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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实事求是、顺序渐进和量力而行是我们一贯的思维方式和传统主张，如果说，在发展城乡建设上脱离了实际，搞“贪大求洋”那一套，那是违背事物规律的，看起来有了大眼光，可是我们正在进行伟大建设的时代却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像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欲速则不达”的“大跃进”那样的历史教训，不能再重演了。我们的国情是什么个状况？虽然有了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国家已不是过去任何时代可比拟了，但是相对地说，国家也根本不是我们做小学生时说的“地大物博，资源丰富”，而是资源相对短缺的国家了，而且还背那么沉重的人口包袱，因此，办什么事，都应该从人口多，基础差，资源相对短缺而又灾难相对频发这个出发点来考虑，不管怎样城市化，总不可能把所有农村人口都变成城市人口吧，就是西方发达国家也不能，再说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君不知，在我们国家，就是在这个“初级阶段”，就有一部分“中产阶层”在偏僻但却是交通方便的乡村，建起了“乡村别墅”，如果社会都像现在这么迅猛地发展城市化，那么，再过二三十年，到时候，哪里还有“乡村别墅”可建啊！同志们，二三十年是什么概念，二三十年只不过是历史长河里短短的一瞬。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实现完全城市化。而我们在这样农村人口众多的国度里搞建设，怎么可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实现城市化呢？所以，我以为国家根据我国目前城市化已占百分之四十三的现实，规划到2020年城市化达到百分之六十的设想，是符合我国实际情况的，不要再加快了。所以，我建议，在制订城市总体规划時要因地制宜，不能一轰而上。不要像某个县级市那样，省里刚刚审批下去的“城市总体规划”，就说保守了，要求原来在十年内规划城市中心区10万人口的方案变成20万，要知道，这个县是个农业县，总人口不过30万，目前，大部分是农业人口，为什么要发展这么快呢，你的基础设施都跟得上吗？回答是否定的，所以我以为，在制订城市总体规划時，要科学预测，要多一点实际，少一点头脑发热，这点对我们搞城乡规划设计和建设管理的人是特别重要的。现在国家已经把“城市规划”的概念改为“城乡规划”，其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
他的上述讲话，引起了不小的的争论，在会场上虽然掌声不断，但是也有喝倒彩的，当然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一边倒或是一片喝彩。对于主张加速城市化的人来说，对赵强的这番话是不大恭维的。有人说，想不到，让他当了几年市长，在城市发展观念上，却越来越保守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当的。但也有人反驳说，正是因为他当了几年市长，才变得实际起来，没有当家，不懂得油盐柴米贵啊。
这就是事物的本质，任何事情都是“正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不相同”。
四十三
在建陵宣布建陵市委主要领导人人事变动的会议上，郑国栋副书记代表省委宣读了文件：赵强同志担任建陵市委书记，孙扶海同志不再担任市委书记和委员，他的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职务待换届选举時交接；杨斌同志担任市委副书记，待赵强同志向市人大辞去市长职务后由杨斌同志主持市政府工作，其行政职务的任职，按法定程序进行。
面对全市处级以上干部，省委书记吕泉同志作了重要的讲话。他说：
同志们，对于建陵市的人事变动，鉴于孙扶海同志年龄到了限，自然是要有一位新人接替了。省委经过较长时间的考察，对赵强同志的起用，是十分慎重的。孙扶海同志在年高体弱的情形下还能最后站好一班岗，大胆有力地支持着赵强同志工作，这是需要勇气和精神的，他今后正式退休后如何发挥作用问题，省委省政府将委托建陵市委市政府考虑。对于赵强同志在建陵市这3年半的工作情况，省委除了长期跟踪考察外，最后又由省委两位书记，也就是作为书记的鄙人和郑国栋副书记亲自花了前后半个月时间，两度来到你们市里，又到了县市区和其它基层单位，找了不下100位同志的个别谈话，对象嘛主要是市班子领导成员和相关的人员，也有一些工农兵和知识分子的代表，也听取了军分区同志的意见，总而言之，我们对赵强同志进行了最广泛的考核，而且这些考核举动，都是在赵强同志不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应该说这是够全面和公正的了。我和郑国栋同志以及省里来的其他同志，不仅仅是省组部的同志，还有省里相关部门的同志，大家初步捋了捋，实际情形是，在这一百来个谈话者中，拥护并赞成赵强同志的执政理念、思想、工作方法和作风的占百分之六十五，一般接受或同意的占百分之二十六，剩下的，也就是说反对或持否定或难以接受的人占有百分之九，而且这部分人多为与他共事的同志或是他的下属。上述数字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赵强同志在这3年多来，是得到大多数人拥护和支持的，还有一部分也是接受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也有少数人是反对或否定的。这情形我认为是正常现象，符合事物发展客观规律。在反对或否定者中，我感觉到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主要是习惯了旧有体制工作轨迹运作的人，他们还不理解赵强同志在新时期采取特殊工作措施和创新工作方法。这是暂时现象，相信只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终究是要习惯起来的。
现在主要是讲一下最后少数人的意见问题。我们不能马上就给这些人安上什么立场、态度和意识方面有什么大问题的帽子，但它确实是个立场和大是大非方面的问题，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谁想回避也回避不了。我以为，作为一级党委和政府，包括省、市、县（市）、区，甚至乡镇党委和政府，都是要对它进行统一认识的，因为问题的关键，我们是代表着谁的利益进行工作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个原则问题，是永远无法调和的，也是水火不相容的。所以，我在这里，代表省里来的同志，作个表态发言。
他接着说道，对于赵强同志是怎么到建陵市任职这个问题，是猜测最多的闲言碎语。现在我就介绍一下吧，因为这个问题是关系到用人“公正与否”问题，或者说有人猜测他是完全靠郑国栋副书记的关系才当上这个建陵市主官的，其实不然，许多人显然都是错误的猜测，现在我把它公开出来，就可以正视听了。
他一字一板地说，赵强同志出身于干部家庭，他的父亲曾是过去建陵地区下属的两三个县的县委书记，与孙扶海同志搭过班子，两家关系甚好，现任省委副书记郑国栋同志是他们的直接上级，仅此而已。赵强父母相继去世后，赵强已经大学研究生毕业，并参加了工作，结了婚，后来，因为妻子执意出国，而他却不愿到国外发展，导致他们婚姻离异。他参加工作后，在基层干过，当过副县长，还下到乡镇代理过党委书记职务，调到在省建设厅干专业工作后也表现突出，业务很强，进步很快，5年时间走完规划处长到副厅长的历程。他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表现更是出色，他既有坚定的“理想信念”，又特别有“忧患意识”，和“疾恶如仇”的人，只有心怀理想信念而又求真务实的人，对社会问题才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和独特的表现，产生“创新”思维的理念，对中央的精神才能够准确无误地理解和执行，我当时也在中央党校高级研究班学习，都被他敏锐的政治思想所感动。回到省里以后，我就向省委常委推荐了赵强这位同志，并由省组部跟踪考察，后来的状况是建陵市的市长已经缺位了一段时间，正愁找不到一个“创新型”而又极具“求真务实”的年轻干部，所以不要任何人的说情，他就被省委自然而然地选择派到这里工作，始時，省委让主管组织人事工作的郑国栋副书记找他谈话，他强调自己是专业干部，不想改做行政工作，还老大不愿意地来呢，他还说，要来，要订下“约法三章”条件，到时候他还是要回去做专业工作。后来是由作为省委书记的我吕某人，亲自给他做工作，对他讲为什么要选他来建陵的缘由，他才答应来了。这就是事情的全过程，怎么到了这里就有人会传说，“他是郑国栋副书记的亲戚，靠天线粗才被提拔的”呢，你们大家评评理，这是不是纯粹“子虚乌有”，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不符合事实的政治谣言？
讲到这个问题時，吕泉动情地说道，同志们，你们已经知道，赵强同志为了在建陵市干净地做事，妻子都离婚了都不肯重建家庭，深怕建立家庭之后在廉政方面给人有可趁之机，使他至今不敢接受爱情，拒绝婚姻。当然他的这种顾虑组织上是不赞成的，我想大多数同志也不赞成。因为这种担心也是没有必要的，但大家从此可以看出他的防腐决心和牺牲精神！
台下的人几乎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大家都在极为认真地听讲，当吕书记说到这里時，人们不由自主地嘘了一口气，仿佛在说，“原来是这样啊！”
吕书记又说道，现在讲一下关于赵强同志“工作无系统性计划和不按常规出牌”问题，我想这正是赵强同志“创新”和“求真务实”工作方法的可贵之处，什么叫“系统性计划”？什么叫“常规出牌”？同志们想想看，新中国建立都快60年了，有的地方几十年一贯制，就单从开会这件事讲，从年初的“三干会”始，一个接一个的各部门各行业的会议就像“过蝗虫”一样一拨一拨无休止地开，从上开到下，从中央到地方，一级一级地开，周而复始，开得有的干部成年泡会，诚然，我不是说反对一切会议，该开的会，比如中央和各级的重要会议，该开还是要开。而像今天这个会，不开能行吗？我是说，我们的多少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在无穷无尽的会议中消磨时光，耗尽了毕生的宝贵年华；我们的机制被人称做“文件如山，会议如海”，“文山会海”这个词已经有几十年了，可它的生命力依然顽强。这种形而上学的形式主义，把我们的干部搞苦了，搞坏了，把许多事业都耽误了，也与人民隔开了，开得党委、政府工作的人员从“人民公仆”渐渐地变成了“人民的主人”。赵强同志勇于创新，改革工作方法，从实际出发，根据人民和国家的需要，制定工作内容，身体力行，率先垂范，深入实际，接近群众，限制开会，这不正是我们党多年来倡导的工作作风么！大家知道吗？焦裕禄同志当年任兰考县委书记時，由于“治理三害”工作的需要，就把“县委办公室”改为“治理三害办公室”，自己一年到头都在基层和工作第一线，洪水来时泡在水里，在县委楼或书记室里很难找到他，那才叫“不按常规出牌”呢。所以说，赵强同志到职后，提出“精减机构”、“压缩会议”、“少发文件”、“紧缩开支”、“戒奢禁酒”、“关注三农”、“农民减负”、“民生为先”等等思路和做法，完全是符合十六届三中全会精神，就是“科学发展观和”和“以人为本”的具体落实，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贯彻执行省委决议的完整体现，怎么会被指责为“另类”呢？真是咄咄怪事，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時，台下一片活跃，大家看到，简向全的头勾的特别低，简直像是无地自容的样子。因为“不按常规出牌”和“另类”之说先出于他之口。
吕书记接着又说道，有人说，赵强同志来了之后，建陵市的GDP增长速度放慢了，在省里经济增长排序上掉了下来。这个问题我们省里来的同志深入作了调查和分析，主要原因有三：一是赵强同志到职后发现，原来的上报统计数字有水分，他有意识地挤了挤水分；二是他有意砍掉了一些耗能大、效益低、影响环境生态的高碳企业，比如说水泥厂、小型钢铁厂和其它一些环保通不过的高污染和高耗能企业，比如造纸厂等进行转产，转变到种植业和养殖业上来，自然暂时性地就影响到GDP的总量了；三是放慢了“招商引资”的速度，为刻意降低房价，采取了极具有效的强有力限制房价的措施，自然也影响了GDP的速度了。大家想想看，赵强同志采取的这三条措施，哪条不是按照中央的要求来实施的呀，大家天天嘴上都会讲“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保证可持续发展”和“关注民生，构建和谐社会”，可是我们的建陵市委市政府，也就是说赵强同志唱主角的情形下真正这么做了，怎么还会有人喝倒彩啊！虽然人数之少，不足为虑，但是，这种不良倾向不去批驳它，那是会扰乱人心，搅坏大局的，影响改革开放大业的。
台下一片鼓掌声。
接着他又讲道，还有，关于“打击黑恶势力”问题，大家应该更是了然于胸，因为它是中央直接部署的，建陵市那一战，应该说由于当时赵强同志刚刚到任，情况还不是那么熟悉，开展这项工作時也比较仓促上阵，所以现在看来当時搞得还比较浅了一些，这点，赵强同志后来在省里还做了自我批评，可是，就是这件事，现在还有人耿耿于怀，说赵强同志一上任不搞“和谐”，而是来整人，你们说说看，是不是胡说八道？
还有，对于政府介入房地产市场，控制房价所采取的极其有效的措施，是多少地方政府想办而不敢办或不想办的事情啊，为什么呢，前者怕开发商不满，引起经济滑坡；后者是政府自己的利益杆杆在起作用，政府不肯让利。而建陵市政府能够做到敢于碰硬和放弃政府利益，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这是多么地了不起啊！
可是也就是这么一件大好事，却还是有人在那里叽叽咕咕地说三道四，你们说气人不气人？但是赵强同志和支持他的孙扶海同志，还是坚持有话让人说，天不会塌下来，他们能够这么如此深厚地修养，值得我吕某人学习。
台下是一片共鸣之声。
吕书记最后说道，好了，不多说了，我之所以专门给你们讲这些事情，就是要大家擦亮眼睛，提高认识，辨别是非，今后，赵强同志担任市委书记了，可能在工作侧重面上有所不同，但是把建陵市建设成社会主义的经济社会，为500万人民服务，为国家多做贡献的方向不会变，希望大家同心协力，把建陵市的各方面工作做得好上加好，总体上能够再更上一层楼。
接下来是郑国栋讲话，孙扶海讲话，杨斌讲话。最后才是赵强讲话。
孙扶海主要是表态如何拥护省委决定；杨斌主要是讲如何一如继往地协助赵市长的工作，并没有把自己摆到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的位置上去说，这是智慧的表态，因为赵强的市长还没有请辞啊。而赵强除了讲一下感谢省委和同志们的信任外，说出了中央最新的精神。他说，过去我没有在这个位置上，不便提这个问题。现在历史又把我推到市委主要负责人位置上，我上任伊始，正好可以正式提出这个问题，这就是“必须加强对党内主要领导干部权力的监督问题”。从我们市委做起，县、市、区和乡镇、街道办事处工委和相关级别的机关单位，都要这么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