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安娜的嘴不停地开阖着,开始觉得天旋地转。一向自视甚高的记忆力根本毫无用处。安娜说完之后,非常体谅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一时间记不住,到时候我会让人把说明书送到你的房间去的。现在,你跟我到刚才我提到的那些起居地点去看看,我会给你一张带说明的地图。〃
我感到了深刻的无力。
〃记住,非工作时间不可以随便走动。〃
我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安娜冲我笑笑,一挥手,一排和我穿着相似的仆从走出来站在我的面前。她笑着对我说:〃希望你们都能胜任你们的工作。〃
整个转了一圈用掉了一个半小时,安娜最后带我来到了一个在这地方算是非常普通的房间门口,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你的房间,从今晚到明天白天你都不需要工作,好好休息,你已经在发烧了,不要在转化成肺炎。〃
我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约德尔少爷嘱咐的,他不希望他新到的人还没开始工作就要他请医生。药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工作明晚正式开始。〃
〃好的安娜姐。〃
站在门边送走了安娜,我一头扎进了房间,浑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样酸痛难忍,喉咙火烧一样。
摸索地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药,看了看说明,就着一杯清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没过多久,我发了汗,浑身发胀地醒了过来。因为头痛鼻塞,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出去找点吃的东西,又想起安娜的警告:不可随便走动。
闭上眼睛,阿德里安那双艳蓝色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摄人心魄,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身体越来越热,几小时前,他隔着手套的触摸又重现在了我的身上,我在床单上滚动着,小腹有一团硬硬的感觉,涨的我的呼吸困难,我开始渴望,开始幻想他的手用力地掐下去。。。。。。
从未出现过这种感觉,我是真的病了。。。。。。
拼命把所有的冷水灌下去,情况一点也不见得好转,我急急忙忙地扎好衣服出了房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乱跑,我一定是把脑子烧坏了。。。。。。我只想着摆脱这种焦渴的感觉,一通乱跑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就站在阿德里安的办公室门口,我。。。。。。好想见到他。
他还可能在里面吗?
他应该会忙到很晚的吧。。。。。。
发烧的人脑子都不会很理智,我本想学着样子敲三下,结果却直接伸手去开了门。
才开一条缝,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女人在。。。。。。哭。
头脑里有什么东西〃轰〃了一下,我木然地扒到门上傻傻地往里看,视野渐渐扩大,窗边的深靠型高背椅子里,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跨坐在阿德里安的腿上,白嫩的双腿大大地叉开,架在两边的扶手上,她像吃了药一样兴奋地颤抖,胸脯贴在阿德里安的胸膛上,她上下地起伏着软的不像话的身体,褐色的长发甩出一道道动情的弧线。
我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死死地盯着被女人遮拦了大半身形的阿德里安,他依然穿得整整齐齐,像是刚刚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有一些慵懒,有一些倦怠。靠着椅背,手上还带着白色的手套,轻轻扶着女人的软软的腰肢,白皙的脸上有轻微的潮红,淡淡地享受似的半眯着眼睛,嘴唇和下颚的线条优美婉转,纤长的脖子顺服地倚着。
比起这个热辣迷情的放荡女人,他不知道要诱惑多少倍。
我不是小孩子了,大致上是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的。
灵魂劈开了两半,一半痛苦地叫嚣着要挖掉自己的眼睛,一半又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去看着。
我死命地挪开了脚,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间。锁上门,我急急忙忙地解开裤子,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化,那个东西像有生命一样自行颤动着,不停地膨胀。我从灵魂到肉体都感到了煎熬地疼痛,一半羞耻无比,一半饥渴不堪。
第一次的跃动如此露骨而清晰,以至于我自己也清醒地认识到了人生的转折,我已经无法把这种变化嫁接于一场感冒或者发烧了。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下身激烈地摩擦着床单,开始觉得剧烈的疼痛。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更痛的,更猛烈的刺激。无数幻想飞升于欲念,先是各式各样的女人,凯瑟琳,厄玛,安娜,然后是那个女人,用放荡地姿势就那样跨坐在我的腿上,尖叫,哭泣,摆动。。。。。。
不行,统统不行。。。。。。
然后那双艳蓝色的眼睛诱惑地半眯着,慵懒地看着我。我涨得更难受了,他的手伸过来安抚着我的身体,没有手套的隔阂,可以感觉到丝一般的触感。我一把按住他,在他身上磨蹭着,揉捏着那触感极佳的雪白肌肤,感觉到痛觉渐渐变成一道道的酥麻醉人。
我越来越上瘾,几乎要化在他身上。。。。。。他撑起身,我抱住他的腰,不知羞耻地舔他,从下颚到光滑细腻的脖颈,往下是胸口,再往下。。。。。。他也和我一样激动,然后我用力拉开他的长腿,让他跨坐在我的腿上。。。。。。
第八章
不知是怎么睡去的,头脑中像有无数焰火爆炸开来。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腿更是软得像面条。但是鼻子好像不塞了,热度也退了。我轻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是发现下面一片滑腻的东西贴在身上。冷汗。。。。。。我硬着头皮掀开被子,揉皱的床单上一片狼藉。。。。。。
昨天想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发情成这样。。。。。。天啊埋了我吧!
一定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
一定是。
顶着个大红脸,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了现场,看一眼挂钟,下午2点10分。
2点10。。。。。。
冷静冷静冷静。。。。。。安娜昨天说工作从晚上开始,我还有至少三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预习说明书和地图。扫视了一眼不算小的房间,桌子上有一个餐盘,旁边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叠东西,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一翻。。。。。。绝望了。
掂起沉沉的说明书和地图,又发现下面压放着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新床单……
我。。。。。。彻底傻了。
无地自容。
安娜昨天说:〃我到时候会让人把说明书送到你的房间去的。〃
〃。。。。。。〃
抱着必死无疑地信念,我哭丧着脸开始往嘴里塞食物,一面飞速翻阅着那一堆优美的花体印刷的德文,对着那张毫无方向感的地图,时间一晃而过,挂钟不知不觉已经敲了六下,随后房门准点敲响:
〃安迪吗?我是安娜。〃
我腾地站起来,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开门。
〃那个。。。。。。安娜,我完全没有准备好。〃
安娜微微一笑:〃完全不用担心那个,那些工作并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事情。
〃你今晚的任务非常简单,去茶水间和米莉尼学习英伦红茶,然后六点半钟将两杯红茶送到约德尔少爷的办公室。记住一杯是四勺茶叶,茶渣滤去,半勺柠檬汁,四分之一勺蜂蜜,一滴薄荷香;另一杯两勺茶叶,两勺蜂蜜,一勺奶精,不加柠檬汁。四勺茶叶的当然给少爷,两勺茶叶的给客人。我这么说,你记得清楚吗?〃
擦擦汗,我掰了一下手指,〃记、记清楚了。〃
〃如果忘记了茶水间怎么走,带上地图。〃
〃。。。。。。〃
的确,不记得了。
回房匆匆忙忙揣上地图和说明书,我开始艰难地摸索着通往茶水间的道路。
十分钟。。。。。。二十分钟。。。。。。
再也沉不住气的我看也不看就一把拉过某个经过我旁边的人急喊:
〃快告诉我茶水间怎么走!〃
那人身穿蓝灰色的立领夹克,双手插进裤袋里,过分俊俏的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你说什么呀?〃
意识到自己的凶神恶煞可能吓到人家了,我放开手,抹了抹他手臂上被我抓皱的地方:〃我。。。。。。我是想问一下,茶水间怎么走。〃我举起地图,〃喏,就是这里。〃
他漂亮的黑眼睛可爱地眨了眨,看着我一身侍从的服装,再看了看我手里的地图,忽然哈哈大笑。
〃太、太有意思了。。。。。。〃他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到时候要好好问问他,他的房子居然还配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哟,还有说明书?〃
我把说明书一把塞进怀里,瞪着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事情,很急!〃
他还在笑个不停,这时候一个女仆装的姑娘走过来叫我的名字,我应了一声,她一看清我身边那个人的脸立马就行了个礼:〃恩斯特队长大人。〃
我呆了,队。。。。。。队长?
再看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乱蓬蓬的红头发,闪着狡黠光芒的黑眼睛,俊俏又白皙的漂亮脸蛋……小白脸,这就是个小白脸嘛!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帝国军人。
可是说到漂亮,阿德里安比他不知道漂亮多少吧,为什么我就认定他是个完美的军人呢?也许,是因为他让人无法不服从的那种感觉。。。。。。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他转身吹了声口哨,〃你叫安迪洛尔。。。。。。傻小子,记住你了!〃
我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跟着那个姑娘去了茶水间。
……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没来得及学习红茶,我端着盘子就去了办公室,一面不停地在嘴里念着:〃左边四勺给少将,右边两勺给客人,左边四勺给少将,右边两勺给客人。。。。。。〃
倒是这个客人,〃两勺茶叶,两勺蜂蜜,一勺奶精,不加柠檬汁。〃这是什么人呐,这么个喝法不怕甜死吗?
办公室倒是轻车熟路,我站在黑色的大门前,端端正正地敲了三下门。
〃进来。〃还是那个很轻的声音。
一开门,看见靠坐在办公桌上的那个人,我又傻了。
那个。。。。。。队长。
〃哟,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他笑得好不开心。
阿德里安扫了我一眼,目光里有询问的意思。
我张了几张嘴,却好像也解释不出什么来,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将红茶分别放在两人手边:〃将军,红茶。〃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下去。
我走过办公桌旁边时,那个队长忽然叫住我:〃喂,都不打个招呼吗?〃
我不说话。
他笑嘻嘻道:〃怎么说都是第二次见面,我记住了你的名字你也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叫罗姆,恩斯特?罗姆。
〃我很喜欢你哦。〃
〃够了,恩斯特。你也收敛一点。〃阿德里安忽然出声,恩斯特?罗姆却用很不正经的声音回答说:〃哟?你在意这小子?你也开窍了?〃
我走到门口,听见阿德里安声音说:〃你在这方面做得太过火了,我这么说不过是让你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全。元首对你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呀~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掩上办公室的门,本要离开,可是想听下一句话的愿望把我牢牢地吸附在了原地。
他冷冷的声音飘了出来:〃我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对这一类人的大清洗已经开始了,我至少不希望对你动手的人是我。〃
这一类人?哪一类人?
〃大清洗?难道也要把元首自己清洗掉吗?据我所知,元首和你可不一样哦。〃
〃。。。。。。他是元首。〃
元首?我对元首的印象仅限于,呃,傻兮兮的致敬和热血沸腾的演讲,哦,真的很傻。
〃当党卫军成熟的那一刻起,冲锋队就注定了被埋葬的命运……不论我是不是同性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
〃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是你却不能毫无节制。〃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哦,就像元首身边放着一位漂亮的爱娃小姐,而你有一个金发天使?顺便跟你说一声,厄玛今天也回柏林了。〃
厄玛?
他的金发天使。。。。。。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一个充满十足成熟韵味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迷迭香的气味蔓延,我一转头。
厄玛?格莉丝。
第九章
〃是你?〃厄玛微笑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天没有穿党卫军的军服,打扮得惊人的美丽,这个女人,始终光彩照人。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飘逸华美,金色的卷发精心打理过,盘成优雅而慵懒的姿态。
她带着一对鸽血红的宝石长耳环,像她的绿眼睛闪闪发亮,带着醉人的风情。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迷迭香气息。
她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你不在参谋部里工作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伟大的帝国怎么会容忍一个犹太人出现在它的军队里呢?〃
冲她鞠了个躬,我想了想又说:〃约德尔少将和罗姆队长都在里面,我先走了。〃
急匆匆地离开了那里,听见她在我身后打开门的声音,我心头一阵失重。
隐约间有些明白,我对那个人的感觉,好像不止是一点特别。
我的工作其实非常简单,六点钟起床按厨师间的电铃叫早,然后去喂一只叫瓦伦汀诺的美洲红鹰,一日三次。最后上午下午两次红茶,分别是十点半和三点十分,包括红茶时间更换办公室中厅的唱片。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只需要了解,在特殊情况下能够保持正常即可。
我的工作就像个摆设,渐渐开始变得熟练,也经常可以见到阿德里安。但是他从来不会从繁忙的工作中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我每次总会尽量地拖延着更换唱片的时间,借着一张一张反复地翻检唱片架的时候我总是时不时地瞟他一眼,然后心里有一种隐秘的、莫名的悸动。
音乐响起,我便离开。
厄玛?格莉丝中校会经常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每当这个时候我又会一秒钟都不多呆,匆匆离去。
有一次我敲门进去,发现她刚好在,阿德里安则靠在窗台上,窗子大开,风鼓起了他大翻领的银灰色大衣,厄玛靠在他胸口,双手在大衣里面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看得出来这个从来理智精明的女人这时却有些激动,她正在忘情地亲吻着阿德里安的侧脸,少将微微偏开了头,厄玛转而冲动地吻着他欣长的脖子。
我走过去把红茶放在桌上,声音不是很响,但是却打断了亲热中的两个人,阿德里安冷淡地直起身,走过来端起了红茶,厄玛恢复了镇定,深呼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头发和上衣,冲我笑了笑说:〃安迪,帮我放一首鲍罗定的《鞑靼舞曲》好吗?〃
〃是,中校。〃我朝中厅走去,从上往下开始翻着唱片架,翻过巴赫的唱片时我犹豫了一下。
《布蓝登堡舞曲》。
眼前忽然出现了故乡一望无际的葡萄田,收获的季节到来,田野里一片斑斓的色彩。人们在镇子边缘的巨大橡树下聚会,没有昂贵的立式钢琴,也没有华丽的黄金竖琴。大家欢声笑语,男人们抽着烟斗,喝着前年藏下的葡萄酒,大声唱着古老的歌曲。
父亲在一旁为大家拉着小提琴,并没有繁复的和弦,只有母亲在舞曲中教年轻的姑娘们跳着同样简单的舞蹈。人们真诚地鼓着掌,在唱诗班学习的小孩子们随着琴声开始歌唱:
有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在银色的湖边流溢香泽,
日午把它盛露的杯饮干,
也没有雾气能给它解渴。
于是花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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