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孟氏拭泪的动作猛然一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激动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安若娴被她疯狂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点头道:“母亲放心,只要您按照我的话去做,我就能帮您出去。这次是因为澜姐姐办笄礼,看守的人都被调去前面帮忙,我才能偷偷溜进来,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母亲,您只要……”
她简略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孟氏。只是不等她说完,孟氏连连摇头道:“不行,你让我去讨好澜儿,我如何也做不到。我是养大她的人,她本就欠我,我怎么还能向她低头?”
接着又握住安若娴的手,气愤填膺道:“我们母女因为她吃了多少苦,我万不能向她低头,你放心。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定要想尽办法揭穿她的身份,让世人知道她是如何的忘恩负义!我一定会让你做五房的嫡女!”
闻言,安若娴满肚子计划说不出来了,眼底微冷,她故作感激道:“娴儿知道母亲对娴儿的疼爱,娴儿很感谢母亲,可是母亲,现在能让您出去的只有澜姐姐了,不管是祖母,还是大伯大娘,又或者是父亲哥哥,他们都听澜姐姐的话,只要澜姐姐点头,您就能马上离开这里,做正正经经的安五夫人!”
孟氏不禁倒吸口冷气,“难道短短两年,整个侯府就被她掌控了吗?”
安若娴无言点头。
孟氏顿了顿,还是很犹豫,道:“娴儿,你是不知道母亲这两年吃了多少苦,你让我如何向我的仇人低头讨好?”
说着嘤嘤抹泪,全然没有独自一人时的优雅高贵。
安若娴打量孟氏一身锦衣华服,保养得当的娇嫩肌肤,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毫无疑问孟氏没有吃半点苦,试问还能日日保养的人,又能苦到哪里去?不过是不能出门罢了。
相比起来,被送到农庄的她没少吃苦,如果不是有那个人暗里帮她,她恐怕早就变得跟粗糙的乡野村姑一样。
忍下心头的愤恨,安若娴继续好声劝道:“娴儿理解母亲的痛苦,但若是我们不向澜姐姐低头,您就还要吃苦,不瞒母亲,娴儿之所以能回侯府,不过是澜姐姐向祖母说了句好话,祖母就让我回来了。”
“当真?”孟氏半信半疑,已经动摇了。
安若娴再接再厉,哭道:“母亲,就算是娴儿求您,您服个软吧,娴儿不想看您继续受苦,除了您,娴儿再也没有亲人了,您不知道,姨娘只顾着兄长,根本不理我,而父亲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对五夫人的位置虎视眈眈,您再不想办法,父亲就要被那个女人抢走了!”
假哭着,偷偷观察孟氏的神色,她就不信下了这剂猛药,孟氏还能犹犹豫豫!
果不其然,一听安世延带了女人回来,孟氏立马就坐不住了,但她还顾着面子,决然道:“那好,为了你,我愿意服软。”
安若娴欢喜点头,心底却是冷笑不止。
孟氏还不忘强调自己的主张,道:“不过等我顺利出去后,我还是要想办法揭穿澜儿的身世,不能再让她继续嚣张跋扈下去。”
安若娴嘴角的笑意一僵,看来她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握住孟氏的手,她道:“母亲,您还不明白吗,不管您怎么努力,澜姐姐永远都会是文信侯府的嫡小姐,因为皇上说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就只能是父亲的女儿,若是您再纠缠下去,皇上不会饶您的。”
闻言,孟氏不解地皱眉,问:“为何?澜儿明明是旭哥哥的女儿,是颜姐姐抛弃了她,皇上应该治颜姐姐的罪才对!当然,也要治澜儿不念养育之恩,忘恩负义的罪,皇上怎么会治我的罪呢?”
“……”安若娴被问得无言以对,她找这个猪一样的人合作,真的没问题吗?
但现在除了孟氏,谁还能帮她?
就算再不受宠,只要孟氏还是安五夫人,她就能在侯府占得一席之地,孟氏对她还有用处。
略一沉吟,她耐着性子解释:“母亲,难道您不知道吗,混淆皇室血脉是重罪,如果证实了澜姐姐是晋王的女儿,那就不仅仅只是晋王妃一个人的事了,晋王府跟文信侯府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到时候,我们也跑不了。”
她刻意将声音压低,森然冰冷的语气,吓得孟氏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孟氏抱着头,恐惧地大叫:“我、我不要,我不要流放,我不要诛九族!”
“那就让当年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澜姐姐就是您的女儿!”安若娴趁热打铁,望着她的双眼,给了她最强烈的暗示。
孟氏抬头望着她坚决的眸子,颤巍巍地点头。
安若娴满意地笑了。
当年,在最气愤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让安若澜的身世曝光,希望毁掉一切,所以她哀求赵镜帮孟氏,可后来她醒悟了,她及时收手,没有以神女的名义在坊间传播安若澜是晋王之女的谣言,好在赵镜也没能真的反转情况。
文信侯府如何她并不在意,但她怎么能让晋王府跟孟国府出事呢?这两家可是助男主成就大业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的。
尽管晋王府跟孟国府对安若澜的维护让她不满。
两年了,不管赵镜如何温柔体贴地呵护她,她始终无法忘记赵琰,她依旧心心念念想着帮男主铺路,她已经不在乎男主是否会注意到她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默默地付出么?这是赵镜教会她的。
而现在她回来了,剧情也到了她熟悉的阶段,她是时候一展拳脚了。
这两年在田庄,她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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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安排
从孟氏房里出来,安若娴的表情瞬间从柔顺乖巧,变成了冰冷不屑。
她的贴身丫鬟杜鹃走上前来,低声道:“小姐,看守的人快回了,我们得快点离开。”
安若娴点点头,道:“把门锁好,不好让人看出端倪来。”
杜鹃应是,快走两步到门前,咔擦一声把门上了锁。
而后迅速回身,架起安若娴的胳膊,带着人腾身而起,瞬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台阶上的雪洁净如初,半点看不出有人造访。
孟氏满心只有终于能出去的喜悦,却未想过没有安老夫人的允许,安若娴是如何进的门。
寒风呼啸,预示着下一场风雪的到来。
隐藏在暗处的身影一闪而过。
清早起来,屋檐上,树上,地上又积了厚厚一层雪,早起的仆人在冰上撒了盐,而后用扫帚清扫台阶跟道路,以防主子们不小心滑倒。
因为五房没有主事的女主人,是以安若娴现在每日都是跟着四夫人去给安老夫人请安。
到了松鹤堂,却反常地没有见到总是最早到的安若澜,行过礼后,安若澜悄声问身边的安若芸道:“为何不见澜姐姐,她不是每日都很早到么?”
安若芸细声细气道:“估计是昨儿太累了。”
说完这句就闭口不言了,安若娴还有话想问,见状也只好讪讪闭了嘴。
在去田庄前,安若娴与安若芸关系还不错,只是回来后,安若芸对安若娴明显疏远了许多,安若娴都知道是因为安若澜。
尽管心里很不舒坦,但安若娴并未在意,因为她已经看清,她的战场在朝堂之上,而不是在狭隘的后宅。
从松鹤堂出来,安若芸跟四夫人招呼了一声。要去看望安若澜,安若娴唤住她,道:“我也很担心澜姐姐,就跟芸姐姐一起去看看吧。”
安若芸虽然不想与她一起。到底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点点头,与她一同往东院去。
一路无话。
到得安若澜房门前,正好碰到端着早膳出来的刘氏。
见托盘上的早点没动多少,安若芸担忧问道:“刘妈妈。澜姐姐今日没有去给祖母请安,可是身子不舒服了?怎么早膳才吃这么点?”
刘氏福身笑道:“昨日及笄时一会穿一会脱的,不当心受了寒,无甚大事。”又客气道:“两位小姐来看小姐的?快请进吧,屋外风大,别也感染了风寒。”
并没有因为以往的过节,就对安若娴摆出不欢迎的神色来。
两人便颔首示意,让丫鬟通报后进了屋里。
病中畏寒,安若澜窝在被窝里懒得动,听闻安若芸两人过来才起身。
“倒是让两位妹妹见笑了。”淡淡一笑。并未因仪容还未打理就显得局促无措。
“是我们打扰了。”安若娴回以微笑,客套话她也会说。
安若芸红着眼眶坐到床边,拉住安若澜的手道:“澜姐姐,你怎么突然病了,大夫是怎么说的?”
她本就是这样纤细易伤感的性子,然而看在安若娴眼里,就是矫情。
安若娴暗地里不屑地撇嘴。
安若澜苦笑道:“这么点小事你也哭,我以后都不敢磕着碰着了,不然我房里得发大水。”
她表情太过夸张,一下就把安若芸都笑了。
安若芸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嗔道:“澜姐姐别拿我寻开心!”
“是啊,芸姐姐也是担心澜姐姐。”安若娴扯着僵硬的嘴角陪着笑了两声,愈发觉得这对姐妹矫揉做作。
没有坐多久,安若芸跟安若娴就离开了。而知道安若澜生病,其他姐妹也都过去看她。
安若娴再次认识到了安若澜在府里受欢迎的程度。
不禁唏嘘,在原作里,安若澜可说是万人嫌的人物,重生一回,她倒是逆转了。
心里还是看不上安若澜的。也还有恨,但安若娴已经不打算再跟安若澜作对。先前之所以会教唆秦以清模仿前世的安若澜,不过是认为安若澜配不上卫刑,不想看到卫刑重蹈覆辙,赵琰失去一个得力助手,才出手阻挠,现在两人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一对,就算是为了保全卫刑,她也要放下对安若澜的意见,她不想以小误大。
安若娴已不再是当年的安若娴,从最初的不懂得遮掩,到假装隐忍,再到现在真正的淡漠镇定,八年的时间,她已完全蜕变。现在的安若澜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回到房里,安若娴如往常般锁上门,拿出自己凭着回忆罗列出来的,原作里的关键人物列表,琢磨着要从何处下手。
敲门声响起,她迅速将列表藏好,扬声道:“进来。”
丫鬟杜鹃跟秋兰推门进来,关好门后福身道:“小姐,公子让人传话过来了。”
“镜哥哥?”安若娴诧异。
秋兰微微颔首,低声道:“公子约小姐三日后相聚。”
安若娴一怔,道:“我知道了。”
心底不禁涌起阵阵感动甜蜜,她不过回府几天,镜哥哥就派人来约她见面了,看来他真的是很想念自己。
眸子一转,她按捺着满心欢喜期待,故作镇定地吩咐:“你去知会镜哥哥一声,就说三日后我会去天源寺为长辈祈福,让他去那里等我。”
秋兰低声应了,旋身出了门。
安若娴又吩咐杜鹃,“去安排吧,时机一到就把话传出去。”
杜鹃也领命退下。
对赵镜送的这两个“丫鬟”,安若娴很满意,虽说名字没有变,但两个丫鬟的芯子已经与以前不同。赵镜担心她身边没有人保护,就把真正的杜鹃跟秋兰打发走了,另派了两个身怀武艺的女暗卫易容成杜鹃跟秋兰,来替她办事,这让她轻松许多。
想着三日后就能与赵镜见面,安若娴有点静不下心来,她没有再琢磨自己的大计。而是开始挑选祈福那日要穿的衣裳首饰。
忙着搭配衣饰的安若娴没有发现,屋顶的瓦片被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翌日黄昏定省,安若娴向安老夫人说起去天源寺祈福的事。
老夫人没有同意,道:“马上就过年了。府里事忙,就别乱跑了,你若是闲不住,就带人把馨月苑的院子打理一下吧。”
安若娴早已料到不会轻易如愿,倒也不气馁。淡淡笑道:“祖母,正是因为要过年了,孙女才想去寺里祈福,一来感谢佛祖今年的保佑,二来祈求佛祖来年再保侯府安泰。再有,澜姐姐不是病了么,孙女听闻天源寺的方丈大师对医理有些研究,遂想请方丈大师开个方子,助澜姐姐早日康复。”
老夫人观她神色,便不见半分虚假。满意颔首道:“你有心了,只是这几日下了几场大雪,想来不宜上山。”
“如此方可显虔诚,孙女愿走这一趟,还请祖母答应。”安若娴福身。
老夫人凝视她,好半晌才道:“你有此番心意,我也就不拦你了,路上要注意安全。”
安若娴面上一喜,“多谢祖母!”
老夫人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她在田庄的事。“田庄的江娘子说你很是能干,时常帮她晾晒粮食药物,还教她一些简便行事的法子,她很喜欢你。”
安若娴一惊。难道祖母发现了什么,不然为何提到田庄?!
按捺着不安恐慌,她恭敬答道:“江娘子对孙女很是照顾,孙女帮她做事是应该的。”
她是有帮江娘子做过几次事,但那是为了打听消息,后来赵镜时常接她出去游玩。她便让易容成她的丫鬟帮江娘子做事,这是为了替自己塑造一个亲切贤良的形象,以求早日被接回侯府。
而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老夫人之所以会接她回来,就是因为看到她在田庄的表现很不错。
老夫人满意颔首,道:“去田庄修身养性是好事,瞧着你是比以前懂事了许多,以后也要保持下去。”
闻言,安若娴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祖母应该只是随口提到。
又说了几句闲话,安若娴借口去看望安若澜,向老夫人告辞。
等她走后,宋嬷嬷道:“奴婢瞧着十小姐是改了。”
老夫人拨着念珠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只要她不做危害侯府,伤及家人的事,改不改都无所谓。”
宋嬷嬷眼珠一转,似有所悟。
已过掌灯时分,秦张两位嬷嬷跟刘氏百灵陪着安若澜用过晚膳后,就关了门,众人一起坐在暖阁里闲聊。
今日房里又热闹许多,因为多了两个人——四喜跟八元。
安若澜病还没有好,脸色有些苍白,坐在炕上不时打个喷嚏咳一声,显得有些萎靡。
刘氏劝她去歇着,她不肯,硬要窝在热炕上做针线活,刘氏只好给她腿上盖了褥子,肩上批了厚厚的狐裘,将她裹成了粽子。
百灵跟四喜八元,还有几个小丫头围在炉边打络子,一群人比谁做的好看,四喜跟八元因为是刚学,就不参加,只当评委,众人比完后就把络子都交给秦张两位嬷嬷保管。
百灵打出一个玉如意来,兴冲冲凑到安若澜身边道:“小姐,你说我这个样式好看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