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考虑晚上时轮着巡逻两道关卡。”
“能做点预警系统吗?。。。。。。”
有时候氛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被点燃了。“停一下,大家都停一下!”班长叫停。然而,氛围太热了,又怎么可能让主讲人继续说下去?
众人也很配合,停下来,让班长继续。“刚才大家能够为这个团体出谋划策,我很高兴。但我们应该一个一个讨论才对,乱了什么都做不好。”班长顿了顿,又继续,“刚才我听到有人说撬棍。那种东西可能早就被其他人拿走了。倒是涵姐刚才玩的那根不错。拖把棍、桌腿等也可以改造。”
额额,怎么突然提到我了?“说到巡逻的事,我要做个小调查。”一根白色粉笔被班长拿了起来,“有谁自愿的?”
“我们难道不需要先说一下具体地点和时间吗?”十二班班长立即接话。
“待会再具体计划吧。。。。。。反正就是现在到第二天早上。至于地点,就是两个楼梯间和顶楼天台。”
“哦。”
“言归正传。到底有谁自愿,请举手。”又问了相同的问题。
我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为了睡眠时间的时候。
“啊。。。。。。只有九个人么。。。。。。”讲台上的班长略感失望,转身又在黑板上记下举手者的名字,有几个是隔壁班的,因为不知道姓名,于是便边问边写。
“真的没有。。。。。。涵姐,你也想来?”班长回头看的时候,我举起了手。
“嗯。。。。。。”微微点头。不太想睡,也睡不来,倒不好好利用精力。
“也就是说我们有十二个志愿者了。。。。。。算上我和他。”他指的是12班班长。
“白天时可以宽松一些,每一小时分别去三个地方查看;到了晚上,就半小时一轮。晚上巡察,从7点算起,直到明日早上6点,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共24次,每次3人。”班长一边说话,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各种数字和计算。
“总需72人次,每人轮六次。12÷3等于4,每组四人,对应各个地点。”他一共画了三个圈,每圈四人,各标着相应地点。我在天台。
“轮班顺序按照黑板上的来。至于白天,从下午3点开始,到晚上7点,需要四次,刚刚好。”看到黑板上各种线条、圈圈、计算过程,又无意间产生“这是个很重要的活动,我身上肩负着重大使命”的感觉。虽然本质上只不过是志愿者的义务巡逻,半夜还得被人叫醒。
“可是,由谁来提醒换班?”座下有人提问。
“由上一班的通知,其余的好好休息,共同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事,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许久,有一个隔壁班的站了起来:“我觉得还是在楼梯间系上铃铛之类的会比较好。万一有什么不明物体靠近这里,好歹醒着的人能够告知大家。”
“啊,你们是在说这个吗?”
此前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地瓜忽然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串银色铃铛。轻轻晃动,清脆的声响便回荡在班级里。“找根细绳,再用透明胶固定,就完工了。”
“嗯,好主意。”班长表示认可,并将目光再次转向众人,“那事情就先这样安排吧,大家自由活动。”说完,便从地瓜那里拿上铃铛走了。大家也散开,各做各的。
又回到了无聊的发呆时间。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笔,无所事事。
周遭的人,要么跟我一样发呆,要不跟其他的话唠,又或是制作一些不好说的玩意,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下午第一节差不多结束了,如果现在还是以前的话。望着窗外的世界,一时间五味杂陈。但愿感染者也觉得学校太热,全去无人的屋檐下乘凉。
等等,外面的世界。。。。。。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事。
病原体的厉害,大家也有目共睹。要是传播到学校之外,那还得了!我尽力不去想象到时候的人间炼狱惨状。但是这个高压锅环境也好不到哪里!
想做点什么,可又无所适从。白天的巡查在十八点,还久得很呢。不过,非常确定的是,这绝对是比初二当年复习一整天地理生物更无聊的下午。
罢也,好戏还在晚上呢。下午倒没什么事,无非就是发呆、乱涂鸦、在教室里到处走动云云。十八点到了,去天台【已经被他们破坏门锁】看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之物。直到下楼归来,才发现大家围坐一块,不知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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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晕,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群人围坐在一块吃晚饭。
也无所谓他们不等自己回来就开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罐八宝粥就吃。话说我稍微注意了一下,发现他们的晚饭五花八门:饼干、方便面【直接吃!】、八宝粥等等。搜刮教室得来的?宿舍?还是?
相信大家也知道人们吃饭的同时总是喜欢谈天说地。这种非常时期自然是没人有闲心聊八卦,他们在讨论与当下生存更有关系的事,比如情报共享、后续计划。不过那些情报对我而言犹如明日黄花,并没有多大价值;至于后续计划,这个早有打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饭的声音也逐渐消停。
没法想象长发公主是如何做到那么多年来只待在高处。眼瞅着上天把灯泡的光色由橘调到暗蓝再到黑,心里早已烦躁得不行。万一我们既无法进入食堂,又被感染者拦住退路,该怎么办?我只是个普通人,厌恶、害怕死亡的普通人。本该迎接未知的高中之路,不是亡命生涯。
许是觉得整个晚上无所事事很无聊吧,这些同学竟然临时搞起了“达人秀”。印象里起因是他们中的一个即兴讲笑话,引得众人笑声不断,随后又有一些女同学提出大家轮流讲故事消磨时光的主意,结果其他人发表不同看法。弄来弄去,最后演变成下面所描述的这番样子。
他们开始分工合作。拉好窗帘,用搜刮来的手电筒和蜡烛照亮整间教室;站立起来,推开周围的课桌和椅子,中间一片空地,曾经的第二组和第三组前列;挪来几张空课桌,拼合,推到讲台前。最后,各摆一根蜡烛在讲台的左右边,“舞台”搭成了。虽然我没参与多少,但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嘿,其实,情况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知道外面的环境不安全,精神上的需求还是要满足的。
这场特殊的达人秀不需要事先准备好节目,不需要主持人,只要你有想法,有一颗乐于奉献的心,就可以上来,当然还是要按照顺序。这简直不能相信,我们竟然会在一座孤立无人的小岛上举办篝火晚会!
当最后一位观众寻到自己的好座席时,达人秀已经开始了。如我所料,讲笑话,讲故事,短相声,杂技表演。欢声,笑语,鼓掌,有那么一瞬间,我忘了自己在哪,周围的环境如何,我们所处的境地。
沉浸在温馨的环境之中,我忽然产生一种迷离、自我麻醉的错觉,那些逝去的灵魂,都还活着,他们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另一个空间,一个没有歧视,没有嘲讽,没有背后阴招的空间。生人久不留,死魂永不离。
在享受着欢乐气氛的同时,我又再次想起另外那些人。蒋晓斓、杨茵、同桌、任倩瑶、萧临然等等。撩开窗帘一条缝探看外面,似乎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样子,包括对面的教学楼。生死不明而又相互在乎之人最让人牵挂,不是吗?
哎,要是,这是在举办毕业晚会,那该多好。
不过,在此期间,志愿者们还是要尽职责守的。每隔30分钟出去巡逻,然后再回来看表演。根据回来的志愿者们所言,外面似乎一片“安好”【安好到我们从早到晚不敢下去解决生理问题,用其他班级的垃圾桶解决】,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偶然间回想起了王翰写的凉州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今日玩得开心,只是因为明天要面对残酷的局面。说实在的,感染者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那么多人在校道上跑,难保没有一个人会被抓住,虽然没有伤亡是最好的结果。
达人秀还在继续着。我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看着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逐渐流逝。7点,7点半,8点,8点半。。。。。。轮番上台表演之后,他们似乎也累了,各自找一个地方休息,或教室角落,或随便一把椅子上,甚至是把几张桌子拼在一块,人躺在上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凌乱的11班教室。
“现在我们不需要了,灭掉一些蜡烛吧,节约资源。”班长说道,并灭掉几只用不上的蜡烛。教室暗了些。
我当时还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教室四周。其他的一般般,倒是果冻在自己座位上所做的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此时他桌面上特别凌乱。不知从哪来的厚纸板、美工刀、胶带。。。。。。一下是厚纸板卷一卷,套在自己小臂上,又一下是各种裁剪。这些行为已经引起了他周边人的围观。
“你这是在干嘛?”
“保护手臂。”
好像也有理。。。。。。受到果冻的启发,不少人也动身去寻找相似的玩意来做防具:以厚纸板、课本【现在谁还需要看书复习功课?】为原料,事先裹在手上,再用利器裁剪胶带,黏贴、左右接合,便完工了。
我自然是不例外,但也没跟随大众——两张A4纸、宽胶带、窄胶带、圆珠笔。厚纸板柔韧度不行,折起来不方便,不够贴手;课本的柔韧度稍微好些,但我总觉得这样摧残给我们传送知识的媒介不太好,便放弃了;倒是A4纸,都是从同桌抽屉里翻出来的,空白、全新。小心翼翼的用窄胶带粘合好两张纸,再用宽胶带覆盖好两面,期间不要有缝隙。一般情况下,覆盖到最后会有剩余胶带露出。最后剩余胶带光滑的一面向外,A4纸卷套在手臂上,压好露出来的胶带部分,就完成了。
此时我早就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到护具制作中。嗯,完成了,虽然是第一次做,有些粗糙,粘的不够好看【用来保命的东西也要外表好看?】,但好歹有一定防御力。至少能抵御一次感染者的撕咬吧?
不过先别高兴太早,还有另一只手的呢!
费了点力气,终于完成了一对与众不同的防具。嗯,很光滑,可以漫反射。即使遇到水,也不会太重,影响手臂挥动,继而给生存带来威胁,你总是需要随时准备好应对麻烦。
正当我略微沾沾自喜的欣赏着自己的护具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嘿。”回头一看,原来是上一轮班的人,同时递过来一个手电筒。
这么快?再看看钟表,好吧,时间到。站起来,去天台做自己的工作。这手电筒只是给值班志愿者应急用的,在黑夜时随意开手电筒会暴露位置。好在巡逻期间很安全,没有什么问题。
后来两个多小时里无大事发生,跟下午一样。只是天黑了,窗帘拉得更紧了,点了三四只蜡烛保持其中一个人类基本生存需求下的因素:光。有了光,有了周边共同目标的小伙伴,清冷的教室也有了些许暖和。
甭管外面多么混乱,生物钟还是在催促着人们进入睡眠。拼桌子,取不用的衣物充当枕头,或者是废弃书本打地铺,席地而睡。吹灭最后一根蜡烛,相互晚安。也有些人睡不下去,坐在椅子上背靠墙壁,闭眼冥思。可我们依旧醒着,一直都是。
当心,许多白天里看不到的行动,半夜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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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此时正处夏天,这里是南方地区,又没有风扇可以吹,可以想象那得有多热。可即便如此,还是看到有同学拿些东西披在自己身上。但我要求没那么多,就是拿两张桌子拼着,用柔软的东西充当枕头,躺在上面【小心翻床】。
实不相瞒,我也是睡不着的那一类人。虽闭着眼睛,可心里却在想事情。
偶然想起了吃饭期间发生的事。
“涵姐,”当时正吃着八宝粥,忽然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班上的一名同学。
“?”
“有瓶装水吗?”
“没。”
“那你还有多少水?”
“就这么多。”我举起水瓶。一天下来,只喝掉了1/4,暂时不用去装。
“好吧。。。。。。省着点喝。”他忽然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让人一瞬间摸不着头脑,“你上去之前,两个12班的就已经拿着大家的水瓶,顶着风险下去了。不是吗?”
多多少少猜到了怎么回事,可又不死心。“那么。。。。。。什么时候停的水?”
“不知道。总之水就这么没了,肯定是从外面切断的。只能说,外面的想弄死我们。”
外面的想弄死我们。。。。。。心里默念一遍。“额。。。。。。可能是学校水费忘交了吧。”晕,这种时候都还有心情讲“笑话”。
“嘿,至少食堂有卖瓶装水,肯定有存货。”
只要那里没有其他团体独霸。“嗯,肯定的。”不然还能说什么。
得知断水以后,本来严重不足的饮水量似乎更加严重不足了。从对话之后到晚上睡觉,只呷了一口水,搞得我闭眼时都还想着补充水份。
不记得闭目养神了多久,直到被上一班的人叫醒。对啊,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睡不着,才选择去做志愿者。
嘿,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竟然打了一个哈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那帮人晚上就不再开大功率灯了,只剩微弱的路灯,隔着黑色纱布,朦胧灯影。可能是觉得没有监视的必要了吧。
监。。。。。。鼻子一酸,有点想哭,最后苦笑替代。监视物都死得差不多了,大概。
好漆黑的楼道,这种地方最适合讲鬼故事。如果整个晚上单独一人困在这里会怎么样?。。。。。。呸,乌鸦嘴一个。
在上楼期间,我忽然想起那次校领导开始秋游之前在全级面前批评了一个学生。大概是说他因为秋游太兴奋,结果大清晨的就在教学楼各种欢呼。
干嘛?我们才不会那样干,除非明早就有人来救援,举杯庆贺一下还是可以的。虽然那是一个最美好而又不可能的结局。
总算到了最高一层。站在楼梯口,即使夜色浓重,眼睛基本派不上用场,也不妨碍自己凭着记忆,望向那个原来冷清的地方:一段甚少人踏足的阶梯,通向那个本该初中三年都紧闭着的铁门,天台的门。
哎,若能去掉那个“台”字,感觉倒也可以。
当年建造这栋教学楼的人太不负责了,天台的门都做成这副德行。门锁呢?怎么就门框门上两个横向的洞,只用来穿插一把锁?要是一群初三的学生想站在那里望风,拿工具撬开了怎么办。心里暗暗吐槽,并上去拉开临时挡着门的椅子,到天台上执行任务。
到了天台,风格巨变:脏,乱,差。地板那难以言说的色彩能让一个累得喘不过气的人怎么也坐不下去;白天的时候,我注意到这块方形平地周围围了一层矮墙,刚到小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然后驾鹤归西;其角落边的苔藓很新鲜,有随时可以蔓延到矮墙正上方的趋势;最让人意外的就是这种地方竟然还有发霉腐烂的破纸盒。
不过这些景象在黑夜里并不显眼,倒也不那么挡眼。再说了,天台的任务本来就是沿着天台走一圈负责侦查周遭环境,以免附近有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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