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探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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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千王-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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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名家丁此时正跪在地上,身上五花大绑,低着脑袋,战战兢兢,满脸的惶恐和委曲——当班的时候犯人跑了,而他们两个却在牢房门外睡得如死猪一样,谁敢说他们俩和犯人不是一伙的?所以,赵普在得知孙二柱跑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两个看守绑起来。看身上的衣服不少地方沾着灰尘泥土,估计在我和赵茹男赶到之前,这二位没少吃苦头吧?无妄之灾!说起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挺倒霉的,没招谁,没惹谁,没做什么坏事儿便被人绑起来一通胖揍,冤,简直比窦娥还冤啊!

    “睡觉?真的吗?依我看,大概是好酒贪杯,醉酒误事吧?”我扫了一眼还没有收拾的桌子,别有深意的说道。

    “哼!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陈万仁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偏偏还是在家里有客人的时候,这不是给自已添堵吗?

    “不是,江先生,我们俩真的没有多喝,酒总共只有一壶,两人一分,连二两都不到,哪里会喝醉啊!”一个家丁连忙辩解,另一个也连连点头。

    “呵,不是喝醉?莫非,莫非你们俩想说你们俩是中了别人的套,有人在酒里下药吗?”欲固取之,必先与之,陈万仁和孙福堂都不是糊涂人,早晚会想到这一点,与其让他们俩怀疑,倒不如由我先提出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一齐投向了桌上的酒菜。

    “茹男,麻烦你了。”我向李茹男示意道。

    “嗯。”李茹男点了点头,来到桌边,掏出手帕垫在手里从桌上依次拿起酒杯,酒壶先是在清晨的阳光下仔细观察,然后又凑到鼻前嗅了嗅。

    “没有特别的气味,不象下过药。”检查过后,李茹男转过身来说道。

    这自然是在演戏,不要说酒杯酒壶被我用水涮过一遍,连上面的酒气都淡到几乎难以分辨,何况其中迷药的气味,更何况就算真有奇怪的气味,李茹男也不会说出来。昨天,在鉴定凤头翡翠发簪时她的表现已经给别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孙福堂信不信不好说,但陈万仁肯定不会怀疑的。

    陈万仁的脸色更难看了。

    “啊,这”两个家丁是有口难辩,酒里要是没有迷药,那所有的责任便只能落在他们两个头上了。

    “酒菜是谁送来的?”我问道。

    “是;是赵玉莲。”有些畏惧地偷偷望了一眼管家赵普,其中一个家丁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话说出,就等于得罪了这位在陈家几乎等于半个主子的人,就算今天这件事能过关,日后也肯定没有好果子可吃,只不过火烧眉毛,先顾眼前,现在管不了那么长远的事儿了。

    “什么?”赵普的眼瞪了起来,说他的女儿送酒菜,那岂不是暗示说是她的女儿放跑了孙二柱吗?好大的胆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证据】………

    话已出口,收回是不可能的了,两名家丁只有壮着胆子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陈万仁的表情阴沉不定,孙福堂则是不动声色,冷眼旁观,至于管家赵普,则是又羞又气又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两个家丁身上恐怕早被戳了几十个窟窿了。

    听完了两位家丁供述,我没有表态,严格说来,由于赵玉莲的特殊身份,在没有确定是否和孙二柱逃跑事情有关之前,这应该算是陈家的家事,在陈万仁没有表态之前,我不能反客为主,越俎代疱。

    “赵普?”陈万仁沉声叫道——赵普在陈家虽属下人,但跟着他十多年,精明能干,为人忠心,是他的心腹智囊,左膀右臂,他绝不相信赵普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儿,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管不问也不可能,终究,人是在他陈家丢的,于官于私,他都必须给孙福堂一个交待。

    “是,老爷。”赵普垂首答道,他猜得到陈万仁要问什么。

    “你有什么解释?”陈万仁问道。

    “老爷,玉莲那孩子是您看着长大了,她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这两个人根本是在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老爷,您一定要秉公而断,还我一个公道。”果不其然,赵普矢口否认,不仅如此,还反咬一口,可以想见,如果这两位家丁不能证明赵玉莲和孙二柱跑掉有关,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点了点头,陈万仁命人去把赵玉莲叫来,不大一会功夫,赵玉莲便跟着家丁来到院内,也许是起来的有些苍促,头发梳理得不是很齐整,脸上没施脂粉,眼圈儿有点发肿,看起来有些憔悴。

    看到院子里的阵势,赵玉莲先是一惊,显得有些害怕,来到陈万仁面前,请安问好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玉莲呀,我问你,桌上的这些饭菜是晚天昨上你送来的吗?”陈万仁问道。

    “是呀。”赵玉莲答道。

    “谁让你送的?”陈万仁问道,同样是下人,家丁和赵玉莲的身份差得远了,就算要送夜宵,也没必要她自已动手。

    “是我爹呀。”赵玉莲答道。

    “什么?是我?”赵普听了一愣,他不记得自已曾经吩咐过。

    他的反应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陈万仁面色一沉,心想,莫非其中真有隐情?

    “是呀,爹,您忘了?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说抓到了杀胖丫的凶手,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出事儿,您告诉我张大哥和陈大哥两个人会整夜看管,不会出事儿。我就说,一晚上都不能睡觉,真是太辛苦了,应该慰劳一下儿。当时您点了头,我以为您的意思也是这样,我就叫厨房准备了点酒菜送来了。爹,有什么不对吗?”赵玉莲不解的问道。

    “呃,玉莲昨晚好象是跟我说过这件事儿。”赵普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只不过当时自已脑子里全是第二天怎么把孙二柱送走,怎么打发胖丫家人的事,并没有没放在心上,也许真的同意女人去慰问两名看守的事儿,再说了,胳膊肘向里拐,自已的女儿,自已当然要向着了。

    陈万仁一时无语,既然这件事是赵管家吩咐的,赵玉莲从中捣鬼的可能性也就更小了,只不过如此下结论,别人必不能服,但怎么开口问呢?问赵玉莲是不是在酒里下迷药放跑凶手?那不等于说自已怀疑人家小姑娘和孙二柱有私情吗?赵玉莲可是还没有嫁人的黄花大姑娘,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赵管家生活在陈家大院,完全可以说自已是看着她从一个拖着鼻涕满地跑的小孩子一天天长大成到现在,感情上和自已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这种话又怎么好问出口呢?

    看出陈万仁的难处,我心中暗笑,这种情况,正是让我这个外人表演的时候。

    “咳,赵玉莲是吧?”轻咳一声,我开口问道。

    “嗯,是我。”赵玉莲点头应道。

    “孙二柱跑了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问道。

    “嗯,是,刚才来的路上,小彭已经告诉我了。”赵玉莲答道——她当然不是今天早晨才知道,不过谁会在这个时候说实话呢?

    “很好,那就好说了。从个人的角度,我相信你不会帮着杀人凶手,不过既然昨晚你也来过这里,而且还给两位看守送来吃食,从程序上,我必须一个问题——离开这里以后,你去了哪里?”我问道。

    “昨天晚上呀?送完夜宵后,我就去了二小姐那里,二小姐因为胖丫的事儿很伤心,一直在流眼泪,我怕她哭坏了身子,就陪着她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看天太晚了,二小姐就留我在她那里住下了,一是怕再出了象胖丫那样的事,二是想有个人陪着。夜里哭醒了好几回,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没过多久,就听见外边吵吵闹闹,有人跑来跑去,又被惊醒了。不信您看,我的眼睛还肿着呢。”赵玉莲指着自已的眼睛答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无辜者】………

    这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铁证,没有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喜欢自已眼圈发青,眼皮发肿的憔悴模样,只不过,这种憔悴到底是因陪二小姐聊了一晚上的天儿还是担心救人不顺利而操了一晚上的心就只有她自已才晓得了。

    “噢,要是这样事情就好说了。陈老先生,玉莲姑娘即然说她昨晚陪着二小姐,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入睡,换言之,那她就没有时间回到这里把孙二柱放走。如此,请陈老先生传话,把二小姐请来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点了点头,我向陈万仁建议道。

    陈万仁本也不相信赵玉莲会和孙二柱有私情,敢私放孙二柱逃生,但孙福堂在场,我和李茹男也在场,他不能做出公正的样子,只凭自已的直感就做出决断,免得传出去被外人说自已偏听偏信,武断自愎。现在,既然自已的二女儿可以证明赵玉莲的清白,等事情水落石出,看这两个奴才还有何话讲!

    立刻传下话去,五六分钟后,陈玉倩也来到了院内。

    不用问话,只是看见陈玉倩的模样,在场的众人大半便已对赵玉莲刚才所讲信了八九分——如果说赵玉莲此时的模样叫做憔悴,那么陈玉倩就要得要再加个‘更’字,赵玉莲只是因睡眠不足而眼圈儿发黑,而陈玉倩的两眼干脆就是肿着,稍有生活常识的人便知道,那是长时间流泪哭泣的结果。

    “东倩,昨天晚上,玉莲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陈万仁问道。

    “是呀,怎么了?”陈玉倩不解的反问道。

    “不用问那么多。你是不是能肯定玉莲真的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中间没有离开过?又或者你睡着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出去?”陈万仁强调道。

    “嗯肯定没有。昨天晚上,玉莲和我就在同一个炕上说心事,直到鸡叫头遍,才迷迷糊糊睡着,后来过来没多久,她就被您派来的人叫走了。那之前她要是出去过,我一定记得。”陈东倩仔细想了想后答道。

    不能不说,女人大多都是天生的演员,陈东倩虽没受过专门的训练,但其表演也是非常到位,无论是语气,用词,神态,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是亲眼见证过她的所做所为,恐怕连我都会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

    赵普长出了一口气,有陈家二小姐当证人,谁还敢诬陷自已的女人放跑了孙二柱,一块石头落地,心中的另一股火又冒了出来,上前两步,来到陈万仁跟前,“老爷,二小姐证明我女儿没有私放杀人凶手,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诬告陷害,推卸责任,冤枉好人,老爷,您要替我做主啊!”

    他这一扇风点火,顺水推舟,陈万仁的气就更大了,本来杀人凶手逃跑,这两个看守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此时不说磕头求饶,请求宽恕,反而推卸责任,胡乱咬人,如果不狠狠制蔡,一对不起跟了自已十几年的下属,寒了人心,二显不出自已的家法森严,被外人笑话!

    “不要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家伙拖下去,每个人先抽三十鞭子,然后关起来,等抓到孙二柱后再一并处置!”

    陈万仁这一动怒,谁敢站出来替两个家丁说话?几名家丁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不由分说,把两个人摁在地下就是一通皮鞭,抽得两个人鬼哭狼嚎,死去活来。

    两个倒霉鬼被拖下去了,没谁关心他们日后的死活,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经过这一闹,赵玉莲身上的嫌疑被彻底洗脱了,两个看守的下场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谁那么不开眼,还敢太岁头上动土?况且,赵玉莲有陈家二小姐做证,怀疑赵玉莲,就等于怀疑陈二小姐,在陈家敢传二小姐的闲话,那不是自已找死吗?

    至于孙福堂,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不再怀疑,不过象这种地方豪门的家事,一个小小的警察谅也不敢说三道四。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孙二柱抓回来,眼下没有时间去追查家里是不是有了内奸,陈万仁吩咐赵管家把雾灵山庄的村民都召集起来,将其中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分成几队沿着几条向外的道路追赶。陈家在雾灵山庄财大气粗,势力庞大,一般村民谁敢不听,况且陈家发话,谁抓到了孙二柱,不仅可以免去三年的田租,还会另赏十块大洋,于是一呼百应,打狼似的一大帮人便冲了出去。

    人无头不走,马无头不行,虽说发动村民四处追捕,但陈家也要派人带队,这样一来,陈家的护院家丁少了足有三分之二,更显出陈家的户大宅深。

    孙福堂也走了。

    陈家派人抓人是陈家的事,做为警方,也有自已的事情要做,杀人案是大案,更何况是在陈家发生的事情,现在案件有了眉目,他必须回去向上司汇报,同时发布通辑令也需要局长的签字盖章。

    这里是农村,地广人稀,一个人真心要藏,随便找个草堆一猫,想要找到谈何容易?百十多人撒出去,就象往大海里扔一把石子,连个影都见不着。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种大海捞针似的追捕只能是靠运气,只有等孙二柱沉不住气,又或者因没吃没喝不得不冒险进村找食物而暴露行踪。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 闹鬼】………

    天黑了下来。

    陈家宅大院深,入夜后本就非常安静,出了胖丫这件事后更是人人自危,非不得已便呆在自已的房间,不愿在户外多留,另外,陈家家中的一些家丁,长工外出去抓孙二柱未归,留在家里的人比平时少了近一半,更显得陈家大院的阴森肃穆。

    表面上,陈东莲和平时并无不同,深居简出,不苟言笑,每日里读书写字,养花绣草,不闻世事,心中却似象是长了草,没有旁人在身边的时候便愁眉紧锁,坐卧不安。

    桌上的油灯没有熄,豆大的火苗象静止了一般几乎动也不动,躺在炕上,眼睛望着被微弱灯光映得阴暗发黄的屋顶,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呜”时至半夜,秋风渐紧,一声声,似冤鬼哀号,一阵阵,如怨妇泣夫。

    下意识的,陈东莲把盖在身上的薄被紧了紧——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怕。所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个人心中有鬼,看到什么都会疑心是对自已而来。

    “啪嗒!”,一声轻响,似是什么东西撞在窗棂上。

    该不会是那个人来了吧?,不对呀,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胆子再大,也不会在风头正紧的现在还偷溜进来吧?

    唉,看来自已是太多心了。

    想到这里,陈东莲算是稍稍安了点心儿,但同时,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儿。

    桌上油灯的火苗无风自动忽然跳了两跳,颜色也随之改变,从桔黄变为淡青,再从淡青变为浅蓝,火苗也越来越小,从黄豆变成了绿豆。

    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突然的变化吓得惊得陈东莲身上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手脚冰凉,想动,动不了,想喊,却又喊不出声。

    “啪嗒”,又是一声轻响。

    身体不听使唤,好在眼珠还能活动,陈东莲仗着胆子把目光转向窗户。

    室内的灯光暗了,就显出窗外的月光亮了,几片树叶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窗纸上摇曳晃动,而在这几片树叶的影像中,赫然是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影子,脸蛋浑圆,头顶上,梳着一根冲天的小辫。

    “胖,胖丫!”陈东莲身上的血似乎都已经凝固,她想惊叫嘶喊,可喉咙里却象塞进了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只是如蚊子般的哼声。

    鬼,鬼,是鬼!是胖丫的鬼魂来找自已算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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