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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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子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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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坐定,萧卷道:“如今刁协、郭隗等人没有少刁难朱大人吧?”
  朱弦愤愤道:“正是。”
  朱涛苦笑一声,“臣的兄弟如此大逆不道,能不遭人刁难嘛。”
  萧卷道:“刁协、郭隗依附于何延,逢迎君王所好,媚上欺下,完全是一班见风转舵的谗臣。朱敦性子耿直火爆,这是我知道的。我想,‘清君侧’也是他出于一片忠心。”
  朱涛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是点点头,“臣也希望他早早悬崖勒马啊。”
  萧卷笑道:“如今,司徒将军镇守入京关口,他和朱敦素常来往密切。朱大人对司徒将军有提携之美,这次还要请朱大人提点他一下。”
  朱涛心里“咯噔”一下。近日,他曾派人劝说朱敦,同时也暗示了京城的一些兵力部署。自本朝渡江立国后,朱涛一直是忠心耿耿,直到现在也不曾心生反意。不过,他也随时担心着一旦朱敦覆灭会导致朱家的灭族,加上传闻太子病重,后继之人未必再对朱家亲厚,所以心里十分矛盾,也的确有作两手打算的准备。
  朱敦为了扫除进京的道路,曾经私下和司徒将军接洽,没想到如此绝密的事情,竟让萧卷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读书台果然藏龙卧虎。他细看萧卷一眼,对方虽然面色苍白显得很文弱,可是气色平稳,行动自如,绝非气息奄奄的样子。
  他几乎不假思索地道:“近日,朱敦的确派人试图和司徒将军联系,不过臣会极力阻止此事的。殿下还请放心。”
  萧卷点点头,“那就有劳朱大人了。朱大人放心,只要萧卷还在一天,朱家就决不会有任何意外。”
  朱涛听到他如此郑重其事的保证,心里松出一口气,“多谢殿下。”
  萧卷微笑着站起身,“我还要进宫一趟,就不多耽误了。”
  在一边静默多时的朱弦开了口,“殿下,蓝熙之好了没有?”
  萧卷摇摇头,神色黯然,“我先告辞了。”
  朱弦见他如此神情,想再行探问,可是又不知如何来问,只好退在一边。 
                  
第十五章朱丞相全家请罪(3)
  皇帝已经在御书房里呆了一整夜,快到天明时才伏案休息了一会儿。
  近日,他连续传出密令,要太子万万不可进宫。他清楚,朱敦的大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他惊恐之余已经安排好后路,冀望万一城破后,至少太子还可以方便逃出去,以图日后东山再起。
  养了一会儿神,皇帝忽然被一阵轻微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太子正垂手恭立在一边。他惊喜道:“卷儿,你怎么回来了?”
  萧卷上前行礼,将朱敦一事以及掌握的一些情况,择要给父亲讲了一遍。
  皇帝正在疑惧朱涛会不会和朱敦里应外合,听了太子的一番分析后,急忙道:“卷儿,你说对朱涛一家该如何安排?”
  “这个时刻,一定要信任朱大人,有他的帮助,我们才能真正赢得这场战争。”
  “可是,刁协、郭隗均力主先将他拿下。”
  “刁协好逢迎,郭隗好妄言,都不足以倚赖。父皇即使要扶植力量与朱家抗衡,这二人也绝非是好的人选。朱涛向来宽厚圆滑,为官讲究无为而治,他和野心勃勃的朱敦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绝无反意。如今,他每天率领子侄前来请罪,几乎算是押下了人质。在这种情况下,父皇还不能相信他的话,倒真要逼反他了!”
  “刁协、郭隗也的确不是什么大才,不过还算忠心。可是,朱家人才辈出,再不牵制只怕以后更是尾大不掉。卷儿,这天下,就只有我们父子同心了。唉!”
  萧卷本来还想提醒父亲,刁协、郭隗绝非可以信任之人,可是听到父亲这声叹息,满是“孤家寡人”之感,再看老态龙钟的父亲因为过度操心更是满头华发。萧卷沉默片刻,“父皇,这次的事情能否交给儿子处理?”
  皇帝从御榻上站了起来,沉吟一下才道:“好,卷儿,就交给你了。以前我不在朝中时,政事都由你处理,你很多时候做得比我还好,我很放心。”
  “多谢父皇。”
  皇帝早年无子,人近中年才生下萧卷,自幼宠爱。萧卷小时候特别聪明伶俐,博学多才。在他6岁那年,皇帝曾问儿子一个问题:太阳和长安哪个更远?儿子答:日近长安远,太阳就在头上,长安的人却一个也看不见。第二天,皇帝宴请群臣时,又问儿子:太阳和长安哪个更近?儿子答:日远长安近。皇帝有些不高兴:你昨天并不是这么说的。儿子不慌不忙地回答:今天我看见了长安人,可是太阳还是在那里,所以长安自然比太阳近。皇帝和群臣都大为惊叹:此儿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
  自幼受宠爱的儿子,长大后,却因政见不同与父皇发生了一些争执,再加上萧卷的母亲死后,皇帝转而宠爱谢妃及其所生的儿子,甚至生出另立储君的念头。当时,萧卷的反应是立刻淡然退让,以身体虚弱为由提出将太子之位让给弟弟,自己隐居读书台著书立说。
  皇帝自然清楚,儿子当时的这番行为绝非故作姿态,所以心里一直有些愧疚。
  他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道:“卷儿,你身体如何?”
  萧卷笑着道:“读书台适合养生,身体好了许多,父皇不必多虑。”
  皇帝放下些心来,想了想才道:“卷儿,要尽快立下太子妃,既能照顾你的身体,又可延续子嗣。我看何延家的女儿不错,你觉得如何?”
  “父皇,一切等朱敦事件解决后再说吧。”
  “也好。”
  “父皇,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自己作主。”
  皇帝看着儿子坚定的神情,沉吟一会儿,便点头道:“你自己作主就是了。” 
                  
第十六章至诚君子如王猛(1)
  这是距离京城不过一百来里的一个小镇。
  蓝熙之牵了马,走进小镇边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客栈。里面门可罗雀,正在擦桌子的小二跑了过来,殷勤地道:“客官,您住店还是吃饭?”
  人们常说什么“七尺男儿”,蓝熙之想,这个小二一定至少有“八尺”。他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面容看起来十分忠厚。虽然店内没什么客人,但他依旧认真地擦着每一张桌子,使得这屋子里的每一件家什都很整洁。
  蓝熙之看了看外面火热的艳阳,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赶路,只见这小二已经先上了茶水,“客官,先喝水。天气这么热,您的马都吐白沫了,我也去给它喂点水。”
  蓝熙之点点头,连着喝了几碗茶水,只见小二已经从栓马的大树下走进来。
  他刚进门,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王猛,滚出来。”
  这个叫王猛的小二立刻走到门口。蓝熙之看去,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旁边跟着一个拿匾额的小厮,匾额上还没有写招牌字样。
  掌柜的瞪圆了眼睛,“现在赵先生要一千钱才肯重新题写。都怪你这奴才,没用的奴才!”
  王猛并不争辩,看样子也不太善于言辞,只是低声道:“老板,我赔您的匾额就是了。”
  “你一个月才10钱的工钱,你赔得起?都怪你这个瘟神,自从你来后,店里就没安生过……”
  掌柜的絮絮叨叨地斥责着,蓝熙之半天才听出了点眉目。原来,几天前的晚上刮大风,将门口的匾额吹下来摔烂了,老板怪王猛半夜没起来摘下匾额,所以就找借口想让他白做两年工赔偿。 王猛听到自己要做两年白工,心有些不甘,却依旧没有争辩。
  蓝熙之见这个小伙子走路生风,便知有些功底。但他面对老板如此无礼的要求,虽然眼中露出难过的神色,却并不仗恃武力反抗而是默然答应了。她心中便暗暗赞许,决定出手相助。
  她笑了起来,“掌柜的,你也不用找什么赵先生了,我给你题写匾额。”
  “你?”
  掌柜的这时才看见店里惟一的这个客人。他打量着这个女子,鼻孔里哼出一声,“姑娘,你开什么玩笑?”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不要你的钱。”
  掌柜的本来相当不屑,但想到“不要钱”这个诱惑,开始半信半疑起来,“你会写?”
  “我写了,你要不满意,我可以出一千钱赔偿你这个匾额。”
  掌柜大喜过望,横竖都是对自己有利,立刻转身骂道:“王猛,还愣着干啥?快去拿笔墨。”
  “阿富客栈”四个大字转瞬写好。
  老板揉揉眼睛,看了半晌,他虽然看不出好坏,可是那四个大字实在秀致生辉,不由他不暗自叫好。旁边的那个小厮嗫嚅道:“老板,有没有赵先生写得好啊?”
  “蠢才,你懂什么?”
  蓝熙之笑道:“老板,匾额已经写好,王猛的工钱你就照样发给他好了。”
  “好,算他小子走运。”
  匾额已经挂上,老板进里间账房忙碌去了。
  王猛再次端了茶水走过来,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姑娘援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夕阳已经落坡了,客栈外面的那棵大树被晚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音。蓝熙之走到门口,看看四周,这里相当幽静,也难怪客人不多。
  王猛跟了出来,“姑娘,天色已晚,你不住店么?”
  蓝熙之摇摇头,正要牵马离开,心口忽然一阵疼痛。自从在“倚天屠兔记”里出来后,这种疼痛就时时出现,一直不曾痊愈,加上今天赶路匆忙,更是气血上涌。
  她想了想,放开了牵马的手,低声道:“我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好的,小人立刻为您准备客房。”
  客房算不得舒适,却也干净整洁。
  她放好行礼,来到大堂。这时,已经陆续有少少的几个客人上门。 
                  
第十六章至诚君子如王猛(2)
  她要的几样小菜清粥已经送上来,却发现桌上多了一盘牛肉。她正要开口,只见王猛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这是我请您的。我看您的身子很虚弱,不要太吝惜钱财。”
  原来,这个牛高马大的少年见她衣着普通,吃得十分简单,猜想她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是因为吝惜钱财。因为感激她出手相助,便暗自到厨房里赊了一盘牛肉给她。
  蓝熙之见这少年人眼中毫无伪饰的感激之情,点点头,也不推辞,只道:“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姑娘哪里话,请慢用。有什么需要的,立刻吩咐就是了。”
  虽然这个简陋的客栈里,几乎没有一样合心的饭菜,蓝熙之还是住了下来,而且一住就是好几天。
  她喜欢每天坐在大堂里,一边慢慢喝茶,一边看王猛将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劈柴挑水、上菜上饭、买菜买米……一个人几乎把一个店里所有小厮的活计全部干完。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力气,从不偷懒发牢骚。蓝熙之想,这个老板可真是赚到了,请了一个比牛还勤快百倍的人回来。
  最不一般的是,这个牛高马大的少年并非一般洒扫小厮那般邋里邋遢,虽然粗衣旧裳,却一直洁净整齐,精神抖擞。乍一看,倒像是什么器宇轩昂的大人物。
  夜已经深去,蓝熙之将桌上的几本书放在包袱里,准备明天上路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打斗声,然后传来王猛的声音,“你这个贼子,鬼鬼祟祟的在这里许多天了,究竟想干什么?”
  蓝熙之推开门,只见王猛正在和一个人对打,他虽然天生神力,却远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一见蓝熙之推门出来,他立刻喊道:“姑娘,快跑,有坏人!这个坏人偷偷监视你好几天了。”
  蓝熙之冷冷地看着那个扭住王猛手臂的男子,“刘侍卫,放开他!”
  刘侍卫立刻松开手。王猛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蓝熙之,“姑娘,你认识他?”
  蓝熙之点点头,微笑道:“多谢你了。这里没事,你去睡觉吧。”
  王猛依然疑惑地点点头,又看看那个刘侍卫,似乎生怕他突然对蓝熙之痛下杀手。看了几眼,见他态度恭敬,才转身走了。
  蓝熙之冷冷地看着这个读书台的第一侍卫,也是萧卷身边最亲信得力的一人。
  刘侍卫见王猛走了,连忙躬身道:“蓝姑娘息怒。主人并不想阻止你的,只是希望您不要再饮酒。”
  “萧卷派你来监视我?!”
  “主人担心蓝姑娘喝酒伤身。等您康复了,小人决不敢再跟随您半步,立刻就会回读书台复命的。”
  蓝熙之颓然靠在门上,半晌无语。
  刘侍卫看她一眼,低声道:“蓝姑娘,如今朱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主人操心不已。您也知道,他已经久病多时,只怕……”
  蓝熙之心里叹息一声,只道:“你赶紧回去吧,如今,他身边正需要人。”
  “不,蓝姑娘一日未痊愈,小人一日不敢离开。”
  天快亮了,小亭彻夜点燃的灯笼终于全部黯淡下来。
  萧卷走出小亭,看看远方,初夏的清晨刚刚升起第一缕霞光。
  他准备只带两个随从,从后山的小道秘密下山。
  穿过小亭后面的练功房,就是那条下山的秘道。曾经有两次,他在黑夜里背着那个受伤的女子走这条近道上山。可是,曾经赖在自己背上不肯下来的女子,如今却毫无留恋地决然离去。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熙之,你到哪里去了?”
  一阵风起,他剧烈地咳嗽一阵。一名侍从看见他咳出的血,惊声道:“主人!您……”
  这些日子,他总是小心掩饰着自己的病,就连进宫之前,也让葛洪先开一帖方剂暂时稳住他的病情,以免被人发现引起更大的风波。可是,此刻忘情悲伤之下,忘记了掩饰,恰好被侍从看见。侍从正要伸手去扶他,他摇摇头,低声道:“没关系,走吧。” 
                  
第十六章至诚君子如王猛(3)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心肺都要吐出来似的。他弯下腰,很久直不起身子,过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背心传来一阵暖意,有人轻轻扶住了自己。
  那样的手,不是来自侍从的手;那样的感觉,也不是来自侍从的感觉。那是许多次午夜梦回时,心灵深处一直悸动着的期待。
  他抬起头,转身紧紧抱住搀扶自己的人儿,“熙之,熙之……”
  她也那样紧紧地回抱着他,好一会儿才微笑起来,“萧卷,我走了几次,总是走不远,所以只好回来看着你死去,然后再去游历天下。”
  “熙之,我需要你在身边。”
  “好的,我不走了,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就在读书台呆一天。”
  那是胜过一切灵丹妙药的功效。萧卷站起身,有那么一瞬间,蓝熙之发现他的身子看起来是如此挺拔,就像身后的古松,充满着生命力。可是,她却深深知道,这只是一种幻觉而已。她强忍住心里的悲伤,微笑道:“萧卷,你要去哪里?”
  “我要下山去安排一点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
  萧卷犹豫了一下,立刻坚定地道:“好吧,熙之,我们一起去。从今往后,无论什么地方,我都和你在一起就是了。”
  蓝熙之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萧卷看着她如此灿烂明媚的笑脸,又有点儿心跳的感觉,拉了她的手,柔声道:“走吧,熙之,我们边走边谈。”
  这条走惯的山路,从来不曾如此妩媚多姿。山道两旁繁茂的大树,茵茵的青草,飞动的彩蝶,一切都美丽得不可思议。
  “熙之,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蓝熙之看着他满面的柔情,笑道:“萧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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