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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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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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方,你说蔡峰还会不会把陈时宜赶走?〃她不甘心地问。
  〃不可能。〃他回答得十分干脆。
  有什么依据?
  凭直觉。
  就这样肯定?
  肯定。如果这一点直觉都没有那还从什么政?
  见微知著是从政的基本功。
  闵洁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如果是这样,陈正言可以光明正大地回都宁了,她又可以与心上人朝夕相处了。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在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闵洁哼着齐秦的歌快乐地下楼。
  祝贺平对女儿的态度马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客气了。她说:〃洁洁,妈妈不是反对你跟正言来往,而是怕你想出毛病来。正言这孩子真是的,这么长时间也不来封信。〃
  来不来信与你何干?她在心里特别反感。她知道母亲在套她,无非是想知道进展情况。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没好气地说:〃谁说陈正言没来信?他最近就来了一封信。〃
  母亲来了精神。一看就知道她想看信。
  〃妈,你想不想看信?〃闵洁欲擒故纵地说。
  还用问?
  〃好,我去拿。〃闵洁起身上楼。
  接过信,祝贺平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她在一旁偷偷笑起来。
  不对劲儿,不像是信。
  不是信,是陈正言发表在光明网上的一篇评论,题目是:落井下石与锦上添花。
  祝贺平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横看竖看都像在说她,把她说成是那种落井下石、见利忘义的小人。。。。。。不看了,她把信扔在地上,说:〃这是什么信?分明是污辱人格。〃
  闵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见女儿的神态就知道她又在恶作剧。祝贺平生气地说:〃我懒得管你,享福受罪是你自己。〃
  就是要这句话。虽然是句生气的话,但意思明了。不管,等于放行,等于给她发了准恋证。
  等的就是这一天。闵洁拥抱着母亲深情地说:〃我的好妈妈。〃
  〃小洁,打电话把你哥找回来。〃父亲旧话重提。
  〃好的。〃她爽快地答应。这时候干什么都乐意。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闵洁熟稔地拨通了电话。
  怎么不是大哥的声音?
  她以为打错了电话,正要挂机,电话里出现闵元文的声音:〃喂,是小洁吧?〃
  〃是的,大哥,你搞什么名堂?〃闵洁娇嗔质问,〃电话怎么在别人手里?〃
  〃这你就不懂了,大哥是老大,老大还接电话?〃闵元文得意地说。
  〃什么老大,我看你是黑老大。〃闵洁快言快语地说。
  兄妹俩感情深。她知道大哥永远不会生她的气。大哥是她的保护神,从小到大都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人欺负。小时候,有一伙高年级的同学抢了她手中的玩具。闵元文放学后见小妹在路上哭泣,问清缘由后,奋不顾身地追人家。那伙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来他们人多,二来个子比他高大。他不管人多势众,冲上前去拼命。当然是鸡蛋碰石头,他被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那伙人得意地走了。没想到他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拿走西瓜摊上的一把切刀,追上前去一顿乱砍。人多怎么样?遇上了不要命的必败无疑。这伙人乖乖地交出玩具并俯首称臣。从此他名声大振,不但没人敢惹他,而且也没有人敢惹闵洁。他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留校察看一年。如果不是父母掏钱付医药费迅速,开除学籍是铁板钉钉的事。自此之后,老师不管他,同学不惹他,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他真的变坏了,坏得臭不可闻。怎么办?父母决定让他当兵,又不够年龄,只好做手脚改出生年月。不到十五岁,他就进了人民军队的大本营。在部队最初几个月还有三分热血,新鲜感消失后恶习显现出来。站岗时,他用刺刀把当地一名还算是人物的人捅得肚肠冒出一大截。如果枪膛有子弹,他根本就不会用刺刀。怎么这样心狠手辣?父母没有想到,部队首长更没有想到。他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谁还敢要他?念在他还占了几分理,看在他父母拿出了全部积蓄的分上,部队给了他一个小处分(没有放进档案里),提前让他复员。他是城镇复员军人,按政策国家必须安排工作。谁家的孩子谁家抱,他顺理成章地进了父亲所在的单位……公安局。为了避嫌,于是把他安排到市公安局刑警队。他这种性格在公安局吃得香,加之他的父亲是老上级,不几年工夫当上了大队长。虽然不是局领导班子成员,但他可以当天子区公安局的家。谁见到他都得喊他文哥,不准喊他的职务。他嫌职务太小,他说他父亲的小司机都是副科级。当不了大官但不能不玩大官的味道,他学起了老子的架势,也有专车、司机、秘书。他坐的车比父亲高级,玩的味也比父亲足。开始父亲是他的偶像,现在他瞧不起父亲。谁都瞧不起。试问,谁能餐餐上餐馆夜夜当新郎?只有他……闵元文才有这份福气。 。。

儿女心事 二(2)
〃洁洁,是不是老爸找我?你就说我不在。。。。。。〃闵元文在电话里说。
  他不想见父亲。
  〃放屁!〃是父亲的声音。原来闵得方已经夺过了女儿手里的电话。
  〃立即给我回家,我有话要对你说。〃闵得方说完后放下电话。
  不给解释的机会乃上策。如果给解释的机会,那就完了,他会三言两语把他打发得一干二净。
  诡辩他不是儿子的对手。
  儿子真的回来了。
  还没等老爸开口,他就先发制人:〃老爸,你有什么事快讲,给你三分钟时间,我现在正在办一桩命案。〃
  闵元文不想在家久留;因此想出这条妙计。
  他知道父亲没有客气话讲,不是批评就是训斥,并且没完没了。
  〃什么?三个月不回家,回家只想待三分钟?有什么命案?找理由还得看对象,你老爸是什么人?是公安局长!〃闵得方气愤地说。
  点中了要害,闵元文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最近干了些什么坏事?〃闵得方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爸,你怎么没有自信?你的儿子我闵元文不是孬种,每年都要立功受奖。最近我获得公安部、公安厅一等功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您不知道?〃闵元文扬扬得意地说。
  闵得方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居然还有胆提这件事,现在有人举报是你造假。我问你,割头的事你也敢做。你有几个脑袋?〃
  〃怎么会造假?人家妒忌你儿子。〃闵元文还在狡辩。
  〃你给我闭嘴。〃闵得方上前就是一巴掌。
  没有击中目标,被儿子在空中接住。
  另一只手打过来。
  还是没有击中。儿子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地钳住他一双无力的小手。
  动武他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反了。〃你给我松手。〃他命令儿子。
  母亲和妹妹也过来相劝,闵元文才松手。
  棍棒出孝子,这办法不能用了。换一种方式,君子动口不动手。
  〃闵元文,你给我听清楚,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给我放老实点,你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一字一句、表情严肃地说。
  满以为能震住儿子,没想到他对此话嗤之以鼻,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只要深究下去,你的小命难保。。。。。。〃
  〃别说了。〃他粗暴地打断了父亲的话,〃你一口一声我小命难保,无非是想告诉我,你现在不行了,在新来的书记面前失宠了。告诉你老爸,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我的能耐、我的生存之道。我倒担心老爸你,你老了,不中用了,赶快退下来,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趁还没有东窗事发前体面地下来,到我的公司当个顾问什么的,保证不比现在差,我会让你一切待遇不变。。。。。。〃
  〃放肆!〃闵得方打断了儿子的话,〃我看你是无可救药。。。。。。〃
  接着说呀,怎么不说了?不是不说,而是气得上不来气。
  孺子不可教。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儿子的头砸去。
  一声惨叫。
  击中了目标,鲜血从头发中渗出。快要流向眼睛时,他抹了一把,顿时满脸是血,十分恐怖。
  全家人惊呆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父亲的面前,攥紧的拳头高举在空中,又慢慢落下。
  父亲的可怜样子促使他最终放弃。
  他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爸,我不打你是王八养的。〃
   。。

儿女心事 三(1)
闵元文的小车刚刚停稳便有两个人围上来为他开门。
  这两个人是他的左右手,一个叫张伟兵,一个叫任上府。
  〃文哥,你的头怎么啦?〃张伟兵关切地问道。
  〃文哥,是谁干的?我带兄弟去整死他。〃任上府的话更中听。
  闵元文不予理会。
  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俩知趣地闭上臭嘴。
  文哥遇上了不开心的事。
  他不说话,没有人敢吱声。沉默就是默契。
  一行人进了电梯,进八楼八号套房。这是文哥的专用房间,所有设施按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标准配置。
  闵元文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有什么事?〃
  他立下一个规矩,长话短说,掂重要的说。谁啰唆谁挨撵。
  〃文哥,昨天好像是纪委的人到我们公司来过,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张伟兵小心翼翼地汇报。
  他犯了大忌,在文哥面前说话不能模棱两可。
  闵元文将手中的香烟扔到他的身上,怒吼:〃你他妈的跟着我这么多年,白干了?再吞吞吐吐,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其实他用词准确。因为来人自称是工商局干部,说是搞市场调查,但问的是一些敏感的问题。特别问到公司的法人是不是闵元文。因此他怀疑这伙人不是工商局的人而是纪委或检察院派来的侦探。
  分析得有道理。
  知错必改,有错必纠。闵元文立即起身来到张伟兵的身边,为他拍去身上的烟灰。边拍边说:〃阿兵,是大哥错怪了你,大哥给你赔不是。〃
  张伟兵的嘴唇抽搐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阿府,你难道没有事禀报?〃闵元文见他呆坐在沙发上像个傻子。
  不问他,他是不会主动回答问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逞能、爱表现都容易*烧身。
  聪明人。
  阿府是刑侦大队缉毒中队的副中队长,是闵元文的铁杆哥们儿。因其鬼主意多,还学过会计,懂管理,光宗公司成立时,闵元文便让他到公司任副总经理。
  这是什么狗屁公司?纯粹一群乌合之众。任上府不愿来。闵元文把眼睛一瞪:〃文哥的话你不听?〃他乖乖地走马上任。
  不是狗屁公司,而是正儿八经注册登记了的公司。光宗的名字是闵元文取的,光宗耀祖的意思。光宗公司是闵元文为都宁黑道量身打造的公司。
  都宁城区有五伙黑道组织,长期各自为政,各霸一方,互不买账。为抢地盘、争利益,黑道之间经常发生冲突斗殴。他是天子区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每一次斗殴都由他出警平暴,过后还要为他们调解。黑道永远怕白道。只有警匪勾结,没有匪与警斗。他是白道人物,有他出面调和,没有人不买账,事后也能安静一段时日。但好景不长,很快就会旧病复发。再调和,又维持一段时间。就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他有些不耐烦了,经常指名道姓骂得他们一塌糊涂,甚至动手打他们。都是些贱相,不但不还手、不记恨,反而服服帖帖。怪,他自己也觉得奇怪,难道真是打是亲骂是爱?他琢磨着把这些乌合之众收归自己的旗下,为我所用,为我调遣,为我服务。一个庞大的计划出笼。
  一日,都宁城区所有黑道人物接到通知,闵大队在天宇大酒店主持召开调解大会。有他主持,参加者众。这一天,各方各派来了五十多人。闵元文拿出两千块钱,买来了六条大中华香烟、三箱啤酒。与会人员每人一包香烟一瓶啤酒。他请客,这还是破天荒第一回,从来都是他们请他。闵元文手提一瓶啤酒,说:〃兄弟们,先干完这瓶啤酒再说。〃他脖子一仰,一干二净。

儿女心事 三(2)
〃兄弟们,大家累不累?〃他开始训话,〃你们每天这样拼呀杀呀很痛快是不是?你们想没想过这样值不值得?你们的父母、妻子、孩子每时每刻都在为你们担忧,怕你们走着出去躺着回来。你们给家庭留下了什么?提着脑袋混日子不能养家糊口,还不能让全家肚子圆。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们还不厌恶?等你们老了不能拼杀了怎么办?〃
  他把空酒瓶重重地掷在地上。〃兄弟们!〃他继续游说,〃与其拼拼杀杀命在旦夕,倒不如跟着我一起赚钱。我绝不会亏待每一位兄弟,大家一起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好!
  叫好声一片,只差没有喊他万岁。
  一拍即合。
  闵元文成了当之无愧的大哥。
  他要改良和改造这支队伍。如果还是剩饭一碗,他就成了黑帮老大。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当黑帮老大虽然风光,但是风险太大。从古至今,黑帮老大没有好下场。特别是共产党执政,对黑帮老大更是严惩不贷。每一场反黑除恶风暴,黑帮老大都是以主凶或主谋论处,不是枪毙就是死缓,判无期徒刑的都很少。这种环境谁还敢当老大?
  他想当老大,但不想承担老大的责任。世上哪有这等好事?有。俗话说得好,不怕办不到,就怕想不到。只要动脑筋,点石能成金。平生他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雄霸上海滩的杜月笙,另一个是身边的父母官蔡峰。杜月笙既能叱咤风云,享尽人间富贵,又能寿终正寝,享受逝者哀荣,这样的人不叫水平叫什么?蔡峰虽然不是一把手,但能让书记、市长唯命是从,这样的人不叫水平叫什么?既然找到了目标、方向、榜样、行动指南,那就〃前面乌龟走大路,后面乌龟照路爬〃。
  光宗集团公司应运而生。法人不叫闵元文,叫向发达。何路高人?一名下岗的锅炉工。此人名不见经传,谁都不认识。
  只有神出鬼没,才能高深莫测。
  必须承认,这是着高棋。谁也想不到闵元文会找一个锅炉工当法人。
  只要不在幕前,就能躲过枪打出头鸟。
  接下来是如何发财。
  向发达不知道如何发财。虽然他是法人,但不能当家,也当不了家。他是稻草人,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还得文哥拿主意。
  闵元文心中有数,不然收编他们干什么?在心里,他早就为他们设计好了下一步。是什么?老本行。不经营老本行又能干什么?这些人既无资本又无一技之长。唯一的长处就是杀黑、擂肥。不发挥这个长处就无路可走或者走入死胡同,用人之长是驭人之术。不过要改变包装,不叫杀黑、擂肥,叫管理、执法。尽管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但看上去一定要合情合理合法。
  闵元文把他们召集起来,问他们有什么发财的主意。
  废话,问他们不等于是问壁?
  闵元文哈哈大笑,说:〃你们这些人除了打打杀杀就不知道做其他的事,十足的武夫。办法多的是,就看动不动脑筋。〃
  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是木脑壳、花岗岩的脑子。〃闵元文鄙视地说:〃想我拿钱来养你们?办不到。实话对你们讲,我没有钱,即使有钱也不会拿出来。你们这些人是败家子,有多少用多少,根本没有留后路的打算。谁不想发财?靠拳头只能发小财,靠脑袋可以发大财。你们想发大财还是想发小财?〃
  这一次回答很响亮,也很一致,都想发大财。
  既然想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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