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柯德中国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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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柯德中国奇遇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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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个特殊程序需要多少时间呢?”

    “一般来说,等到朝廷的批文最快也要六七天。你是我的朋友,又在为我购买欧洲马的事情*心,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尽力去办才是,礼尚往来啊。我会安排一匹快马,这样路途的时间就大大地节约了。不过这费用有点…当然啊,完全看你自己了。”

    堂吉柯德原以为办理个证书花费不了多少钱,然而肖大人给他仔细地算了一笔帐,当然这一笔笔都是有理有椐的,根本不会让你有不合理的感觉。这笔办理资格证书的帐是这样的:报名费25o(或许培训出来就是25o了的意思),培训费88oo(88是比较吉利的数字“财的啊不是罚款的罚,这点要声明”),资料费28oo(不知道是不是武侠小说之类的读物),饮食住宿费3ooo(可以是宾馆级别了),考核费58oo(也许考核的是要你通过少林铜人阵吧,这么花费,另取数字读音“我”之意),证书工本费12888(就这个有用和值钱了),共计33538元。肖大人说,这都是明文规定的,每一分都得上交国库。虽然特殊情况得到了特殊处理,但是费用是无法得到特殊处理的,培训费以及其它一切费用都得一分不少。够变态吧!。这还不包括肖大人专门安排的快马的费用,以及起动特殊程序的费用,他说:“作为朋友,这点忙我还是应该帮的。”

    堂吉柯德如果在家乡,这点费用他还是不放在眼睛里的,然而现在是出门在外,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就够用的盘缠而已。他面有难色,却又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侠客资格证书》对他来说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了,少了资格证书自己什么也不是了,还有什么条件去履行骑士侠客的仗义行为呢?肖大人见他面有难色就劝他是否可以考虑放弃,而堂吉柯德认为,这纯粹是在让他放弃理想,他怎么可能同意这个建议呢?他现在就象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在自己的身上,在家里的每个角落翻看着是否有值钱的东西被现。就算是看到了一件破旧的铁锅,他也会去衡量一下它的价值。尽管他根本不想把这种目光投向他心爱的标枪的身上,但是标枪的价值现在是远胜过了它实际存在的意义,他认为,只有自己拥有了资格才谈得上使用武器。在他的意识里,他的价值观已经被证书完全颠覆了,他认为武器已经在证书面前退居到了第二位,他甚至觉得获得一场战斗的胜利的要素,先要取决于他是否拥有资格证书,因为有证书才有资格参加战斗。就这样他下了个不该下的决心——卖掉镶有宝石的标枪,而这个决定恰恰是肖大人所盼望的。肖大人说这标枪可以暂时抵押在他那里,卖了很可惜,等堂吉柯德有钱的时候在来赎回。这让堂吉柯德感动得几乎想去抱着肖大人哭上一场。

    堂吉柯德把标枪交给了肖大人,就回去静侯《侠客资格证书》办下来的佳音去了。这期间他给巴哈船长写了一封信,他把肖大人介绍给了巴哈船长,大篇幅地赞扬肖大人的为人,并祝他们的贩马的生意合作成功。



………【第十章】………

    肖大人就办理资格证书的想法给朝廷作了一份可行性报告,当然报告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写,自然有师爷一类的人代笔,他只消出个题目就可以了。师爷写这些报告也是轻车熟路,报告的前半部分自然要大大地歌颂朝廷和皇上的功德,中间部分就办理证书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作了一些分析和论证,只占报告的四分之一篇幅;然后叫了一些苦衷,又誓诅咒地叙述了一点自己效忠方面的话,末尾喊了几句空洞的口号作为结束语。最后肖大人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报告就是原创了。另一面,在正式的告示没出来以前,肖大人就在安排人手到处宣传办理证书的必要性和好处,需要办理资格证书的几乎含盖了所有行业,大到唱歌跳舞,小到卖草莓割玉米。肖大人认为这是一件有利于朝廷的大工程,是维护皇权千秋万代繁荣的一部分内容,而且是他自己单独明出来的。因此,他满怀信心地打报告,他相信他的报告会毫无阻碍地被批准,并得到赞许。

    倪敢为自然是这次宣传任务的排头兵,他兢兢业业,几乎都是上门服务,耐心解说。他先想到的是说书先生,由于说书先生故事讲的好,在街上有一点点影响力,自己也有点佩服他,所以他认为说书先生是最有资格先于别人获得资格证书的。他认为只要说书先生带头办理了资格证书,就起到了个带头作用。然而别看说书先生满肚子故事,却迂腐得很,对办理资格证书这个新事物是一点都不理解。倪敢为见他抵触情绪很浓,不理解自己的一片好心,于是就恼火起来,耐心也没有了。他气哄哄地吼着比喻着,他说:“你不办理资格证书就没有资格讲故事,比如他,”他用手指着看热闹的某个人打着比喻说,“他如果有说书的资格证书,他就可以来这里讲故事给大家听,知道吗?”

    这让那个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往后面退了两步,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不会说书啊,我是来听故事的呀。”他是生怕被拉上台去给大家讲故事,他很腼腆也很胆怯。

    倪敢为气不打一处来,他挥舞着手背,鼻子里出着粗气,他以一种骂孩子的口吻骂着:“我管你会不会讲,总之有资格证书就可以讲,否则就是犯法。”他带着恨铁不成刚表情,气冲冲地找下一个要说服的目标去了。

    倪敢为带着几个跟班消失在茶馆门外,说书先生这时才感到了心脏上有一股压力,这股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仿佛要用剧烈的跳动冲开掩盖在心脏上的富有弹性的黑布,然而一切都是白费力气。这就象一个皮球,要冲破一张富有弹性的不透气不透明的厚实的薄膜一样不可能。他认为这是求生路途上平白冒出来的又一个门槛。他感觉到乌云压顶,却又无能为力,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崩溃,因为他的心脏是圆的,他的思维方式同样是圆的。圆形思维的好处就在于他总能找到一个支点,去支撑来自任何方向的压力。这就是说,他总能找到一个忍受压力和退让的方法,即使是忍辱负重也不会破裂。因为这个圆形思维几乎就没有死角,更无菱角。

    说书先生定了一定神,继续开始讲起他的评书,他嘶哑的声音有些颤抖,眼角上的肌肉跳动着,他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也无法平静。这时候的他更需要把自己的情绪糅合在故事里,泄出去;他更需要他的听众在这时候起到安慰他的作用;他感觉到,他们比往日更加温暖可爱和更加用心听了。他就用这种方式平息着内心的激动和不安。他在他们面前才有安全感。同样,说书先生也比往日讲的更加精彩了,似乎是讲了这一堂以后自己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了,所以他就更用心起来,要好好地讲完最后一堂。他这样做又仿佛是要去证明一个事实——他才是讲的最好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以这种方式默默地抗衡着心里的那股巨大的压力。

    听书的人个个专心致志,他们的情感和爱憎跟着故事的展而不断变化着,他们暂时忘掉了疲劳和生活中带给他们的烦恼,他们的业余时间就是这样度过的。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感觉到生活还是有幸福和放松的机会。然而,一种压力正在悄悄*近他们,他们却浑然不知。

    从精神病理上分析,堂吉柯德属于因骑士的幻象而导致的偏执。所谓幻象几乎是人人都有,是否是精神病,就要看这个人是否是因为幻象而采取了偏执行动,以达到实现幻象的目的。比如,某个人天天做着富翁的梦,这很正常,但是他如果采取极端手段去实现就属于走火入魔了,诸如抢银行等等。通常人们称这种人为疯狂,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他们为了实现目的采取着损人利己方式,所以叫疯狂。这和堂吉柯德的病态本质上是一样的——都疯了,只是他们采取的手段不一样。堂吉柯德是以牺牲自己去达到目的,而诸如李财肖大人之流则是以牺牲他人去达到目的的。有人又说:明明是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他却采取告御状或者无数次地上访的方式,企图解决问题,所以这人属于精神偏执。不可否认,他说对了一部分,因为这个上告的人和堂吉柯德以及肖大人同样怀着一个梦,而这个梦常常使他们产生幻觉——上告的人幻想遇上了清官大人,沉冤得雪了;堂吉柯德幻想遇到了闻名的大侠,并打败了大侠,实现了骑士的理想;肖大人之流却幻想天天有人在送钱给他,他得到了皇上的赏识,玩尽了天下的女人,升了官,了财。他们的梦不同,去现实梦的方式更不一样,然而他们患着相同的病——偏执。人类社会之所以制定法律,很大程度上是在控制人们的精神偏执,而堂吉柯德的偏执之所以没有纳入法律限制的范围,是因为他的走火入魔不是以损人利己去实现的。他们有个相同的特点——为达目的丧失理智。偏执和执著不同,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是否理智,然而偏执常常打着执著的旗号行事,但是无论他怎样去掩饰,也逃不掉逻辑和法理的辩识。

    堂吉柯德拿到资格证书已经是六天以后的事情了,肖大人为了体现自己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为了把堂吉柯德的镶嵌有宝石的标枪稳当地占为己有,他真的采取了特殊办理的方式,给堂吉柯德办理了《侠客资格证书》。在说了,现在要他归还标枪已经是个不可能的事情,标枪上的宝石已经被肖大人挖了出来,分送给了不同的女人,其中包括老婆,女儿和情人。她们迫不及待地拿去镶戒指项链去了。肖大人再想取回,无疑是要了她们的命,她们尚在埋怨这个承诺实现得太晚呢。

    堂吉柯德手捧资格证书,高兴的不得了,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价不同了,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骑士了。他万万没想到,在欧洲历尽艰辛也不可获得的荣誉,在中国竟然用一点钱就办到了。为了这个荣誉,他被人嘲笑和齿冷,被人一直误解着。他计划要在嘲笑他的人面前高高地举起这本《侠客资格证书》,用证书的光芒照得他们无地自容,就象太阳的光芒照在妖魔鬼怪的身上一样,让他们后悔先前的所作所为,并为之付出代价。手捧证书,他便有了一种功力倍增的感觉,周围的树木山水,男人女人以及建筑物仿佛都变得渺小起来。这是一种登上了主峰的感觉——一览众山小了。他又象一个通过奇遇突然获得了凡功力的一直受气的人,心里充满了要好好报复一下的打算,而报复的方式又充满了宽恕和幽雅的绅士风度。

    他非常满意,肖大人同样也是非常满意。他们在实现伟大理想的道路上所采取的互补的措施,使他们彼此都往前走了一大步。所以堂吉柯德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出于礼貌,他是应该邀请肖大人和他的朋友一起来庆祝一下的。由于堂吉柯德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他只好选择光顾过的“人世间”大酒楼作为庆祝的地点,这到不是他没有新奇的东西带给朋友,而是他处于不冒失起见。堂吉柯德认为,用被邀请的人也爱光顾的地方作为庆祝的地点至少是不失礼貌的。肖大人和倪敢为也非常高兴地接受了堂吉柯德的邀请,一来他们觉得却之不恭;二来他们已经养成了在外面吃饭的习惯,如果某一天不在大饭店吃的话,他们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有掉了身价的感觉;如果有人邀请他们在一个比较低级的酒楼喝酒的话,他们也会乐于接受,只是他们会抱着自己是以一种降低了身份的想法去参加的。他们的这种热爱面子维护面子的意识,和堂吉柯德热爱骑士维护骑士的面子的意识同样显得无比重要。他们都觉得:他们的面子和人们的信仰同样高尚和不可侵犯。



………【第十一章】………

    原本堂吉柯德是没兴趣和官僚们扯上关系的,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做自己爱做的事情。然而现在他和他们扯上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象是被谁牵着了鼻子一样,身不由己了。他想:《侠客资格证书》已经办理好了,自己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侠客,更应该去行侠仗义,行走江湖,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光阴,醉生梦死。他决定:明天就起程,带着桑丘,骑着白马闯荡江湖去。而今天他还得去应付那个意义非凡的庆祝会。他觉得,他现在完全象个手捧毕业证书的学生,去参加毕业的庆祝晚会。对他来说,今天这个晚宴,是划时代的,脱胎换骨的。他有理由多喝几杯,尽管他本来很少喝酒。

    今天,《人世间》大酒楼仿佛比往常更热闹,连大厅里也是座无虚席,这是少有的现象。除去大厅,这间酒楼还分“竹,菊,梅,兰,琴,棋,书,画”八个雅间,八个雅间环绕着中央大厅,档次之高是一般人不敢光顾的。因此,尽管大厅里暴满,也只是个假象,高档的雅间总是有那么一两间静静地空着,仿佛在等待谁一样。而在最后,又总是有人将它们装满。因为这些雅间的名字雅,富有诗意,所以进去的人似乎也变得特别文雅富有诗人气质起来了。也许这就是商业广告的妙处,也是老板的高明之处,他精确地掌握了来客的那种强装斯文的心理,他把这里安排得合乎他们的心理要求,给他们营造出了这一美妙的气氛,使他们胃口大开,产生出豪饮的冲动。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穷人来到这里,也有一种身价大增的感觉——只要他能做到忘记自己是谁。

    堂吉柯德要的雅间,被老板安排在“书”字号雅间里,这很让他感到合适,这个“书”字号雅间很贴今天的主题。他想: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和肖大人一起来的,除了倪敢为还有几个下属,还有一个刚刚从京城里来的官员。他们簇拥着他,就象簇拥着一个小皇帝一样。据肖大人介绍,这位官员姓林,名维勰。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可体格健壮,面色红润,嗓门尤其洪亮。他和堂吉柯德站在一起,自然就给人一种很分明结论,这个结论可以分别用两个字概括:一个是“干”字,另一个是“润”字。当然咯,堂吉柯德是“干”字,因为他又瘦又高,给人的感觉自然是“干”了,又因为瘦,没有什么油水,也就显得“干”了。而林维勰——林大人却恰恰相反,看他满脸上从红润的皮肤里参透出的油水,就不由你不想到那个“润”字。这些油水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使他更加显出了他才是这批人中的中心。

    林大人是因为私人原因来这里的,所以他比较地低调,当然,顺便处理一点事情的权力他还是有的。尽管他已经表现得很低调了,但在席间肖大人他们还是以他为中心畅谈着,吃喝着。无论他们如何地海阔天空地畅谈,都会在结束时归于林大人这里。这时间的林大人就好比是个真理,其他人只是围绕着这个真理在畅所欲言。

    堂吉柯德并没有因为自己失去主角的地位而懊恼,他现在的心情完全放在今后的侠客行上,想到这里他就信心百倍,充满希望。在坐的人当中,无不是充满希望的,无论是肖大人,还是倪敢为,他们都如堂吉柯德一样,前程对于他们来说是充满了一片光明。在这样的心情下面,喝酒就是最为合适的了。他们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个来回,面对如此能吃能喝的各位,堂吉柯德是佩服不已。他想:自己要是有这样的胃口就好了,也就不至于这样又干又瘦。

    林维勰大人的胖脸现在是越地红光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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