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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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蒲草-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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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那我罪过就大了。他不过是一时心软,再说了,我也就出去逛了逛,没闯祸”。

    “你就这么想朕的,朕就这么小心眼,朕想打他,自然就打了,哪里还用寻什么由头。今日之事,是旁人弄个空子给翔儿钻,平日里不注意,自然是要吃些亏的。你想出宫,跟朕说一声便是,犯不着耍这些小心眼”,皇上已经对她大逆不道的话,有些免疫力了。

    楚芽儿听他说的在理,“皇上的意思是,我以后想出宫,随时都能出去”,芽儿抓住了他话里这个让她高兴的意思。

    “听你这话,这皇宫大院跟监牢似的,你恨不得天天跟外边瞎晃悠”,皇上见她脸上活泼的神色,也舍不得生气,他总是透过她去回想年少时的往事,年纪越大,越爱回忆,越珍惜能折射往事的点滴。

    芽儿摇头,“哪能呀,这世间哪里有这么漂亮的监牢,加上这么好的牢头,对吧,皇上,我只是自小在民间野惯了,就老想着出去晃悠晃悠。我以后实在憋不住想出宫,就跟您说,你可千万得答应”。

    “吃你两块街边的荷花糕,还得应你一大堆的要求,想来朕这笔生意做得亏”,皇上身边的高公公适时将芽儿从宫外买回来荷花糕奉了上来,皇上吃了一小块,感觉还不错,“味道挺新奇,交代下去,叫御膳房学着做,做好了重重有赏”。
分明满是情谊
    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只是云枫过来说的事惹得楚芽儿心头千愁万绪,说不清道不明。

    洛城世子府。

    “梅姑娘”,清风站在无枫院的院门口发呆,直到梅雨思走到他跟前,他才发现,恭敬地行礼,一点习武之人的警觉之心都没有。

    “我过来看看世子殿下”,梅雨思朝他点点头,说明来意。

    清风的眉头一刻都不曾舒展,“梅姑娘,有心了,世子殿下就在后院池塘边的亭子里坐着,梅姑娘自己去吧!”,整个世子府的人都知道,梅雨思是即将被迎娶进来的世子侧妃,所以府里上下也几乎把她当做半个女主人来尊敬。要不是这一次受伤,亲事早就该办了,只是世子而今这副模样……

    从云奎离开洛城上京,梅雨思就没见过他,迄今也不过月余光景,再次看到他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云奎瘦的厉害,都有些脱型了,整个人呆呆傻傻地坐在那,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池塘边的桂花树,一动不动。

    “梅雨思,拜见世子殿下”,梅雨思躬身行礼。

    云奎毫无反应,好像压根没看到她这个人,没听到她说话一般。

    梅雨思站了好一会,没有吭声,桂花树花期早已经过了,只剩下绿叶还很是繁茂,完全没有看头。

    “世子回来后,府里上下传了不少风言风语,各种版本各种夸张的说法都有。我不知道世子殿下和楚姑娘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作为旁观者,我却是有我的一番理解”,梅雨思放弃了跟他继续这样不言不语站着的想法,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始说话,“楚姑娘不比寻常女子,心怀广大,但有一点,我却是坚信,她不会真的害世子殿下。雨思当真笃定这一点,当时楚姑娘还在世子府的时候,我是亲眼看着她给世子做了一件衣裳,一针一线不假于他人之手,那阳光下恬静的模样,那眼神中分明满是情谊……”。

    “世人总是为一些东西所诱,或名利,或情谊,世事繁复,考虑得太多,反而看不清真假,这样的时候,唯有相信自己的心,想相信就相信好了,想亲近便亲近好了,即便错了,也落个无怨无悔……”,梅雨思说完那段话,就起身离开了,椅子上却不知有意无意地落下了点东西。

    那个一直木然的人,一直垂着的袖子你,手指慢慢收紧,狠狠地握拳,满满地情绪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一样,再也收不住。

    颤颤巍巍地伸手将椅子上那枚石头紧紧地拽在手心,坚硬的玉石捂着手生疼,却舍不得松开半分,那并不是一块多么名贵的石头,只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一颗鹅卵石,虽然颜色看着还算是喜人,但满是杂质,上面刻着一个潇洒的“芽”字,这是那日他们在溪边捡到的一块石头,芽儿有些喜欢,云奎拿随身的匕首在上面刻上了她的名字,送给了她,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还在。
她替我做的衣服?
    “我煲了鸡汤,麻烦你端进去给世子,哪怕让他喝一口也好!”,红香端着托盘又一次出现在无枫院的门口,跟清风说道,这位红夫人,自从世子回来后,她天天来无枫院。受伤之初,她就想过来伺候,只是世子对她有明显的排斥,后面她也不敢再上前了,只是日日煲些汤做些点心求清风送进去。

    清风每次都会帮忙,其实他心里明白,世子压根没动过这些吃食。

    “红夫人,世子请你进去”,清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托盘接过来,反而说道。

    “真的吗?”,红香显然没想到,世子竟然愿意见她了,脸上瞬间露出了笑意,简直要哭出来了,她爱这个男人,尽管他们之间云泥之别,只要能让她这样远远看上一眼,她心里就满足了。

    红香推开门进去,云奎正坐在桌边,手里摩挲着什么东西,脸上第一次有了这一个月来不曾有过的情绪。

    “世子殿下”,红香轻轻地走过去,唤了一声,此刻她的心跟那盅里的鸡汤一般,冒着热气。

    “那件衣服呢?”,云奎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说道。

    红香停住了脚步,“啊?”,她没听明白。

    “她替我做的衣服?”,云奎说得很小声,就像自言自语一般。

    这次红香听清楚了,再听清楚的瞬间,脸色哗一下白了,“世子,世子……忘了小姐吧,小姐心很大,这世子府装不下她,她想要更多,世子殿下何必一直执着?”,红香说着,眼角的泪已经淌了下来。

    “那件衣服呢?”,云奎再一次说道,仿佛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

    红香在她房间柜子的最底下将那件衣服翻了出来,一件纯白色长袍,袍子上并没有过多的点缀,只是零零散散绣着一些淡淡的梨花,看似普通,只有红香知道,当时楚芽儿花了多少时间,独自将这件衣服做好。她心里并不太理解楚芽儿,她诸多行为都让人觉得,她对世子的情谊不及世子对她的万分之一,但有些事情却又证明了一些相反的东西,如这件衣服。她做好了,却一直没有送出去,直到离开京城,这件衣服也一直在衣柜的最底下收着。

    有很多次,红香都曾把衣服翻出来,想拿把剪刀把衣服给绞了,思前想后,却终是不忍。

    将衣服交给清风,红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天一夜,哭得不能自已。

    清风很高兴听到云奎开口说话,这是他自京城回来,第一次吩咐他做事,先前身体虚弱,只是呆呆地躺着,后面伤渐渐好了,也不愿意说话,成天发呆,就连吃饭穿衣这等小事,也要他们一直一直说着劝着才慢慢吃一点。别说是取一件衣服,就是龙肝凤胆,上天入地,他都在所不惜。

    时间间隔了两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楚芽儿帮他做得这件衣服才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件纯白色袍子跟他第一次在林子里扮强盗打劫她那天穿的那件白袍子类似,只是那衣服上零零落落的梨花图案,像眼泪一般刺得他的心生疼。
都是个痴人
    “奎儿,你想好了?”,洛王爷,像是老了许多,头发斑白了不少,整个人老态毕现。

    那白衣人跪在洛王爷的床头,这个人自是云奎,“儿臣不孝,父亲,请容儿子放肆一回。不管她如何,就算是锁,我也想把她锁到我身边”。

    “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个痴人,去吧,只盼那个人还有一丝良知,能让你再回到为父身边……”,洛王爷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有把刀,在来回的划拉,早已经鲜血淋漓。

    云奎垂头跪拜,磕了三个响头,迅速起身,推门出去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午夜时分。

    “楼主”,一个黑衣人,蒙着黑纱,完全看不清面容,只能依稀从身形判断是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他跪在一条偏僻地巷子里。

    离他七八米的位置赫然立着一个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他也是全身裹紧在浓重的黑袍你,脸上戴着次面獠牙的一个牛头的面具,唯一能看到的一双眼睛你满是阴鸷,“怎么样?”

    “属下已经查明,冷飒和红颜窝在护城河边的一搜渔船内,很少出来,没有看到药良的身影,冷飒的毒应该是全解了!”,男子恭敬地回禀道。

    “是吗,冷飒的毒解了,你们这群人该是蠢蠢欲动了吧?”,楼主边说边冷笑道。

    跪在地上的男子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急忙磕头,“属下不敢,要不要属下去除掉药良,以免他成为血楼的障碍”。

    楼手挥了挥手,“药良,先不要动他,自有人会去收拾他”。

    “属下还有一个事情要禀告,前两日楚芽儿去找过冷飒,她在渔船上待了好一会”,男子慢慢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哦?”,楼主发出一个拟声词,对于此事没有发出指示。

    “另外,楼里刚收到信息,有人要花大价钱买一位贵人的命。属下不知道该不该接?”,男子继续汇报道。

    楼主发出几声狞笑,“贵人,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人贵还是价格够贵?”

    “五万两黄金,那位贵人是大皇子云翔”,男子不敢卖关子,据实以报,“血楼虽然不惧朝廷,也接了不少朝廷命官的生意,但毕竟是皇子,怕以后有麻烦”。

    “云翔?”,楼主似乎在考虑,“拖着对方,不说答应,也不要拒绝,这件事情再过五日自有分晓”。

    男子不敢追问,为什么五日就会有结果,是什么结果,只是垂头说了 ;“是,属下明白了”。

    云翔伤的并不严重,没有伤及内里,只是皮肉受伤,疼痛自是不可避免,他没有出宫,正跟着月贵人,住在了她宫里。

    “今天的事可是我连累了你?”,告别了皇上,楚芽儿还是不放心,直奔月贵人住的守月宫,一进来就知道,月贵人虽然生下了皇子,而且是长子,但在这宫里地位并不高,这里外摆设物件还不如她宫里的十分之一。云翔上了药,正俯身在床上躺着,楚芽儿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开口就是这句。
坐以待毙
    云翔的心里是感激她的,今天这样毫无顾忌的去维护他,在这皇宫大内除了他的生母,也就只有她对他这般好,“你想多了,父皇不是说了吗,是因为李立的舞弊案,相反,今天还得谢谢你帮忙求情,不然那五十大板我是一板也别想少”。

    楚芽儿刚才听皇上的口气,他明知道李立的舞弊案是一个由头,是人家栽赃陷害云翔的由头,却还是出手责罚了云翔,这宫里的环境不可谓不复杂,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嘴脸,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言行不一的事。

    李立是掌管盐政的督查使,前几天有大臣告到了皇上那边,说李立利用职务之便,操控食盐价格,盐价居高不下。皇上命令钦差大臣偷偷出京调查,结果查出来,李立竟然和云翔有过往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云翔参与了盐政之事,但人家已经有数名证人,证明李立与云翔府里的管家交往甚密。这几名所谓的证人,无一不是他府里的下人。

    所以今天他从宫外回来,直接被叫去了御花园,听到那一番说辞,云翔真是觉得心惊胆战。尽管他咬死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李立,而且也不知道府中的管家是不是有参与其中。皇上还是责罚了他,即便他当真没有参与盐政之事,但治下不严的罪名却是铁证如山,加上赵贵妃的添油加醋,那五十道板子就开始往他身上砸了。

    “难道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不继续查下去啦?”,楚芽儿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就疑点丛丛,难道云翔府里的管家真的敢打着大皇子的名头在外边胡作非为,而且是参与盐政这等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里面,更为奇葩的是出面作证的全是他府里的下人,除非云翔这个主子当得非常失败,对下人极端苛刻暴力,才会让府里的下人都一副恨不得他倒霉的模样。

    “李立在府里上吊自杀了,死无对证,钦差除了查到李立与我府里的管家有来往外,压根没查到其他的东西。父皇命人抄了李立的府邸,重新指派了盐政司,这件事就这样完了,不知道当初是谁向皇上告的密,又是受谁的指使刻意接近我府里的人……这些都成了一个谜”,云翔解释道。

    楚芽儿想了想,“你心里应该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对吧?”

    云翔沉思了一会才说道,“我只知道李立是赵贵妃之父右相的门生”,彼此都心知肚明,云翔试图维持他们三兄弟之间的平衡,没曾想,对方压根不这么想。

    “坐以待毙?”,楚芽儿有些摸清了云翔的想法,她看出来,他并没有登天子位的野心,“坐以待毙,坐以待自己毙,还是坐以待对手毙?”

    云翔那温文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其实我心中所求,不过是平安度日,能够给予我的娘亲一份庇佑就足矣”。

    “从不曾想过继承大宝?”,楚芽儿发问,每个人都会有野心,最无能的人,对于权利和金钱的渴望都是难以轻易舍下的。
娶她当正妃
    “很小的时候有想过,那会和云杰起了冲突,娘亲在赵贵妃的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我再次去太学院念书的权利,那时候会想,要是有一天能够当皇帝,这些人将一一被我踩到脚下。成年后,就再也不敢去想了,鸡蛋碰不过石头,我自知自知资质平庸,误自己可以,误天下不能……”,云翔慢条斯理,尽数道来。

    听到这些,楚芽儿对于他的认识又多了一分,“何必妄自菲薄,鸡蛋和石头的说法也不对,谁能承继大统,无非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你这般谦恭贤孝,皇上又怎会不知。但有一点我却是赞同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并不能带给你幸福”。

    “你还真是直接……”,云翔笑了,他从不曾跟别人说过这些,包括他至亲的娘,月贵人一辈子除了奢求皇上那偶然施舍的爱,就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一辈子都在等待中绝望,又在绝望中替自己制造虚假的希望。

    楚芽儿将怀里掏出来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这是药良留给她的,一瓶绝好的伤药,“我既认了你这位兄长,自然就没什么好孤寂的”。

    两个人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有一名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殿下……”,人未到,声先到。

    对方是一个宫装打扮,长得比较娇艳,声音也柔柔美美的,看年纪似乎比她大一两岁,见楚芽儿在云翔的床边坐着,女子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不好看,放慢了脚步走了过来,“殿下,殿下,如儿刚收到消息就进宫,殿下这般真是要吓死如儿了……”,话没说上两句,就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楚芽儿想到,这大概就是云翔的其中一位侧妃了,不好再打扰,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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