐,宴会要正式举行了,不能在陪你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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