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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贵族的身份，应该只和个人实力有关吧。实力位阶到了就是贵族。这一个判断标准，平民革命也不要反对，最好能保留下来。”华子良不希望这个打破身份界限的途径被废除，必须承认，这个途径还是相当公平的。
“这样啊。”罗宾想了想，说，“那至少也要在称呼上变化一下，与普通的贵族做区别吧。”
“就叫贵族平民好了。”华子良考虑了一下，说，“自由领的平民贵族对待平民的态度再好，本质上仍然是贵族。而突破四阶的平民革命者，按照个人实力来说是贵族，但从思想上和行动上还是站在平民这一边，比平民贵族更进一步，叫贵族平民，体现自己的平民本质。”
“贵族平民？”安格尔和罗宾念了几遍，越想越合适。安格尔笑着说：“那么，华子良，你还是坚持平民革命的主张喽。”
“当然。刚才我不是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吗？来，咱们再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危机。革命虽然免不了流血牺牲，但并不是说，就不用想法子避免牺牲。平白无故的牺牲，那也是对革命事业的不负责任。”
心结解开，华子良头脑灵活了不少，开始努力回想自己了解的革命史上，有什么类似的经验教训可以借鉴，并讲出来与安格尔和罗宾讨论。
安格尔和罗宾也被华子良不断提出的新想法所鼓舞，刚才了解到革命需要牺牲的沉重心情缓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强的信心。
第六十九节 家族长老会，出击18
理查德公爵这边也很忙。从早上开始，家族长老联军的营地扩大了好几倍，因为他们来了一批意料之外的援军。
联军营地正中的一个超级豪华的营帐内，此次来到前线的大家族的族长们，正一派欢声笑语的热烈景象，丝毫没有身处战争之中的紧张与压力。
当然，他们确实有这个资格放松。放眼望去，营帐里的人包含了帝都十大家族的所有成员。这次各家族动用的可都是家族长老，个人实力都在圣阶以上，战斗经验丰富，营地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可趁之机。而且因为一些原因，各家族动用家族长老的限制大大放松，即使潜龙城完全插手，他们也能派出足够的家族长老来应对。
塔西佗帝国的最高至尊，亚历山大皇帝，轻轻摇晃着手里那个晶莹剔透的酒杯，让杯中那盏颜色深红的酒液不断荡出杯口，然后又滑落下去，一滴也没有漾出来。
那酒液和酒杯显然不是凡品。随着酒液的荡漾，环境中的游离魔力居然被带动起来，并在酒杯的影响下，慢慢汇集，逐渐变成肉眼可见的魔力环，不停的在代表八大魔法体系的颜色之中转换。
酒自然是好酒，以数十种珍贵的魔法食物酿造调配而成，回魔补气增强体质效果非常好。放到外面，那可是千金，嗯，千晶不易的高级魔法药剂。在帐中这些人而言，却只是一种口味不错的饮品而已。
酒杯也是上等魔法材料精雕细刻后，再经炼制的魔法道具，上面还有精心刻画的魔法阵。如果用来制作攻防道具，用了这么好的原材料，下了这么大的工夫，至少也是高级装备。而在这里，也仅仅是一个盛酒的盛具，那些魔法阵也只具有保持酒浆纯美口味的作用。
其实能用得起这种酒具的人，个人实力至少也是圣阶，魔力储备雄厚得很。随便用个魔法召出个用具盛放物品，根本不算什么事。龙灵仙和风叶铃她们就经常这样使用自己的魔力。
当然，龙族和精灵可以这样做，因为他们不在意什么社会地位之类的东西。而三族社会的长老和族长们，有条件的话，肯定要摆摆谱的。用自己的魔力来召出用具，那不是太不符合他们的高贵身份了吗？
亚历山大皇帝正自得其乐的摇晃着酒杯，理查德公爵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轻轻向他扬了扬示意，自己先稍稍抿了一口，笑着说：“皇帝陛下，你对今天的酒宴还满意吗？”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这里可有三位皇帝陛下，你这样称呼我，不是和另外两个混淆了吗？至少也应该加上几个比如英明、睿智、果敢之类的专用语吧。”
理查德家族的主体就在塔西佗帝国，这位人族帝国的至尊是什么性格，理查德公爵同样是一清二楚。听了亚历山大的话，理查德公爵一丝尴尬都没有，微微一个欠身，很自然的说：“这是我的疏忽。风趣的陛下，那么，你对今天的招待还满意吗？”
同样是帝都十大的族长，理查德公爵可没必要在亚历山大皇帝面前做出谄媚的姿态。他来找亚历山大，其实是有事情说的。
“风趣的？这个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感觉倒挺新鲜。”亚历山大想了想，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我觉得很合适，或者，换成没什么正形的还更合适一些。”蛮人帝国穆赛维的皇帝阿格努斯也端着酒杯凑过来，插了一句话。
蛮人帝国的国民同样也是包含了三族，不过阿格努斯倒真的是蛮人族。具体来说他是狮族，巨大的头颅看起来确有几分蛮横，但他的性格可与外表相反，很注重谨慎和谋定而动。
亚历山大看了阿格努斯一眼，撇了撇嘴说：“今天这是怎么啦？连最蔫的阿格努斯也这么积极？有什么问题吗？”
帝都十大家族之间，明里暗里的争斗就没断过，几个族长相互之间都熟悉得很。就连数年前才取代了薛西斯的海因泰格皇帝，有这几年的时间，也足够大家相互了解了。
既然大家之间都这么熟，那只要谁随便一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他想表达什么潜藏的意思，结合着周围的环境和当时的气氛，听者一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眼下这顶大帐内，各位族长之间的气氛看似很融洽，大家也都聊的很热烈。但熟悉这些族长的人很快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戒备与隔阂。他们谈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闲话，即使是闲话，每一个谈话者也不会让自己的谈话对象发表什么意见，大家差不多是各说各的，根本没怎么交流。
在这种状况下，理查德公爵专门跑来找亚历山大皇帝，还要他发表一些看法，这明显是要与他深入的探讨问题的架势。至于招待的问题，仅仅是一个引子而已。
亚历山大的话音刚落，科曼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风趣的陛下，大家对你确实有些疑惑。毕竟，你平时留给大家的意见，实在有些不那么…”他皱起眉头想了想，一下找不到太合适的词语，暂时停了下来。
“不那么让人放心对吗？”亚历山大自己把话补充完。
“嗯，虽然不太好听，不过意思倒是差不多。”科曼一点儿也没掩盖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说说自己的看法。”亚历山大换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说。
亚历山大做出这样的表情，帐中的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要听他怎么说。
“这次的物资很丰富，制作出来的东西也很不错，数量也很足，可见联军能够动用的人手，水准是很高的。”亚历山大一本正经的说，“但是，在物资的利用上，有些太浪费了。这么好的材料，仅仅用来制作盛酒的酒杯，是不是奢侈了些？”
一开始理查德公爵还觉得亚历山大皇帝的发言有些靠谱。他还以为亚历山大在要紧的事情面前收起了不着调的性子，于是一边听一边点头。
虽然亚历山大提到的事情太过琐碎了些，但以他的性格来说，能一开口就这么认认真真的谈论正事已经很难得，就别要求那么高了。
可听到最后那几句，理查德公爵一下感觉不对，连忙说：“等一等，亚历山大，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情急之下，他直接称呼了塔西佗皇帝的姓氏。好在十大家族之间这样直接的称呼也很正常，不算什么失礼。
“今天的招待呀！你刚才不是在问我的看法吗？我能理解，今天是理查德家族负责招待大家，你做为族长有些压力也很正常，因为今天的客人身份很不一般嘛。”亚历山大一脸的理所当然。
理查德公爵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问的不是这个，亚历山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个问题呀，我当然明白。可我不理解的是，你们为什么都担心我会手下留情呢？比较而言，科曼不是嫌疑更大？安格尔的崛起，差不多有他出的一半力，直到最近，他的贫民窟还在向泰坦国转移人口呢！而且，那些人还有很多可以算是贫民精英。要不是科曼，泰坦国能建立起来所谓的魔法工业吗？”
科曼点了点头，说：“泰坦国的实力能够壮大起来，贫民窟确实起了一定的作用。只是，绝对没有一半那么大。泰坦国的魔法工业能发展起来，主要应该是吸收了羊鸣教的缘故。”
“不用客气。科曼，羊鸣教还不是被你用贫民窟控制着吗？”
“很遗憾，风趣的陛下，这种控制显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牢靠。实际上，泰坦国的魔法工业的发展速度，也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可一点儿都不意外呢，科曼。一个贫民窟，就能在帝都撑起一个顶级家族。在帝都之外的范围，放出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这样的结果，你怎么会意外？”亚历山大耸了耸肩，脸上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言辞可没留什么情面。
科曼很坦然的说：“我确实希望能再出现一个类似科曼家族的顶级家族，如果能顶掉一个原来我不喜欢的顶级家族，那才更称我的心意呢。必须承认，安格尔给我留下的印象很不错，我甚至提议过让他接掌贫民窟。可以让我选择的话，安格尔家族，比在场的很多家族听起来顺耳的多。”
“那些让你听起来不顺耳的家族里，也包括亚历山大家族吗？”亚历山大晃了晃酒杯，一脸好奇的问。
“当然，”科曼有意停顿了一下，说，“不包括亚历山大家族，风趣的陛下。”
“这可真让人伤心。你认为亚历山大家族的实力太过弱小，不足以让科曼家族重视吗？”亚历山大的表情和语气都很真挚，实在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这样想。
第七十节 家族长老会，出击19
即使熟知这位至尊的性格，科曼还是被亚历山大激得头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大家都是顶级家族的族长，亚历山大还是帝国皇帝，堪称站在三族社会最顶端的少数人之一，如此表现，也太不符合身份了。
“陛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你做族长，我很难对亚历山大家族抱有太多的戒心。”
“这样说我就舒服多了。不过，你在称呼我的时候，怎么省略了'风趣的'这几个字？难道这些话不是出于你的真心吗？”亚历山大很敏锐的指出科曼的疏忽。
“那个不是问题的重点。”科曼终于控制不住了，头上的青筋暴了起来。
理查德公爵赶紧打圆场：“科曼，你应该知道陛下（“哦？”亚历山大哦了一声表示疑问），嗯，风趣的陛下（“哦。”这次是表示理解）是什么样子，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科曼长出了两口气，慢慢把情绪平静下来。帝都十大的其他族长与亚历山大皇帝对话，确实很容易被他的没正形不着调气得失去冷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亚历山大家族与其他家族的关系才稍稍有所缓和。上一代亚历山大皇帝，倒真是心思深沉外表威严的一代雄主，当年的帝都十二大家族被帝都十大家族最终替换，最后两个被顶下去的顶级家族，可没少了上一代亚历山大皇帝出力。
现在这位亚历山大皇帝虽然没什么正形，经常不顾大家族的体面和默契，把大家的对话弄得挺难堪。可他也不会用那么多手段，不用担心他表面和和气气，实则暗藏杀机，背地里谋划着削弱你的家族。
这不，理查德公爵刚刚帮亚历山大和科曼打了个圆场，亚历山大便开口说：“当心啊，理查德公爵。塔西佗城的顶级家族就那么几个，既然科曼看不顺眼的不是亚历山大家族，理查德家族中标的可能性就很大呀。”
理查德公爵也被亚历山大皇帝成功的暴出了头上的青筋。帝都十大家族之间或多或少的都存在矛盾，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但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科曼笑了笑，说：“我个人的好恶没有关系。在发现安格尔推行的平民革命确实有可能损害大家的利益后，我可没有因为个人的原因向其他家族隐瞒。而且，长老会那边，科曼家族也发挥了自己应当发挥的影响。”
到这个时候，另外几个家族的族长都已经停止了相互之间没什么营养的对话，稍稍想这边围拢了一些，留意这边正在进行的谈话。
科曼说完那几句话，停下以后暂时没人接口，帐中陷入短暂的安静。过了一会儿，海因泰格硬着头皮说：“不错，贫民窟与泰坦国魔法工业之间的关系，确实让科曼有了一些嫌疑。不过，科曼已经用他的行动化解了这些疑问。亚历山大，你平时不着调也就罢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希望你别再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海因泰格真不愿意出头直白的说这些话。顶级家族之间，还是很讲究点到为止的，要不然，两个庞然大物硬碰硬的顶起牛来，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顶级家族的激烈碰撞，就算胜利者，最终的所得也弥补不了自身的损失。
也正因为如此，顶级家族之间，交流时有很多默契，不用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可帝都十大家族偏偏出了亚历山大皇帝这个怪胎，你不把话说开了，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其实刚才科曼和理查德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但亚历山大就是能把一本正经的把两位族长气得头上青筋直跳，而且还没说什么事。
刚才科曼距离把话说清楚，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大家都不接腔，其实就是因为再往下说便要打破大家族之间的默契，显得太直白了些，说出来容易得罪人。
别人可以不说，海因泰格却不能不说。他与亚历山大都是帝国皇帝，身份对等。当然阿格努斯也是帝国皇帝，这一条两人一样。不过阿格努斯的资格老，到关键时刻能装聋作哑。
海因泰格却不行。他成为帝国皇帝才十年左右，他的家族凭借这个成为顶级家族也太短，到了这种得罪人的时候，同样都是顶级家族的族长，就只能是他出来顶缸了。
既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海因泰格干脆把话全挑明了：大家不放心亚历山大的，就是他的不着调。在场的人谁都知道亚历山大经常有些奇思妙想，而且常常不太靠谱。很早以前亚历山大就表示过：潜龙城的那些人对三族社会没威胁，三族应该重新接纳他们。
亚历山大虽然不着调，但他对塔西佗帝国的影响力却很大。现在潜龙城就站在安格尔他们那边，如果亚历山大再来发表不合时宜的接纳潜龙城的言论，那可是会让塔西佗帝国来的家族长老之间，产生一些混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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