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再嫁&闲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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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再嫁&闲默-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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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和县人稀地却广,村与村之间离的极远,旷野中林木稀疏,花草繁盛,两人看着哪儿好,就停下来看个够,李燕语东西带的齐全,吃喝住行都舒适,这一趟‘巡乡’巡得鸟语花香、春光烂漫,逍遥无比。
    两人直巡了十几二十天,将呼和县所有的村子,一个不落全走遍了,吴县丞、宋典史极力奉承不已,邵知县之勤政之爱民之守责,乃呼和县有史以来头一位!
    李燕语回到府衙后院,就叫了常嬷嬷进来,指着自己带回来的满车的小白菜,矮黄、黄瓜、茄子等等吩咐道:“嬷嬷看,这些菜,这会儿乡下便宜的简直就是白送, 我有个法子,趁着现在天气好,把这菜晒成菜干,先试这一车菜,若是晒得好,让人去乡下多多收些来,都晒了,咱们冬天就有菜吃了。”
    常嬷嬷连声答应了,李燕语跟着到了厨房大院里,七八个丫头婆子照着李燕语的吩咐,先将菜细细洗干净,又大锅烧了开水,断了火,趁热将菜放热水里烫过,烫到将要变色赶紧捞出来,一根根挂到绳子上晒着。
    北地雨水少,晒了两三天,就晒成了黑白分明的菜干,李燕语大喜,让人当天就用菜干炖了锅排骨汤,一家上下都觉得这味道还真是极好,这回也不用李燕语多吩咐,栾大拉上太平车,满乡收各式各样的菜去了。
    哂了几天,李燕语翻着晒好的菜干,生了点小主意,叫栾大进来吩咐了,让他照常价略高些收菜,能收多少收多少,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又让人平了后面那个极 大的院子,菜也不种了,常嬷嬷出去寻了十几个帮手过来,天天忙着洗菜,烫菜,晒菜。这一夏天,竟晒了上千斤干菜,堆的那么大的院子没了空屋子。
    邵源泊不管这样的事,秋赋过后,邵源泊拿着那份分成,和李燕语商量了,干脆拿着这银子去修了县学,将破败不堪的县学修整一新,各间屋都加砌了火夹墙,吴县 丞和宋典史捧场之余,叫了县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竟然凑银子在县学门口立了块碑,说了这邵知县拿私银修县学之义举,
    邵源泊尴尬不已,栾大等人一边笑一边劝他,说到底,那也爷的私财,这么说也不算过,爷也受得。呼和小县,邵大知县能忙的事不多,空闲下来,就给邵老爷子写 那大白话信,这信倒是越写越顺畅,什么巡乡趣事,燕语晒菜干便宜了满县种菜的农人,还让人见样包了些菜干,和信一起送回了京师府里,这信隔个七八天就是一 封,反正他就当和老太爷喝酒闲扯了。
    下头一场雪的时候,驿站送进来的大包书信里,竟然有一封邵老太爷的亲笔信,邵源泊拿着信,除掉外面的大封套,看着里面小信封上熟悉之极的笔迹写着‘小六 启’,还没拆信,竟然捧着信号啕大哭起来,李燕语吓了一跳,想了想,也没劝他,看他哭过了,亲自端了热水帕子过来,拧了块热帕子给他,邵源泊接过帕子擦了 脸,却是满脸笑容:“老头子肯给我写信,就是不生气了,这信里指定是骂我的,往常我在家,他一天不骂我就闷气。”
    邵源泊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信,拉了李燕语一起看,邵源泊的信是大白话,老太爷的信回的更是白话,连篇的都是混帐货糊涂东西,倒也没什么重要的话,邵源泊连看了七八遍,才满足的叹了口气,将信仔仔细细的折起交给李燕语:“帮我收好。”
    李燕语接过信,寻了只黄花梨小匣子放进去收了起来,邵源泊心情愉快的翻着其它的书信,有李谦的,李谦比他还能写信,驿站来一趟,至少带个四五封过来,还有 周守礼的,也写的极勤,周守礼点了余杭县通判,也是个清闲的差使,有的是写信的闲情,京师诸人的信就稀少的多了,他们忙着寻花访柳,没空写信。
    今天这一包信里,居然有胡七一封信,邵源泊忙惊讶的先挑出来拆开看了,信很短,聊聊数语,却看的邵源泊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李燕语端了杯茶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两京道海学政上折子弹劾我,说我日常奢侈无度,散漫不理政务!”邵源泊愤愤的说道,李燕语惊讶的取过邵源泊手里的信,几眼看完,转头看着邵源泊,邵源泊 长长的吐了口气,伸手揽过李燕语安慰道:“没事,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这政务上,他也挑不出什么来,他一个学政,管的也宽了些!”
    李燕语沉默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这事,她帮不上忙。
    胡七这信,要么没有,要来竟一起来,也就隔了一天,驿站又送了几封信进来,其中,又有胡七的信,邵源泊忙拆开看了,这回信写的长了些,好歹翻了页,胡七先 骂了一通混帐货海学政,接着说趁父亲不在,偷溜进父亲书房看了皇上给海学政的批复,把皇上的批复抄在了后面,竟是把海学政的弹劾直驳了回去,严厉斥责他妄 听人言,诽谤同僚。
    邵源泊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里,松了口气接着往后看,胡七偷看倒也偷的彻底,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海学政妄听人言,那个人,就是呼和县教谕史敬业,最后,附了一句,整死这个混帐王八东西!敢欺负咱们哥们!
    邵源泊恨的牙根痒,将信投到火里看着焚化了,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七八圈,拎起斗篷胡乱披了,出门寻栾大去了。
    两个人细细商量了半天,定了主意,隔天,邵源泊到签押房,叫了吴县丞和宋典史进来,笑呵呵的说道:“这眼看着要入冬了,冬日夜长无事,正是读书用功的好时 候,我听说史教谕学问极好,可咱们县里连着十几年连个秀才都没出过了,真是令人惭愧,我看,从今年冬天开始,咱们县,要以教化为重,我想初五召集全县的学 子童生,出个题,先考考看看,看看这一年到底学的如何,你们看,合适不合适?”
    吴县丞和宋典史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明白邵源泊这是又生了什么主意,这是夸史教谕,还是说他没做好呢?虽说没想明白,可答的却快:“好主 意!正该如此!说起来,我和吴大人早有这个心思,大人可是探花郎,这要是能给咱们县上的学子童生们指点个一句半句的,就够他们终身受用的了,正该如此,早 就该叫他们来县里考考了,我和吴大人这就去办!”
    邵源泊笑眯眯的送了两人出去,翻着书出了题,只等着考试。
    知县大人一声令下,初四日,家远的学子童生提前一天,就到了县里,各自寻处住下,只等着第二天考试。
    考试就在新修的县学里,虽说这考试不年不节,也说不上个什么考,可祭圣人拜先贤,敲锣打鼓,该热闹的地方一样不缺,惹得满县的百姓都出来看这个热闹,冬日 无趣,县衙里过节,那简直比唱戏都不差什么的事,这热闹,自然是人人来看,一时间,县学门口挤满了人,院外树上,也爬的满是人,邵源泊也不让人驱赶,笑呵 呵的准备与民同乐。


57、精神与物质


    吴县丞和宋典史精神抖擞,跟在县太爷邵源泊身后,恭恭敬敬的给圣人磕了头,三班衙役引着众童生学子,规规矩矩的进了当考场的几间课堂,这几间屋子早就烧得 温暖如春,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与往日气象大不相同,童生学子们又是稀奇,又是激动,邵大人一甲出身,果然与众大不同。
    考试时候不长,极短,一会儿就收了卷子,邵源泊竟然吩咐史教谕当地批卷,他要当场宣布这次考试的成绩。史教谕满身满心不耐不满,可也不敢当场驳回,只好当场胡乱批了卷子,选点了一二三名,给了邵源泊。
    邵源泊似笑非笑的看着史教谕,山青接过卷子放到邵源泊面前的桌子上,邵源泊挥了挥手,水秀奔出去,高声宣布着邵大人的吩咐,叫了正在各课堂内伸头探脑的众 童生学子进了县学正堂,正堂不大,人多,只好从堂里排到了院子里,邵源泊干脆站起来,走到正堂台阶上,看着众人,笑眯眯的说道:“往年在下在京读书时,常 听太后训导,治学之道,须择良师而从之,史教谕训导本县十数年,这良师必是当得的,在下今天就说一说史教谕这卷子评点,替大家解一解史教谕这评点之妙处何 在。”
    吴县丞和宋典史面面相觑,两个人这会儿才算明白了,只怕是邵大人要拿这史教谕开刀了,这史教谕哪里得罪他了?史教谕脸色变幻不定,忙转头看向吴县丞,吴县丞扫了他一眼,垂着眼皮,再也不肯抬起来。
    堂上堂下众童生学子均新奇不已,这当众点评,还真是头一回见。
    邵源泊在山青手里捧着的卷子里翻了一会儿,笑眯眯的抽了一份卷子出来,高高挑着眉梢,哭笑不得的念道:“史教谕这点评,啊,哈哈哈哈。”
    邵源泊大笑了一阵子,放下卷子,环顾着莫名其妙的众人,止了笑,转头看着史教谕,脸渐渐冷下来:“我说咱们呼和县这样人杰地灵之处,怎么这十来年,连个秀才也考不出来,原来……你误了多少人家的子弟!哼!”
    邵源泊转过身,高举着手里的卷子念道:“君子不器,器,具也!这样的破题,真是闻所未闻!原来这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是东西!”堂内堂外静寂一片,突然不知 道谁‘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瞬间传染到各处,整个县学院子里狂笑成一片,史教谕面色惨白,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怎么不记得批过这样的卷子?他刚才 就扫了一眼,自己是怎么批的?
    邵源泊环顾着众人,等到笑声落下来,抬手止住笑声,转头盯着史教谕看了片刻,才举起卷子念道:“史教谕评道:说理尚算透彻,这样的说理,竟然尚算透彻!原 来不是君子不是东西,是先生不东西!看这评点,看来把君子不当东西这事,倒也怪不得这位学生,乃师无知,误人子弟!”
    邵源泊语气骤然转厉,回身将卷扔到史教谕身上,点着他骂道:“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堂里堂外站的,这些年青子弟,句句称你先生,你胸无点墨,误人子弟,竟无半分愧疚?!那学子之家之族,殷殷之望,竟被你辜负了这十几年!你还有何颜面腆居于此!”
    吴县丞听这话越说越不对,急忙站起来,没等他说话,邵源泊挥了挥手,栾大和山青上前架起史教谕,抽了他屁股下的椅子,架着他拖到了院子里,旁边的童生学子 急忙往旁边躲闪开,吴县丞急忙拉住邵源泊,着急万分的劝道:“大人大人,且慢,且慢一慢,听我说,可不能这么急,这得先寻好先生才行,只怕得到外头请先生 才行,大人不知道,咱们县上,除了林秀才,这学问上,也就史教谕了,县学,这冬天是念书的时候,县学不能没有先生,大人,这可关着您的那个……卓异呢。”
    邵源泊伸手拂开吴县丞的手,浑不在意的说道:“这无妨,你和宋典史慢慢寻着,这县学的先生,本县就先兼一兼就是,本县暂给大家做做这先生,各位意下如 何?”邵源泊最后两句话转向满院的学子童生问道,满院的学子童生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探花县太爷要亲自给他们当先生,那往后 他们岂不就是探花门生了?!满院的学子童生反应过来,哄然应诺,七零八落的又是长揖又是跪倒磕头,一时县学内外,热闹非凡。
    吴县丞眨巴着眼睛,转头看着宋典史,又看看呆傻在院子里的史教谕,再扫过跪在人群中磕头的小儿子,又眨巴了几下眼睛,满脸笑容、一脸赞同的不停的点起头来。
    出了县学,吴县丞就拉了邵源泊,又是赞赏邵源泊的大公为民,又是抱怨邵源泊的不惜身,含含糊糊的告诉邵源泊,史教谕是两京道海学政的内弟,邵源泊客气亲热的谢了吴县丞的好意。
    史教谕晚上回到家就病倒了,隔天就带着家人,只说要诊病,冒雪往两京道学政驻地平安州去了。
    邵源泊倒也说到做到,天天到县学讲课,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一天讲一个时辰。李燕语对邵源泊当这先生极力支持,漫漫长冬,正好有点事做,也省得她费尽心思帮他想法子打发时光。
    课上了也就十来天,吴县丞提了四色礼,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登上了邵源泊的门,男孩子是吴县丞的外甥,家在隔壁呼盟县,想到呼和县县学附学,跟着邵源泊习学,邵源泊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这么被人当名师敬着,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吴县丞开了头,这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的有人托了人要附学进来,邵源泊大手一挥,一概全收,没到一个月,县学就人满为患,连附近的脚店也住的满满 的,脚店的老板高兴的合不上嘴,这大冬天的,往年都是关门大吉,今年倒好,间间爆满,呼和县的大小分茶铺子生意也是家家好的不行,那么附学的学子,都得吃 饭不是,这几家老板聚在一起一感慨一合计,鼓锣打鼓给邵源泊送了块‘爱民如子’的匾额,笑的李燕语倒在炕上起不来。
    县衙里一来本来就没多少事,栾大一帮‘打手’都闲的无聊,何况邵源泊,二来又是冬天,里外封了路,连驿路都不通了,正好,邵源泊的心思就全用到这先生大业上去了,从一天一个时辰的课,上到了一天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当先生当的那是兴致勃勃。
    李燕语这边也忙起来,叫了栾大进来细细商量了,先细细写了十来份干菜菜谱,打发他带着几个人,用雪橇拉了干菜,到附近几个县的大小酒肆推销那上千斤干菜去了。
    李燕语那些干菜做的好,那些黄瓜、茄子什么的,用冷水泡透,再炒再炖,竟跟鲜菜也不差什么,上千斤干菜,来回跑了十几趟,就卖了个干净,足足赚了四五百两银子,李燕语心满意足。
    这一个冬天过的雪花飘飘、炉暖酒热,邵源泊今天一篇政论、明天一幅对联,看着一帮学子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心满意足,李燕语数着银子,吃着放满豆角、茄子、青菜、黄瓜的鹿肉火锅,也是心满意足。
    临近腊月,李燕语茶饭无思,喝水也吐,邵源泊惊的手足无措,脸都变了色,一迭连声叫人请大夫,倒是常嬷嬷经验足,细细查看了,笃定的判断道:“少奶奶这是害喜了。”大夫进来诊了脉,恭喜了李燕语和邵源泊,领了赏钱,被常嬷嬷亲自送了出去。
    邵源泊在屋团团转着圈,突然顿住脚步,看着李燕语,紧张的问道:“男的女的?”
    李燕语正喝着红枣汤,一口汤‘噗’出来,连手里的盖碗也叽哩咕噜跌到了炕上,文杏忙上前收拾了,邵源泊坐到炕上,小心翼翼的扶住李燕语,忧虑不已:“燕 语,这呼和县,哪有良医?指定也没有好的接生婆子,这可怎么好?明天得让栾大回趟京师,让老头子寻几个老到的接生婆过来,唉!都说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 我母亲就是生我才……这可怎么办?!”
    邵源泊的忧虑让李燕语心里暖洋洋的又气又笑:“你急什么?这才一个多月,离生还早呢,算着该是明年七八月间,不用急,回头让常嬷嬷打听打听,看这呼和县有 没有稳妥的接生婆子,若是有最好,若没有,等开了春,让栾大陪着常嬷嬷去趟平安州,请个稳妥的接生婆子过来就行,倒不用去京师,一来一来一回也赶不及,二 来,这两京路那么多人生孩子,没用京师的接生婆子,不都好好儿的?好了,你去上你的课去吧,我没事。”


58、父母心
 
 
    邵源泊外头忙着给那些本县外县的学子们上课布置课业,家里忙着给常嬷嬷帮倒忙,里里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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