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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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5-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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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带走1400人,回来的只有1000,牺牲的,都葬浙江。”

    李颖修也嘘唏不已,400号人,说没了就没了:“虎门之战,三营也损失了几十人。”

    “我们第一期的兵,以湖南人居多,抚恤还要送回去,你看谁去办比较好。”

    “选个湖南籍的,办事牢靠的。”

    楚剑功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我们目前第一要务是什么?”李颖修开始谈主题。

    第一要务,当然是整兵,现朱雀军老兵一千七人出头,征兵1500人,原有击枪和燧枪共2000杆,损坏了大约150杆,缴获的击枪和燧枪一千杆,磅炮三门。

    “我们现能修枪吗?”

    “做不到。”范流答话,他今天少见的安静。

    “如果要修枪,建个枪械修理厂,买些实用的设备。好办吗?”

    “我和义律谈过了,他会放开封锁,默许我们进口一些武备。”

    “什么?”虽然楚剑功自认比较了解李颖修,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吓了一跳。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是生意。他们舰队回印了,对清国的封锁实质上已经解除,只是大不列颠皇家海军的威名,让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有点担心,害怕向我们出售军火会遭到英国人的报复。”

    “现他们不怕报复了。”

    “义律已经澳门表告,宣布解除封锁,不干涉任何贸易。”

    “等等,他就不怕我们装备了军火,再次痛打英国人?”

    “义律自己都不担心,你着什么急?”

    “我没话说。”

    “无论清国装备了多少现代武备,英军仍旧可以保证把清国打垮,你认同这一点吗?你们俩呢?”

    “我认同,浙东战役我打的的三仗,都是我选定的时间地点,预先设伏,以多打少,结果我们朱雀军和英军的战损比1:2,如果加上清兵,那损失就大大超过英军了。”

    杰肯斯凯和范流也表示赞同,虎门之战,广东水师准备了将近一年,结果底层的炮台几乎全毁,幸好英军没有足够的步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呢,既然不会影响战争的结局,不如大家互相行个方便。英国人弄到了茶叶,我们得到了军火。”

    “好,我们来说军火。”杰肯斯凯说,“剑功同志,我看过你缴获的击枪和燧枪,英国人步枪的口径16毫米左右,比我们用的法式燧枪以及荷兰击枪稍大,我们以后要造两种铅弹了。”

    “没事,前装枪的子弹,误差可以比较大,造两种子弹也不会耗太多工序。”

    “我们现如果把坏枪修好,有3000支滑膛枪,可我们一共有3200人。还要进口一批步枪吗?”

    “我刚才问了,我们是不是要建一个枪械厂。”

    “没有足够的技师,阁下。”范流说,“等到战争过后,再考虑这些。”

    11月15日宴会

    “那好,再买进1000支击枪。关天培提督战死了,他那个提标,现没人管。我想从里面选个几人,这样我们就有4000兵了。有钱吗,颖修?李道台?”楚剑功见目前造不了枪,便开始讨论比较实际的问题。

    这个吸血鬼!关军门尸骨未寒,你就惦记上他的提标了,不过我也早就瞄上了。关天培的提标,和其他绿营一样德行,不过有些兵,还算身体强健,炮台上也还敢战,到朱雀军约束一番,也许能练出来。

    李颖修暗暗想,嘴上顺着说:

    “广州有三千万斤茶叶马上要出港,出口税和行用可以收到60万两,钱你去找林则徐要,枪由我和范流去找荷兰人解决,对了,他们还有54门旧的舰炮,我们也可以一并买下来。18两白银一支步枪,800两白银一门二手舰炮,加上杂费,总计七万两……你给林大人报账20万两,帐由我来做。咱们也不多要,先把20万两的出口税弄过来,还有40万两的行用我们再想办法。对了,私下里别再叫我道台。我讨厌这个称呼,一股腐朽的气息。”

    “好,老弟。上次卖枪给朝廷,我们拿来装门面的那个洋人还不广州?”

    “包博曼?英军开始封锁的时候,他就回英国去了。”

    “有时间安排我我见见这个人,也许他不止会办空头公司,还有别的才能。”

    过了几日,琦善如言带着两广总督林则徐、广东巡抚怡良等人,来朱雀军的白云山大营巡视。

    楚剑功为了接待他们的巡视还专门准备了一番,今天几位大人面前表演了队列,集体突刺,冲锋和排枪射击。

    “好!好!好!真乃虎贲。”琦善称赞道,“麾下练出如此强兵,少穆兄功不可没。”他是称赞林则徐。

    “我也只能臣子本分。”琦善到广东是来处分他的,本来以为有了虎门大捷,朝廷会改变态,没想到京里又有同僚报信,真正的处分决定近日就会到广东了。

    “少穆兄可放心。朝廷定有分寸。”琦善安慰他道。

    楚剑功命令全军解散。琦善此次来,带了牛羊犒军。伙房将这些牛羊领了去,杀牛宰羊不亦乐乎。

    楚剑功带着诸位大人们往伙房去。广州将军阿精阿说道:“绿营兵都是十人一屋,屋人每天轮流买菜做饭,朱雀军却是全军开伙,倒也别开生面。”

    楚剑功也不多说,只是应承道:“当兵的就要专心打仗,不管杂物,便少杂念。”

    说着这些话,楚剑功和李颖修带着大人们和他们的随从离开了营房,琦善本意要营房宴请楚剑功,可楚剑功早军营里立下规矩,朱雀军的所有人,无论军官士兵,只要军营里,都要同灶吃饭。他可不想因为琦善而坏了军纪。

    李颖修为此做了些安排,让琦善把宴请的地点设了白云山下的某个乡绅家里,避开军营。

    席间,大家又讲起即将到来的对林则徐的处分,怡良说道:“处分林大人,那对虎门大捷的恩赏,还有没有?”

    “放心,放心,京师的情况,我看得清楚。”琦善笑道,“少穆兄也不要过于担忧,你还是简帝心。皇上对你,素有‘能’的评价,这个可没变喔。”

    “那皇上到底还想不想打?”

    “剑功啊,你这就是年轻人不晓事,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也就是现,少穆兄是你的老师,怡良院台为人恭俭,对你又很是赏识,说说不要紧。若是换了人物,你这样揣摩圣意,哼哼……”

    “剑功,还不快多谢琦善大人教诲。”

    楚剑功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站起身来,给琦善敬了杯酒。

    “剑功啊,你不是正科出身,有些事,你不懂,就要慢慢学,这宫门的路,长啊。”琦善感叹了一句,不再教训楚剑功,而是接着说:“这对英夷呢,无非剿抚两策,少穆兄,还有前任粤督邓梃桢,都是主剿的。”

    “剿呢,不是不对,不是不好,而是太花钱了,少穆兄你经营广东防务,两万两已经花出去了。现还想办法筹钱。伊里布浙江据说也已经花了差不多同样的数目。”

    “广东浙江富庶,别的省份就不太好办。福建邓梃桢用了十万两,修了些沙包炮墩,已经喊穷,向朝廷请饷。皇上也下旨训斥了他。”

    “英夷到白河口的时候,是我办理的交涉,其递交的禀章,遣词恭顺,只为‘伸冤’,皇上便认为英夷仍有可教化之处,才让我来广州查办少穆兄你。”

    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琦善大人能不能给句实话?楚剑功腹诽着。

    琦善自然不知道楚剑功心里想什么,他继续说道:“皇上年纪大了。皇子又尚年幼,无法为皇上分忧。对英夷呢,当然是要剿,但如果恭顺的话,就要抚,剿抚并用,少花银子,少生事。”

    嗷,楚剑功总算明白了。剿抚并用。现主剿的气势太高,便把得力的林则徐、邓梃桢撤职查办,打击一下气焰,但给邓梃桢续任的,还是主剿的颜伯焘。所谓天子手段,刚柔并济,不过如此。

    林则徐斯年60岁,从仕数十年,这点关节他自然早就看透了。不过看透未必想通,人生际遇如此,自有些牢骚。

    琦善说道:“少穆兄切莫灰心,朝有人给我送信,你转任黄河河工,天子眼前做事,圣眷犹。”

    “个人随遇而安,且不用说,英夷定会复来,老弟,我走之后,广东可就全托给你了。”

    “怡良老弟恭谨持重,绝不会出乱子。剑功知兵,可托重任,虎门大捷的报功奏折,我已保举剑功为南洋兵备道。”

    “广东没有这个名目啊?”

    “没有名目,可以设,广东正当战火,皇上不会不准。”

    “谢大人,”楚剑功接着说:“学生正有件事,要向几位大人请示。”

    “但说无妨。”

    “关天培关军门已然殉国,他的标营群龙无,朱雀军浙东一战,损失颇大,学生想……”

    “无妨,都是朝廷的兵,划给你便是。”

    “不不,学生不要标营,只是把标营的兵补给朱雀军就可以了。”楚剑功心想,把标营整个营头拿过来,那些守备把总折腾起来,我还有命吗?

    “朱雀军此次整编之后,要扩充到多少人?”

    “不多,四千五人。”

    11月18日抱大树。

    圣旨昨天已到,林则徐果然遣配黄河河工,他早已做好准备,接旨的次日就悄无声息的带着家眷随从离开了广州。楚剑功去送了送。琦善、怡良都只是让幕客代为践行,没有亲来。

    但朝廷对虎门大捷的赏赐还是很丰厚。

    授予关天培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世职,谥忠节,入祀昭忠祠,建立专祠。母吴年逾八十,命地方官存问,给银米以养馀年。子从龙袭世职,官安徽候补同知。

    各军战死战伤兵勇,无论水师或朱雀军,均予以优抚,朝廷赐银八万两,命广东地方亦出抚恤八万两。

    楚剑功、李颖修竭力奔走,使得共十万两白银居然有万两了下去。朱雀军自不必说,广东水师亦对两人感激不已。水师总兵李廷钰,副将陈连生、赖恩爵,以及任参将麦莛章以下,愈与朱雀军亲近。

    楚剑功如琦善奏报的那样,任设的南洋兵备道,除统帅朱雀军外,朝廷任人选出来以前,也领广东水师,专心备战英夷。而记名都司陆达,终于去掉了“记名”二字,成为正式的都司。

    朱雀军准予扩编。

    楚剑功等人得了朝廷的正式命令,便毫不客气,从关天培的标营,把32岁以下的清兵全部划拉过来,加上原有朱雀军一千多的老兵,江苏幕的1500人,全军扩大到4500人。

    楚剑功从朱雀军第一期的千余名老兵,选了一多识字的,机灵的,或者年轻潜力大的,正式组成了朱雀军的军部,任命乐楚明为军官。

    剩下的1500名第一期老兵,和原关天培提标以及1500名江苏兵共四千余人,编成了完整的一个排,每排15名第一期老兵,分任把总一人,目长四人,兵目十人,二十名来自提标或者江苏的兵。

    一个排共组成25个连,除去乐楚明外,原来11个千总位置不变,楚剑功提拔的前期战斗表现较好的十三名把总任千总,其季退思接替了乐楚明,任第三连千总。由于楚剑功升官了,所以不再使用“外委”,而是直接任命正品的千总和正七品的把总。

    只有第二十五连的连长是个例外。

    此人姓韦,名策,字子,本是关天培提标的守备,记名都司,关天培帐下领着一个200人的营头。

    楚剑功归并关天培的标营时,军官一概不要,连目长兵目不愿当小兵的也不要,统统塞给了绿营。别的军官都一拍两散,唯独此人,跑到朱雀军大营,求见楚剑功,一见面,就跪下了:

    “大帅,您就收了小的。”

    “搞什么呢?起来说话。”

    “您不答应,小的我就不起来,跪死这里。”

    “乐楚明,给我乱棍打出去。”

    “别别,大帅,我起来。”韦策说着就站起来了。

    楚剑功细看此人,倒是膀大腰圆,年轻力壮,就是长得像个梨。

    “坐!”

    “大帅和李道台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

    楚剑功又要作,韦策赶紧小凳子上溜着边坐下了。

    “韦都司,先说清楚,不要叫我大帅,那是称呼带兵的督抚的,我当不起。”

    “对对”李颖修插嘴道,“叫他楚道台,南洋兵备道嘛。”楚剑功老是叫他李道台,他借机报复一把。

    楚剑功看了他一眼,又对韦策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参加朱雀军?”

    “是的,是的,我关军门麾下就是带一个营头,有两多人。现关军门的提标归并朱雀军,别的守备千总都满腹牢骚,可我不一样,我愿意,啊不,我全心全意愿意带着我那个营头,加入朱雀军,朱雀军做一名连长,我那营头,去掉老弱病残,正好一五十人。”

    “韦都司,我看,你弄错了,我们要把关军门的提标全部打散,和朱雀军的老兵编一起,一边学习西洋操法。你带着一整连过来,我们用不起啊,你请回。”

    “这样啊。”韦策略一思,赶紧说:“我愿为帐下一小卒,为大帅……道台提鞍点镫。”

    “你先回去,等我们考虑考虑。”李颖修说。

    “那我回去听信了,楚道台,李道台。”

    楚剑功和李颖修对视一眼,李颖修说道:“你以后,别叫我们道台,称他为楚钧座,叫我……叫我李军师好了。”

    楚剑功暗地里一乐。

    韦策却是喜笑颜开,他听说“钧座”是朱雀军内部的称呼,这么说,楚剑功已经准了。他站起来行了个礼,出去了。

    “真的要让他进朱雀军?”楚剑功问。

    “他是第一个主动投奔我们的军官,别人都看着呢。拒之门外,不好。就当是千金马骨。”

    “也是,兵全部打散了,他一个人,起不了什么风浪。给他什么职务。”

    “就让他做连长,给低了,未免给外人我们带人刻薄之感,任命25连一排把总为副连长,负责训练。看韦策自己能不能跟上进,训练完成后,如果称职就继续,不称职撤换也来得及。”

    韦策到朱雀军当上了第25连的连长,他还养了几个家丁,也要遣散,作为兵编入朱雀军。

    “老爷,咱们干嘛去投朱雀军,到绿营继续当记名都司不好吗?那朱雀军的陆达,也不过是个都司。老爷您是世袭骑都尉,祖上西北有过军功的。”

    “到了绿营,除了你们几个,老爷我一个手下没有,何况,绿营那帮东西,兆头不好,早晚完蛋。”

    “老爷,你说什么?”

    “洋鬼子打来了,这大清,又要靠武人了,谁的刀快,谁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朱雀军虽然人不多,可洋枪多,势力大,放眼大清,谁是他的对手啊。”

    “所以我们要投过去。”

    “老爷我平时的教诲你们听进去没有啊。这人呢,就和树一样,大风刮来的时候,要和大的树站一起,这才不会被刮倒。这英夷一来,世道的变化就是大风,朱雀军就是大树。只有抱准了大树,才能安安心心的砍小树。”

    “是啊,是啊,砍小树抱大树,璀璨官场路,老爷常教的。”

    “朱雀军不许有家丁,我也只好遣散了你们,我们主仆一场,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进了朱雀军,就把自己当个人,老老实实的,听你们把总的话,咱们主仆,都要从头开始啦。我们情分常,说不定哪天,还有相聚之日。”

    11月24日林则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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