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
“我当然没有让他失望，我想，什么认过的字，算术、英文甚至地名、历史人名都背得很熟，但偏偏就是记不得怎么记住的，谁教的我，包括其他的事统统都想不起来了。”卓驭人耸耸肩，开始了一副为自己的聪明无奈的得瑟样，“其实，若我所有的都忘了，爷爷就会放弃我，另寻继承人了吧？”
“怎么这么说呢？”罗艾儿为他的悲观感到不快，心里也不舒服起来，不知是不是心疼眼前这个从小缺少宠爱，都只被抱有不同期望，又必须面对所有挑战的男人。他总是默默的帮助和关系着别人，又为了面子从不希望别人知道和感激。
“卓驭人……”罗艾儿忽然轻唤他的名字，手不知不觉抚上他的发丝。
“嗯？”卓驭人只是动了动脖子，并没有抬头，任她抚着，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重担，自己的无奈，忽然整个人温顺了下来，不再有初见时的锋芒，也没有喜怒无常漫无目的地狂躁，反而像是在享受着什么。
23。【第一卷】两种男色 神秘与威胁…【023】 香槟塔与金丝假人
罗艾儿万万没想到，这一间本以为到了晚上会阴森渗人的中古公寓，会在灯光和音乐的配合下显得如此古朴秀美。
当然，这种美还要搭配说眼前数不胜数、打扮的铃珑精致、完美无瑕的宾馆们，简直像一个完美的电影画面。
只是，她手有些酸了，刚想要找个地方放下，就远远迎来一个陌生面孔。
基于她并没有喝醉而且不好意思装醉的前提，她必须马上礼貌地露出微笑。男人走近她，手里的酒杯与她碰了一下，“你好吗，第一次见到你？”
他问得有些怀疑，想来是参加过太多这种宴会了。男人有着灿烂到炫目的笑，爱笑的人总不会太吃亏的，至少他换来了罗艾儿的微笑。
“你好，我姓罗，是——卓氏的员工。”这个身份最安全，也最不可能遭遇烂桃花了。
“这么巧？”男人忽然凝眉，摸着下巴打量她，“好象真的在哪见过你，我是行政部的，你哪个部门的？”
“我……”遭了，她根本不记得卓氏都是做什么生意的，要怎么回答？“呃，你猜？”
“这样啊？”男人再度露出无害的微笑，目光四下放空，缓缓地说，“你是生面孔，一定不常在办公室坐班，看你的年龄应该也不像是业务公关，后勤部和总裁秘书部的姑娘我都认识，人事部年龄都偏大，看你的样子穿着打扮和气质，更像是艺术类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许还留过学，综合我的分析，你应该是广告部今年招的设计师，美术或者公司网站美工，只有这类的工作才可以时间自由些，对吗？”
厉害！虽然不可能猜对，但此人真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几乎猜对了一大半。
“……没错。”罗艾儿不得不点头表示同意，谎总得圆下去。
“艾儿——！”不远处一声召唤，使得两人猛回头。
陆鹰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端酒杯的宾馆，潇洒而自由地向这里走来。
“陆鹰，你来啦。”罗艾儿亲切朝他打招呼，这是他到上海来感到最没有威胁的人，这种陌生的场面还是有朋友踏实点。当然，卓驭人又不见人影儿了。
“来来来，我看看。”陆鹰像路遇大明星一般，越走近越夸张地表情打量着罗艾儿全身上下，又推推她的肩膀，带她转了一个圈，“真不错，我早就想过，红色最适合你。”
“谢谢。”罗艾儿双膝微微曲了一下，像清代的女子问安一样道谢。
“新朋友？不介绍一下吗？”陆鹰才注意到她身旁笑得阳光灿烂不输给他的男人。
“哦，他是卓氏的员工，是行政部的……”
“温乐风。”男人自我介绍，朝陆鹰伸出友好的手。“你好，陆医师。”
“你认识我？”陆鹰指指自己，疑惑地问。
“大名鼎鼎的陆安医院和卓氏一向合作无间，我们的副总裁和陆医师发小，您一定不记得我这种小角色，但您几次出入卓氏我们员工可是都看得见的。”
“哈哈，幸会幸会，驭人手下可真都是人才。”陆鹰客套地回答，他手上没有酒杯，自然也不用喝酒回礼，省了麻烦。
罗艾儿耸耸肩，觉得这种聊天内容已经让她有点无聊了。
“啊，对了，陆医师。”温乐风不自觉已经忽略了罗艾儿的存在，“听说陆安医院在开新的分院？”
“是啊，不过是设在湖州，负责的是我父亲，他为了筹备新院已经搬到那里住了。”陆鹰回答着，但人已经开始东张西望。
罗艾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性感礼服的身影，露出整个后背，身材火辣，长发妖娆，舞姿不俗，左右两个年轻男子环伺在旁——赫然正是白玲玲。
“湖州是个好地方啊，要开的是综合医院吗？”温乐风似乎对医院十分感兴趣，不住地问，像是企图把陆鹰的心思拉回来。
陆鹰和罗艾儿则在从白玲玲身上收回视线后，各自环顾着四周人群。
罗艾儿在寻找卓驭人的身影，有时候真搞不明白，这样的未婚夫妻，究竟是什么概念？电影中看到过，两大家族为了利益以两家继承人的婚姻为代价，达到合作双赢。难道今天给她看个正着？
“是啊，是啊……”陆鹰则一心二用，边回答温乐风边朝大门处看去。
古典的木制大门左右双开，俨然一幕大剧场的帷幕缓缓现出所有的真实和虚假。此时，门口出现“一队人马”，全场声音顿时轻了一半，只剩音乐声独响。
显然来了众所周知的大人物，罗艾儿不禁随众人一起屏息等待着。
她心中默想着，会是卓老爷吗？
“糟了！”安静中，陆鹰怪叫一声，朝白玲玲那里跑去。
罗艾儿目光跟随他的身影，却见卓驭人与他擦肩而过，好象也是从白玲玲那里过来。再向后看，白玲玲讪讪地，和两个男人没有了太过亲密的动作。陆鹰跑了过去，附在她耳上说了什么，白玲玲果然也加入了和众人一起等待的行列。
门口的大人物终于驾到，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步伐有力，表情严肃，不怒自威，他身旁半步，跟随了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金丝眼睛，身材魁梧，看上去文武双全的样子。再后面整齐地跟着六个黑西装男子，戴着墨镜，看上去既像保镖，又像黑社会。
等等，黑社会？！
该不会是卓驭人说的那个什么老交情吧？果然就气魄，就是不知赛大妈知道她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会怎么想？尤其自己一直在被其监视……保护之下。
“白叔。”不想，卓驭人迎上去，唤着这样一个称呼。
“驭人，我没迟到吧？”那中年男人如此问着，目光在会场里左右寻找着什么。
“当然没有。”卓驭人笑得十分公式化，罗艾儿远远看着，感到陌生。
“人呢？”中年男人问。
“您啊，还是先来房间谈谈吧，来吧。”卓驭人没有回答，反而引着男人去了与她相反的另一个角落。
只见他簇拥着一并“人马”穿过半个会场，进了一个房间，关上了门，厅堂里再度恢复人噪杂，身姿舞动的场面。
“罗小姐，你认识他吗？”温乐风再度开腔，
“那个老头吗？”罗艾儿摇摇头，有些迟钝地再朝那里看了一眼，“不认识啊。”
“他是梃昊集团的创始人，白梃昊先生。”温乐风说，“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副总裁和白玲玲小姐有婚约吧？他就是白小姐的父亲，身价上百亿，大多生意都在法国和美国。白老先生常年出差国外，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个酒会了？”
温乐风纳闷地说着，罗艾儿轻轻点头，脸却有些僵，眉头紧皱得好似很难松开。
刚刚陆鹰见了白梃昊撒丫子就跑白玲玲那里，恐怕是给她报信，免得被老爹看到自己放荡一面挨骂吧？而卓驭人先一步迎上去，恐怕也是挡着他的视线，明显的是在保护白玲玲，傻子都看得出来。
再看白玲玲，真的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哎，没想到你竟然认识陆医师。”温乐风适时又为罗艾儿递上一杯酒。“刚刚听他叫你艾儿，是你的名字吗？”
“我叫罗艾儿，英文名字Raziel，也可以叫我Air。”罗艾儿拿起酒一饮而尽，像发泄似地，两杯都仍给拖着盘子的服务员，“可能陆鹰叫不惯英文，所以和我阿姨一样叫我艾儿。”
“艾儿？”温乐风叨念了一下这昵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被红酒衬得性感而温暖“陆鹰——你和他，你们很熟吗？”
“两个星期，见过几面。”
罗艾儿心不在焉地答着，她时而望着远处卓驭人带着白老先生离开的那个地方，又不自觉地在群会场寻找着白玲玲的身影。
卓驭人不期而至，那个金丝框眼睛的男人跟在他后面。卓驭人朝她这里走来，又与她擦身而过，带着那个金丝男人横穿整个会场，看也没看她。
一座香槟塔那里，白玲玲出现了。
24。【第一卷】两种男色 神秘与威胁…【024】 那个人一直在看你
一座香槟塔那里，白玲玲出现了。
她换了一件保守的白色礼服，卓驭人上前跟她说了什么，又凑在她颊上轻啄了一下，才回头。白玲玲则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又去了刚刚那个房间。
换衣服了？是怕自己老爹吧？卓驭人这是干什么？分明是袒护，明目张胆的替她遮掩丑态。
罗艾儿转过头，再不看那里，她拍拍四处张望的温乐风，“你想跳舞吗？”
“嗯？哦，我很荣幸。”温乐风愣了一下，才急忙回答。
会场里弹起了钢琴，最无聊的圆舞曲，两人下了场，个怀鬼胎。
温乐风温柔灿烂的笑容与他挺拔的身材和翩然的舞姿毫不相配，他上半身几乎纹丝不动，脚下像是按了轱辘，带的非常好，一身铁灰色西装与罗艾儿烈火般的裤裙搭搭配得移，两人舞到哪里无不引人注目。
“看样子，白大小姐又要挨骂挨打了。”
“咦？”罗艾儿正寻思白玲玲的事，猛听到这么一句爆料，怔了一怔，“你说什么……打？”
“你不知道啊？”
罗艾儿头一歪，嘴角微翘，给他一个无奈天真的表情。
“你也看见了，白老先生那不苟言笑，严肃刻板的样子，白小姐是他小女儿，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大概十多年前，两兄妹的妈妈意外身亡了。从那时候起，白老先生一心扑到事业上，才成就了今天这番成绩。”温乐风不像行政部，倒像街道居委会的大妈，喋喋不休地讲了起来，
“据说啊，这两兄妹在这老爹的淫威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老爹出国才松口气，白玲玲是姑娘还好，她哥哥现在恐怕还留在公司加班了。”
那还会生出这么个不守规矩放荡无耻的女儿吗？已经是未婚妻了还四处拈花惹草……呃，成语好象用得不对吧？
“老头子不仅工作上认真严肃，生活上也是延续了上个世纪的作风。从小培养两兄妹也是严加管教，不容有失。要是被老头子看到刚刚白小姐失礼成那样，还不活剥了她的皮？”
罗艾儿闻言挑眉，想到白玲玲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两个男人调情的样子，“白老头真的不知道么？白玲玲好象根本不怕吧？”
“那还不都是因为有这么个咱们副总裁这么好的未婚夫当挡箭牌？不计其数，各式各样的绿帽子都戴在头上了，还是明里暗里都护着。咱们卓氏财大气粗，白家也不差，看到没有全场来宾一半儿都靠着这两家，所以没人给白老头告这等状，更何况，人家未婚夫都不在乎，他们也有乐于当笑话看喽。”温乐风说起来一脸惋惜的夸张表情，仿佛卓驭人做了身为男人都替他感到耻辱的事。
“他们……很相爱吗？”罗艾儿有些艰难地问出来，也不知为什么觉得很难问出口。
“谁知道，不过看来不像经济利益婚姻那么简单。”温乐风终于也有了不晓得的事情，“哦，对了，听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和陆医师一起。”
罗艾儿听了撇撇嘴，刻意消解掉心里的低落和不快。
“知道吗？所谓的宴会，就是两大特点——酒不离手，随时起舞。”温乐风又打开了话茬，边舞边说，不时左右大幅度滑动着半圆的圈，“大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喝一杯，跳一曲，喝完就可以谈生意了，有的就交上朋友了；跳完嘛，意思就大了，有的开始恋爱，还有的——直奔教堂结婚了。”
“咦？”罗艾儿被他几乎带晕了，也没去探究他里面的意思。“我想休息一下。”
“还是去吃点东西吧。”一曲未完，两人已转着圈滑到了舞池外，那里正好有一个自助餐区。
不得不承认卓驭人还是有几分才气，这自助餐区装扮得好象红木雕花和美食盛筵的博物馆，暗红色搭上各色点心，晶莹剔透的饮料和酒，色调暗柔又不失清新，氛围古旧带着怀旧的美感。
“哎，那个人一直在看你。”
“哪里？”温乐风适时打断了她的浪漫情怀，朝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穿透重重晃动的人群，她看到了伫立在远处窗下的沈书雅。
心忽地悸动了一下，瞬间想起卓驭人所讲述的关于他的过去。一股莫名涌动的疼惜使她再不像以往一样以刻薄的目光看他，反而有种怯情的躲避背过了身。
“不熟。”罗艾儿含糊地回了一句，转身接过温乐风端来的盘子，面对十几种中式点心有点难以抉择，终于还是把夹子伸向了意式披萨。“已经不热了……啊？”
她边说边转回身，本以为身后跟着的是温乐风，却没想到一张冷淡庄严却难掩精致灵秀的阴柔面孔近在咫尺。
罗艾儿一瞬间愣神儿，好象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这张脸，美得几乎像女人，却有着稻草人一样悲惨的命运和顽石一样坚定的性格。似乎可以理解，沈书雅到哪里的都有莫名的气场，既可以把自己隐藏，又可以给人施压。
沈书雅有些尴尬了，倒退了一步，“有人想见你。”
“咦？”第一印象闯入脑海的就是卓家老爷爷，罗艾儿有点害怕，不自觉也倒退了一步，像在躲避什么。“谁呀？”
“你好，我是卓氏行政部新上任的主管，温乐风，这是我的名片。”温乐风凑了上来，恰好化解了沈书雅的尴尬和罗艾儿的恐惧。
“你好。”沈书雅果然训练有素，接过名片，但并没有递上自己的，又转过脸面对罗艾儿，“罗女士，请跟我来。”
“哎，你是谁？”温乐风及时展现绅士风度，将罗艾儿护在身旁，挺身对着沈书雅。“让她跟你去哪？”
沈书雅虽然身材瘦削，但个头并不算矮，面目虽俊秀得像女孩子，但一零一号扑克脸加上阴霾的气质好象写说生人勿近四个大字，面对温乐风的挑衅并不逊色和示弱。
“温先生，我认识他，其实没事儿……”罗艾儿刚要缓和紧张的气氛，却不想眼角余光扫到一处晃动的人影由远而近，第六感告诉她危险要来了。
回头，看到的好象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五官艳丽，妆容精致，眉目含情，长发盘在头上显出干练和沉稳。虽体态丰满，但腰肢纤细，风姿绰约，袅袅动人，令人垂涎。
漂亮，连女人都不得不承认的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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