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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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色之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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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沉霜霜,他脸色微赧。“你这张小嘴哪来这么多话,还不快去煮药!”
  被骂了,绣梅还是笑嘻嘻的,蹦蹦跳跳的拎着药,往弄春院的厨房走去。
  张迟回到花飘紫的房里。在没有移动萧左的情况下,萧左仍睡在花飘紫的床上,而花飘紫则暂时睡到隔邻的书房。
  卧房与书房有内门相通,原是方便花飘紫书读累了可以直接回房休息,现在倒是方便张迟和绣梅的照顾。
  看着萧左仍在昏迷当中。不过老大夫说,虽然暂时无生命之忧,但是腹部受到强大的外力所致,导致腹内积水、内脏破损,必需要好好吃药休养,否则若病况加重,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而另一头的花飘紫也因为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不支躺下。老大夫说,紫儿的经脉受损、内力受创,幸好有奇丹灵药护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迟走出卧房来到内室稍作休息。事情发展怎会变成如此?他直到现在都还没那个胆子去通知花娘和老爹。他老爹若是知道紫儿差点被抓,甚至差点小命就不保,他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给老爹家法处置。
  幸好平常除了他和绣梅,这座紫轩就少有人进出,只要管得住绣梅那张大嘴巴,短时间内事情还不会有外泄之虞。
  绣梅先煎了萧左的药,喂着萧左喝下后,又赶忙去煮花飘紫的药。
  来来回回,绣梅忙进忙出,一天就过去了。
  明月照地,花飘紫才幽幽醒转,吃下些清淡的食物后,她来探望仍在昏迷中的萧左。
  她站定在距离床头五步远处,看着那俊杰脸上的苍白,想起他在昏厥前的那句话。其实她自己也纳闷,为何跟他这样的亲近,却没有胃翻搅的不适?
  “萧公子,喝药了。”绣梅唤了声,先将躺在床上的萧左扶起靠在枕头上,然后一手端药一手拿着汤匙,汤匙还没碰上萧左嘴边,她手里捧着的药碗,竟不听使唤的滑下手。
  花飘紫一个箭步。“小心!”在药碗落地前,她弯身接个正着。
  “怎么会这样!”绣梅眨动着眼,不相信自己竟粗心到这种地步。
  “我来吧。”花飘紫没有怪绣梅,心想绣梅也该累了。
  “可是小姐,你人也不舒服,怎能让你服侍萧公子?”
  “没关系,我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晚点再来照顾萧公子。”花飘紫坐上床畔。
  绣梅也不再坚持,应了声,然后就退出房间。
  他是个合作的病人,昏迷中像是自有意识,喊他张嘴他便张嘴,不像她老是嫌药苦,总是要绣梅三催四请才肯将药喝下。
  三两下他便喝完一碗药。她看着他发怔。难道那丹药也将她胃酸的不适给治好了?为何这样看着他,却没有反胃的异状?
  看着看着,张迟的话不停的在脑海里回荡,她的心茫然了。
  唉!无言叹了一口气。心头为何会纠结得如此难受?
  “看你这样难过,我心里比你更难过。”
  她从离魂中回神,凝眸眼底,他那半垂的眼睫下满溢着不舍的忧郁。
  八、梦里佳人  情深切切
  花飘紫一闪身,迅速离开床畔,萧左伸出的手颓然在空中抓了个空。
  “我没有难过!”她急急退到圆桌旁,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还是这么怕我?”醒来的第一眼,是她秀丽雅致的闺房,他心里有着愉悦的庆幸。再入他眼底的,却是那张惨淡的容颜,明明在为他忧伤担心,为何性子还要倔成这样?
  “谁怕你了?”她全身绷紧,警戒着。
  “不怕我,为何要躲这么远?”
  “不是躲,是不想再失手伤你。”
  “过来。你明知道,我不怕你伤我的。”好不容易才让她习惯他,他怎能放任她又离他远远的。
  避开他眸底的专注。“你好些了吗?我让张迟带你回弄春院静养。”
  他扬起苦笑。“我还虚弱得很,你就这么狠心,急着赶我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
  “紫儿!”他作势要下床,左脚已经跨出了床沿。
  “你做什么?!”她嘴里虽急,脚下依旧没动。
  “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去了。”
  “你别动!你的伤势还很严重!”她心急的跨出一步,又蓦然缩回脚步。
  看尽她的失措,他如何才能解开她那过于防卫的心结?
  “嘴巴苦涩涩的,我想要喝茶。”
  明知这是他的借口,她却无法坐视不理。她一向不是心软的性子,尤其对于这种不怀好意的男子,她更是下手不会留情,现在……她都不懂自己了。
  执起茶壶,倒了杯茶,她慢慢走近他,隔着些许距离,伸长手臂的将茶杯递给他。
  “我没有力气拿茶杯,你喂我喝。”他缓缓的吐着话,显得气虚无力。
  “爱喝不喝随便你!”她与他僵持着,有着忧虑,却也不愿妥协。
  “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就别折磨我了。”
  “那你大可离开,别留在弄春院让我折磨!”
  “我若要走,早就可以走。我不走,还不是为了你。”茶杯被悬在两人之间,他等着她的心软。
  之前对于他,她胃里总有呕吐的不适;如今对于他的话,她却无力招架。
  “是啊,为了要捉拿我,你还没达成目的,怎能离开?!”不出两三语,又意气用事的与他杠上。
  他浓眉微蹙,病榻上的他虽然气虚,依旧好看得让人无法忽视。
  见他沉思,她却不安。“你怎么了?”
  “我拿萧家堡当诱饵。”他突然蹦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窃走萧家堡的凤凰双刀,从此以后我便不再纠缠你,也不再进弄春院一步。”
  “如果我失手呢?”
  他邪挑起一抹魅笑。“如果你失手,相反地,你就得让我纠缠一辈子。”
  “那陆台厚呢?你怎么向官府交代?”
  “我不是官府的人,不用向谁交代,顶多被我义爹责骂一顿。无论你是否能顺利窃走凤凰双刀,我都不会替知府捉拿你,还会永远守住神偷的秘密。”
  她不解,他为何要出此计策。
  看着她的疑惑,他伸出手包裹住她端茶杯的手。
  她没有挣脱,就怕会伤了他,眼底少了嫌恶,多了分窘态。
  “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她再问。
  “我话还没说完。”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为的是搏取她的同情心。“如果你窃不走凤凰双刀,那你得把过往所偷窃的宝物全数交给我,至少让知府可以对那些富豪大户有个交代。”破釜沉舟,他要的是她的真心、她的心甘情愿,他等她自己做出决定。
  “你说话得算话!”眸与眸相望,她望进那深不可测的眼底。
  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缓缓移到唇边,一口仰尽她杯里的茶水。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后,他仍是不舍她手里的温度,缩紧手中的力道,深怕小手就此溜走。
  “萧左或许是个好色之徒,但绝对不是个背信之人。”
  她若执意窃走凤凰双刀,以她的能力,他是绝对拦不住她的,这样的孤注一掷,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纠缠一辈子呀!她咀嚼着他话里的用意。
  “如果我败在你手中,那我认了,所有价值连城的宝物我都可以归还,就只有青瓷剑不能。”
  “为何?”关于昨晚她的仓皇,这是他急于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想起了许文义丑陋的男子之身,她腹中一阵搅动,翻天覆地的胃液漫漫地涌上她喉头。
  “你怎么了?”他急切切的问。
  “许文义……”她连忙摀住嘴巴,却抵挡不住胃液的酸苦,一个呕吐,再一个呕吐,嘴里涌出了阵阵的辛辣。不是不会恶心了吗?为何一提到那个淫秽的人,她那翻搅的难过就来得如此又凶又猛?
  许文义?!看来答案就在那个满脸横肉、为富不仁的老头身上。
  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没让她有机会逃开,手劲一扯,将她拥入怀里。
  “没事了。”依旧轻拍抚着她的背。“我答应你,若你失手,我绝不会追回青瓷剑。”
  他得让巴子去探探,昨晚她究竟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偎入他怀里,他的胸膛有着练武人的厚实,以往的脂粉味被苦药味所取代,周遭洋溢着干净的气息,她一口一口呼吸着那安心的味道,不适的感觉奇异的被抒解开来。
  她不能眷恋上这样的依赖,她一点都不想步入娘亲的后尘,她该排拒他的,可是呀,她竟无法推开他。是怕又伤了他?还是会伤了自己?
  弄春院的朱红大门上,大红灯笼一字排开,迎风飘摇。
  陈金、陈土恭敬的立在大门边,迎来送往的招呼每个客人。
  “邱大爷,您慢走!”徐总管弯身哈腰的送出一位肥肚滚滚的大老爷。
  邱大爷露出两排黄橙橙的牙。“徐总管,明晚我再来,你得将冬雪儿留给我。”
  “没问题。冬雪会静候邱大爷的光临。”徐总管拍胸脯保证。
  “好!好!好!”邱大爷笑得乐不可支,满足的跨出门槛。
  “陈金、陈土,送客!”徐总管拉高尾音呼喊着。
  不愧是兄弟档,两人很有默契的左右护驾,齐声说着:“邱大爷,您慢走!”直将邱大爷送上马车,两兄弟才又回到门边站岗。
  这时又有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停在弄春院大门口,两兄弟又立即恭迎上去。
  坐在车夫旁的小厮,一等马车停妥,就率先跳下车,来到车门边态度恭敬的说:“老爷,弄春院到了。”
  “揭帘子吧!”中年男子威武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
  “是的,老爷。”小厮掀开帘幕,站立在一旁。
  首先跨下马车的是武人装束的萧右,然后跟着下马车的是文人装扮的陆台厚。
  “这不是萧公子吗?”陈金眼利,对于来来往往的大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小兄弟,好记性呀!”萧右咧嘴称赞。
  “请问这位老爷是?”陈土看着眼前贵气逼人、不怒而威的客人,心头突然碰碰碰跳了三下。
  “这位老爷姓陆,我们是来找萧左的。”萧右简单的说明来意。
  “请进、请进!欢迎陆老爷、萧公子光临弄春院。”陈金左手比出了个请式。
  陆台厚看着那大红灯笼一眼,心中有着淡淡酸楚,回忆着美丽又残酷的往事。十八年来他没有再踏进勾拦院一步。想当初的怡红院也是在这条热闹的朱雀大街上,只不过灯红酒绿的规模,似乎没有这座弄春院来得繁华。
  随着萧右的步伐,陆台厚威仪的走进与他格格不入的豪华大厅。
  徐总管一看就知道陆老爷的来头不小,一边让小翠去禀报花娘,一边让陈金去知会萧左。
  夜已深,大厅上已经没有表演可看,所有的客人都在上房里饮酒作乐、消受美人恩,酒酣耳热之际,划拳声、狂笑声、淫欲声,不断的从各个角落传出来。
  “陆老爷、萧公子,请上二楼的清静上房稍候,我马上让人送上好酒好菜。”徐总管亲自在前头带路。
  陈金在萧左房里找不到萧左的人,正以为萧左不在弄春院时,正巧遇上四处巡视的张迟。
  “我知道萧公子人在哪,我去告诉他便可,你去忙你的吧。”张迟这样对着陈金说,陈金这才放心的回大厅上。
  萧左还在紫轩里养伤,幸好让张迟给遇上陈金,否则紫轩里收留一个大男人过夜,光是花娘那就无法交代。
  上房里,丫鬟们陆续送上一桌子的美食佳肴,小翠在通报过花娘后,又回到上房内侍奉贵客们用餐。
  只要是初来乍到的贵客,花娘一定会亲自出面寒暄招待,毕竟弄春院做的是人的生意,尤其这些有钱有势的大爷,还是要尽心的交际应酬。
  “老爷,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萧右问着一脸发怔的陆台厚。
  陆台厚手拿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酒,就这么看着晃动在杯缘的酒光,神色恍惚。
  “老爷!”萧右再唤了一声。
  陆台厚有些歉然的回神。“萧四,干杯。”
  “干杯?”萧右傻了,知府大人从来不找他喝酒,还时常劝戒他酒少喝一些,免得误事,这会……
  一仰头,陆台厚将苦酒入喉,小翠赶紧再斟满酒。
  萧右见状,慢吞吞的干了杯里的酒。知府大人的样子怪怪的,他得多加留意留意。
  几天前,许文义的青瓷剑被神偷夺走,当晚许多人都曾目睹有三个黑衣人在屋檐上高来高去,其中一个黑衣人还被另一个黑衣人给挟持住。
  照理说,在如此惊天动地的情况下,凭萧左一身的好武功,应该是能护青瓷剑的周全,不然也可以和神偷周旋到底,可是,萧左不但没有捉到神偷,还失去了踪影。
  在大家都不知道神偷的底细下,一伙人担忧着萧左的安危,直到萧左派人通知巴子,要巴子查出当晚许文义房内发生的事情时,大家才放下悬吊的心。原来萧左还安然的在弄春院里逍遥。
  陆台厚不相信自己一向倚重的义子会有如此失常的行为,不但没将神偷缉拿归案,还在烟花酒肆里流连,他差巴子唤萧左回府,萧左还拒巴子于弄春院外。
  过往萧左虽然爱好美色,但都有其分寸,如今看来萧左已经沉迷于女色当中,早知如此,就算神偷是弄春院里的人,他也不该放任萧左进入弄春院探查线索。
  他若不亲自出马问个明白,恐怕无人能将萧左带出弄春院,那萧左的前程定会被花旦所害,不得已,他只好打破自己不进勾栏院的誓言。
  陆台厚接连喝下三杯酒,看得萧右目瞪口呆。
  “老爷,您慢慢喝,别一下子就把我的酒给喝光了。”
  陆台厚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因为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而有些失控,他放下酒杯,恢复惯有的沉稳。
  花娘在巧敏的陪同下进入上房内,她没有贵气逼人的珠光宝气,只有亲和的笑脸盈盈。
  “我是这里的花娘,陆老爷、萧公子,欢迎你们二位的大驾光临。”她裙襬摇摇,荡漾出一湖美丽的湖水,然后在陆台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从花娘走进上房后,陆台厚的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随着花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回忆排山倒海而来。
  花娘恭维的话才说完,精明的眸就因为眼前那张威仪的脸而转变成满满的激动。
  十八年了!他的样子倒没变多少,只是从温文儒雅的书生变成刚正不阿的知府大人。花娘无法置信眼前的人竟敢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刚落坐,又从椅面上弹跳起来。
  她只是少了几分清秀、多了几分精明干练,依旧是那样的艳光四射,陆台厚全身如遭雷击,启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萧右来回看着花娘和陆台厚。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嗅到一股风雨欲来的阴霾气氛?
  “花娘,我是萧左的四弟,你唤我萧右便可。”萧右咧嘴笑说,欲打断凝结的气氛。
  “徐总管,送客!弄春院招待不起这样的大人物!”花娘挥动袖襬,扬声下令,无视一屋子的人错愕的表情。
  “水莲!”陆台厚站起身,情急的喊住欲转身离去的花娘。
  花娘回头,精锐的目光中有着一丝怨怒。“你凭什么唤我的闺名?!你以为你是谁?知府大人就了不起吗?”花娘几乎是咬着牙缝说话。
  “水莲,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陆台厚不因花娘的咄咄逼人而气愤,心里反而有着熟悉的愉悦。他太了解她那温柔外表下,是倔强不认输的性子。
  “我是弄春院的花娘,不是什么水莲,陆老爷您认错人了!”花娘美目一凛,管陆台厚现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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