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本来是不准备就这么应了的，只是看着小女儿真的很饿的样：“那念儿和悦儿去和北小姐一起吃饭吧，爹爹还不饿。”
纵然是饿了，哪有他一个大人去跟别人家的小女娃一起吃饭的。
薛悦看她爹爹发话了，也没纠结，这本来就是她家的地盘不是么，还不客气的就坐到了桌边。
元昊和元炎是打着一起吃饭的意思来的，拿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只是，刚刚元昊光顾着去调笑北元晴了，自己的那副碗筷还摆的好好的。
那薛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着这碗筷没人动，就直接抓在了自己手里，元昊刚想开口，被元炎瞪了一眼，你还想跟人家小姑娘说她拿了你的饭碗不行。
元昊闷闷的对站在门外的自己的仆从吩咐着再拿两副碗筷过来，薛念虽然还没有开始吃饭，但是薛念怎么着对北元晴来说不必薛悦亲近多了，薛悦都开始吃饭了，能不让薛念吃吗？
北元晴看站在自己旁边也不说话也不坐下来吃饭的梅儿：“薛大姐姐不吃东西吗？”
薛念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慌，其实也不怪她，这也几年的规矩了，让她一时改了她还真改不过来：“小姐，我。”
“怎么还叫小姐，我爹爹是护国将军，你爹爹是守国将军，在北国地位一样呢，你自己都是将军府的小姐了，怎么还好跟以前一样称呼，别纠结了，赶紧来吃饭吧，早饭到现在没吃，你不饿吗？”
北元晴笑眯眯的打断薛念的话，还牵着她的手按到椅上。
薛念这才拿起筷吃饭，只是头压得特别底，筷的动向也只是最接近自己的那盘菜。
虽然她觉得她家小姐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她还是对于跟小姐就直接在一张桌上吃饭这件事情感觉到很惶恐。
薛程倒是说到做到，也没在他们吃饭的时候自己也去弄点什么吃的，不过也是，都站了这么久了，现在走了，不是功亏一篑。
北元晴早上晾着薛程已经晾的够久了，更何况此时还有薛念在呢，于是吃完早饭，北元晴主动的走到门外。
“薛将军一直站在这里，是担心两位薛姐姐呢还是有事要跟元晴说呢？”
随后看着薛程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笑着把薛程往元炎的屋里面领。
“薛将军，别一直站在这里了，跟我一起去炎哥哥的房间里面坐坐吧，你是不是在担心梅儿，哦，就是薛大姐姐的身契啊，四哥都跟我说好了，要是将军来，就直接把身契给你，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梅儿她在北家照顾了我很多呢。”
北元晴按着自己的想法开口，不忘带上她四哥，自己哪想的了这么事情是不是。
可是北元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薛程仍然是不吭声，北元晴有点看不懂薛程的想法了。
那薛程看北元齐不在，一时半会也没有回来的痕迹，这房间里就只有北元晴和六皇和宣王世了，小孩的心肠比较软，他现在开口，成功率没准还大些。
“北小姐，我今天没有想要要回来念儿的身契，其实我是想着让悦儿跟念儿做个伴，跟你一起到北氏一族去，念儿昨天跟我说了，北小姐心肠很好，待人也好，她这么些年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而且念儿对北小姐的依赖性很大，我想着还是别让她跟你分开你看行不行？”
北元晴听完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薛程，这薛程是为了女儿宁愿不要脑袋的人，如今这是什么情况，她待身边的人再好，薛念留在自己身边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组织了半天语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北元晴最后只是无意识的惊讶道。
“薛将军，我是真的想让梅儿好好的过将军小姐的生活的，那个，你是不是害怕昨天的事情啊，你放心，我求炎哥哥，我不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你看，我都不介意了，炎哥哥会听我的的，是吧。”
元炎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怎么觉得这晴儿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呢，虽然他也挺震惊薛程的决定的。
哪知元炎的头点的再快，那薛程却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点都没有动摇。
“北小姐，我都年过不惑了，说话也是经过考虑的。”
薛程这话说的缓慢而坚定，那表情明明是不舍而犹豫的，可这声音话语却是完全不同的样。
北元晴心底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她就是想避开这薛家两姐妹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就是不同意，薛程还能逼着她带着人走不成，不过看看旁边紧张兮兮似乎还有点期盼的望着她的梅儿，这丫头也是傻的不成，好好的小姐不做，真的想跟她当丫鬟啊。
想直接说出口的不要没说出来，闷闷的说了一声：“等四哥回来让他决定吧，我，这事，我决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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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逃避
北元晴的话尾音都还没落，门口便传来清冷且具存在感的声音：“什么事儿要我决定？”
北元晴咬咬嘴唇不愿意说话了，昨日还当着元炎跟元昊的面表明她自己身边的所有丫鬟仆从的一切都自己做主呢。虽然牵扯到对方是守国将军的女儿，可是做她的丫鬟还是要她来决定的。四哥对于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多插手的。
“哦，那个四哥啊，守国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我们已经谅解他昨天的行为之后，他还是坚持让自己的女儿做北家的丫头，不止一个，他好像还想把薛二小姐送来跟薛大小姐作伴，小晴儿好像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元昊看着北元晴的脸色，在他六哥开口之前先讲明情况，照他六哥对北元晴的关照程，没准开口就是斥责薛程的话，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好处多多，薛程那么爱他的女儿们，自愿送来当人质，为什么不接收啊。
所谓简在帝心，所谓没有偏颇，都只是在一定的条件之下而已。照薛程之前的行为来看，如果两个女儿都在北元晴手里，而北元晴坚定的支持他们的话，那么薛程大概也逃不掉的站队在他们这边。
他开口是觉得这种事情北元齐应该更加能了解这其中的道理。
北元齐并未直接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先平静的找到位置坐下来，招招手让北元晴到他的身边去，并且沉默的看了北元晴好久，就在北元晴以为北元齐的意思是让她自己来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北元齐开口了。
“薛将军，你要想好了，去了千澜北家就不比在北国，贵府的两位小姐只可能是我北家的婢。”
薛程的脸色仓惶几分，但是仍然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自然。”
北元齐眉眼间嘲意多上两分：“既是薛将军所求，我们也不便拒绝，只是，薛二小姐这身份需要跟梅儿一样，从今以后这身家性命都需要在我北家手里。”
薛程的手颤抖了一下：“北神医只管把身契写出来，我会签字画押。”
“昨天为了你这个女儿还不惜项上人头，今日倒要做这卖女儿的事儿了，我北家买仆从从来不亏待别人，薛二小姐今年已经九岁，没有梅儿当初那么好培养，但是看在梅儿的份上，定是我小妹身边一等仆，按照我北家一贯的价钱，我给将军府纹银400两。”
北元齐的这句话说的具讽意，薛城下意识就想反驳，他怎么可能卖女儿，只是想想自己的目的，愤然想要直起的身体颓丧的又坐了下去，只能无力气的说一声好。
或许是因为北元齐的话说的过直白，一直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薛悦此时顿然明白，急白了一张脸去扯薛城的衣袖。
“爹爹你要卖掉我吗？卖掉我让我给别人家当丫鬟，为什么？”
薛城把女儿的手抓到自己的手里拽紧：“北神医可否给我点时间让我跟小女儿说几句悄悄话。”
北元齐做出个请的姿势：“自然，既然梅儿和悦儿要跟着我们走，总得给点时间收拾一下，我们离开的日期便推迟半日，午饭后再走便是。”
薛城便拉着薛悦离开了，薛念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跟着父亲和妹妹先出了这个屋。
北元晴龟缩在自己的椅上不说话。
元昊也不知道是为了表达什么，笑嘻嘻的开口：“这薛家二小姐真可怜啊，从昨天开始都问了无数个为什么了，估计一个答案都没得到过，今天还被自己最亲的爹给卖了，以后不定怎么怨恨呢。”
元昊这话一出，北元晴那边的气压明显更低了些。
北元齐冷眼看他：“即便怨也是怨她爹，我们北氏一族可没有逼人为仆的习惯。”
或许听出来北元齐的语气不大好，元昊没再多说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过到底不是那么那么高兴。
元炎无奈的倒了茶给元昊，他这个堂弟什么都好，就是仗着聪明总是忘记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年龄，比如人外有人，比如将心比心。他对北元晴好的毫无所求，而元昊，却总是想要更多。
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是私心里，他也并不希望，元昊会利用北元晴。
而且，他一点都不怀疑，十几年后的元昊会是比现在的北元齐更加难缠的人物，但是此时，他明显还达不到北元齐的程。
就像，他觉得元昊一定不大知道为什么薛城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做北家仆，但是北元齐一定了解，但是他一定不会告诉他们。
果然，北元齐看元昊不再蹦跶了，便走到北元晴的身边，伸出手要抱北元晴。北元晴稍微抬了下低着的头，瞧了一会，然后伸出了手。
北元齐的脸上浮现一个不明显的笑容，抱起北元晴离开了元炎的房间，没有再特意的打招呼，但是元炎并没有开口询问，小晴儿现在需要一点解释，关于她自己的和北元齐对她的，这不是现在的他可以介入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点不舒服呢。
不过，随后，他的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有些无奈，却又有些释然。
“就这么不想要梅儿跟在你身边，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家里面谁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绝对就是梅儿了，怎么一觉醒来，觉得不喜欢梅儿了。”
北元齐并没有带着北元晴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只是抱着北元晴步出守国将军府，然后在热闹的街道上带着点调笑意思的问出来。
北元晴还是蔫蔫的样，不过心情已经比刚刚在房间的时候平静很多，听见北元齐的问题，低声道：“不是梅儿。”
既然当初经过元炎的开导，已经放开梅儿的问题，她就不会一直揪着前世的那点失败。
“不是梅儿，就是薛悦了。”北元齐有点了然又有点责怪北元晴小题大怪的意思。
“她不是薛将军最宝贝的女儿吗？一直做小姐怎么来给我做婢女，看她今天都不乐意。四哥，薛悦要是觉得是我逼得她不得不从小姐变成丫鬟怎么办？晴儿不是就变成坏人了吗？”
薛悦不是梅儿，对她没有忠心，上一世为了给梅儿报仇，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也喜欢上了北秋澜，在她身边隐忍多年，最终终于成为她在北国皇宫里最亲密的人，然后下手给她下了毒，要了她一双眼睛。
这一世，抱着怨气到她身边，怎么想都着觉得她的前景堪忧。
“小九幺儿”
北元晴还在默默的想着这倒霉的事情，北元齐突然很正式的叫了她一声，北元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恩。”
“九幺儿现在会表达对四哥的喜欢和在乎，四哥很高兴，九幺儿的心思也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细腻，四哥也觉得不错，因为这代表着九幺儿在慢慢的长大。”
北元晴蹭蹭北元齐的脖，她总是不知道四哥说话的意思。
“可是九幺儿，你以前，那么小小的你，都从来，不会逃避的。”北元齐并没有专门的停下来对着北元晴说这句话，他只是在这热闹的中阳城的大街上，像刚才一样闲聊的方式慢慢的说出了事实。
还在示好的北元晴瞬间僵了身。
“四哥都还记得，那时候你也不过才岁，叔父都也还没想通你对他的重要性，小七那个不懂事儿的，被人撺掇来找你麻烦，那个养大了代北氏族长的老嬷嬷在撺掇小七的时候让你看到，你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吗？”
还没等北元晴去回忆那其实已经很久远的事情，北元齐就已经继续的说下去了。
“你说你是族内必将掌权的九小姐，你说你是神医四哥最喜欢的妹妹，你说你的父亲即使不喜欢你，也不会允许一个仆人以任何的方式来针对你。”
这段记忆似乎让北元齐很愉快，声音步伐都轻快起来。
“你一点都不怵小七是个男孩而且还比你大。毫不留情的教训他作为北氏一族的内族弟，长长脑，不要被一个下人忽悠着去做那些丢了身份的事情。你对着那些在看热闹的所有人宣布，你不害怕他们任何一个人对你的任何针对，有本事就整的你有苦不敢说，不然，谁惹你，就必然让他后悔这样的行为。”
北元齐最后一句话带了深深的骄傲：“呵，那个时候我就想，看，这就是我养大的小九幺儿，你们谁能有她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有谁能有她更像我北氏族人。”
北元晴脑里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那个时候的她，娘死了，爹不爱，唯一疼自己的四哥不能总在自己身边，可是偏偏她还自小就表现的不俗，总有些人会因为嫉妒或者一些很奇怪的原因找她的麻烦。
她那时的境况很不好，可是她从没有想过逃避，她一直在观察，北小七是个没脑的，她才不相信没人教他他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麻烦，然后就有了四哥所说的事情。
想到了这些，自己也难免要佩服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哥讲的清楚，那么小那样久的事情了她居然还真的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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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面对
其实那时候说的很多话都是四哥平时絮叨给她听的，大概是怕她觉得自己不如人吧，唠叨的多了，她便大概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了，最后便在那天自己说了出来，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那之后，她过了在千澜最惬意的一小段时光，然后跟随父亲到了九州。
北元齐看她似乎想起，满意的笑了：“想起来了。”
“恩，不过那些话都是四哥你平时絮叨给我听的。”
北元齐听了，笑意更深，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那个时候他只是怕这个小不点有点什么不好的心理，才一而再再而的告诉她，她在北氏一族的地位多么的尊贵，告诉她她在族内有一个占据绝对地位的神医四哥，告诉她她的父亲不是不爱她，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可是仅仅岁的北元晴整合了他所有话的意义，震慑了整个北氏一族，这一次北疆任护国将军，很有可能这其中也有九幺儿当年给那些长老们留下的印象
毕竟，大多数长老要的是一个能够维护北氏一族威严的北后，而不是能够保卫北国的护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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