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正是萧云天，他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他们的手上，一样拿着手枪。
“凌雅，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靠不住，吃里扒外的东西！”萧云天扬起手枪，正要扣下板击，秦姒大声喝道：“萧云天，你不能对她开枪！”
萧云天冷笑：“不能？你这是在命令我吗？我早就想把这个女人作了，今天我不必再忍受她，你以为我会手下留……”
“你能不能为我母亲积点德？我突然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她也曾年轻，曾经有梦想，更有梦中的王子！”秦姒急中生智，打断萧云天的话。
“她真这么说？”萧云天满脸惊喜，几个跨步走到秦姒跟前问道。
秦姒清澈的瞳眸回视萧云天，点头道：“嗯，母亲确实是这么说的。她还说，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虽然对方风／流，对她却很好……”
“那她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萧云天视线，顿在凌雅抵在他腰间的手枪之上。
他这才想起，他的初衷是要杀了凌雅这个臭女人。
“你只要一动，我立刻开枪把你杀了！”凌雅冷声道，枪指向萧云天的太阳穴，“子弹可不长眼睛，我不介意在你头顶开一个洞！”
“凌雅，你敢！”萧云天咬牙切齿，却不敢乱动。
“我有什么不敢？！你叫他们离开，快！”凌雅的枪更用力指着萧云天的太阳穴，这回萧云天不敢有片刻担搁便让那两个壮汉退开。
与此同时，楼下响起喧闹声，更有枪声响起。
听脚步声，来人不少。
萧云天心一急，不自觉地想动，便被凌雅的枪狠狠捶一下，“你再动，我绝对打爆你的头！”
凌雅声音不经意流露的狠戾，令萧云天不敢动弹。
凌雅这个贱／女人恨他，他知道，所以他想先下手为强，不想还是被凌雅抓到先机。
时间不等人，他一定要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凌雅，你如果想知道你母亲临终时的遗言，态度就好点！”不肖片刻，萧云天便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只要他能摆脱凌雅，把秦姒押为人质，他今天就能逃过此劫。
“我妈她说了什么？”凌雅一听到是关于她母亲的事，立刻放松了警戒，拿枪的手也不觉放松力道。
“小心！”秦姒看穿萧云天的意图，大声提醒，却还是晚了一步。
在电光火舌的一瞬，萧云天的手肘往后击中凌雅的腹部，同时将凌雅手中的枪震飞，还将秦姒扣在手中，手枪抵在秦姒的腰间，“这一次，你们谁能奈我何！”
脚步声临近，萧朗和苏城同时出现在卧室门口，枪对准萧云天的方向。待看到受伤倒地凌雅，以及被制的秦姒时，苏城和萧朗默楔地对视一眼。
“本来交易在明天，既然你们来了，就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等我离开西城，我自然把秦姒完好无缺地送回你萧朗手中！”萧云天发出阴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给我退出卧室，到楼下，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我十米之内！”萧云天紧圈着秦姒的颈部，往门口方向而去。
“我答应你，但你不能伤了姒。”萧朗二话不说便拉着苏城退出卧室。
萧云天满意地点头，看着他们离开，他也押着秦姒往门口而去。
一步，两步，就在他接近门口的时候，一声枪响，震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萧云天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他看向自己胸口的鲜血，那粒子弹，从后面击中他。
他无力地栽倒在地，不自觉地松开对秦姒的箝制……
与此同时，萧朗冲回卧室，不顾一切地把秦姒从萧云天的手中抢过去。秦姒呆怔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萧云天，没想到凌雅会突然发难，是她对萧云天发射的那一枪。
秦姒看向一脸平静的凌雅，她手上的枪口还在冒烟。挣脱萧朗的搀扶，秦姒冲向凌雅，检察她全身上下，“小雅，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今天能够手刃仇人，我怎会不好？”凌雅笑了笑，拾起枪走到血流不止的萧云天跟前，再给他补了一脚：“怎么样，我的枪法还行吗？为了能够报仇，我悄悄练习准头。今天没失准，我终于能够替我妈妈报仇，萧云天，你也有今天？！”
萧云天一动不动，血色浸染了他的衣服，他似进入弥留之际。
凌雅呆怔地看着，她亲手把萧云天杀死，为什么没有一点报仇的快感？如果妈妈能够回来，如果还能回到最初的那种小幸福，如果，一切都只是如果……
“爹地……”萧盈终于冲上了二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萧云天，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萧云天身形一震，他努力抬头，看向被萧朗拦截的萧盈，“盈，盈……”这个世界，还有人在乎他的死活，就是桑清晚的女儿，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
他把对桑清晚全部的爱，尽数转移到萧盈身上，纵她宠她。
“爹地，爹地……萧朗，你放开我，爹地在叫我……”无论萧盈怎么努力，还是摆脱不了萧朗的控制。
看着萧盈被萧朗强押着推走，萧云天怒不可遏，对萧朗强烈的恨意再度涌了上来。
萧朗该死，居然不准萧盈靠近他。
这个孽障，该死！萧云天唇畔掀起怪异的笑容，萧朗让他痛苦，他要让萧朗更痛，他要杀了秦姒，让萧朗永远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那边的凌雅放声大笑，又痛哭出声，情绪很不稳定。
秦姒见状，忙上前扶住凌雅，带着她往外而去，对萧朗道：“萧朗，这里的事你好好处理，我带她……”
又一声枪响，秦姒的身体一震，她以为，是自己中了枪。
“姒，姒！！！”萧朗放声大吼，惊醒她茫然的思绪。
秦姒眨了眨美眸，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没事，可身边的凌雅……
不知何时，凌雅挡在她身后，替她挡了一枪。
“小雅……”秦姒摸到凌雅胸口的鲜血，泣不成声，“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枪，为什么？！”
凌雅不是说恨她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替她挡子弹？如果她死了，凌雅就有机会重夺萧朗的心。
苏城冲进来，欲对萧云天再补几枪，被萧朗制止。
“苏城，别冲动……”萧朗去到萧云天身边，只见他翻着白眼，萧云天刚才的一枪，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萧朗拨打急救电话，现在只希望凌雅能够挺住，逃过这一劫。
被押到楼下的萧盈听到枪响奋力挣脱控制，冲回楼上，只见倒在血泊中的人，又多了一个，是凌雅。
她回神，冲到萧云天身边，萧云天已在弥留之际，“爹地，爹地，我是盈盈，爹地振作点儿……”萧盈握着萧云天的手，手足无措。
“盈，盈……爹地，爹地快不行了。这，这一生爹地做了不少事，更，有不少憾事，唯，唯一的满足就，就是有你这个女儿……”萧云天话音刚落，已断了气息。
萧盈眨着泪眼看着萧云天，颤手探向他的鼻息，萧云天去世的事实，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苏城，你帮忙把萧盈带走，这里有我看着就好。”萧朗接住萧盈虚软的身体，把她送到苏城的怀中，苏城匆忙离去。
另一厢的凌雅，情形同样不容乐观。
“小雅，再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秦姒的眼泪忍不住漱漱滑落，声音一度哽咽。
“不过是为了赚你几滴不值钱的泪水。以前我做了不少事，就当是还欠你的债，从此之后，我不再欠你。我，我答应了他，要保护你，我做到了……”凌雅费力地抬手，指向萧朗。
现在，她很平静，再没有仇恨，没有贪嗔，没有爱／欲，她能够解脱了，多好。
她与狼为伍，跟萧云天合作绑架秦姒，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替妈妈报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想亲手杀了萧云天。她知道，这一次凶险，她感觉自己活不长久。
她的预感很准。
既然心愿已了，这世界再没值得她牵挂的人和事，走了也没什么不好……
“小雅，坚持一会儿，医生很快就来了。”萧朗握紧凌雅沾满鲜血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活下去的力量。
“萧，朗，对不起……当年我鬼迷了心窍，以那种方式接近你，其，其实你想娶的女人，是……”凌雅眼前一片昏黑，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还有一些事情她没来得及交待，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小雅，这些事不重要，你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就好了，医生很快就到了！”萧朗对凌雅所说的事没兴趣。
凌雅命在旦夕，希望她能再坚持，哪怕一会儿也好，别这么快放弃。
“小雅，你一定要好起来！”秦姒哽咽着道。
这一瞬，她突然明白凌雅想对萧朗说什么。她也以为，有些事不重要，只要凌雅能好起来，很多事情都不再重要。
“那，那不说这个。萧，朗，如果没有秦姒，你会不会爱上我？”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却始终问不出口。
萧朗看向秦姒，见她点头，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希望成为凌雅坚持下去的理由：“也许吧。”
凌雅的手，抚向萧朗的脸庞，“也许会，也许，不会，萧朗你越来越善良了，都是秦姒的功劳。”
她脸色平静，钻进了秦姒的怀中：“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姐姐？”
“当然可以。”秦姒抱紧凌雅虚软的身体，感觉她的手掌，越来越凉。
眼睁睁看着凌雅的生命流失，她和萧朗却什么也做不了。
“姐姐，你别轻易放弃。我希望看到你和萧朗牵手到老，虽然我看不到，虽然我以前的想法是拆散你们两个……”凌雅看着秦姒美丽的脸，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像是要飞起来……
过往的一幕幕飞速而逝，小时候的童年往事，第一次在宴会场看到秦姒、初遇萧朗的那些情景……
“我不会轻易放弃，你也要答应我，赶快好起来。”秦姒轻声回道，看着意识陷入混沌的凌雅，泪水滑落在她惨白的脸庞。
“如，如果有一天默默无，意间问我去了哪里，你对他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了，回来看他……”
“默默他很喜欢你，他真心把你当成他最爱的妈咪，小雅，你振作点儿，振作点儿……”秦姒泣不成声，用力摇着凌雅的身体。
“其实吧，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活着的时候，你和萧朗都漠视我的存在，如果我死了……”凌雅的声音，越来越小，眸中没有焦距。
“小雅，你真傻。”秦姒冰冷的眼泪滴落在凌雅的唇畔，泪眼朦胧间，她看到凌雅阖上美眸，手无力地滑落：“姐姐，对不起……”
凌雅神情安祥，好像只是睡着了，唇角勾着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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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年：缘来缘去终有时（上）
…
…
凌雅断气的一瞬，秦姒情绪失控，萧朗上前将哭得声嘶力竭的秦姒抱在怀中，仿佛这样能安慰她。
泪流不止的秦姒好半晌才回复正常，她挣出萧朗的怀抱，傻傻地看着凌雅祥和宁静的小脸，“她是不是，走了？”
秦姒抬起泪眼看向萧朗，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刚才凌雅还在跟她说话，怎么眨眼间，就这样去了？
看萧朗不忍看她悲痛的双眼，视线定格在凌雅的脸庞，柔声道：“姒，坚强点儿，小雅她……”
秦姒抚上凌雅冰冷的脸，露出怪异的笑容：“小雅她恨了我这么多年，最后她却帮我挡一枪，萧朗，你说人生是不是很可笑？”
萧朗轻拍秦姒的背部，不知该怎么回答。
渗凌雅的死，他有责任。如果当年他对凌雅好点，早点发现凌雅的不妥，凌雅就不会有后来的遭遇。
如今凌雅以这种方式离去，遭受严重打击的还是秦姒。
有人跌跌撞撞地冲上二楼，是重伤未愈的燕情。
看到秦姒没事的一瞬，他松了一口气，再看到悲痛欲绝的秦姒，还有她怀中一动不动的凌雅时，燕情彻底傻住。
他冲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凌雅她……”
他探上凌雅的鼻息，发现这个女人已经走了，气息全无。
“她，她怎么会……”燕情看向萧朗。
“小雅替姒挡了一枪，是萧云天下的杀手。”萧朗回道。
他正要抱着秦姒离开混乱的现场，秦姒突然放声大笑，诡异的笑容让他傻在原地。
秦姒用力把他推开，大声吼道：“是我不好，我是不祥的人，跟我有瓜葛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转身往外飞奔而去，横冲直撞的样子让人心惊。
萧朗忙不迭地追出去，燕情由于受伤，动作缓慢，跟在萧朗后面，有点力不从心。
前面的秦姒一路往前飞奔，情绪混乱失控，甚至没发现自己冲到到了楼梯口。
她只想奔向前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也许那里有她解脱的出口。
就在她脚踏空的一瞬，突然有一个黑衣面具人伸手接住她的身体。
那人动作迅疾，伸手挥出铁钩，搭在木柱之上，一条钢丝绳索赫然出现在半空。
他带着秦姒借着钢丝绳索的力道一路飞身至逍遥园的门口，身形优美，动作一气呵成。
守在门口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异口同声地惊叹：“夜枭！！”
萧朗速度不慢，追出来大声道：“夜枭，姒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带她走，放了她！”
夜枭回头瞟一眼萧朗，薄唇掀出一点笑容，嗄声道：“因为，她够美！”将秦姒塞进一辆轿车，夜枭踩大油门。
轿车一个急转弯，冲出了逍遥园的大门。
萧朗紧跟着上了跑车，往夜枭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以为凭自己的车技要追上对方不难，谁知夜枭那辆车有蹊跷，像是多了一对羽翼，像离弦的箭驶了老远，把他落了老远。
不是他的车技不如人，而是夜枭的车有问题。
萧朗沉着以对，没有急躁。秦姒在夜枭的手上，他不能慌……
即便如此，待萧朗追至转角处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夜枭那辆车的踪影。萧朗一声低咒，今天凌晨发生的事全不在自己控制之内。
亏他以为自己是强者，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被其他男人带走。
随后而来的燕情下了车，就看到萧朗用力拍打车头，挫败地对着夜空放声怒吼。
“追不上夜枭不奇怪，你追上他才有问题！就不知夜枭为什么要带走姒姒，难道姒姒曾经得罪过夜枭？”燕情若有所思，想不通夜枭为什么带走秦姒。
“他说看上姒的美貌。”萧朗懊恼地抓头，“我很没用，竟把自己的女人丢了。”
“你确实没用！这就是惩罚你的自大加狂妄。一山还有一山高，你在西城能一手遮天，但在姒姒出事的时候，却是凌雅救了她。更何况，姒姒的痛苦都是你施加在她身上的。或许夜枭知道姒姒跟着你痛苦，索性把她带走……”想起秦姒的病情，忆起她刚才的狂乱，只怕现在的秦姒，已经步上她母亲桑清晚的后尘了吧？
那么多年前桑清晚的失忆症，忙坏了他们一家子，秦世业找了不少名医替桑清晚医治，只是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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