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多带着“如果”像嘲笑般的句子，此刻充满了我的大脑。
我会坚持吗？或者我能坚持多久？
现在，至少有件事我很清楚，我的工作，我不会再坚持了。而苏纯的最后一个问题，让我想到的韩思彤和汤建，真要到了那时候我会不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我没法回答自己，也同样回答不了苏纯。
老鬼回来的时候，我把苏纯的故事说给了他听，老鬼认真的听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世上能感动人的故事太多了。只是这类故事跟咱们好像没关，咱们都太骄傲了。学不来低声下气。”
“如果遇到真正在乎的女人呢？”
老鬼看了看我，好像对我没有支持他说法以感到疑惑。
我接着又问：“如果换作小绵羊呢？你会妥协多少？”
老鬼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她对我的什么都不关心，随便我怎么胡闹，但我孤独无助的时候她就一定会帮我，有时觉得她像我妈一样。”
老鬼这比喻让我笑了出来，老鬼瞪了我一眼说：“我的意思是，她总给我一种监护人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在她眼里像个孩子一样，没长大。”
老鬼看着我，怪笑一声说：“那我跟她干的事，算不算成人干的？”
我白这他一眼，觉得又要给他扯到那漫无边际去了，便打住了，又把想辞职的事顺口说给了他听。
老鬼一听，一对牛眼精光乍亮，死死地盯着说：“你说真的，木头。你别说，你那工作，我早就觉得干着没劲了。你看你多好个青年，不去偷蒙拐骗、奸淫掳掠多对不起上帝对你的厚爱。不对，咱中国人不说上帝，说佛祖，你多对不起佛祖对你的厚爱。”
“去你妈的，你不会说点好听的。”
老鬼白了我一眼，说：“要听好听的啊，找程涵去。她保证会说，你是个天才，干什么都行的，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我懒得理老鬼，又点了支烟，眼睛看向窗外。
如果我辞了职，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这充满着挑战好奇心与忐忑担忧的心情摇晃着我，随着夜色沉入到梦境里。
我应该会做个梦吧，梦见那完美的生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六节 第二扇门
二十六、
我早早的醒来，整理着自己的一身，我平常老是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而想到以后要离开公司了，多少还是想为自己留下点好的印象。
公交车上，我一直在想着如何跟老严开口，再如何跟老板开口。我得为自己找一个两全的理由，而这种理由偏偏是我平常最缺乏锻炼的，以前骗韩思彤的话，她一听便明白。又是韩思彤，我的思维定式似乎总会扯到她的身上。她呢？会不会也跟我一样，总在不经意间提到我。
到了公司，依旧是点名，读《羊皮卷》，站成一圈的人默默的听着。秦瞳不时的用眼睛用口型告诉我让我一会散会了等她，我只是笑了笑。
开会的时候，老严还是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而平常觉得难熬的晨会，这时却让我多了分喜欢。
我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急着出街，而是走进了老严的办公室。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才走了出来，老严的说教还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无非是些年轻人应该多磨练，而且我也知道原来老严是多么的器重我。只是这一切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我辞职的决定虽然只用了十几分钟，但我绝对愿意为这个决定承担一切，这是我原则，或者说是我的固执。
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想好的那些理由，那些托词都没有用上。老板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情，知道留下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剩下的事就是交接了。
我给张超打了个电话，这小子接到我电话有些吃惊，语气还是那不生不硬的。我不想跟他理那么，便告诉他我要离职了，我手里的客户今天要交给他。
见到张超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在为秦瞳的事有些愧疚，我也没想那么多。
吃中饭的时候，秦瞳也赶到了，坐下第一句话便问我：“木头，你真的要辞职啊？为什么啊，你干得好好的啊？”
我看了看这个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徒弟，笑了笑，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想过的生活吗？我现在就是在努力让自己向它靠近。”
秦瞳这时不再多说什么，似乎明白了。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我的心情也无端的有些沉重。
“那今天晚上我们聚一下吧，你也算是我的师傅，要走了我得敬你两杯。”张超这时说。
我看了看这小子，以前对他的那种反感也随即消失了，点了点头说：“好吧。你们两个以后好好的干，你们可都是我带出来的，以后别给我丢脸就行了。”
吃过这最后一顿的散伙饭，我回到住处时已经十二点了，被酒精灌得有些晕的脑子还回荡着我那些可爱同事们的祝福。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祝福我，这时的我确实是很感动。我的手里还有一袋果子，那是秦瞳回家后给我拿来的，本来她想送我回来，被我严辞拒绝了。我的生活开始乱了，我不想让自己更乱。
老鬼的鼾声这时给了我一种亲切的感觉。我没有叫醒他，只是找到了他平常用的那个稿纸，想着写上一些东西。其实在外面凉风一吹，我的酒已经醒了一大半了，但我却不想让自己那么的清醒。
此时的我只觉得自己那么的独孤，那么的寂寞，陪我的只是那笔尖触在纸上的沙沙声。我静静地看着窗外模糊的一切，心里努力的告诉自己，我已经向我那完美的生活靠近了一步了。
我虽然早早的醒了，但还是懒床到了十一点，我喜欢这种感觉，连身边的空气突然间让我觉得自由。老鬼早早的走了，只剩我躺在床上，却不想起来。
看了看天色，我不想再睡了，穿上衣服洗了脸便出去了，我想去找老鬼，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让这厮准备好迎驾，却发现我的手机卡已经交回公司了。
看着只能当表用的手机，我笑了笑，韩思彤你以后想找我也找不到了。
我办了张新卡，给认识的人都发了条短信通知了一番，唯独没有告诉韩思彤。不一会便收到许多回复过来的短信，我无聊的翻着，却没什么心思回。
在老鬼的培训下，我开始跟着他卖袜子，也知道这其中的利润那是相当可观的。而我们的行动路线，迂回又弯延，算得上将游击战争灵活的运用了。
我整理好了三轮车上的袜子，便等着过往的人来买，老鬼蹲在一旁点了支烟，说：“木头，等着呗，那么认真干嘛。咱俩这叫体验生活，又不是讨生活。”
我看了看这老小子，笑了笑走到了他身旁要了支烟也点了起来。
韩思彤的出现让我有些惊慌失措，这惊慌也只是转瞬而逝，看了看她，我立刻把脸扭到了一旁去。老鬼嘴里嘟嘟囔囔些不知道什么，慢慢地走到了远处。
“你怎么不去上班，跑到这里来摆地摊了？”韩思彤一来又是那种质问的口气，让我心里着实的很不舒服。
“我喜欢摆地摊，不行吗？”
韩思彤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不自在，口气慢慢地缓了下来：“你应该好好上班，在这里干嘛？”
“我那工作辞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靠卖这些袜子养活我。”我没有看她，只是随便的回着她话。
“你怎么把工作给辞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找个工作都找不到吗？”韩思彤又激动了起来。
我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因为这话那天老严也跟我说过。
“你问我这些干嘛？有意思吗？”
韩思彤似乎突然也想到我和她现在的关系，笑了笑轻声地说：“我就是关心一下你而已，我们不还是朋友吗？”
她这个“朋友”让我的心又被刺了一下：“那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地活着的。”
韩思彤看了看我，说：“我想买双袜子。”
我看了看她，心里很不痛快，我觉得她这是在同情我，在施舍我，忙说：“我这些都是烂袜子，不适合你穿的。”
韩思彤没有理我，只是专心的挑着那一双双的袜子，听到我的话，头也不抬：“你忘了，以前我们俩不也一起在地摊上买袜子吗？当时要不是我精明，哪能多拿一双啊。”
她这话像雷一样的劈在了我心口，我愣愣地看着她，这时的韩思彤似乎也发现刚才说错话了，抬起头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
我跟她就这么的僵持在那里，我不愿这样看着她自己难过，却也开不了口让她走。
“那天见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新女朋友吗？”韩思彤用一种试探的口吻问我。
我没理她，因为又有人来看袜子了，我得招呼我的财神。待我收了钱才发现韩思彤依然站在那里。
“你不去上班吗？现在都快中午了，快回家吃饭去吧。”我也不想让自己反复的挣扎在这种自我折磨中。
“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她这话让我想起了上次汤建要请我吃饭的事，心中的不快也随之浮了上来。
“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吗，那在街上见面了一起吃个饭很正常的啊。”韩思彤幽幽地说着，眼神飘乎着，似乎又不是在对我。
我叹了口气，心里想了一千一万个理由让自己不去，但还是答应了她。
为了面子，我找了间像样的饭店，坐定后便对韩思彤说：“今天我请你，你不用多说了。”
韩思彤欲言又止，看着我，便开始点菜。我看着窗外，只是用眼角在看着她，这场景让我觉得很好笑。
不过一会，菜便端了上来，韩思彤把那盘青椒肉丝推到我的面前，说：“这是你最爱的吃的，快吃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喉咙突然有些哽住了，她现在的表情，这语气跟以前完全一样。见我没有动，韩思彤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我都忘了，我们已经…”说着便将头扭了过去，我知道她又要哭了。而我的视线这时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那些过往都已经渗透到我们两人的一言一行中了。
我努力的清了清嗓子，说：“你也吃吧，别光是我一个人吃。”
韩思彤慢慢地恢复了过来，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个一直盘旋在我脑子里的问题，这时突然从嘴里蹦了出来。
韩思彤很吃惊地看着我，我给她这表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掩饰内心的想法，我继续说：“我是想知道下，如果时间太晚的话，我可能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了。”这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丢人，韩思彤结婚请不请我去都还是个问题，我却这么厚脸皮的说出来了。
韩思彤看了看我，放下了筷子，说：“高木，我上次问你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事？
“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再怎么想还不只是想。”我心里这么的想着，嘴上却还是说：“我就是想祝福你们而已。”
韩思彤看了看我，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那我希望你能记得，今天在这里我们还一起吃过一盘青椒肉丝。”
又是这种沉默，周围的食客还是那么的热闹着。
“我会记得的。”我说得很轻，轻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韩思彤能明白我这句话吗？或许她明白。
我也突然觉得韩思彤特狠，她这番话后，那我只要一吃青椒肉丝便不可置否的会想到她，想到今天。
这饭让我没法再吃了，我点了只烟，韩思彤依旧坐着，我看了看时间，急忙对韩思彤说：“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没想到韩思彤只是转过脸看了看我，冷冷地说：“上什么班，嫁给汤建后我还用上班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中隐隐地痛着，却还是点着头。
“你手机换了号码，对吗？”韩思彤一边说一边努力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不敢看她，只是轻轻地说：“是的，我以前的号是公司的，辞职了交上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韩思彤又激动了起来。
我狠狠地抽了口烟，才平静地说：“我怕我会影响你跟汤建…”
韩思彤这时转过脸来看着我，一行泪从她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绞得很痛，所有的神经好像都麻木了。
“我这几天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吗？”
我开始为自己当时负气而不给韩思彤号码的想法后悔，因为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地的不期望着自己能接到她的短信，能听到她的声音。
“对不起…”我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里，勉强挤出来的只有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韩思彤惨然一笑。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似乎有不少人都开始向我们这里打量着。我看了看韩思彤，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别闹了，你快去上班吧。”
“都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现在你的一切跟我都没有太大关系了，你手机号告不告诉我都没关系了。”韩思彤一边说着一边擦着脸上的泪。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我们还藕断丝连着，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韩思彤看了看我，死死地咬着嘴唇，趴在桌上便哭了起来。我给她这一弄，心里多少有些为刚才的语气后悔，而且这时看我们的人也多了起来。我鼓起了勇气走到她身边坐下说：“你别闹了，这里这么多人呢？”
“我哭我的，要他们管。”
“其实你离开了我对你好，你看我们在一起，你老是哭。”我说得很平淡，因为这时我突然找到了一个韩思彤离开我对她好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与物质无关。
韩思彤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我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哭。”
她这句话又像只钉子，死死地钉进了我的心里。我努力地让自己笑了一笑，才说：“两个人在一起应该开心才对，而你跟我在一起常常不开心。”
韩思彤冷冷地看着我说：“那你知道我跟汤建在一起很开心？”
“至少他有让你开心的能力。如果你今天跟他在一起，不会在这家算得上我最高消费的饭店吃饭，你还会收到鲜花，还有香槟。”
“原来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见她慢慢地恢复，我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伤心，叹了口气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他所向往的生活，那都是对的，没必要在意别的什么。”
韩思彤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幽幽地说：“你向往的生活里根本没有我，是不是？”
我转过头，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且周围人那看热闹的表情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慢慢的走到了前台把钱付了。这时的韩思彤拿起包便往外走了去，我随及便追了出去。
韩思彤低着头飞快地向前走着，不时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我则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是个很激动的人，我怕她出什么事。
走了一百米左右，韩思彤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她现在还在抽泣着，便慢慢的走了过去：“你没事了吧。”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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