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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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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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展颜期间又来找了我一次,说是终日骚扰重华斋的刺客已经绝迹了。

    “可以建议陛下适时迁入天元宫了。”我正在睡觉,没什么忌讳地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对跪在小侧屏一边的魏展颜说道,“那两个老妖婆比想象中的识趣。请陛下迁入天元宫之后,绝对不要掉以轻心。倘若发现有刺客的痕迹,哪怕陛下没有受伤,也要迅速告诉我。”不弄得那两个老妖婆再也不敢派刺客出来,我就不叫殷丹。

    魏展颜领命离去之后,不到四天,就传来天元宫重新修葺的消息。

    ……

    遇刺的风波是逐渐地淡去了,芝兰宫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我这个偶感风寒的病人也该销假病愈了,从那之后,每日四更起床,先捏诀练一趟剑,之后再上床装睡。五更时,香豆来敲门,伺候沐浴更衣,吃过早点之后,跟着大一批莺莺燕燕去上早课。

    上课的地方就在群芳殿附近的宫室里,课程一共是礼仪、歌舞、书画、女红、房中术五种,其中,房中术基本上可以忽略不算,因为课程被排在最后,且只有一天课时。想要一百二十人一起上课显然有点困难,所以,按照入宫时候的排序,柳夫人又将采女们分成了四个班,每班三十人。

    毫无意外的,我自然又和董丽君、裴秀儿、慕容宝仪这几人分在了一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要生事还真的挺容易。比如说现在吧,大家都在老实临摹褚师父的牡丹图,我拿剑绝对没问题,拿笔就有点痛苦了,画来画去都不对,正头疼着呢,林若华一手捏着丝帕,捂着嘴袅袅娜娜走了过来,咯咯笑道:“哎哟,殷姑娘,您这画的是什么呐?深深浅浅的水渍……啧,愣没看出来……”

    我好言好语地笑道:“就是画不好呢。林姐姐指点小妹一二,可好?”

    就在这个时候,裴秀儿一言不发阴着脸走了过来,哗啦一声,我书桌上的笔洗被她翻了过来,倾倒的污水顿时沾了桌上的画纸,湿答答一片。这边哐当一声掀翻笔洗的动静,不可谓不大,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身过来看热闹,只有董丽君一人仍平心静气地继续作画。

    大半看热闹的莺莺燕燕都期望我和裴秀儿掐起来,前两天才看了南棠罚站的好戏,自然明白柳青青的魄力。而,柳青青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柳青青到底是不是董太后的人?多数人都想通过我和裴秀儿的对掐试探一下。恐怕这也是董丽君的意思。

    裴秀儿胆大包天喜欢挑战权威,我对惹是生非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就是毁了我一幅画么?反正画得又不好,我再胡乱涂一幅就是了。径自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缩手缩脚站在一边的香豆看见我动手,连忙上前来,小声道:“姑娘,奴婢来收拾吧,您去旁边喝口……”话没说完,整个人就砰地摔倒在地上。

    我眯起眼睛看着裴秀儿。死女人,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暗中伸出的那只脚!

    香豆扑在地上摔得口角都裂了,点点血渍不断溢出,清澈的双眸中尽是眼泪。她却没有哭泣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努力笑着爬了起来,勉强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气:“看……看奴婢手脚真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缓缓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继续收拾东西,香豆七手八脚地帮忙。

    裴秀儿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开。眼见架是掐不起来了,附近集中在我身上的目光也逐渐散去。林若华假声假气地说了两句赔罪调解的话,捏着小丝帕一步三摇晃无限婀娜地离开。我屏息缓缓忍住气,按住香豆忙碌中的手,这小宫女突然就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啧,天天找我麻烦,一直这么下去也不行呢……我难得认真的想。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三十章 风起芝兰宫(求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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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没有及时完成那副牡丹图,我被褚师父罚晚上加画五幅。所以,下学之后,别的采女大多都在外边散步聊天,拉小团体明争暗斗消遣岁月,只有我一个人老实站在群芳别馆的书案前,拿着画笔在宣纸上哗啦哗啦地刷。

    香豆是个老实人,不会挑唆自己主子跟人私斗,受了委屈也只是勉强忍着。换了我自己倒也无所谓,就裴秀儿那点花拳绣腿,想绊我也绊不住。偏偏她三番两次欺负的都是香豆,人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下好了,裴秀儿是诚心用这句话拿我开刷。

    半夜溜出去把裴秀儿拖出来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才刚刚闹了刺客不久,我就上演这么惊心动魄的半夜鬼捉人,两宫太后的眼睛还不立即就集中在芝兰宫来?……得想个别的办法让裴秀儿老实点。我咬着手里的青玉笔杆,正思忖着,听见香豆推门的声音。

    往日这丫头回来了一定会先到我跟前请安,今天磨蹭了许久,我不禁奇怪。将手中画笔放下,转身就走向了起居室,看见香豆正站在角落里翻沙漏。我隐约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她,香豆翻了沙漏之后,刚刚转身,我一直揣在胸中的火气就蹿了起来。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我听见自己分不清楚情绪的声音,僵冷中带着一丝可怖。

    香豆慌忙用手捂了捂,已经肿起来的薄唇呐呐吐字:“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我不怎么懂,打人我是懂的!缓缓在坐榻上坐了下来,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从铜壶里盛出半盏凉水,一口一口灌入腹中。看来不做点什么手脚是不行了。今天能把香豆拖出去打一顿,没准儿明天就能把香豆抓去活埋了。——以董丽君的权势,慕容宝仪的猖狂,裴秀儿的莫测手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突然传来嚣张意味十足的打门声,我皱了皱眉,示意香豆开门。

    香豆一路小跑着将门打开了,两个干干瘦瘦的内侍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中捏着拂尘的朝我微微屈膝,算是全了礼,便趾高气扬地说道:“群芳殿的御赐白玉琉璃盏摔了,柳夫人勒令清查此事,有人说,这摔了御赐之物的就是姑娘房中的小宫女,紫烟姑姑让咱家来带这丫头过去问问。”

    香豆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恐惧地望着我,一直摇头:“没有,没有啊。姑娘,不是我。是……”话还没说完,那两个内侍已经堵了她的嘴,将她拖到在地,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拿拂尘的内侍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道:“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奴才们告退。”

    “慢着。”我按捺着怒气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内侍眼中带了一丝讥讽,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一股骚味扑面而来,不禁让我皱了皱眉,恶心地说道:“不知道小公公叫什么名字?让我好好记着,日后也知道个名姓,不至于你啊我啊喂来喂去。”

    那内侍脸色有些变了,我厌恶地抬脚踹在他膝盖上,斥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我的路?”我的丫头都敢踹,我看你小子是活到头了。给我等着。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香豆扶了起来,摸了摸她肿起来的脸庞,轻声道:“别怕,姑娘一定保你平安。”

    香豆眼泪簌簌往下滚落,伏在我怀里嘤嘤哭泣。

    被我一脚踹倒的内侍倒不敢对我动手,只是飞快地爬了起来,在我身边张牙舞爪:“殷采女!紫烟姑姑让咱家来带这丫头去问话,您这是什么意思?”起身又是一脚揣在他的肋下,看着那内侍撞在门板上砰隆一声。

    我翻个白眼,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懒得在意背后两个小黄门的唧唧歪歪,我牵着香豆一路来到了群芳殿,路上也稍微询问了一下来龙去脉。这圈套也未免太幼稚了,无非就是裴秀儿命侍女抢了我的宵夜,逼得香豆不得不去群芳殿讨还,接着,供奉在群芳殿的白玉琉璃盏就啪嗒碎掉了,在场所有人,包括一堆采女和她们的宫女,都异口同声指认是香豆摔碎的。

    然而,幼稚固然是幼稚,强势逼迫的众口铄金之下,香豆是百口莫辩。

    群芳殿里除了大宫女紫烟之外,还有几个采女带着各自的宫女坐在一旁,显然都是来指证香豆的。看见我亲自牵着香豆进来,紫烟眼中多了一丝惊讶,附近的采女则都有些看好戏的神情。我左右看了一圈,没有看见裴秀儿的身影,倒是慕容宝仪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姿态文雅地喝着茶。

    我上前两步,微微福身,道:“紫烟姑姑。”

    紫烟慌忙侧身退避一旁,深深道福,说道:“殷采女多礼了,奴婢受不起。您这是过来……”

    “听说是紫烟姑姑派了两个人来对我的侍女又打又踢,险些连我的房门都撞坏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想着还是亲自带她来看看。”说着,将香豆推出去两步,送到了紫烟的身边,“却不知道我的侍女是做错了什么事?”

    紫烟看见香豆脸上的红肿时也吃了一惊,凌厉的目光扫向我身后的内侍:“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小黄门吓得扑倒在地,哀哭道:“不,不是,紫烟姑姑,奴才们没有……”

    “那就是说,我在说谎了?”我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你们没有动手么?”

    他们自然也不敢否认动了手,虽然,香豆脸上的伤真的和他们没关系。不必回头就知道这两个干瘦的小黄门必然是一脸闪闪躲躲,看得紫烟也不耐烦了,自觉相当丢脸地挥了挥手,斥道:“你们先下去,这事我必然和你们陆公公计较。”

    两个小黄门不住磕头,紫烟厉声道:“下去!”两人方才灰溜溜地下去了。

    我看了看四周,邻近的椅子都被前来指证的采女们坐了,我正想退远点找个地方坐下来听审,一个伶俐的小黄门就搬了把椅子过来,安置在斜角处,请我安坐。我朝他微微颔首一笑,觉得这小公公有些面熟,他冲我作了个梳头的姿势。原来是他。当初御用司的欧庆春带到家里替我梳头的小黄门花云。

    花云搬好椅子之后,服侍我坐下,自己则悄悄地回到了紫烟的身后。

    紫烟开始盘问白玉琉璃盏的事情了。

第一卷 缱绻衣声 第三十一章 后宫风起,外廷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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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奉在殿前的御赐白玉琉璃盏,是你打碎的么?”紫烟问得直接。

    香豆软软地跪倒在地上,低泣着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打碎的。”

    “有人看见你一刻钟前来到群芳殿,也有人看见你打碎了白玉琉璃盏。在座的采女姑娘们都是证人。你如何否认?”紫烟口气并不怎么严厉。她大概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香豆打碎的,只是众口铄金,无人能够替香豆辩解。以至于她连问话的态度都有些轻忽,想来是不认为有人能替香豆脱罪,问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香豆虽然胆小,人却不傻,用手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声气道:“姑姑容禀。一刻钟之前,奴婢确实是在群芳殿。不过,奴婢并没有打碎琉璃盏。琉璃盏是香梨打碎的。”她才刚刚把我教她的话说出来,整个群芳殿就是一片短暂的沉默,之后嗡嗡地议论了起来,不少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紫烟也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对香豆说道:“香梨当时也在群芳殿么?”

    香豆点点头,低声道:“奴婢出来原本是替姑娘端饭的。去了膳房之后,掌炊的姑姑说,殷采女的宵夜已经被人端走了,奴婢问是谁,掌炊姑姑说是香梨。当时,替南采女端饭的香敏也听见了,她还让我赶紧去追呢。”这是我替她杜撰的,用意自然是将南棠也拖下水。

    听见香豆这句话之后,紫烟态度有些迟疑了,一旁的慕容宝仪则皱起了眉头。

    香豆又继续说道:“奴婢一时也不知道香梨端着宵夜去了哪里,在外边找了一阵,看见香梨从我跟前走过去,我便上去索要。她不肯给我,一路跑了群芳殿,我也只好追上去。到了群芳殿之后,她将宵夜放在这里……”指着供奉白玉琉璃盏的条案附近的大理石地板,“我上前去拿宵夜,她正在嘲笑我,突然向后踩了一步,摔了下去,左手勾在布幔上,就把白玉琉璃盏扯下来摔碎了。”这段话里面,前半段都是真的,后半段则是假的。

    真正摔碎白玉琉璃盏的根本就不是香梨,更加不会是香豆。这两个小宫女在采女入宫之前就在群芳殿里训练礼仪,脚上一分一毫都不会出差错,怎么可能站在御赐宝物的前面互相打闹?更何况是失足摔倒扯下布幔摔碎琉璃盏。——摔碎白玉琉璃盏的是裴秀儿。她命香梨用宵夜将香豆引来群芳殿之后,指使几个交好采女的侍女打了香豆一回,得意忘形之下摔碎了白玉琉璃盏,仓惶失措之下才将罪名栽赃到了香豆的头上。

    就算事实如此,我也不会让香豆直接指证裴秀儿,试想一个宫女的性命重要?还是兵部尚书的闺女性命重要?莫说我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有了证据,紫烟也绝对不会让我有机会咬出裴秀儿来。想要保住香豆的性命,那就只能不好意思对不起裴秀儿身边的小宫女了。

    紫烟沉默了片刻,又看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旁坐微笑,一副绝对不肯承受不白之冤的姿态。

    想了许久之后,紫烟才斟酌着词句,慢腾腾地吩咐道:“来人,去请南采女的侍女来。”

    这个“请”字说得尤其掷地有声,想来适才我对小黄门的指控让紫烟相当恼火。

    我禁不住暗暗好笑,那小黄门是欺负我背后无人,又笃定香豆今日是要交代在群芳殿了,因此才这样嚣张跋扈。想那南棠是什么身份?莫说一个区区的芝兰宫内侍,就是大太监见了她的侍女也得礼让一二,多给些面子。

    派去的人走了没多久,南棠就亲自带着她的小宫女来了。

    这女子做派历来大度,行止潇洒,眉宇间英气勃勃。她才刚刚走进群芳殿,大半采女都站了起来,莺声燕语地道好,连紫烟也上前两步,蹲身道福:“南采女万福。您也亲自来了……”我也不好一直大刺刺地坐着,才站起身,南棠的目光就慢慢锁定在我身上,我微微朝她点头问好。

    南棠看了我一眼,隐约也有一丝不屑,才收敛目光对紫烟说道:“您太多礼了。听说您在群芳殿里询问白玉琉璃盏的事,要传我这侍女。其实,也不须那么麻烦,问什么在膳房见着……殷采女?的侍女没有。那白玉琉璃盏是谁打碎的——我知道。”她嘴角勾着笑意,有意无意地望着坐在一角的慕容宝仪,轻柔却肯定地说道:“我看见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我只知道只要南棠肯出面说话,那么香豆的小命是保住了,香梨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因为南棠要对付的绝对是裴秀儿。区区一个香梨,值得南棠出面来说这几句话么?慕容宝仪虽然还坐在原地,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紫烟明显相劝南棠息事宁人,低声道:“哦?南采女看见的是这个丫头,还是裴采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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