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来到了傅三峰私宅的正门前,那些身穿红衣的仙吏都没有一个人上来招呼殷血歌的。相反殷血歌来到正门后,这些负责迎宾的仙吏纷纷向两侧退开,给殷血歌让开了一条大道。
没人招呼他,但是也没人上来故意的找他的麻烦。殷血歌此刻已经成了瘟神的化身,没人敢和他搭话。
“嘿,有趣。”向着那些神色复杂的仙吏们望了一眼。殷血歌笑着拍了拍盻珞的脑袋:“盻珞啊,你看为师我是不是很威风?所谓狮子入狗群,群犬不吱声。就是这个道理了。”
‘嗡’的一声,无数道仙光烟霞乱闪。无数仙人同时愤怒至极的看向了殷血歌。狮子入狗群,群犬不吱声,殷血歌这分明是在骂在场的众多仙人都是野狗!仙人们心情激荡之下,周身仙力翻滚,顿时无数异象滋生,仙力波动相互撞击,不断发出沉闷的轰鸣。
“嘿。难不成本府令还说错话了?”殷血歌冷笑了一声,昂首挺胸的直接走进了大门。
一路上没有一个仙人吭声的,所有仙人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着殷血歌。他们都万分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傅三峰幼子的满月酒宴。殷血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傅三峰,会不会直接下令将他赶出去?
但是让所有人差点没把眼珠给跳出来的事情发生了,两名生得明眸皓齿,周身隐隐有水云缠绕的侍女从高空飘落,恭恭敬敬的向殷血歌行了一礼:“是殷府令么?奉夫人之命。特意来迎接府令大人您。”
四周仙人同时哗然,‘奉夫人之命’?是哪位夫人?肯定不可能是崇秀儿!
那么在圊云州府内,还有哪位夫人?
一位曾经登门拜访过令狐巧巧的女仙压低了声音,向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这两位是令狐夫人的贴身侍女,自幼就跟在令狐夫人身边。最受令狐夫人信任,和令狐夫人是亦仆亦徒的关系。听说,她们距离金仙,也就只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了。”
声音虽然很低,但是仙人无不耳聪目明,这话几乎被所有仙人同时听到。
一时间无数切切私语声响了起来。殷血歌恶了崇元,那就是得罪了崇秀儿,这毫无疑问就是得罪了傅三峰。但是傅三峰的原配正房夫人,居然派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出门迎接殷血歌,这是什么个情况?
殷血歌向一叶点头笑了笑,一叶笑着向殷血歌合十行了一礼。
殷血歌这才向两位侍女拱手一礼,笑着说道:“有劳两位姑娘了,还请两位姑娘带路。”
两位侍女嫣然一笑,带着殷血歌一行人直奔正中规模最大的那一座正殿而去。傅三峰爱子的满月酒宴,最重要的客人都会被请到这正殿中。比如说圊云州最强大的几个仙门的掌门,圊云州潜势力最强大的几个土著家族的家主,又比如说圊云州最位高权重的一批仙官等等。
这正殿中只布下了一千零八十张条案,每一张条案都只能独坐一人。
也就是说,整个圊云州,八百仙府,数千万修士星球,大大小小亿万个势力,无数的仙官仙吏,只有一千零八十人有资格出现在这正殿上,和傅三峰同殿欢饮。
就算白天和殷血歌同时朝贡的那些府令,也只有修为最高,资历最老,所属仙府最强大的一百名府令,才有资格出现在这大殿中。
以玄天府在圊云州的地位,殷血歌本来是没有资格踏入这正殿的。他只能在一旁的侧殿中,和其他的众多府令以及圊云州的仙官仙吏享用宴席,但是令狐巧巧却直接让自己的心腹侍女,将殷血歌带入了正殿。
不仅仅是让殷血歌踏入了正殿,而且两位侍女直接将殷血歌带到了大殿深处,最靠近主人席位的一张条案。很明显,这是整个大殿最尊贵的坐席之一,除开殷血歌独享的一张长八尺、宽三尺的条案外,他身后甚至还布下了十个长款两尺有余的短方案,供殷血歌的随行人等入座。
如此规格的条案,在整个大殿中也不过三十六席而已。
在傅三峰以往举办的宴会中,这样的席位,一般只有圊云州最强大的三大仙门、三大佛门的掌教,圊云州的副州令、监察司的司令,圊云州最古老的三大家族的家主等人才有资格享用。
当殷血歌在这张条案后坐定,并且让幽泉和盻珞坐在自己身边后,已经有数百位宾客入席的正殿顿时变得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殷血歌,犹如半夜见到了恶鬼一般。
过了好半晌,坐在殷血歌临近的一位头发胡须都呈银白色,身穿水火道袍的老道人才惊愕的说道:“这不是监察司崇大人的席位么?这是……噫……”
老道人迅速的闭上了嘴,他看了看殷血歌,再看看那两位侍女,双手向袖子里一揣,再也不吭声。
四周的众多仙人也纷纷闭嘴,一个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就好似庙里供奉的神像一样纹丝不动。
两位侍女笑着向殷血歌行了一礼,然后就无声无息的撤了下去。
不断的有人走进正殿,他们进入大殿后都是第一时间向最前方的条案往一眼,然后他们无不惊愕的向殷血歌发了一阵呆后,这才忙不迭的在自己的坐席上落座,然后闭上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满月酒宴上,会有好戏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暴力震慑(第一更)
圊云州府内,无数府令、仙官、仙吏、仙兵、仙将、仙女、仙童目瞪口呆的看着殷血歌。
滚滚血海悬浮在半空,殷血歌半个身体都淹没在血海中。无数血海鬼卒在他身边放肆怒吼咆哮,亿万柄血淋淋的飞刀飞剑在血海中穿梭飞射,不断在殷血歌身边带起一道道血光。
如此多的天仙、地仙、散仙,如此多的不离境、三劫境、三难境大修士,数以亿万计,就算是金仙的仙识都无法计算清楚的金丹境、元婴境的低阶鬼卒。殷血歌血海中的无数鬼卒,几乎有了一人发动一场战争的实力。
仙界也有修炼血道秘法的仙人,其中很多人还在仙庭身居高位,一如当年的血河仙尊就是其中佼佼者。但是那些血道秘法无不带着一丝诡异、诡谲、阴森、邪恶的气息,哪怕是仙庭的仙君、仙尊,他们放出的血光、血芒也会给人这样的印象。
但是殷血歌的血海却是如此的端庄威严,居然给人一种烈日当空照耀周天万界,一种明月当天滋养天地万物的感觉。那样的神圣和庄严,让身为圊云州群仙之首的傅三峰,隐隐有一种当日辞别仙庭,前来圊云州履职时,参见仙庭仙帝的感觉。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傅三峰将心头那诡异的联想丢去了九霄云外。一个元神境的小修士而已,他就算修炼了某种玄奥的血道秘传,他怎么可能和仙帝相提并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傅三峰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心脏突然一抽,近乎带着一丝惊恐的看向了殷血歌。不仅仅是傅三峰,在场的所有仙官、仙吏无不脸色惨变,他们的额头上都有冷汗渗出。
那赌注也就罢了,虽然殷血歌提出的变态赌注,足以让在场的众多仙官仙吏倾家荡产。但是更加要命的就是——一个元神境的修士,居然能够斩杀仙人?
这是什么功法?这是什么传承?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元神境的修士身后,站着多么可怕的人物?在仙界。从来不缺少那些豪门大户招惹了某些错误的人选,突然一朝覆灭的传说。某个山野中放羊的牧童,他很可能是某位大罗道祖的隔代传人,这种事情,谁说得清呢?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傅三峰向殷血歌招了招手:“殷府令,收起功法罢。此次赌斗,你赢了。”
殷血歌轻轻的哼了一声,他身边的血海一阵翻滚,慢慢化为一条血光被他张开嘴吸回体内。稳稳的落在地上。殷血歌向傅三峰恭谨的行了一礼:“府令大人。还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赌注。”
向在场众多脸色难看的府令望了一眼。殷血歌慢悠悠的说道:“那张血誓密卷,是上次至尊仙君赏赐下来的,威力绝大,绝非诸位能够抵挡得了的。不想被域外天魔吞噬了仙魂。走火入魔魂飞魄散而亡的话,还请诸位尽快的交割赌注才是。”
一众府令的脸色难看得好比死人,尤其是刚才手快,抢下了极大一块赌注,自以为得计的赵天德和敖埅等崇元的亲近心腹,更是一个个面色憔悴到了极点。
傅三峰深深的看了殷血歌一眼,沉沉说道:“我等自然不会赖账。本官很好奇,殷府令的师门是?”
沉默了一阵,殷血歌向着傅三峰以及周围的众多仙人抱拳行了一礼。笑了笑,却是没有吭声。血海浮屠经的外在表现如此神奇瑰丽,殷血歌轻松的越级斩杀了火鹿子,这绝对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缘故。
在仙界,不可能有一门莫名其妙的强大传承突然出现。无论是大罗道藏还是金仙道果,那都是千锤百炼,一代代传承,一代代修正,一代代的精雕细琢的结果。所以无论是大罗道藏还是金仙道果,在仙界都是有名有姓、极难隐藏来历的。
所以从殷血歌展露的功法推算,他身后肯定有一位了不起的存在。否则元神境的修士,怎么可能斩杀仙人?这就好似一只蚂蚁轻松的杀死了一头大象,这完全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看着殷血歌轻松的笑容,在场的众多仙人无比心生警惕。一些敏感一些的府令甚至有意无意的挪动了一下步伐,让自己和崇元等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步,摆出了一副泾渭分明的架势来。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崇元而招惹一个莫名的敌人,无缘无故的结仇,这在仙界是最危险的事情。
崇元、赵天德、敖埅等人脸色一阵阵的发青发绿,他们深深的看着殷血歌,眸子里光芒闪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尤其是崇元的眸子里更是杀意凛然,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太过于特殊,他很可能已经亲自出手对付殷血歌了。
有九华宗做靠山,崇元需要忌惮的人和物其实真心不多。就算殷血歌身后藏着一尊大罗道祖又如何?以九华宗的底蕴,以九华宗诸位前辈的实力,大罗道祖也无须害怕。
迅速的清点了一下九华宗拥有的雄厚实力,崇元忐忑的心再次笃定下来。他狠狠的一抖袖子,突然厉声呵斥起来:“殷血歌,殷府令!火鹿子和你生死赌斗,被你击杀那也是他学艺不精,是活该。但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震毁圊云州府衙大堂,你,你,你可知罪?”
傅三峰迅速的回过神来,他转过身,看着身后坍塌的两重大殿,脸色顿时一阵青绿,就好像被人强塞了一块狗屎在嘴里一样,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本官的,府衙!”傅三峰气得话都说不囫囵了,他双手紧握成拳,愤怒的向着殷血歌咆哮起来:“殷府令,你好好的赌斗,为何毁了圊云州的府衙?你可知罪?”
看着和崇元采用了同样口径的傅三峰,殷血歌不屑的晒然一笑。他挺起胸膛,看着恼怒无比的傅三峰冷笑道:“州令大人好没道理,这衙门修建得不够结实,被我震塌了,你不去找将作监的人,治他们的死罪,反而来怪我?”
扭过头去。不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殷血歌冷然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当中上下其手,贪墨了仙庭发下来的费用,否则堂堂的圊云州的府衙,怎可能被我几道雷火就震塌了?”
傅三峰脸色一阵阵的阴晴变化,半晌没吭声。
在场的众多仙官、仙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没人敢开口的。朝贡大典,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开启州府内的众多防御大阵和禁制,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万一哪位府令走错一步。被防御大阵击杀的话。这罪过要算到谁的头上?
但是就算是不开启防御大阵和禁制。州府的两重大殿依旧是极其牢固的,就算是寻常地仙倾尽全力的攻击,也不见得能损伤州府大殿的屋瓦。更不要说殷血歌和火鹿子赌斗的时候,附近还有天仙已经预先布下了防御禁制。隔绝了他们争斗时的法力波动。
可是谁也没想到殷血歌这个怪胎,居然将这么多天仙联手布下的禁制都给破坏了。更没人想到,他的血海鬼卒中居然有如此多的天仙级大能,他们联手发动雷火一通猛轰,圊云州的府衙自然抵挡不住那等狂暴的法力冲击,除了坍塌还能怎样?
这个罪过,怎么算也不能算在殷血歌头上。
傅三峰和众多仙官、仙吏都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所以他们才没吭声。傅三峰是憋屈和愤怒,而众多仙官和仙吏则是唯恐惹祸上身。触怒了傅三峰被他当场发作。
过了许久许久,傅三峰才‘嘿嘿’一笑,他向着殷血歌点了点头,然后用力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一边走,傅三峰一边冷声喝道:“今日的朝贡大典。就此完结。稍后本官爱子满月酒宴,还请诸位大人准时出席才是。”
走出了几步,傅三峰突然犹如发癫一样咆哮起来:“将作监,将作监的人都死了么?没看到大殿都坍塌了?给本官赶紧修缮,赶紧修缮,给你们三个时辰,如果不能恢复原样的话,全部砍了吧,留着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什么用?”
傅三峰真的是气得糊涂了,他只觉得嗓子眼里一阵滚烫,差点就没吐出血来。
自从仙庭建立以来,被毁掉了两重大殿的仙庭州令,傅三峰估计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这消息如果传回了中央仙域,被仙庭的那些高官大佬们知道的话,他们会怎么看傅三峰?
最少最少,一个‘不堪重用’的评语是免不得的。这不仅仅影响到他傅三峰在仙庭的前途,甚至还会影响到他在太皓宗内部的前途。一个连自己府衙大殿都保不住的州令,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大用不成?
殷血歌双手揣在袖子里,望着傅三峰的背影‘嘿嘿’一笑。
他很是轻松的向身边的那些仙官、仙吏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州令大人有点上火气不是?何苦来由呢?诸位哪,州令大人喜添爱子,你们都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哈哈’一笑,不等这些仙官仙吏回话,殷血歌转身就走。他一边走,一边冷笑道:“记住喽,那血誓密卷,可是至尊仙君所赐。除非诸位自信有大罗金仙的修为,可以轻松毁掉来袭的域外天魔,否则还是赶紧把赌注给本官送来吧。”
金一、金二面无表情的跟在殷血歌身后,他们的手也揣在袖子里,犹如木雕的傀儡一样僵硬。
一阵微风吹过,崇元突然拦在了殷血歌的面前。他眸子里闪耀着淡淡的火焰,脚下踏着一团云光,悬浮在离地两尺左右的高度,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殷血歌。
殷血歌很不喜欢这种别人俯视自己的感觉,他的脚下也是一片血云升起,托着他离地飞起,恰恰和崇元维持了一个面对面的平等高度。他眸子里血光闪烁,盯着崇元冷笑道:“崇元大人,莫非你师侄被我杀死了,你要亲手找我麻烦不成?”
崇元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手段啊,好心计。殷大人,你那一片血海中,有如此众多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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